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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愛 弱水千流 9427 2024-03-17 21:40

  

  迪妃一席話說完,田安安先是一驚,再然後,她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許多困擾她多時的疑惑,都有迷霧消散的趨勢。她怔忡地撫了撫額,腦子裡飛快地回憶著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很多事。那一晚,封霄帶她去a城秦家賭場的目的和用心,她一直在揣度猜測,卻始終沒有結果。

  然而此時,結合迪妃的那番話,他的用意,已經昭然若揭。

  田安安皺眉,用力地合了合眸子。

  她真的太傻了,為什麼之前沒想到呢?封霄在那種場合宣告她的所屬權,根本是不准備給她留任何後路。在他看來,她現在和將來的人生都必須由他掌控,安安有些惶恐,因為她發現這不僅僅是他的一句話。

  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他已經把它變成了現實,她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忽然感到十分無助與無奈。不久之前她還在認真地思考,要不要試著和他處一段時間對像,看兩個人到底合不合適。現在看來,這種想法簡直是太特麼舔針了,就像迪妃說的,離開他,她的處境必然會變得極其危險。

  處個錘子……請問她還有選擇的余地麼?平等與尊重自己去爭取?說得尼瑪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深呼吸再深呼吸,田安安竭盡全力壓制著內心的怒火,語調沉沉道,“迪妃,你們封先生好像挺喜歡把人往絕路上逼啊。”

  黑色轎車從馬路上急急馳過,聞言,迪妃清艷的面龐上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其實田小姐也不用害怕,先生既然已經把你納入了勢力範疇,就沒有人能威脅到你以及你家人朋友的生命安全,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安安嘴角抽搐,“然後呢?”

  迪妃挑了挑眉,從後視鏡裡淡淡看著她。

  “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是這個意思吧。”田安安聽見自己的聲音非常平靜,稍稍停頓,忽然笑了起來,“他就那麼自信,一定可以保護好我?還是說我的死活他並不在意?”

  “迄今為止,在我的記憶中,先生的判斷和決策沒有出現過失誤。”迪妃的目光從車水馬龍與行人商鋪中游離而過,車頭微轉,將轎車停在了一處老小區的對面,繼續道,“田小姐對先生不夠了解,希望不久之後你能和我們一樣,絕對地信任封先生。”

  車停穩了,安安卻坐在位置上沒有動。

  她有時腦子遲鈍,但是不意味著她愚蠢。這個漂亮女人說了那麼多,她聽得出來都是好意,然而這層層疊疊的好意底下卻又有句潛台詞:不要試圖逃離,否則你的下場會極其,非常地難看。

  田安安甚至絲毫都不懷疑,如果哪一天封霄出了什麼事,他會毫不猶豫地帶著她一起死。那個男人,絕對做得出這種事。

  迪妃見後座的人遲遲不動,也沒有催促,只是伸手降下了車窗。

  處於安靜之中太久,突然傳來的嘈雜人聲有些突兀,也令安安感到莫名的親切。她看了看周圍熟悉的街道和店鋪,緊繃的神經驟然便放松了下來。思索了會兒,終於看向迪妃,有些不自在地開口:“你們老板在美國有老婆嗎?”

  迪妃嘴角驀地一抽。

  此前見田安安不下車,她便猜到了這丫頭一定有話想問自己。然而如此這般一句話,著實令她始料不及。

  須臾的沉寂後,駕駛室裡的黑衣大美女清了清嗓子,道,“沒有,先生不喜歡和女人過多接觸。”

  話音落地,後視鏡裡的那張白皙小臉驟然一僵。迪妃有些尷尬地頓了下,補充說明:“除了你。”

  “……”臥槽。

  不喜歡和女人多接觸?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之前連個女朋友都沒談過?不是吧!田安安目瞪口呆。她只是想稍微打聽打聽那只泰迪精的基本情況,卻沒想到會挖出這麼重磅的料。

  她腦子裡驀地炸亮了一道白光。沒有女朋友,不和女人多接觸,日媽難道在拉斯維加斯那晚之前……他還是個處.男?不可能啊,那行雲流水的,天賦異稟麼?

  安安被這個詭異的念頭嚇了一大跳,她神色變得格外古怪,盯著迪妃好半晌才又擠出一句話:“封先生……沒有交過女朋友?”

  “是的。”迪妃回答得理所應當,“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歡女人。當然,除了你。”

  那一刻,田安安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折翼的天使,所以這輩子才會被上帝格外地眷顧。

  天降狗血,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灑了她兜頭蓋臉。

  安安已經被這幾句話雷得外焦裡嫩了,她很混亂,在迪妃淡定隨和的目光注視下,萬分艱難地道出一句溢美之詞:“看不出來,你們老板還挺純的哈。”

  迪妃:“……”

  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田安安心裡竟然生出了一絲離奇的平衡感。她心裡快速地琢磨著,隨之翻出手機看時間,屏幕上顯示著幾個醒目數字,17:15。田媽安排的相親時間是晚上八點整,所以她回去闡明真相的時間還是充分的,一頭忖度一頭打開備忘錄,安安繼續提問:“請問封先生多大了?”

  迪妃怪誕地看了她一眼,回答:“應該是28。”

  二十八……年齡差七歲,還算在可接受範圍之內。她摁下兩個數字,眼也不抬地接著提問,“封先生爸媽是做什麼的?”

  “……”迪妃被嗆了一下,頓了頓才說:“關於封先生的家庭狀況,田小姐可以自己去問封先生,這些東西我並不方便回答。”

  安安無言以對,也不好再為難這個美女,只好將東西都收回包包推門下車,“拜拜,謝謝你送我回來。”

  迪妃升起車窗朝她一笑,“田小姐太客氣了,再見。”說著一頓,又笑盈盈地補充了一句,“如果還是想不開,可以和你家裡人好好聊聊,畢竟你最信任他們。”

  “……嗯。”

  招招手,轉身過馬路,田安安瞬間化身追風少年奔回小區。好些天沒回來了,她覺得就連門衛室裡養的小土狗都變得異常可愛。健身設施旁照舊有一群熟人大媽大叔在下棋打牌,她禮貌地挨個兒打完招呼,隨之便火速衝進了自家單元樓。

  當那扇貼了春聯橫幅的防盜門映入眼簾時,一股恍如隔世的感嘆頓時油然而生,出門在外幾日,回頭才發現,還是自己的狗窩最好。

  她心情瞬間松快了許多,從包裡掏出鑰匙開門鎖,嘴裡高聲道:“爸,媽。奶奶,我回來了。”

  房門剛剛推開,她家的咖啡就樂顛顛地撲了過來。毛茸茸的小身子圍著她不住地蹦跶來蹦跶去,伸出粉色的小舌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漆黑明亮,溢滿期待。

  見識過了泰迪精,安安現在看見泰迪都怵得慌。

  她甩了甩頭,將那張英俊冷厲的面容從腦海中拋出去,這才彎腰把她的小神獸抱了起來,笑嘻嘻道:“乖乖,這幾天在家裡搗亂沒有?”剛說完,一股不大好聞的異味就鑽入了鼻息,她皺起眉,將鼻子湊近咖啡嗅了嗅……十分酸爽。

  田安安無語了,趕緊抱著咖啡往廚房的方向走,鍋鏟碰撞摩擦的聲響不絕於耳,她探頭一瞧,“媽媽?”

  田媽正拴著圍腰炒菜,聞言轉過身,看見她時眼睛一亮,連忙撂下鏟子走出來,“還以為你打算繼續住瑩瑩那兒呢,她病好了?”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安安隨口敷衍,接著便不滿地嘀咕:“咖啡多久沒洗澡了,你聞聞——”邊說邊舉著小咖啡往她媽臉上湊

  田媽面露嫌惡,一巴掌將那小東西呼啦開,“這不正等著你回來給它洗麼?養小狗也要有責任心,別什麼都指望你媽,多大個人了。”邊說邊在她身上細細打量,眼底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來,點頭稱贊,“嗯,知道晚上要相親,打扮得挺漂亮。發工資了?買了新衣裳。”

  聽見“相親”兩個字的瞬間,田安安額上滑下了兩道黑線。

  遲疑了會兒,她放下咖啡,伸手在那小屁股上拍了拍,那家伙頓時撒開蹄子跑出了老遠,抱著飯桌桌腳就開始瘋狂聳動。她默默別過頭,站起身看向她媽,換上副訕笑的表情,腆上去挽著田媽的胳膊道:“媽媽,我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等會兒說,我趕著做飯呢,你爸和你奶奶過會兒就回來了。”邊說邊把她湊上去的腦袋拂開,皺眉,“又闖什麼禍了?”

  安安唬了跳,趕忙擺手,“沒有闖禍。”

  “沒有?你是我生的,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想做什麼!”她媽拉著臉子瞪著她,見她支支吾吾半天不開腔,最終嘆了口氣,轉身關了火就把閨女拉到客廳裡坐下,道,“什麼事,說吧,你媽聽著呢。”

  分明之前已經鼓起了勇氣,做好了決定,可是當真的和她媽面對面時,安安表示,真是太難啟齒了。

  拒絕相親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但是思來想去,她還是打算跟她母上坦白。這個決定和封霄的叮囑與交代無關,而是在這樣一個糾結彷徨又矛盾的情況下,她希望聽聽她媽的意見,畢竟這個女人給予了她生命,以及全世界最無私的愛,雖然田媽嘴巴毒還愛碎碎念,但是安安很愛她,也願意毫無保留地相信她。

  接連平復了幾次心緒,田安安握了握拳,道,“媽,我今晚不能去相親。”

  “昨晚上咱們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都說好了麼?”田媽一臉的莫名其妙,“為什麼忽然不能去了?”

  “……”安安抿了抿唇,糾結了幾秒鐘才悻悻道,“媽,你先別激動,聽我慢慢把話說完,我的理由是很充分的。”

  “嗯,你說,我不激動。”

  “那個……其實吧,我目前的感情狀態,不算單身。”她兩手死死地絞緊衣擺,斟詞酌句艱難交代。

  她媽眸光閃了閃,一面將圍腰取下來一面發問,狐疑的神色,“不算單身?什麼意思?”說完驀地回過神,大驚失色:“你有對像了?”

  安安虎軀一震,“算、算是吧。”

  “什麼時候的事兒?”田媽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眸子驚瞪如牛鈴,“處對像這種事多大啊,你怎麼能瞞著家裡呢?從小教你的東西都記狗肚子裡去了?對像是誰啊?多大年紀在哪兒工作怎麼認識的?”

  頭頂劈裡啪啦一陣放悶炮似的,每一句都轟炸得安安體無完膚。她額角的冷汗搖搖欲墜,趕忙站起身進行安撫,一面壓著田媽的肩坐下,一面磕磕巴巴道,“不是讓你別激動麼?”遞過去一個杯子,“媽,喝口水。”

  田媽半眯了眼,接過水杯重重地放回茶幾,嚴刑逼供的架勢:“給我老實說,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

  “……哎呀,”她煩躁地撫了撫額,“我還沒正式答應呢,告訴你,就是也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田媽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她忖度了一瞬,接著目光定定地看向女兒,神色嚴肅,“你的做法是正確的。年輕人遇著難以決定的事,當然得來咨詢長輩,媽媽很欣賞你。說吧,遇著什麼難處了?”

  “呃……”安安打掃了一下喉嚨,快速地開始組織語言陳述事實,“是這樣的媽。我現在的那個對像,他是個美籍華裔,生意做得很大,各行各業都涉及,然後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各方面條件都特別好。”

  田媽愣了下,然後古怪地皺眉,試探道:“丫頭……你是不是搞網戀遇到騙子了?”

  “……”到底是有多難以置信……

  安安沉默了瞬,然後正色道,“不,媽媽,我很嚴肅。他是我們公司今年電影項目的美方投資商,上次招待他吃飯,全公司所有高層都來了,伺候得跟大爺似的,不是騙子。”

  她媽媽皺著眉頭認真地思考了會兒,然後道,“丫頭,媽媽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這種男人條件這麼好,怎麼會跟你處對像呢?”

  “……”這是親媽問得出來的話麼?

  田安安扶額,“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眼瞎心也瞎吧。”

  她媽默了會兒,幾秒鐘後才繼續道,“對方今年多大?”

  “28,姓封名霄。在我之前,沒有女朋友,也沒有親密來往的女性。”她自動補充作答。

  “年輕有為,還不沾花惹草?”田媽覺得更古怪了,“喜歡你?”

  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半晌才艱難點頭,有些尷尬道:“貌似,是這樣。”

  “對你好麼?”田媽聲音沉了幾分,目光銳利,似乎對這個問題相當關心。

  她回憶了一下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遲遲地呃了一聲,“還不錯吧。”

  田媽媽把這些信息快速地歸納整合,心裡大概備了個底,然後道:“接下裡的這個問題很重要,你認真思考一下再回答。”她稍作停頓,“他喜歡你,那你喜歡他麼?”

  話音落地,田安安剎那間怔住了。少時的功夫,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兒以摧枯拉朽之勢紅成了個小番茄。

  ……臥槽,自動臉紅是什麼bug……

  那丫頭半天答不上來,田媽端詳一陣兒自己閨女的神情,心裡卻已經有數了。她嘆了口氣,再說話時,聲線平靜而柔和,“媽媽不會過多地干預你的感情生活,只要對方對你好,不讓你受委屈,我沒什麼意見。”

  只要自己閨女好,其它的所有立場都能隨時調整,任何做母親的心態都是如此。

  沒意見……

  田安安嘴角一抽,想跟她媽說一下兩人目前最大的平等問題,又怕她媽擔心,只能冥思苦想換了種委婉的詢問方式,道:“媽,處對像的話,怎麼樣才能避免地位不平等的情況啊?”

  田媽思索了一陣兒,“兩個人在一起,如果其中一個太過優秀,確實很容易出現問題。像我們女人,首先應該有自己的事業,經濟獨立,這樣你的自信才能由內而外。”說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蹙眉道,“丫頭,媽媽先提醒你,處對像的時候不能老讓男方花錢,時間久了顯得咱們小家子氣。”

  有事業,經濟獨立,由內而外的自信。

  她在心裡默念了一遍,遲疑道,“他時常送我東西,還不能不收。”

  嗯,還有卡上的那筆錢。不過考慮到她媽的承受能力,安安決定閉口不提。

  “一個男人舍得為你花錢是好事,不過你得還禮,不能白拿人家的東西知道麼?”田媽說得很誠懇,她家丫頭從小到大一個朋友都沒談過,要教的東西還多得很。忖度了瞬,復又十分鄭重道:“還有,交往期間得注意把握分寸,聽說美國人比較開放,你得注意一點,以後分手了才不吃虧,咱們家很保守的。”

  “……”明明是來征求意見的,怎麼就開始傳授處對像心得了?

  安安糊裡糊塗地將還禮這一項記了下來,隨之就別後頭那番話結結實實地震住了。美國人的確很開放,如果被她媽知道,自己和封霄的革命感情已經升華到了最高點,估計會提把刀直接砍死她……

  田安安臉色瞬間僵硬。

  

  “沒、沒有啊……”她干笑,舉起杯子就往嘴裡灌了口她媽泡的枸杞茶,“什麼都沒有,沒有沒有。”

  “沒有就好,我……”

  田媽話音未落,家裡的座機就就響了起來,她一怔,連忙起身去接電話。安安見狀大松一口氣,暗道這通電話打得真是時候,不然以她媽對她的了解程度,估計再拷問個幾句就全部得和盤托出。

  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那頭田安安猶自情形,這邊田媽已經走到了座機旁。垂眼一瞧,來電顯示是一串很陌生的號碼,她狐疑地蹙眉,伸手接起電話,試探道:“喂?”

  聽筒裡傳出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語調恭謙,彬彬有禮,淡淡道:“伯母您好,我是封霄,是安安的男朋友,她應該跟您提起過。”

  “……”田媽的面部表情剎那間凝固。她有些回不過神,舉著電話看了眼正窩在沙發上啃雞爪的閨女,艱難地哦了一聲,盡量使語調平緩,“你好,請問有什麼事麼?封先生。”

  聽見那個稱謂,田安安叼著雞爪瞬間石化。

  臥槽臥槽臥槽,神不知鬼不覺的,泰迪精居然都把她家的座機號查出來了?還特麼的在跟她媽媽講電話?omg,天還沒黑完呢演什麼恐怖片!

  她嚇了一大跳,慌亂了片刻後連忙包著雞爪衝過去搶電話,卻被田媽一道凌厲的眼神制止。

  隔著不遠的距離,電話另一頭的聲音仍然十分清晰,語調淡漠卻柔和道,“安安的手機關機,只能打到家裡來,抱歉伯母,打擾了。”

  田安安嘴角猛烈抽搐。

  這麼清風朗月又溫文爾雅的語氣,尼瑪真的和她認識的是一個人?一個人?

  很顯然,田媽對這個素未蒙面的年輕男子印像不差,她笑了笑,語氣比之前柔和了許多,“沒有打擾沒有打擾,封先生太客氣了。我們丫頭平時糊裡糊塗的,手機可能沒電了。”然後笑了下,“我把電話給她,你們聊吧。”

  說完,田媽把電話遞給了已經目瞪狗呆的女兒。

  田安安神游天外。

  她媽一個眼刀掃過來,她嗖的一下回魂兒。清了清嗓子活動活動筋骨,她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接過了這通仿佛跨越了一個厚厚次元壁的電話。

  “……喂?”話音出口,安安的聲音有些跑調。

  田媽暗搓搓地湊上去,豎起兩只耳朵聽得極其認真專注。

  “你的耳環找到了,”他的嗓音低沉而清冷,靜靜傳出,“在臥室的床下,菲利亞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的,我先幫你保管。”

  “……”

  一陣風吹過,田安安已經震驚得話都不會說了。

  她的第一個念頭:耳環……什麼鬼?她什麼時候讓他幫著找過耳環?這只泰迪精又在發什麼瘋?

  她的第二個念頭:完了。

  一寸一寸地轉頭九十度,田媽原本陽光燦爛的臉色,已經快速晴轉多雲,多雲轉雨,雨轉大海上的暴風雨。

  嚇得打擺子,這句話用以形容此刻的田安安,絲毫都不誇張。

  這時掀起狂風驟雨的男人仍舊十分平靜,他沉聲道,“還有別的事麼?”

  想砍死你咬死你掐死你,算事麼?可以麼?

  “沒有。”她有氣無力地回答。

  “再見。”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淡淡傳出,說完,電話就掛斷了,徒留安安舉著傳來盲音的電話cos狼牙山壯士。

  大眼瞪小眼,半晌無言。田安安戰戰兢兢地看著她媽,屏息凝神,仿佛犯了重罪在等待法官宣判結局。顯然,她媽就是那個拉著臉子無比可怖的法官。

  過了不知多久,田媽媽終於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擲地有聲的話語:“找個日子,把人給我帶回來見面,再選個日子去民政局扯證!”

  “……”

  被她媽下了死命令,田安安根本無力抗爭。而直到她看見根本沒有關機的小手機時,她才徹底頓悟,自己再一次陷入了一場精心設計的圈套。讓迪妃送她回家,對她進行思想靈魂上的循循善誘,讓她主動跟她媽坦白從寬。

  而最後的那通電話,就是真正的致命一擊。

  天底下但凡長得好看的妖孽,全都是禍水。狐狸精如是,泰迪精,更是如是中的如是。

  她琢磨著吧,自己這輩子走過的最長的路,大概,就是封霄設下的套路。

  臥!槽!太尼瑪陰險了!

  頂著成千上萬牛的壓力,安安在當天晚上和家中的三位長輩進行了一次很長時間的靈魂對話。田媽媽威逼利誘,硬是逼著她將和封霄的所有事全都講了一遍。

  當然,安安還是有理智的。該講的講,不該講的,她一個字都沒提。溝通完靈魂已經到了深夜,她給自己和咖啡洗了澡,接著就進臥室上床睡覺。

  家裡的被褥淺色的小碎花,與封宅主臥裡的十分不同,讓人覺得溫暖又愜意。她裹著被子翻來覆去,愣是半天也沒睡著,反而越想越氣。

  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她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把那個“只和我聯系的泰迪”改成了“坑死我的泰迪精”,然後發短信:凸凸凸凸凸凸凸!

  幾分鐘後,對方回復過來:?

  她冷哼了一聲,摁九宮格的手指極其用力,宣泄一般:氣得睡不著,如果你在我面前,我一定砍死你:)。

  對話框裡很快多了個氣泡:是麼?

  她皺眉,正要回復,一個氣泡又冒了出來:.

  大腦自動翻譯了一下這句話,安安雙頰驀地緋紅。前面也就算了,後面加個too做什麼?那位大哥對中文的理解能力著實是堪憂。

  她癟嘴,也沒回復,只是拉高被子蒙住頭,閉上眼睛認認真真地數羊。忽然下腹處傳來異樣,她變了臉色,趕忙去洗手間裡處理。

  一個月一度親戚終於來了。

  安安心中忽然感到……很欣慰,因為這樣的話,她至少有一周左右的時間不用賣命。懷抱著前所未有的愉悅心情,她窩回被子裡繼續數羊。

  過了不知多久,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從枕頭底下傳出,瞬間將田安安從周公身邊拉了回來。

  她皺緊眉頭摸出手機,迷蒙的視線往屏幕上一掃,指頭微動滑開接聽鍵,迷迷糊糊道:“大哥,這麼晚了有何貴干?”

  “下樓。”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安安起先沒回過神,後來驀地一驚,什麼瞌睡都沒了。幾步上前拉開窗簾,一抹筆挺的身影幾乎與背後濃厚的夜色融為一體。

  她無言以對,頓了頓才道,“等等。”然後掛了電話。

  這個男人似乎永遠不會按常理出牌,大晚上跑到她們家樓下來,這也太……紆尊降貴了。

  田爸田媽和田奶奶都睡著了,整個屋子裡雅雀無聲,田安安穿著睡衣披了件外套,拿起鑰匙便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今晚雲層很厚,沒有月亮,小區裡黑漆漆的,只有一盞黯淡的路燈發出幾絲昏黃的光。

  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陰暗處,安安試探著走近,只見夜色在他身後形成漆黑暗沉的背景。而那雙注視著她走近的眼睛,卻比墨色的天空更加幽深。

  她忽然有些緊張,走近後仰高脖子看她,夜風吹得有些冷,她搓了搓手臂,詫異道:“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注意到她細微的舉動,封霄將她纖細的嬌軀用力抱進懷裡,低下頭,埋首在她柔軟的長發間,低啞道:“你好香。”

  身上被他難得的溫熱體溫熨暖,她耳根子微微一熱,“因為剛剛洗了澡。”

  他沉默了會兒,忽然一把抱起她就往停在一旁的黑色轎車走,田安安驚呆了,沒料到這位大哥會大半夜直接把她從家裡劫出去,頓時瞠目結舌,掙扎道:“等等!封先生!有件事很重要!”

  封霄微蹙眉,清冷俊美的面龐在也色中有些暗沉,“什麼?”

  “我這幾天真的不能去你家……”她小手捉著他的前襟聲若蚊蚋,一張俏臉快滴出血來一般,“例、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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