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畫大餅的詐騙犯(9)(把大餅實現的創業者(三合...)
買完了設備之後,紀長澤這次沒有帶史密斯他們去商場。
他對他們說的是話都說開了,自然也就沒必要再去試探。
當然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
紀長澤收手的主要原因是,他看出來史密斯他們沒錢了。
現在想要拍電影,設備還是很貴的,再加上他專門挑著貴的要,什麼難買他要買什麼,反正不是他出錢。
一輪下來,十幾萬壓根沒打的住。
光是今天買的這一批,都超過了四十萬。
史密斯他們臉上原本因為紀長澤說要帶他們去見父親而冒出來的笑容,也漸漸維持不住了。
這哪裡是買設備,這根本就是買金子吧。
偏偏紀長澤的態度太自然了。
儼然是一副富足窩裡出來的小少爺不差錢模樣,小少爺壓根沒把這些錢放在眼裡,自然也不會想到要幫史密斯他們省錢。
實際上紀長澤想買的東西還挺多的,是從史密斯他們越來越僵硬的神色看出來這幫子騙子的確是沒錢了,才不得不遺憾收手。
好不容易遇見個冤大頭,沒想到也就這麼點存貨。
才花了多少錢啊,這麼快就不行了。
紀長澤心底遺憾,也懶得再跟這幫沒了利用價值的騙子周旋,買好東西直接就以疲憊為借口要求回酒店休息。
當然了,雖然對方沒了錢,但俗話說風過留痕雁過拔毛。
沒錢,這不是一個個也都人高馬大,算得上是壯勞力嗎?
紀長澤心底正打著小算盤,剛一回房間,阮恆就過來了:“你回來了?今天山市這邊有人打電話來找你。”
“找我?”
能打聽到酒店電話並且還專門找他的,紀長澤心底算了一圈就估摸出差不多是誰了。
他按照對方的號碼打了過去,那頭果然立刻接了。
“喂,誰啊?”
紀長澤的聲音一出來,那邊傳來明顯松了口氣的聲音。
“澤哥,是我,巴州。”
巴州,原主的小弟之一,算得上是比較早就開始被原主的風采折服(忽悠),在原主上學沒空的時候,一直都是他在盡心盡力的維護團體,安撫小弟。
原主也覺得他好用,給了他一個較高的身份,之前的錢放在哪裡也是他和另一個人才知道的。
“巴州啊,正好我想找你,這麼巧你就自己打電話來了。”
估計是到了他們發現錢沒了,這才著急的大半夜打電話過來問,紀長澤快速搶占先機。
巴州話還沒問,就先被紀長澤搶先問了一句,一愣,本來准備好的話也沒說的出口。
“澤哥,你不是在首都嗎?找我什麼事啊?”
旁邊的小弟們見到他沒問話反而還攀談了起來,頓時一個個著急的不行,對著巴州擠眉弄眼的示意他問錢。
紀長澤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之前不是說合資做項目嗎?我這次來首都四處看了看,發現了個不錯的賺錢法子,電影你們都看過吧。”
“電影?電影怎麼賺錢,難道是去電影院裡面賣瓜子花生?”
不怪巴州第一時間就想到這個,主要是電影院附近的確是很多賣小吃的,說起靠電影賺錢,他第一反應就是賣小吃。
“賣瓜子花生能賺幾個錢?”
紀長澤直接道:“我都想好了,我們拍電影掙錢。”
“選材器材在哪拍攝這些我也都想好了,這邊底子打的差不多了,正好學校也要放假,你們現在就買車票來,不用心疼車票錢,我給你們報銷。”
巴州:“……???”
紀長澤話說的不多,信息量卻都很大。
他直接聽懵了。
“澤哥,你認真的?那拍電影,咱們又不是專業的……”
“這種東西是要靠學習的,學一學不就好了嗎?要是什麼都因為沒學過不去干,那你這輩子難道就只會個吃吃喝喝了?”
仿佛是覺得他不聽話,電話那頭的聲音頓時嚴厲下來:“老五呢?在不在旁邊?讓他接電話。”
巴州看向一旁。
紀長澤的另一個小弟,負責管賬的老五眼巴巴的看著他,見他望向自己,趕緊小聲問:“怎麼樣?澤哥說什麼了?有沒有說那些錢去哪裡了?”
巴州把電話遞給他:“澤哥要你接電話。”
老五趕緊接過電話,對著巴州比劃了個“放心”的手勢,悄聲說:“沒事,知道你怕澤哥不敢問,我不怕,我來問。”
電話剛放到耳邊,他起了個頭:“澤……”
“澤什麼澤!!你是幾個回事!讓你管賬就是這麼管賬的?!我都來首都多長時間了?你到現在都沒發現櫃子裡的錢被我拿走了?!!”
紀長澤劈頭蓋臉一頓罵:“等了你這麼久都沒見你發現,我這邊事都辦好了,你還好意思跟我吹噓自己細心?!這麼不把錢放在心上,我以後怎麼敢讓你管賬?!!”
老五:“……澤哥那個錢你是故意拿走的啊?”
紀長澤厚顏無恥的承認了。
“我以前每次要用錢,哪次沒給你批條子了,就這次沒給你批,你還真的就發現不了了?”
老五整個人都傻了。
澤哥專門把那筆錢帶走,就是為了考驗他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那筆錢不見了?
他懵了一秒,完全忘了自己應該是質問的那方,趕緊解釋:
“不是啊澤哥,我真的有認真看著櫃子的,但是櫃子不是鎖著的嗎?只有每次往裡面放錢的時候才會打開,所以我才……”
“所以什麼所以!讓你每次有了新錢就放進去不是說讓你只能等到有了新簽才開櫃子,那筆錢是兄弟們所有積蓄,事關重大,你就算不是真會計,也沒學過這個專業,每天打開看看數數總能做到吧?
等了你這麼多天硬是沒等到動靜,我不說你是不是到現在都不知道那錢沒了?!”
“沒沒沒,我今天發現了,就是因為發現錢不見了才會給澤哥你打電話的。”
仿佛是因為他還能發現而不是真的從頭到尾都一無所知,紀長澤的語氣稍微好了一點:“那你還算是有救。”
“行了,以前在咱們自己老家,自己的地盤,你就算是稍微粗心大意一點,想當然一點也沒什麼,但是以後我們要干正事,錢是最重要的,你管著錢,你就是最重要的那個人,如果連你也沒把看好錢放在第一位,那我們兄弟幾個折騰這麼久是為了什麼?”
老五完全沒發現事已經從對紀長澤將信將疑,懷疑他偷偷拿走錢跑路轉移到了他對錢不上心上了。
還在愧疚的點頭認錯:“是是是,我下次真的不會了澤哥,澤哥你信我。”
“嗯,好歹是一起相處了這麼久的兄弟,信我當然還是信你的。”
他認錯態度良好,紀長澤也舒緩了語氣,用上了對自己人說話的態度:“老五,你心是好的,也總是把人往好處想,覺得這錢只放在自己人才知道的櫃子裡,所以也沒想過每天檢查。”
“但是辦事,不管辦什麼事,既然事交給你來辦了,那你就要認真,就不能懈怠,不然你想想,假設這個錢不是我拿的,或者我帶著這筆錢跑了,負責管錢的你就不會被埋怨嗎?”
紀長澤完全不介意拿自己舉例子,老五反而越發覺得他是為了自己好,更加羞愧了:
“是,澤哥,我記住了,以後我肯定每天都查一遍賬。”
“行,你記住就好,你跟巴州一起通知下去,就說我已經在首都安置好了,讓所有交了錢的兄弟都到首都來,我們要拍電影掙錢。”
趁著老五還在羞愧中,紀長澤快速打了套組合拳:“你就忙點,記錄一下上首都的人名單,再幫他們把車票買好,就用這次的新錢,車票應該是夠了的。”
“拍電影?”
在這個微電影還沒發展起來,也不是人人都有手機都能拍視頻的年代,拍電影這個詞在普通人聽起來就等於難。
尤其是這個時候許多年輕人都沉迷電視劇裡的劇情角色,省吃儉用也要買了電影明星的海報掛在牆上。
他們對於電影的向往與對明星的喜歡可能不像是後世那樣能大把花錢,但絕對是用上了百分之百的赤誠與真心。
比起第一時間考慮實際問題的巴州,比較年輕的老五瞬間興奮了起來。
“真的拍電影嗎?那我們是不是還能見到明星?我可以見到小玉嗎?!!”
小玉是曾經紅過一段時間的女星,但紅的快,消失的也快,至少最近的娛樂版面已經很久沒出現過她了。
但是一些青少年一點都不健忘,他們不知道娛樂圈是個什麼情況,也不知道小玉以後很難得到資源了,還在那傻呵呵的喜歡著人家。
紀長澤倒是也沒破對方冷水:“要是我們電影拍的好的話,應該是可以見到的。”
“哇!!!!”
如果說老五剛剛還是興奮的話,那麼現在他就是亢奮了。
“拍的好拍的好!老大你這麼聰明肯定拍的好的!!”
紀長澤倒是也不意外他這麼好哄。
雖然說這麼多人被原主騙也有時代局限性和原主的確是在當騙子這方面天賦異稟方面的原因,但不得不說,這群小弟傻也是真傻。
他們的結局原主沒去打聽,但紀長澤猜的猜得到。
全身積蓄被騙,又拿不回來錢,本身也沒什麼學歷,本事基本也沒有,如果說錢還在身上好歹還能買個房子做個小生意,但原主直接剝奪了這個可能性。
最後大多都是在工廠和工地上度過了一生。
人生就是這樣,在前進的道路上分了無數條岔路口,信錯了一個人,可能就會改變整個人生。
不過這次,紀長澤倒是也想改變一下這些對原主交付了全部信任的人人生。
“給你們住的地方我已經租好了,人家是按照天來收錢的,貴的很,你們盡快今天就上首都,買好了票告訴我准確時間,我去接你們。”
“東西別帶太多,鋪蓋這些都直接到了首都買新的就行,替換衣裳也不用帶很多,咱們剛起步,雇不起群演,大家都要扮演群演的,到時候直接穿劇裡面的衣服。”
紀長澤安排的有條不紊,老五聽到能見小玉,已經滿腦子都是興奮因子了,他說一句就答應一句。
“沒問題澤哥,我爭取今晚就帶人過去,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到。”
“行,你上點心,出門在外,把錢看好了,別睡一覺起來錢沒了。”
“老五,本來你這次這麼粗心大意,不應該再讓你管錢了,但是你也算是一直跟著我相信我的,我也信你下次不會再犯,這次一定不能再出紕漏了,知道嗎?”
紀長澤叮囑的這句在老五看來反而讓他更加安心了。
澤哥沒嫌棄他,還是讓他管錢。
嗚嗚嗚嗚澤哥真好。
掛了電話,他抹了一把半是興奮半是激動流下來的眼淚,看向正滿臉急切望向自己的小弟們。
小弟們快急死了。
尤其是看老五打電話一會哭一會笑的。
所以那筆錢到底還在不在,被誰拿了?
錢不見的消息一傳出去,四處都是人心惶惶的,不少人都猜測紀長澤是卷錢跑了。
畢竟他已經很長時間不在山市了,哪怕之前大家都知道他是被學校派去做什麼翻譯,但人不在錢也沒了的確是不爭的事實啊。
那錢可是不少人的全部積蓄了,不知道打了多少工攢了多久才攢下來的。
本身把這筆錢拿出來就是為了能收獲更多的錢,要是真的被卷走了,那他們以後可怎麼活啊。
一個小弟緊張開口:
“五哥,我們也不圖像是之前說的那樣錢生錢,用這筆錢做生意大家一起分錢了,多的我一毛都不要,本金還我就行。”
“是啊是啊,錢還在吧?沒丟吧?”
“五哥你倒是說話啊!”
老五全然忘了自己之前也和底下這些小弟們一個心態了,此刻,得到了紀長澤安撫和之後打算的話後,他整個人都要飄了。
看小弟們時,也頗有一種“你們都沉不住氣”的樣子。
他干咳一聲,臉上是遮掩不住的興奮:“停一停停一停,都別吵,安靜點讓我說話。”
老五一大聲,底下的小弟們很快安靜了下來。
“錢就在澤哥那沒錯,但是他不是瞞著我們把錢拿走了,是拿著這筆錢,去置辦拍電影要用的東西了,咱們以後,就都能上電影電視機了!!”
拍電影?
小弟們哪怕剛剛聽到了他們打電話時提起過電影,也沒聯想到是他們也要拍。
那電影不是什麼大導演高材生還有大明星才能拍的嗎?
他們這有很多只有小學學歷,甚至有的沒上過學的,怎麼能拍電影呢?
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怯意:“我們拍電影?我們又不是明星,真的能拍嗎?”
“肯定能拍,不然澤哥不會讓咱們都上首都。”
光衝著能見到小玉,老五就已經在盲目相信紀長澤了。
當然他相信的最主要原因是他沒這方面的常識,不知道紀長澤說出來輕飄飄的一句話辦起來要有多難。
在他眼裡,紀長澤這個大學生就已經很牛批了。
拍電影的人也很牛批。
所以四舍五入,紀長澤能拍電影也是很合理的。
“反正我現在就統計一下人,然後你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今晚就買票去首都。”
見底下人沒動,一個個臉上都顯出猶豫神色,他嘖了一聲:
“你們怕什麼?!買票錢又不讓你們出,一個個都是大男人,難道還怕被拐賣了不成?!”
不得不說,老五雖然沒學歷也沒什麼腦子,但激將法用的還是很不錯的。
大家不願意去首都也很正常,畢竟他們從小到大都沒出過山市,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和到了陌生的大城市,還是首都那樣光是聽一聽就覺得心神一震的地方,如何能不害怕呢。
但老五就是有這個本事去催促他們動起來。
“我們這麼多人湊在一起,就算是沒人家穿得好,誰敢看不起我們?別磨磨唧唧的,趕緊都過來報名字,我要看名字買票的。”
他為了小玉也算是拼了,雷厲風行的掏出本子和筆,桌子邊一坐,就開始記名字。
巴州其實也覺得這事沒底。
但對紀長澤的信任還是讓他第一個上了前:“我要去。”
“聽說首都工資高,就算是電影拍不成,我找個工作也行啊。”
這話一出,一些願意找工作的也猶猶豫豫上了前。
就一個下午的時間,紀長澤不是卷錢跑了,而是帶著錢在首都搞了個什麼什麼電影設備,打算帶著人拍電影的消息就成了新八卦。
一部分的小弟畏懼去往陌生城市,又覺得拍電影不靠譜。
那電影是人家明星才拍的,他們這些普通人長得也不好看,也沒什麼氣質,拍了誰去看啊。
聽著就不靠譜。
但是吧,想想兄弟義氣,和之前加入團隊之前說的話,以及紀長澤可是個大學生。
大學生做事總要比他們強吧,要是會賠錢,他願意干?
一部分人猶豫一下還是選擇加入,另一部分人起了退意,還有一部分人猶豫半天拿不定主意。
紀長澤晚上再打電話來的時候,雖然老五試圖委婉,兩三句下來,他也聽明白了。
“不願意去首都的人也不用勉強,告訴他們我會把之前他們給的錢退回去,反正都記了賬,一分錢都不會少。”
“不過別人也就算了,趙家的那三個孩子,盡量游說他們來首都。”
紀長澤這一下午也是一直在看默寫下來的小弟名單來從腦海中的記憶裡一一對上號。
趙家孩子是名單裡名字最小的小弟了。
趙家大哥今年十九歲,二哥十三歲,最小的是個小女孩,今年才五歲。
他們比較慘,在趙家大哥十四歲的時候,媽死了,爹賭博,留下一堆債丟下三個小孩跑了。
當時弟弟八歲,妹妹還是個嬰兒,家裡還有債務,趙家大哥就輟學四處打工攢錢,一邊養弟弟妹妹一邊還債。
也不是沒人提過他們可以去孤兒院,但去了孤兒院三個孩子就要分開,再加上以前也不是沒聽說過被收養孤兒過得不好的消息,趙家大哥就執意不願意。
也還好現在對童工還沒管的那麼嚴格,他一個人靠著吃苦受罪也硬是抗了下來,還攢了一筆錢。
因為自己輟學,趙家大哥有點學歷崇拜,認為高學歷的人更有本事,再加上他只會干髒活累活,靠著燃燒生命換取錢,比起那些在學校的孩子來說更加容易忽悠,不幸的就上了原主那條賊船。
之後原主卷錢跑路,哪怕他手裡留了一些錢,家裡的情況也還是拮據了下來,而不巧的是,那個五歲的小女孩在原主跑路幾個月後就生了一場大病。
錢不夠,他們治療不起。
小女孩永遠留在了五歲,之後,原主就不知道兩兄弟的結局了。
紀長澤本來就喜歡小孩,尤其是這種自立自強,人品絕佳,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心疼的孩子。
如果他們有人引導,家裡哪怕有一個大人,紀長澤也不會插手他們的決定,但很明顯,哪怕他們願意吃苦,但很多東西沒有一個人在前面教導,他們要摸索出來,肯定是十分辛苦的。
紀長澤是這麼找的理由:“劇本裡有個小孩要演女主童年,差不多是趙家小妹那個年紀,要是他們來了的話,我也省得再去找小演員,小演員價格實在是太貴了。”
一聽到可以省錢,老五頓時來了精神。
再加上他本來就對趙家孩子有同情有好感,這樣大家一起能賺錢找個生計的事,那肯定是帶上他們最好了。
趙家三個孩子本來就不像是其他人那樣有自己的判斷能力,老大是只會干苦活,老二是年紀還小,最小的那個就更別說了,才五歲能知道個什麼。
老五本來就很照顧他們,在他們眼裡是足夠讓人信任的哥哥,他說的話,對於三人來說還是非常管用的。
“小妹要是累了就抱著,反正她才五歲,我們也抱得動,你要是抱不動,我替你也行。”
老五蹲下身摸了摸正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女孩頭:“咱們小妹也要拍電影啦,等到長大了說不定會變成大明星呢。”
他這話剛說完,外面就傳來一聲嗤笑:“嗤,你們還真信拍電影的鬼話?人家那電影是要上電視的,是誰說拍就能拍的嗎?”
老五皺著眉轉身,果然看到在院子口站著的幾個人。
這是這片混的小混混,和致力於賺錢的紀長澤團隊不同,他們沒打算去搞什麼生意,而是簡單粗暴的收保護費,欺負老弱病殘。
趙天就是因為被他們盯上要求他交保護費,為了自保,才加入到了紀長澤的團隊。
畢竟他們雖然不打架,但那麼多人,最常說的話還是“進了這裡都是兄弟”“兄弟有難八方支援”。
不管加入進來是不是想欺負人吧,至少進來了,別人是不敢欺負他們的。
老五也記得這幾個人,冷笑一聲:“怎麼?你對我們有意見?行啊,要不選個地方,我們兩邊打一架?”
那幾個人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他們這邊也就三個人,老五那邊能叫出一百多號人,那還打個屁啊。
只是心底到底是記恨紀長澤這個大學生莫名其妙搞什麼團隊,結果搞得加入進去的人他們都不能要錢,平白無故損失了好多收入。
現在眼見他們搞什麼亂七八糟的拍電影,不趁機嘲諷一下,心底那口氣實在是下不去。
“你們可別不識好人心了,我們這是在提醒你們,他紀長澤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是不是?還拍電影,他是導演專業的嗎?你們有一個專業演員嗎?”
“別的不說,我舅舅就在電影院上班,他親口告訴我的,電影想要放出來是需要去申請的,他知道怎麼申請嗎?”
對方說的這些,老五通通不知道。
但不要緊,他只要盲目信服紀長澤就行。
“你可別在這給我瞎扯了,反正啊,我們到時候拍了電影,成了大明星,你們別跟在屁.股後面酸就行。”
他壓根不用解釋。
因為一旦對方一不服氣繼續說:“到底是誰瞎扯,我告訴你們……”
老五舉起拳頭:“來,叫人約架吧。”
三個小混混:“……我們可不是胡說,你還真別不信。”
老五抬腳就往外走:“我這就去叫人。”
三人:“……”
眼見對方真的要出來,想到一百多人站在那的恐怖,他們對視一眼,還是快速腳底抹油溜了溜了。
“切!膽小鬼!”
嚇走了人,老五拍拍趙天肩膀:“行了小天,聽你五哥的,實在不行你就當去首都見見世面了,收拾東西吧,我把你們名字記下。”
他沒再把仨小混混放在心裡了。
那仨小混混卻是將這件事狠狠記住了。
不過吧。
直接上陣罵,他們也罵不過。
打吧,那不是找死嗎?
又慫又賤的他們發泄的唯一途徑就是四處大嘴巴。
於是山市四處,都布滿了他們叭叭叭講話的身影:
紀長澤說要拍電影。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以為電影是什麼東西,弄點錢找幾個人就可以拍了?
那些二傻子還真相信了他,急巴巴的跑去收拾行李打算上首都。
笑死人了,看著吧到時候一個個准是灰溜溜回來。
他們為了出口惡氣給那個搶奪霸占了自己生存資源的紀長澤唱衰,那也是費了大勁的,不光四處跑跑的腿都酸了,嘴巴也沒停下來過,也就一天,嘴巴泡都說出來了。
大學生集資拍電影這件事本來就很吸引眼球,尤其還有那麼多人真的買票集合去了首都。
這消息頓時傳的到處都是,賣菜的大媽見了客戶都要說上兩句:
“聽說了嗎?有個大學生收攏了一百多個人,弄了個什麼團隊,還說要拍電影,拍電影啊,現在的孩子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說是吧。”
正在挑菜的紀母:“……”
她含糊應了兩句,買好菜回了家,正在廚房做飯呢,紀父回來了。
中年男人回來後就坐在桌邊唉聲嘆氣,滿眼都是愁緒。
紀母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肯定也聽說了,將菜放在桌上,嘆了口氣:“你別這樣,長澤他一向有主意,想干的事總是能干成,說不定這個電影他也能拍出來呢。”
“這哪裡是說拍就能拍的,誒,這個孩子啊。”
紀父如何能不擔驚受怕,他這個兒子,從小就不是省油的燈。
“他以前還好,你看看最近幾年,多少人明裡暗裡跟我說讓我管管孩子,就連我們單位領導都隱晦提過,誰都知道我兒子不爭氣,跑去跟小混混每天混在一起,說他眼高手低,不知天高地厚,嚷嚷著要做大生意。”
他揉了揉眉心,實在是打不起精神來:“現在人家說起孩子,我都不敢插嘴。”
怎麼人家的孩子都是按部就班規規矩矩的,他們家的孩子就這麼能折騰呢。
紀母也嘆氣。
“別想了,反正也管不了,說不定他真能折騰出個什麼呢,你與其想這個,還不如想想咱閨女暑假要不要送去學畫畫,她那麼喜歡畫畫,我總覺得不培養一下就可惜了。”
“我也知道,可前陣子爸生病,家裡的錢都填的差不多了,還欠了一些債,那個繪畫班一個月可不少錢。”
紀父實在是不能不覺得壓力大,他們家外人看來是底子不錯,但養育兩個孩子本身就費錢,再加上前陣子紀母父親生病,她是獨女,也只能讓女兒女婿來照顧出錢。
病是差不多好了,紀家也掏空了。
紀父倒是不覺得這錢不該花,本身他和妻子關系就好,岳父岳母也是把他當成是親生兒子來看待的,出事了他們來兜底是應該的。
只是此刻兜裡沒錢,兒子還在外面搞事,女兒想學畫畫也沒錢學,難免讓他覺得壓力山大。
紀母摸了摸他外套:“你這是哪裡碰了個洞?趕緊再買個新的吧,穿破衣服出去人家要笑話的。”
“買新的干嘛,一會補一下就行了,在裡面補,外面也看不出來。”
紀父脫下外套,再次揉了揉眉心:“長澤那邊今晚你打個電話過去,讓他不要太折騰了。”
他很心累,但能怎麼辦,自家的崽子,就算是各種折騰了,還不是要幫著看著點。
紀長澤那邊正打算聯系青梅竹馬的初戀呢,就被金先生鴿了飯局。
金先生這個人很有信用,就算是有什麼事來不了,肯定也會打電話。
突然這樣,絕對是出事了。
紀長澤心裡有了底,再看看手裡的小弟們到達時間記錄表。
嘆了口氣。
沒時間去應付史密斯了啊。
可惜了,那麼好的壯勞力。
於是,等到史密斯他們高高興興到了紀長澤房間時,就迎接到了穿著制服的公安同志。
以及滿臉無奈語氣純然無辜的紀長澤:“對不住,我也想要繼續陪著你們玩這個有錢人的游戲。”
“但是我真的趕時間,實在沒空。”
說著,青年掏出個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他對未來的計劃,他一直翻到最後面,在一個日期上畫了個圈:
“嗯……我看看啊,今年不行,明年不行,三十多年後我大概就退休有空了。”
“證據都給公安同志了,要不你們先進去,三十多年後我們再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