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安安的聲音很小,最後兩個字音拖出喉頭,聲帶幾乎在發顫,不難看出,她很緊張也很慌亂,更多的是難以遮掩的羞澀。
那雙墨色的眼睛在夜色中依舊幽深而明亮,封霄步子頓住了,視線仍舊牢牢鎖在她緋紅的小臉上,半晌開口,清冷的嗓音十分平穩,“這不妨礙我抱著你睡覺。”
安安怔住了。下一刻,她渾身都像被火點燃一般微燙。
她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回答。
她知道他的精力比正常人旺盛許多,或許是因為過去不喜歡和女性接觸,所以爆發起來尤其驚人。而自己對他有著怎樣的影響力,安安當然再清楚不過。很多時候,她不經意的一個動作,眼神,甚至只是發呆的表情,都會毫無預警地觸雷。
對此,安安格外地嬌羞,也非常地……無語以及無奈。
和封霄在一起,她的精神無時無刻不處於緊張緊繃狀態,必須隨時提防他把她抱起來往床上摁的壯舉。
這是一只隨時出於發情狀態的泰迪精,只是抱著她睡覺?這不是給他自己添堵麼?
田安安默了會兒,俏生生的小紅臉上擠出個干笑,望著他悻悻道:“封先生,還是算了吧,我出來都沒跟爸媽打招呼,就這麼走了,他們起來看不到我,會擔心。”
“是麼?”他漆黑的眼底一片暗沉,垂眸看她,平靜地陳述道:“我似乎記得,你的上班時間比你父母都晚,通常他們出門後你才會起床,而在這幾個小時裡,他們沒有打擾你睡覺的習慣。”
安安霎時呆若木雞。緊接著,她背上的寒毛再次紛紛抬起了頭。
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他竟然已經掌握了她全家人的生活作息規律,甚至連她爹媽的上班時間都一清二楚,這是一個什麼概念?這意味著……她以後如果想對他說謊,那下場必定無比慘烈。
在她震驚的目光中,封霄面容沉靜地下了個結論,“所以你現在跟我離開,不出意外,沒有人會察覺。”
“可是……”她嘴角狂抽,兩只小細胳膊習慣性地勾住他的脖子,一副極其為難的眼神,“明天要上班,我出門匆忙什麼都沒准備,怎麼去公司?所以還是算了吧,等再過幾天我給你打電話。”
一口氣將這番話說完,安安停頓了下,看他的目光帶上些試探的味道,“你覺得,這提議怎麼樣?”
封霄清冷的眉目在夜景中顯得舒展而平和,英俊的側顏仿佛浮雕一般。他靜默了大約五秒鐘,似乎在認真思考她的提議,然後給出了答案:“不好。”
安安陡然一囧。
剛剛看他想得那麼認真,還以為有戲……果然還是這麼蠻不講理麼!她心頭又有些不高興了,眉頭皺起來,小臉上浮起顯而易見的不悅。
然而下一刻,他低頭在她微撅的小嘴上啄了一口,嗓音低沉淡漠,“我很想你,並且睡不好,只有這一個解決辦法。”
這次的親吻和過去的每一回都不同,他的唇覆上來,蜻蜓點水一般觸碰了下,很快便離開了。她面色一滯,寫滿詫異的大眼睛將好對上他低垂下來的目光,深邃,暗沉,幽若古井,專注而認真。
這種詞句如果是別人說出來,那必定是情意綿綿的甜言蜜語。
可是田安安對封霄有基本的了解,他從不會為了討她歡心而說情話,但凡從他嘴裡說出來的,真實性毋庸置疑。
他只是安靜地陳述了一個事實,卻瞬間令她的心跳快要突破極限。
不可思議……她從這雙黑眸裡看到的,除了少許晦暗的情.欲光芒外,還有,一點都不隱晦的思念。
他說很想她,看來是真的很想她。
心口的地方莫名像被熨燙了,安安白皙的臉頰紅得更加厲害,這樣的封霄,實在讓她……不好意思拒絕,也不想再拒絕了。
他垂著眼看了她一會兒,見她不再掙扎,唇角勾起一絲輕淡的笑容。隨之邁開長腿,抱著她上了那輛等候多時的黑色轎車。
落座後,安安窩在封霄懷裡抬了抬眼,有意無意地掃過駕駛室裡的黑衣青年。當那張俊秀冰冷還帶著多處擦傷的面龐映入眼簾時,她印堂隱隱發黑,心頭對李哥的愧疚與同情,都油然而生。
此前代表封家去拉斯維加斯比賽,途中,流光遭遇了綁架,最終卻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逃了出來,並且還沒耽誤賽期,實在非常難得。不過這個傳奇歷險記並不是安安震驚的真正理由,畢竟封家藏龍臥虎,有本事的人很多,一抓一大把。
她敬佩的點,在於李哥身為鼎鼎大名的世界級賽車手,竟然會如此不分晝夜任勞任怨地替他們先生充當老司機,著實兢兢業業,堪稱司機界的勞動小楷模。
小楷模神色冰冷一如往昔,熟練地把住方向盤轟踩油門,將轎車從小區後門駛離。現在的時間已經接近凌晨1點,街道上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李昕勾了勾唇,轟踩油門,黑色轎車頓時如利劍一般疾馳了出去。
急風帶起一陣強烈的氣流,席卷著入秋之後枯黃落地的樹葉,起伏旋轉,打圈兒飄落。
安安原本在被窩裡已經睡熟了,幾天來的勞累醞釀了強大的困意,此時車廂內安靜而舒適,男人的胸膛溫熱而寬闊,她的眼皮子理所當然地開始打架。她小貓一般蜷在封霄懷裡,腦袋枕在他的頸窩,每一道呼吸都被他身上的氣息充盈,有史以來第一次,她內心的感受不再只有單純的忐忑與恐懼。
盡管車輛正以很快的速度往前飛竄,但是他的懷抱,讓她感到十分安穩,愜意。
腦袋不自覺地又拱了拱,下一刻,帶著薄繭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極其熟練的動作,然後抬起了她的頭。
安安處於半夢半醒間,晶亮的大眼眸子此時有些迷蒙,困惑地望著那張英俊沉靜的面孔。這麼的近,近到她能從那雙漆黑的瞳孔裡,看見自己的倒影。
那麼清冷漂亮的一雙眼睛,裡面除了她之外,沒有其它任何東西。
田安安眸光微閃。
他的視線沉靜而專注,粗糲的指腹細細地摩挲著她下巴上嬌嫩的軟肉,然後微微低頭,嗓音低沉,柔和,平靜,呼吸微涼拂過她的鼻頭,“安安,我可以吻你麼?”
這是一個詢問,破天荒的,他居然在詢問?
安安瞬間愣住了。換做平時,他應該已經不由分說地親下來了,今晚卻格外不同,他灼灼地盯著她的嘴唇,竟然十分紳士地征求意見。她一時半會兒回不過神,怔忡了會兒才不確定道:“什麼?”
他的目光更加暗沉了,微涼的薄唇欺近她,幾乎要和她的貼在了一起,聲音與之前相比更加低啞,也更加曖昧,“我想吻你,可以麼?”
這回她徹底聽清楚了。0.1秒的震驚過後,她頓時雙頰滾燙,全身像剛從熱水裡撈出來一般溫度熾人。目光迅速掃了眼正專心駕……飆車的李昕,她看向他,俏麗的臉蛋嫣紅一片,低聲疑惑道:“為、為什麼忽然詢問我?”
他樓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隔著外套和睡衣精准地找到她敏感的腰窩,五指輕輕揉摁,淡淡道,“這是向你表達我的尊重。”
話音落地,安安的眸中閃過剎那的驚訝。
然而還沒等她回答,他似乎已經沒有了耐心,低下頭,微冷的唇狠狠吻上她溫軟精致的唇瓣,氣息冷冽充斥她的口鼻。
嘴唇上的觸碰顯然無法使男人滿足,捏住田安安下頷的兩指微微使力,她下意識地張開了雙唇,他有力卻帶著涼意的舌尖探了進去,和過去的每一次一樣,風卷殘雲一般熾烈地親吻她,挑逗她。
安安腦子有些暈沉,半晌,帶來火焰的唇離開了。修長的雙臂從她的背後環過,將她纖瘦嬌小的身軀緊緊抱在懷裡,像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
男人埋首在她的肩窩處,少時,她聽見低沉的嗓音從耳畔傳來,“先回去。”
“……嗯?”她茫然。
“我們再繼續。”
田安安:“……”
黑色轎車駛出了城區,夜色中的郊區風景顯得有些可怖,樹木一例成了黑色,遠遠望去看不真切,像張牙舞爪的怪獸。夜已經很深了,封宅的燈火從萬千黯淡中突圍了出來,成了這片區域唯一明亮的所在。
引擎聲漸漸平息了,李昕將車平穩停在了院落中,正要推門下車,背後卻傳來一道低沉冷漠的嗓音,淡淡道,“迪妃的假期快要結束了。”
李昕眼中劃過一絲異樣。他靜默了須臾,接著便恭恭敬敬地轉過了頭,看向後座那個威嚴冷峻如雕塑一般的男人,遲疑卻恭謹地詢問:“先生有任務要交給她?”
封霄沉靜的雙眸中冰冷而淡漠,“我從不過問下屬的私事,只是這一次,你們的矛盾已經影響到了正常工作。流光,三天之內處理好,我不希望迪妃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有負面情緒。”
李昕滯了下,顯然對這番話很是驚訝,頓了頓才道:“請先生放心,我會妥善地處理……也替迪妃謝謝先生的關心。”
“不。”他冷峻的五官上沒有任何表情,指尖卻輕柔地撫摸著懷裡沉睡著的小東西,語調漠然而沉靜,“我只是不允許任何人,讓她覺得不愉快。”
“……是的,先生,我明白了。”李昕點了點頭,道。
交談聲將田安安從睡夢中喚醒,她動了動身子,往溫熱的源頭更貼近了幾分,這才緩緩睜開了眸子。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放大版的俊臉,男人高大的身軀將她完全包裹,垂眸俯視她,目光幽幽,“高興麼?”
“……什麼?”
她剛剛醒過來,腦子本就不大情形,又聽見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更是一頭霧水,只能仰著脖子疑惑地看他。
他露出清淡優雅的微笑,“醒來就看見我,高興麼?”
“……”
幾秒種的呆滯後,安安的臉在幾個小時內,第無數次紅透了。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明白,有些人即便沒有經驗,也能很熟練地掌握許多技能,比如xx,再比如,撩妹。
她沒說話,漲紅的雙頰在昏暗之中像熟透的果實,顯得鮮美可口。他低低地笑了幾聲,俯首在她柔嫩的左頰上咬了一口,這才抱著她下了車,徑直往三樓的主臥走去。
封宅裡一如既往的安靜,只是這樣的深夜,僕人們大多都休息了,使得這個空曠偌大的空間顯得更加冰冷幽森。黑白基調的裝潢,深沉暗色系的家具,使這個地方處處都透出無比的冷硬和凌厲。
真的……只是一個干干淨淨的別墅而已。
田安安隨意地掃了眼四周,也是這個時候,她下腹處隱隱傳來幾絲細微的酸痛,不甚明顯,卻令人很難耐。
很快,她雙頰上的紅潤漸漸褪去,原本就白皙的皮膚甚至失去了血色。
……好尷尬,竟然在這個時候,痛經了……
她身體的不適很快被封霄察覺,他垂眸,視線掠過那張隱隱有幾分蒼白的小臉,一路掃視,落在小腹的位置,她纖細白皙的左手摁在那裡,攥著小拳頭,約莫是在壓抑並忍耐什麼。
封霄蹙眉,快步走進臥室,將她放在黑色大床上,伸手擰開床頭燈,俯身垂眸,兩只手臂撐在她身體兩側,專注地打量審度。
幾乎是下意識的,安安抱著小腹側縮成了一團,嬌小的身軀呈現保護姿態地弓起,像一只烤熟的蝦米。
“不舒服?”他眉頭越皺越緊。
“……嗯,”她回答的聲音很小,有種難以啟齒的尷尬。抬眼一看,見他臉色不好,不由換上副悵然又安慰的語氣,抬手拍拍他的肩,擠出個笑容道:“別擔心,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疼著疼著就習慣了。”
田安安的本意是微笑,然而隱痛使面部表情有些失調,這個笑容跑偏了,擠得比哭還難看。
封霄一把捉住她落在自己肩上的小手,臉色沉冷:“怎麼緩解?”
“……”安安這輩子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躺在床上,和這個男人討論大姨媽的問題。她沉默了幾秒鐘,然後有氣無力地跟他掃盲,道:“可以吃藥,不過對身體不好。也可以喝點食補湯,不過很麻煩。最靠譜又簡單的,是熱敷。”
話音落地,田小姐的科普掃盲講學時間結束,封霄一言不發地放開了她,然後轉身進了浴室。很快,嘩啦啦的水聲就依稀傳出了。
安安直起身脫掉外套,然後就拉過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有句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泰迪精說了只是單純睡覺,她還是覺得要防一防。
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懂。
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默默地睡覺好了。思忖著,安安蜷著身子捂住小腹,閉上了雙眸。
然而與此同時,浴室的門說開就開了。
而此時距離田安安數羊,才剛剛過去十五只。她瞠目結舌,著實是震驚了,這位有潔癖的大哥,今天洗的是戰鬥澡麼,這麼快……
沉穩的腳步聲踏在實木地板上,從後漸近,安安側著身子不敢回頭,忽然心生一計,於是她閉上了眼,開始了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般的偉大壯舉:裝睡。
合著眸子,視線之中是一片黑暗,其它的感官卻變得格外敏銳。
很快,腳步聲停了下來,緊接著,她身體左側的大床,因為沉重的壓力凹陷了進去。她心口驀地發緊,緊接著她身上的蠶絲被被掀開了。
開了空調,室內溫度溫暖如春,所以即使不蓋被子也不令人感到寒冷。田安安咬咬牙,一動不動。
“……”淡定,你已經睡著了睡著了。
再然後,她的睡衣下擺被掀了起來,光滑雪白的小腹裸|露在了空氣中,隨之而來覆上的,是男人溫熱寬大的手掌。
“……”這是在——熱、敷?
灼熱的溫度使隱痛瞬間緩解了許多,她身體稍稍放松,連帶著微皺的眉宇也逐漸舒展。心跳卻驀地加快了,砰砰砰像是隨時都蹦出嗓子眼兒。
安安仍舊閉著雙眸,不多時,面前似乎有一片陰影籠過來,緊接著,熟悉清冽的氣息拂過柔嫩微紅的面頰。
她呼吸有些不穩了。
即便不睜眼,她也知道,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就伏在她的上方,從他呼吸噴灑的位置來看,他或許……正准備親吻她?
正胡思亂想著,這個猜測便得到了證實。封霄的吻落了下來,不過不是在她的唇上,而是,她柔軟白皙的頸窩,極其熟練地逐寸流連吸吮舔舐。
“……”
這睡沒法兒裝了。
說好的單純睡覺呢?這麼單純?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田安安皺了眉,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眸子驀地便睜開了。她壓抑著低喘攥緊了小拳頭,一面躲閃他的親吻一面道:“封先生,冷靜,冷靜!”
他啃咬她脖子的動作頓住了,微濁的呼吸沿著賁發著馨香的頸動脈,徐徐往上游走。唇微張,他咬住她嬌紅柔軟的小耳朵,嗓音帶著幾絲沙啞:“裝睡?”
田安安當然不敢承認,“沒有沒有,才醒呢,呵呵。”
他側身躺下來,麥色堅韌的肌理在燈光下隱有水光,修長的手指繞起她黑色的發絲把玩。注視著她,深邃的黑眸勾勒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緊貼著她的耳畔道:“那是被我吻醒的?”
“……”安安一震,旋即只能干笑,一副“你開心就好”的表情。
覆在小腹上的溫熱指掌輕輕動了動,他嗓音低啞得有些撩人,沉沉開口,語調卻十分關切:“這樣好些了麼?”
“……”
安安覺得,自己恐怕要冒煙煙了。
好害羞,真是又羞又囧,大寫的羞囧。
她全身逐漸變得滾燙,甚至比他的右手溫度還高,兩只細胳膊抱緊他的脖子,然後嬌小的身子一挪一挪,縮進他溫熱寬實的胸膛裡,點了點頭。
她羞怯嬌柔的模樣格外動人,封霄眼底一黯,勾起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唇舌的力道深而重,仿佛要榨干她所有只屬於他的甜蜜和悸動。
疾風驟雨般的吮吻持續了很久,後來逐漸柔和了,他開始細膩地描畫她的唇形,輕舐她的舌尖,每一個舉動都和煦輕柔,惹出她小貓般嬌軟的嘆息。
安安被親得神魂顛倒,男人的沉重的身軀壓了上來,幾乎令她深深陷進大床裡。然而他竟然十分細心地……避開了她的小腹。
應該是真的很喜歡,才會如此溫柔繾綣吧。
她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眸光微閃,忽然就冒出個念頭來。糾結了幾秒後。她決定付諸行動,於是用怯生生的舌尖,嘗試著舔了舔他漂亮優雅的薄唇。然後抬起頭,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學著他一貫的口吻,問道:“開心嗎?”
封霄幽深的黑眸中掠過一絲詫異,未幾,那種詫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渾濁的暗沉,灼灼盯著她,侵略氣息逐漸重新變得濃烈。
“……”只是想,感激一下而已……
田安安嘴角一陣抽搐,知道自己貌似是弄巧成拙了,連忙躺好,拉高被子翻了個身,背向他蜷成一團,悶悶的聲音從被褥底下傳出,“封先生晚安,明天見。”
修長有力的雙臂從纖細的腰肢處環上,往後一攏,她瞬間被他完全抱入懷中,嬌小的身軀幾乎男人高大的體格完全包裹。
“……”
睡姿其實挺溫馨的,然而溫馨之中也有不足,那就是——抵在她腰上的,是個什麼鬼?
田安安渾身一陣僵硬,躺在他的手臂上一動不敢動。好半晌,她在他懷裡艱難地開口,清了清嗓子道:“封先生,你是不是很難受?”
他摟緊她合上眸子,略顯壓抑地嗯了一聲。
“……哦,”安安點點頭,抬起小手安撫行地摸了摸他肌理分明的小臂,“對你表示心疼。”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咦了一聲繼續道:“不是說每個男同胞都是天生的射手座麼?你不如自己來一發?去洗手間吧,我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
身後的男人靜默了良久,然後作出回應,寥寥兩個字:“閉嘴。”
“……哦。”
安安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不中聽的話,於是也不再多言,乖乖閉上了嘴准備入睡。然而令她極其無語的是,此刻痛經淡去,原本混沌的大腦,竟然迷之神清氣爽。她努力了會兒沒效果,然後便睜開了眼,戳了戳腦袋下的手臂,“你睡著了嗎?”
“沒有。”仍舊低沉壓抑的嗓音。
“我也沒有。”見他真的不打算把她這樣那樣,她的心算是落回了肚子裡,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笑了笑提出個建議,“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封先生,我們來聊天吧。”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長發,低啞道:“聊什麼。”
聊什麼?想想看。
琢磨了會兒,田媽的叮囑瞬間從腦子裡冒了出來。安安一怔,這才想起自己今天被他坑得體無完膚,霎時怒了,轉過身仰起頭,怒衝衝地瞪著那雙暗沉微濁的黑眸:“我問你!你為什麼要給我家裡打電話?”
封霄勾了勾唇,“這樣最直接,也最有效。”
“……”她一臉懵逼。
“你定時間。”他抬起她的臉吻了上去,薄唇開合間摩擦著她嬌紅的左頰,“安安,記住,你是我一個人的。”
她慌亂躲著他的唇,一面道,“什麼時間?”說完驀地回過神,顫顫巍巍的小手指著他,瞠目結舌:“你是天蠍座的吧!看我老實巴交的就成天陰我,你出門在外,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一個國家,你這種行為很容易讓我仇美你知道麼……”
“……做什麼?”田安安眨了眨眼,試探性地將爪子往回抽,然而卻被他握得死死的。
“手給我。”他灼灼的黑眸俯視著她,將她面上的震驚,慌張,詫異,以及浪潮般的羞澀收入眼底,牽引著她顫抖的纖細五指伸向了某處。
事實再次證明,只要和泰迪精待在一起,安安的下限就沒有最低只有更低。這一晚的經歷,直接導致了她新的一層心理陰影,那就是只要一看見自己的手,她的大腦就會進行一系列怪異的聯想。
這種聯想……實在是可怕了==。
第二天清晨天剛亮,田安安甚至一分鐘的床都沒賴,直接如離弦之箭一般從床上彈了起來,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裳就准備衝出這個泰迪窩。
菲利亞的表情十分為難,一面看著她換鞋一面道,“小姐,吃了早餐再去吧,現在時間還很早。”
她呵呵地干笑,“不用不用,我去公司樓下吃混沌,拜拜!”然後邊退邊招手,掉頭就直奔李昕同志的小黑車。
一走出別墅大門,安安渾然生出一種衝出了亞馬遜的成就感。然而拉開車門往裡看,帶給她無窮陰影的某人坐在後座上,垂眸瀏覽時報,冷峻的側顏線條在熹微的晨光中無比流麗,也無比……讓她想死。
安安大驚失色,囧道,“……你做什麼?”
封霄聞言頓了頓,視線微抬看向她,鏡片後的黑眸深不見底,淡淡道:“去你公司樓下吃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