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贊忽然抬起頭,呲著牙朝著許琦笑道:“都是哥們,我送你一把就得了唄?”
許琦頓時愣住了,聽見他說話的動靜,王小北和蔣哲也回過腦袋,兩人張嘴就說了聲“哎呀”,王贊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畢業季,明顯把他們的眼珠子都要給驚掉了。
王贊說道:“始終都在路上,從未停歇過……”
這三年裡,王贊確實一直都在路上,腳步都未怎麼停歇過,算是從南走到北,從東干到西,自從在朝歌帶了一包菜刀和剪刀出來後,他就行駛了身為一個賒刀人的職責。
這些年間,他一共送出去了七把刀,收回了五把,還有兩把在外。
最近這幾天,估摸著寢室裡的這三只到畢業季了,到時候沒准四個人就是天南地北,王贊就回到了余杭跟他們見一面。
二十三歲的生命歷程中,王贊的朋友很少,但唯獨來到余杭後進入浙大,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交下了這三位,怎麼著也得在大家各奔東西之前見上一面吧?
片刻後,附近的一家他們常去的菜館裡,四人點了幾個菜要了幾箱酒,王贊簡單的跟他們說了下自己離開余杭之後的經歷,主要就集中在了他四處漂泊的見聞上。
王小北,蔣哲和許琦他們的生活相對來說就簡單了不少,基本就處於上課下課,搞對像,黃了,然後接著再搞這些事上,沒有什麼波瀾不驚的經歷,畢竟大學的生活基本也就是這麼平平淡淡度過的。
“那你以後是啥打算啊?就繼續這麼游蕩下去啊?”王小北好奇的問道。
王贊點頭說道:“差不多就這樣了,祖宗的手藝不能丟,這都是幾代單傳的技術,我要是不接手的話,那賒刀人的買賣肯定就斷了,不過我現在也習慣了這種生活,畢竟我也不怎麼缺錢,根本不需要為營生所考慮”
小草給他的那張卡裡,每年都會有一筆不菲的資金會打進來,這麼說吧,王贊要是想混吃等死的吧絕對是沒啥問題的,而做賒刀人,那純粹是為了王家的傳承。
王贊又問了下他們三的打算,以前他就隱約知道這三個舍友的家庭估計都不簡單,王小北是本地土豪,蔣哲是京城出來的,家裡似乎頗有能量和關系,至於許琦他的概念就稍微模糊點了,知道對方也可能跟自己是同路人。
蔣哲說要回京當個小公務員,王小北要去家裡的公司鍛煉,到了許琦這他就往王贊這邊靠了靠,說道:“我得要去港島了,我家那邊有個分點,派我過去經營那邊的市場”
“你家來到底是干啥的啊?”王贊好奇的問道。
“怎麼說呢,我們對外的稱呼是環境咨詢和顧問,其實說白了家裡幾代人干的就是風水上的項目,給人看樓盤和墓地什麼的,但我家做的肯定沒有嶺南王家和楊公世家那麼大,屬於夾在這兩家的縫隙中生存的,不過好在的是經驗挺老道的,有自己的固定客源,而我家在港澳的生意要稍微多一些,所以等我畢業了就得過去經營了”
王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的技術水平算不上多高,但也懂點門道,以後有啥需要的你跟我哈,千萬不要客氣了”
“那絕對客氣不了,放著你這麼個賒刀一脈的人不求,那我多浪費啊,是不是……”
聊完了經歷之後,哥四個基本就以喝酒為主了,三年多的時間沒見,再見就要都各奔東西了,這天晚上他們算是開啟了根本停不下來的節奏,足足四五個小時過去了,地上散落著至少五六箱的空瓶,喝到最後的時候差不多個個都眼神迷離了。
“你那個啥,跟我們回宿舍,回憶下你在浙大裡那短暫的青春唄?你的鋪位我們還給你留著呢,住那就行了。”王小北摟著他,大著舌頭說道。
王贊點頭說道:“那必須的,我得盡量把自己的遺憾彌補到最小,畢竟可憐了我那寥寥無幾的大學生活啊。”
“走著,走著,回去了咱們”
四個人勾肩搭背的從飯館裡出來,沒過多久就進了校門,走著還算熟悉的地磚上,王贊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了句還是原來的配方一樣的味道,這也沒咋變啊。
蔣哲無語的說道:“物是人非這個詞,不是在哪都能用到的……”
王贊忽然睜開眼睛,看著他們三個說道:“那比如用在楊巧音的身上呢。”
“唰”他們三個頓時一愣,都默然無語的站住了。
“呵呵,都過去了,沒什麼的,我就是隨便問問”自打他們幾個碰上了,席間喝了那麼多的酒,但許琦,蔣哲和王小北誰也沒有跟王贊提起關於楊巧音的事,他就知道兩個人那短暫的感情肯定就是無疾而終了。
蔣哲摟了下他的肩膀說道:“反正你們兩個的感情也沒多長時間,也就僅限於拉拉手的地步,都是年少時的衝動和無知,過去就是過去了,又沒愛到什麼山無棱天地合的地步”
王贊說道:“當然很正常了,我當初不告而別的走了,把她一個人給扔下,怎麼說都是我的不對,她就算再處對像啥的那也不算是移情別戀,我哪裡有什麼埋怨的,我可沒有自私到這種地步”
其實王贊對於楊巧音的概念和感覺也是挺模糊的,好感肯定有,喜歡也肯定喜歡,咋說這都是一朵校花,當初把崔馳勛都給迷的神魂顛倒的,王贊也不能免俗。
但是,兩人相處的時間太短了,前後就那麼個把月左右,感情基礎這麼薄弱的時候就分開了,三年多的時間要說也該忘得差不多了。
只不過,王贊還是沒有全都放下,而是埋在了心底的最深處。
但是,王贊沒想到的是,王小北的下一句話,讓他忍不住的哆嗦了下。
“楊巧音要結婚了”
“你走後的這三年裡,她過得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