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世界回來的學生們(7)(柔弱需要保護的老師(二合...)
白河跟韓英正走在最前面,一扭臉發現瑪雅正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都不約而同停下腳步轉頭等她:
“瑪雅,怎麼了?”
“哪裡不對嗎?”
瑪雅搖了搖頭,神情有些古怪的走到了兩個同學身邊,低聲道:“剛剛那個人,在想我們。”
白河跟韓英不明白。
他們三人在外名聲一向廣,又是第一次來魔法師的地盤做客,看到他們了心底想著他們不是很正常嗎?
見他們不以為意,瑪雅直接道:“在他心底的想法裡,好像認為我們是魔法師的孩子。”
白河:“???”
韓英:“……”
倆人都一臉懵逼的看著瑪雅:“什麼?孩子???”
瑪雅點點頭:“孩子。”
兩人再次:“……”
他們這輩子都沒這麼無語過。
這魔法師的手下什麼毛病。
瑪雅倒是分析著:“無緣無故他怎麼會這麼想,說不定是魔法師那邊透出來的消息。”
那可就更加離譜了。
兩人都是一陣無語,比起他們,有著讀心能力的瑪雅倒是絲毫不慌:
“沒什麼,一會我看看魔法師內心在想什麼就好了。”
雖然這個能力讓她時時刻刻都生活在痛苦中,但也有優點,那就是有什麼想解惑的話,只要接觸到當事人就能知道。
也正是因為瑪雅有這個能力,三人這才有把握對上魔法師。
進到大殿,他們見到了對方。
果然如傳聞中一般,身披黑色鬥篷,全部身形包括面容都籠罩在那之下。
他正坐在最上方的桌前,仿佛正低頭在一堆不知道是什麼的“文件”上寫著什麼。
這副自然到半分沒有緊張的狀態,讓三人俱都蓋下了一個“果然不容小覷”的戳。
而被認為見到三個主位人還態度從容絲毫沒停下手中筆的紀長澤,則是先批改完了手裡最後一份試卷,才慢悠悠抬頭:
“來了?”
“坐。”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俱都提高心中警惕。
這個魔法師果然是心機深沉之輩,看他這副熟悉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認識很久了呢。
但三人在無限世界待了這麼長時間,也都知道形勢比人強的道理,俱都沒發表異議,坐在了底下的桌前。
“您就是魔法師先生吧?我是白河,這是韓英,她是瑪雅,我們三個都是主位人,聽說您得到了主位令牌,我們專門以最快速度專程趕來,就是為了拜見一下您的風采。”
魔法師本來正准備倒茶的手一頓。
緩緩抬頭,鬥篷下的臉仿佛朝向了白河這邊,靜靜的凝視著他。
兩秒後,他重復了一遍白河的話。
比起白河再怎麼佯裝成熟,也無法掩飾的少年音。
魔法師的聲音十分醇厚,一聽就知道是個三十歲以上的成年人:
“專門以最快速度專程趕來?”
這是一句典型的反問句。
三人剛坐下的身子立刻緊繃了起來。
畢竟魔法師的這個反應,像極了電視劇裡大反派要發毛前的暴風雨前奏。
他們都暗搓搓的准備好了迎戰。
白河笑容微微有些僵硬:“是啊,有什麼不妥嗎?”
“那可太多不妥了。”
魔法師修長的手指被黑袍襯托的十分白皙,他拿起桌上的魔法棒,往前一揮,立刻身後就出現了一個巨型黑板。
旁邊如同一個石頭般安靜的烏鴉騎士上前拿起了黑板邊的粉筆。
他是幻術變出來的,自然與主人心靈相通。
很快,就在上面寫下了紀長澤剛剛重復的那句話。
這個架勢實在是讓三個孩子看不明白了,他們不知道紀長澤意欲何為,只能一邊維持著表面的和平,一邊緊張的准備好備戰。
“魔法師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要是不滿意我們來的太晚的話,我們已經是一出游戲就趕來了。”
紀長澤站起身,接過了烏鴉騎士恭敬遞過來的粉筆。
“你這個句式很有問題。”
他說著,在“專門”和“專程”上分別畫了倆圈。
“在這句話裡,專門和專程是差不多的意思,雖然分開來看意思還是不一樣的,但放在一句話裡,就顯得過於重復贅敘。”
白河:“?”
韓英瑪雅:“???”
見他們一臉茫然,紀長澤不緊不慢的補充:
“你們看,這句話如果是,專門以最快速度趕來,或者是以飛快速度專程趕來,是不是就通順多了?讀起來也沒那種別扭感了對吧?”
三人:“……”
他們足足愣了一分鐘才反應過來。
這個據說死了二十年又活過來的魔法師,居然是在給他們講課。
白河試探著開口:“但是這個不是重點吧……只是一句話而已。”
“怎麼就不是重點了,算算時間你們也馬上就要中考了,到時候寫作文要是寫成這樣,肯定扣分。
現在學校競爭越來越大,中考成績基本就確定了你們去上哪個高中,上好點的高中,高考把握也大一些,你們以為自己才是初中,高考離你們還遠?我告訴你們,一眨眼三年就過去了,現在不努力,到時候拍馬都趕不上的時候,你們就知道後悔了。”
三人:“……”
他們聽又是茫然,又是覺得耳熟。
畢竟現實生活裡,大部分的老師都是這麼說的。
也不知道是紀長澤表現的實在是太自來熟,還是太久太久沒人關心過他們的成績了,三人居然半點都沒覺得對方管的寬。
甚至,韓英還反駁了一句:“我們都是無限世界的玩家了,還管什麼中考高考的。”
他說完這句,剩下兩人也都沉默垂眼。
是啊。
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都未必呢,哪裡管的了這些。
更何況,也沒人在乎他們的考試成績。
就像是他們在無限世界裡生死走了一遭,不也照舊沒人發現他們身上的變化嗎?
“怎麼不管?難不成你是玩家,現實裡就不考試不上學了?”
三人:“……”
倒也不是。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玩家身份,他們還是要上學的。
而且不光要上學,還要上個正常的學。
“既然要上學,那你們還不抓緊時間復習?等到中考考砸了,看你們怎麼哭。”
聽著魔法師嚇唬他們,瑪雅撇撇嘴:“考砸了就考砸了唄,大不了不上學了,初中輟學的又不少。”
另外兩人雖然沒說話,但看表情都是很贊同的樣子。
好家伙。
紀長澤這才發現,這還是三個預輟學兒童啊。
身為他們的班主任,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三個學生步入歧途呢。
“輟學?”
魔法師語氣變得陰陽怪氣了起來:“你們才這麼點年紀,輟學之後能做什麼?”
“沒文化,沒學歷,最多只能仗著力氣大去搬磚,跑得快也許還能送送外賣什麼的,辛辛苦苦掙的錢,扣了房租水電,去了柴米油鹽,剩下的錢夠干什麼?”
韓英被說的逆反心起,皺起眉:“我們干什麼要這麼辛苦?大家都是玩家,我手裡囤了一大筆金子,隨便拿出一點就夠我花的了。”
這次,紀長澤直接很不給面子的嗤笑了一聲。
“你要賣金子?你知道在哪裡賣嗎?你知道收金子的人看見你年紀小原來收嗎?萬一被人盯上查你金子來源你說的出來嗎?一沒人脈二沒背景,你搞得定那些追查的人?
動手就會暴露身份,不動手最後也會被暴露身份,來你告訴我,你怎麼做到去賣金子還不暴露身份被主神滅殺。”
他叭叭叭這一串,直接把韓英給震住了,壓根沒發現對方是在忽悠自己瞎幾把扯。
想反駁,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我……”
能力再強,他也只是個小孩。
在無限世界裡他學會了防備其他人,學會了各種戰鬥,但現實世界裡的一些生存規則,一個中學生怎麼可能知道。
我我我了半天,最後也沒能說出反駁的話來。
“你要想保命,又想現實裡過得好,那就老老實實學習,好好考試,考個好大學,拿個好工作,學得越多,閱歷越廣,也不怕被人騙。”
正在騙人的紀長澤持續忽悠:“尤其是現在,你要是腦子裡有知識有閱歷,還會被我兩三句話說的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麼回應?”
韓英:“……”
他憋屈的張張嘴想反駁,但又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最後只能再憋憋屈屈的閉上嘴。
白河也跟著若有所思。
他在這個年紀無疑是屬於沉得住氣有心計那一掛的。
但年齡和閱歷束縛住了他,聽紀長澤這麼一忽悠,他也覺得對方說的很有道理。
只有瑪雅,她以前是個逆來順受的傻白甜,現在則是個看誰都覺得不爽的中二病晚期。
紀長澤越是說的有道理,她越是不想聽。
這位中二期少女顯然有些自我墮.落的自毀傾向,頗有一種我把自己玩死了讓你們全都後悔的狀態,自己還無知無覺。
尤其對方那字裡行間都是把他們當成小孩的態度,更是直接戳爆了瑪雅的最大雷點。
她從來沒被人當成孩子一樣疼愛過,見到魔法師這番姿態,只覺得對方仿佛在嘲諷她:
“你也不是我們什麼人,憑什麼干涉我們!”
而且,誰知道這家伙是不是憋著什麼壞水想要搞什麼陰謀詭計。
她以前接觸過不少這樣的人,在她能力還沒像是現在這樣能直接外放到碰見誰都能聽見對方心聲的時候。
那些人貪戀她的能力,又害怕厭惡這個能力。
他們想要讓她為他們所用,於是擺出各種溫柔可親的面容來,欺騙瑪雅的感情,讓她信任他們,相信他們。
可等到她的能力有了進展,聽到對方的心聲後,之前有多麼感動多麼幸福儒慕,之後就有多麼惡心排斥。
什麼對她好,什麼把她當成親妹妹當成家人,什麼願意豁出命去保護她。
全都是假的。
他們面上是最善良的面容,心底裡卻藏了最齷齪的惡心想法。
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瑪雅心甘情願的成為他們手裡握著的一把刀罷了。
她像是個刺蝟一樣豎起渾身尖刺,警惕的望向那個藏頭露尾至今沒露出真面目的男人。
“我們的關系只是都是主位人而已,你如果有事,就堂堂正正說出來,東扯西扯這些不相干的干什麼?!”
紀長澤也不意外她的表現,一雙手從鬥篷裡伸出攤開:“我沒有惡意。”
瑪雅果然回了一句:“你說你沒有惡意我們就信了?”
真當他們是小孩啊。
話音剛落,便見前方坐著的男人揮了揮手中魔法棒。
地面轟隆隆震動起來,無數綠色枝條快速而出。
它們的速度太快了,甚至沒給三人一個反應的時間,就把他們捆了個嚴嚴實實。
白河跟韓英試圖反抗,結果無論是他們日常用來戰鬥的能力還是保命的大招,竟然全都用不出來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
“用刀砍!”
“艸!我手動不了,根本拿不了刀!”
看著三個被綁的跟粽子一樣的學生在那死命掙扎,紀長澤慢悠悠站起身,走過去好心提醒一句:
“別折騰了,沒用的。”
“這是魔法,你們又沒有魔抗,就算是把自己扭成麻花也出不來。”
在進入無限世界之前一直都是個好學生的白河聽的茫然:“什麼魔抗?他說什麼?”
雖然成績一般但在之前也一直都乖乖巧巧的瑪雅:“……不知道。”
唯有韓英聽懂了。
他還很樂於助人的解釋:“就是打游戲的時候,有的是法術傷害,有的是物理傷害,物理傷害要出物抗裝備,法術傷害要出法抗,物抗抵抗不法抗。”
說完了,還賊貼心的打了個比方:“就好像是說射手為了不被對面的刺客切死出了物抗,但是他防住刺客,防不住法師,法師還是能把他一套帶走。”
紀長澤走到他跟前:
“對游戲挺了解啊,上課沒少偷玩吧?”
剛還在叭叭叭的韓英立刻不服輸的瞪向對方,跟個被抓住的小狼崽子一樣嗷嗚嗷嗚叫著挑釁:
“關你屁事!!老子愛怎麼玩怎麼玩!”
一根紙條啪的一下狠狠抽向他手心,猝不及防之下,韓英疼的大叫一聲:“誒呀!!你憑什麼打我!”
“我憑什麼打你?”
紀長澤嗤笑一聲:“這裡是無限世界,我想怎麼打你就怎麼打你,怎麼你還能去教育局舉報我?去啊,你倒是去啊!”
韓英:“……”
發現對方比自己還不講理,他咬咬牙,偏頭不去看對方了。
白河還試圖說服突然發難的魔法師把他們放下來。
不打嘴炮不行啊。
打又打不過,那不就只能打嘴炮了。
雖然是對方突然發難,但他還是給足了面子:
“魔法師先生,我們是誠心拜會,沒有跟您作對的意思,請您別誤解我們。”
紀長澤揮揮手:“沒關系,我本來就沒打算和你們計較,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孩就是這樣的,我也習慣了,和你們幾個小屁孩計較,那不降低我格調嗎?”
白河被噎了噎。
“那您為什麼把我們綁起來?”
紀長澤慢悠悠走到瑪雅面前,在女孩憤怒仇恨的視線下,招招手讓枝條下來,慢慢抬起手落在她頭上。
這個動作實在是太容易引起誤會了,典型的一副要敲碎瑪雅頭蓋骨的模樣。
旁邊的白河跟韓英瞬間緊張起來。
“不要!!!”
“別動她!!!!”
然而在他們絕望的嘶吼下,紀長澤卻只是快速呼嚕手下女孩的頭發。
一邊擼貓一樣的轉圈摸頭發,一邊發出得意的獰笑:“我是不是你們什麼人,但我就是可以干涉你們。”
“誰讓你們打不過我,不想讓我管?有本事你們打我啊,來啊,打我啊。”
瑪雅:“……”
白河韓英:“……”
雖然三人都沒說話,但只看他們的面部表情就可以看出來,此刻他們相當無語。
只對著瑪雅瘋狂輸出:“小丫頭片子,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不就是怕我故意裝好人騙你們信任了再捅刀嗎?”
“你現在看到了,我根本不用騙你們,也根本不需要你們的能力,我想殺你們揮揮手的事。”
瑪雅恨的牙齒咯咯響:“滾!!!”
這本來是很帥的一句話,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她頭發本來是帥氣的黑切,結果被紀長澤這班主任之手一折騰,直接變成了雞窩頭。
再帥的少女頂著一個雞窩頭用著仇恨視線看過來時,也沒啥氣勢。
見這個中二期的學生跟個炸毛的貓一樣努力衝人哈氣,紀長澤好心好意的不再刺激對方。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現在的情況你們應該也看到了,我根本不需要對你們虛與委蛇,所以大家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嗎?有不清楚的可要舉手哦,不然我這揮揮手,給你剃個光頭可就不大好了。”
白河和瑪雅都沒動靜。
唯有韓英。
這個性子最爆炸,也是最單純的少年猶豫了幾秒,還是在松動的枝條下舉起了手。
紀長澤拿著魔法棒點點他:“說。”
韓英覺得有些丟臉,但還是問了。
“虛與委蛇,什麼意思啊?”
紀長澤:“?”
看來他高估了自己學生的文化程度啊。
雖然對方披著黑袍,但仿佛能察覺到紀長澤驚訝視線的韓英一下子就炸毛了:
“我以前落下過一年基礎課,後來再上課就聽不懂了,而且我才十五歲,有些成語我不懂不是很正常嗎!!!”
紀長澤很誠實的回答:“還是不大正常的。”
韓英:“……”
見他一臉羞憤,恨不得衝上來跟自己決一死戰,紀長澤立刻轉移話題:“這個成語的意思就是,我沒必要跟你們假裝和平裝好人騙取你們信任,因為我根本不需要你們信任我。”
說著,他發出一聲愉悅的笑聲,拿著魔法棒揮了揮:“畢竟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按住你們。”
三個孩子俱都面色憤怒,但也沒反駁。
畢竟紀長澤說的是實話。
“所以呢?”
白河依舊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那個:“你既然能殺了我們又不殺,是想讓我們做什麼事吧?”
“你先說說,我們看看會不會幫你。”
“不不不。”
紀長澤糾正他:“不是幫我,是必須做。”
“誰要是不做,嘖!”
這就是說要強迫他們做自己不想做事的意思了。
三人臉色都難看了下來。
雖然進入無限世界後他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但他們俱都天賦很高進展神速。
直到現在已經沒人再敢對他們大呼小叫了。
結果現在,居然要被挾制著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韓英牙齒都恨不得咬碎,看樣子恨不得衝上來咬掉紀長澤的肉。
“你休想!!我們寧死也不做你的走狗!”
紀長澤活動一下手腕,像是每一個合格大反派一般猙獰笑著:“這可就不是你能做主的了。”
“現在你們誰也打不過我,我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得做什麼,這就是無限世界的規則,你們不是很明白嗎?”
恥辱!!!
活生生的恥辱!!!
三人的眼神都冷了下來,只覺得渾身都充斥滿了憤怒。
他們不知道紀長澤要讓他們做什麼。
但他們絕不會為虎作倀!!
絕不會!!!
***
五分鐘後
紀長澤在三個學生警惕的視線下,冷笑著扔下一堆試卷:
“把這些做了。”
“今晚十二點之前,必須做完,做不完的,每人再加十份。”
“放心,無限世界裡最不要錢的就是時間,趁著在這裡這段時間補補課,中考前還是可以搶救一把的。”
無視三臉懵逼,魔法師看上去心情很好,語氣都飄飄然了起來:
“到時候,你們班裡的平均分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