王贊並沒有往下多問,他的腦袋裡始終都回蕩著關於楊巧音要結婚了的這個消息,然後就跟有回音似的,久久都未停歇下來。
躺在宿舍床上的時候,王贊枕著胳膊怔怔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人麼,基本都會有這種狀況,當有一件事你選擇性的去逃避時,這個事情你以為自己可以放下了。
但是,一旦有人舊事重提,將其從你內心深處給挖出來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其實你根本沒能放得下。
王贊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起床了之後,王贊從上鋪跳了下來,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一根煙塞到嘴裡,就看見王小北和許琦還有蔣哲眼睛都盯在了他的臉上。
“啪”打著火,抻了個懶腰,王贊吐了一口煙詫異的問道:“你們看啥呢?我臉上有蒼蠅啊”
“蒼蠅沒有,但是有黑眼圈了。”
“呵呵,一宿沒睡啊?”
王贊瞬間無語了,拿起鏡子湊到眼前,兩只眼睛確實有點黑,他就無所謂的說道:“突然換地方,睡不著了啊”
王小北撇嘴說道:“編,繼續編,這個瞎話整的好像我們能信似的,大哥你自己昨天都說了這幾年都是天南地北的走,腳步始終都未停歇,合著你走的時候還自帶枕頭,被子和床了唄?”
王贊:“……”
蔣哲說道:“你要是想打聽,你直接點問,別揣在自己的心裡不說,小心憋出便秘來”
王贊弱弱的說道:“真沒有,就是沒睡好”
許琦點頭說道:“那妥了,是他不問,不是咱們不說,行了,這事就此過去,中午去哪吃啥啊?”
王贊轉著眼珠子,彈了彈煙灰,故作鎮定的說道:“從朋友的角度來說,我好像是得關心一下,你們說說,她咋過的不好了啊?”
“你是真賤,我們要是不給你捅出來的話,你還得憋著不說呢……”蔣哲點了點他,然後說道:“你走了以後的那一年裡,楊巧音都是單身的,但追求她的人也不少,畢竟是校花麼,身材臉蛋都嘎嘎正,沒人追那就不對勁了,不過她始終都沒有跟誰處過,一直都是一個人,那時跟她我們還有點聯系呢”
楊巧音過的不好,是在王贊離開的一年後,楊巧音的家裡出了狀況,導致她的境遇從此就一落千丈了。
怎麼說呢,這得算是電視裡比較老套的情節了。
楊巧音的家庭比一般稍好些,在國內的話算是個中資家庭吧,母親是個公務員,父親經營一家年利潤七位數左右的公司,談不上大富大貴,但日子過得肯定不用操心,屬於小富即安的那種。
但是,就在這一年,楊巧音的父親被人給拽到了大澳去,是被一個高端疊馬仔給套進去的,當他一只腳踏入賭場之後那就意味著,如果抽不出來的話,這輩子就要夠嗆了。
再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裡,楊巧音父親幾進幾出大澳的賭場,其結果就是公司垮了,家裡欠了不少的錢,銀行還有很多貸款沒有還上,整個家算是就此給毀了吧。
簡單說一下啥叫高端疊馬仔啊,這種人就是常年廝混在賭場裡面的,他們負責為賭場在外面尋找客源,然後拉攏進賭場去賭博,當賭客輸掉大把的資金之後,他們就從中提取抽成。
千萬不要小看疊馬仔這種好像中介一樣的工作性質,整個大澳所有的賭場加起來,其利潤的百分之六十左右,都是由疊馬仔在全世界各地尋覓的賭客身上賺到的,也就是說要沒有疊馬仔的存在,賭場是肯定生存不下去的。
這幫疊馬仔中介人的眼睛非常毒辣,他們精通幾國外語,很會察言觀色,心思極其的細膩,在不管是為官還是經商的大把人群裡,疊馬仔能夠精准的找到合適的賭客然後拉進賭場。
就比如,楊巧音的父親被對方給盯上了以後,差不多幾百萬的家財都給散了進去。
這幾百萬輸了之後並沒有結束,楊巧音的父親又欠了賭場不少的錢,差不多可以說是個天文數字了。
那段時間裡,楊巧音的日子可謂是相當困苦了,據很多人說兩個月的時間裡她人整整瘦了一大圈,每天就是饅頭配著榨菜,但就是這樣,當時也有不少富家公子哥要追求她,可她一概都沒有同意。
楊巧音要結婚的事,是出在大概兩個多月前,楊巧音父親欠下的公司款項,銀行貸款還有賭場的籌碼錢,全加起來他們家肯定是無力償還的了,到最後就一個結果,她爹人肯定得蹲進去,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了。
這個疊馬仔在這時就遞了一句話過來,楊巧音父親欠賭場的賬他們可以平了,這不是什麼難事,公司欠的錢也不多就三百多萬他們也能還,至於銀行的貸款可以去談,繼續經營生意然然後慢慢周轉還回去就行了。
條件只有一個,楊巧音得去大澳,嫁給這個疊馬仔上面的大老板。
有一次,楊巧音父親去大澳賭場的時候,她和母親曾經去找過一次,不知道怎麼的,就被這個疊馬仔的老板給看上了,之前下過工夫追求過她,可惜楊巧音直接就給否了。
王小北嘆了口氣,說道:“聽起來像不像是在演電視劇啊?這劇情挺狗血的了吧,呵呵,但是巧了,楊巧音還真就碰上了。”
王贊皺眉說道:“這個什麼疊馬仔的老板,是個老頭子啊?”
王小北打了個響指,搖頭說道:“你還真說錯了,這個人不但不是老頭子,而且還年輕的很,才三十多歲的年紀,但他卻相當的不簡單了,在大澳名聲很響亮,我也從別的渠道聽過這個人”
王贊“哦”了一聲點了點頭,沒有再往下問了,王小北舔了舔嘴唇,問道:“你啥意見啊?”
王贊說道:“我能有啥意見,我也沒那個錢給她贖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