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畫大餅的詐騙犯(10)(把大餅實現的創業者(三合...)
史密斯他們最後被公安同志帶走時,都還沉浸在茫然與懵逼中無法自拔。
公安同志們手裡有了紀長澤給的證據,再加上他的一些推測,一位經常關注國外新聞消息的公安很快認出了史密斯。
他們倒也不是很有名氣,而是之前他們都是在一個國家犯罪,前面十幾次都沒出過紕漏,坑蒙拐騙了不少人,最後又因為他們擅長改變形像身份偽裝自己,警方根本抓不到人。
難怪那個國家通緝令都發了,卻還是四處抓人都抓不到,原來是跑到了他們華國來。
而且還故技重施,想要騙取華國的扶持資金。
公安同志們了解了這幾個騙子的“光輝歷史”後很是感慨:
“這幾個都是老狐狸一樣的人物,在國外騙了不少人,而且特別狡猾,手段還很毒辣,沒想到是栽在你們這幾個年輕人手裡。”
幾個學生排排站,像是圍觀什麼稀罕動物一樣的圍觀被戴上鐐銬的史密斯等人。
聽說了他們從前干的那些事後,一陣大呼小叫。
雖然嘴巴上沒說什麼,但每一個眼裡的的確確都寫明了“原來是個江洋大盜啊”的感慨。
他們感慨一下倒是沒什麼,關鍵是,史密斯他們這邊鐐銬加身,馬上要去蹲大牢了,明明是騙取了無數人財物的大騙子,卻這麼蔫巴巴的跟瘟雞一樣。
而這幾個學生呢,無論是從外表還是言行舉止來看,每一個都屬於天真爛漫那一掛,但偏偏,他們還真就是栽在了這上面。
這也怨不得史密斯他們臭著一張臉,即使被抓了也還是滿臉懷疑人生的表情了。
要是以前,紀長澤這嘴賤的說不定還要湊過去好好的編排一下對方哪裡哪裡出了錯,哪個地方做的還是不夠好這才讓人發現了端倪。
但是這不是趕時間嗎?
所以比起圍觀手下敗將,他對去接那幫子小弟更感興趣。
史密斯他們張嘴想說什麼,話還沒說出口呢,就聽紀長澤說:“公安同志,我這邊有點事要處理,實在是騰不出功夫,做筆錄這些能不能讓我同學們去?
這些天我們幾個都是在一起,這些騙子是怎麼騙人的,想要騙取什麼,又是怎麼偽裝的,我其他同學都一清二楚,我就不去做筆錄了,還得趕著去車站接人。”
公安同志們對於受害者自然也不會那麼苛刻,見紀長澤的確是趕時間,便也點頭應了下來。
“行,小同學你去吧。”
史密斯等人:“……”
“等等,你別走,不准走!!警.察!他也騙我們了,他也是個騙子!!快點把他逮捕起來!!!”
紀長澤壓根不搭理他們,只給同學們使了個眼神。
這幾個傻孢子這些天他也沒白培養,得了示意立刻開口:“長澤騙你什麼了?他可什麼都沒干。”
“就是,長澤這幾天忙著飯局忙著籌備他的電影,你想騙他的錢,死皮白咧非要跟他一起,現在你都被抓了,還想著妨礙他呢?!”
史密斯:“……你們胡說!!我們在他身上花了很多錢!他要賠給我們!”
可惜他們團隊裡會說中文的那個會聽大於會說,一張嘴也說不過幾張嘴,帶著蹩腳的語言在那嘴巴還沒張開就先被堵回去了。
崔久自從得到了紀長澤承認之後就一直在努力學習,雖然沒學到紀長澤的精髓,但皮毛還是學到了一點的。
當即就來了一句:“你們這群騙子,想要騙我們華國的扶持資金被我們抓住居然還不死心,都到了這種時候了還想著騙錢。”
他立刻跟警.察同志們來了個舉報:“他們買來的東西都不拆封,就是為了在外面充大頭,等著騙取到別人信任後再把這些東西退回去。”
“那些東西現在還放在他房間呢,公安同志我帶你們去看。”
騙子們:“……”
他們眼睜睜看著公安同志們看他們的眼神從原本的鄙視變成了更深層的鄙視。
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話,大概就是眼睛裡寫滿了“居然連一幫學生都要騙錢臨死反撲,真是畜生不如”。
騙子們:“……”
他們想拿出證據來,然而在心底一算。
吃飯的錢雖然是他們掏的,但本身就是史密斯“死纏爛打”才得到的請客機會,飯店的人也可以為紀長澤作證,是對方非要請客。
想也知道,他們說自己是被騙了,華國的警.察不會相信他們。
而被哄著去商場買東西,買到的東西紀長澤可是沒拿走一件,所有東西所有人都是看著他們帶回自己房間的。
至於那幾十萬的設備器材。
他們認定了紀長澤是個富家子弟,也沒想到要留一些這方面的證據,所有小票收據全都讓紀長澤收著。
購買東西的時候用的還是現金。
在心底算了一遭之後,他們不信這幫學生早早就知道自己的真面目都不行。
騙錢騙的這麼滴水不漏,一點證據都沒留下,擺明了早有准備。
沒有證據,只能嘴上說了:
“不是!!我們真的被騙了!真的!好幾十萬呢!”
那位看過這幾位通緝信息的警.察呵呵一笑,對著同事們表示:“報紙上說了,這幾個就是這樣,總是騙了錢還裝出一副受害人的樣子。”
“要不是他們演技超群,也不可能肆意妄為了那麼久才被發現,他們的話,你們一個字都別信。”
在國外的時候這幫人還能直接劫走車,到了華國來了個一鍋端,這種事就想也別想了。
別的不說,他們華國禁槍,這幫人也沒辦法弄出一把槍來。
見的確是沒自己什麼事了,紀長澤對著他們招招手:“那我先走了,他們估計也快要到了。”
崔久問了一句:“錢夠嗎?出了門要打車吧?”
“放心,夠了。”
紀長澤從兜裡掏出一把錢晃了晃。
史密斯他們看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那錢還是購買設備的時候賣家找的錢,史密斯當時特大方的說讓紀長澤裝著。
“那錢是我們的!!是他騙我們的錢!!”
面對幾個外國人的指控,紀長澤笑吟吟的,半點沒受到影響將錢裝了回去。
一名公安同志聽到他們之前的話,問:“同學,你還是搞電影的啊?”
“可不是,我打算拍一部電影很久了。”
紀長澤表現的非常坦然,三言兩語道:“本來這次來首都,除了學校派給我的任務外,也是想要找機會看看能不能弄好電影。”
“拍電影也不是一件小事,要設備,要人脈,要演員,想要弄好這些可麻煩了,不過還好,我比較走運,遇見了貴人,來首都才這麼幾天,基本上都弄好了。”
阮恆跟著點頭;“你說的是金先生吧,等到我們這邊忙完了是要好好感謝一下他。”
紀長澤笑而不語,只趁著旁人沒注意,對著被牢牢拷好的幾個外國人挑了挑眉。
幾人:“……”
這一瞬間,他們都明白了。
怪不得紀長澤早就看出了不對但是沒有做聲。
怪不得他要用這麼多的時間來跟他們繞彎子。
怪不得他還要費心裝個富家公子人設。
這家伙根本就是一來沒錢二來沒人脈,所以這才順勢踩著他們上位。
現在他們沒錢了,紀長澤的事也都辦好了,這才這麼干脆的半點預兆都沒有,直接報警抓人。
“你!!!”
眼見剛剛才安靜下來的幾人又突然暴起,公安同志們皺眉轉身壓制住他們:“不准動!!都老實點!”
華國本身就不是個很有錢的國家,雖然現在經濟正在往上漲,但和一些發達國家相比還是有些落後。
正是因為如此,國家才會各種搞改革,大力發展經濟,培育人才,扶持大家搞實業。
結果他們國家都這麼艱難了,這幫子外國人居然還有臉來他們這裡騙取扶持資金。
臭不要臉!!!
而且現在都被抓了,還想要欺負年紀輕輕被他們當做踏板的學生。
用一個警.察的話來說,就是:“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啊呸!!”
史密斯他們:“……”
騙了這麼多人,他們總算是體會到被人騙還沒人相信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了。
“我真的不能耽誤了,抱歉啊各種公安同志,我要先走了。”
紀長澤跟著大家打完招呼就往外走,還回頭招了招手。
史密斯他們眼睜睜看著這個在他們看來比自己惡劣千百倍的可惡騙子離去,臨走之前仿佛還生怕氣不死他們,回頭用口型來了一句:
再見貴人。
他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
說好的華國人傻錢多好騙呢?!!!
這特麼的簡直就是個狐狸窩啊!!
比起日後坐牢的三十年裡可能日日夜夜都在想念自己的外國騙子們,紀長澤解決完了這件事就直接把利用了幾天的人丟到了腦後。
他坐上了出租車,趁著司機師傅開車的時候就問起來了:
“師傅啊,您知道首富有哪個沒什麼人的郊區有爛尾樓嗎?就那種沒人住也壓根沒人經過的。”
司機師傅很有防範意識,見到他問這些當即警惕了起來,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確保後面坐著的是個看上去斯斯文文挺年輕的學生,而不是一個窮凶極惡的大漢,才稍微放松了點臉色。
“你問這些干什麼?”
紀長澤靦腆笑笑,仿佛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我是學生,和同學們湊錢想要拍個電影,但是設備買好了,沒錢去租場景,所以想找那種不收錢的地方拍攝。”
拍電影?
這幾年正是明星們當紅的時候,司機師傅一聽見這個可就來勁了,再加上紀長澤的外表看著實在是不像是個壞人,當即開始熱心的為他介紹。
“首都好幾處爛尾樓呢,不過沒什麼人去的就少了,有些樓裡被流浪漢住著,有的樓裡經常有小孩去那邊玩。”
“真正沒人去的,一時半會我還真想不起來。”
紀長澤也沒顯露出著急來,只說軟話:“劇組拍戲最怕的就是有陌生人進到鏡頭裡,我們還是想盡量找幾本沒人去的地方,要不然萬一拍著拍著一個陌生人進了鏡頭,那一切都要重拍,太費錢和費時間了。”
“這個我知道,我也拉過一些人去影視城,你們拍戲是挺辛苦的。”
司機師傅又認真想了想:“西郊吧,西郊那邊有棟爛尾樓,好幾年了,樓梯都沒蓋好,那邊地勢沒選好,一樓容易被水淹,好像特別潮濕。”
“二樓又沒蓋好,估計沒什麼人那。”
樓梯沒蓋好……
紀長澤把這點記在心裡,根據原主的記憶,金先生當初被綁架身亡的消息傳出去後,那個沒蓋好的樓梯好像也在報社上面露了一面。
他想了想,問:“那師傅您知不知道那棟樓二樓上的去嗎?地上要是潮濕的話,我們怕是拍攝不成啊。”
“上肯定是上的去的,要不然二樓也蓋不起來,就是估計要難上一些。”
司機師傅又想了想,確定整個首都他再想不起什麼沒什麼人會去的爛尾樓了。
紀長澤基本已經確定就是西郊那棟了。
首都的爛尾樓一共也沒多少,畢竟是首都,這邊也在搞發展,但凡是在城區內的基本就算是黃了也有人接盤。
也就是那種荒山野嶺的,蓋到一半工程不行了老板跑路,這種地段就算是拿下了地也什麼都干不了。
想要建房子還得推翻了那棟樓重新蓋,目前首都的地價還沒炒的那麼厲害,也沒人願意當這個二傻子接盤。
但本身在郊區蓋房子的這種二傻子就很少了。
再去掉因為離著學校近附近也有人口住容易被學生當成什麼聚會地和探險區的,雖然離著城區很遠但是室內勉強能用被流浪漢當做自己家的。
最後剩下的,也就只有西郊那一棟了。
紀長澤問清楚地點,從包裡翻出那張首都地圖,看了一遍。
爛尾樓所在地是郊區,正好臨近首都和另一個城市,如果要從首都開始逃跑的話跑起來也更加容易一些,再加上附近的一條道路上特別容易出現那種大車。
那種車一般都是運送貨物的,他們只要藏匿在貨物裡面,就算是遇到執法人員,一輛輛車裡全都是貨物,還都趕著要去送貨,人家總不能挨個拆卸下來打開查看裡面。
從犯罪者的角度來看,這個地方還真是天時地利人和,一個都不缺。
合上報紙,紀長澤基本已經確信了這棟屬於西郊的爛尾樓就是那群綁匪綁架金先生的地方。
畢竟他要是犯罪,他肯定也選這裡。
他直接問司機師傅:“師傅,你拉過影視城的人,知道首都拍戲一般都是在哪裡租衣服嗎?”
“影視城裡面就有,不過要交押金,你們進去了如果有人主動上來問你們要不要幫忙,別信,只找那種有店面的租衣服的店。”
“雖然押金很高,但是要是衣服沒損壞的話,人家扣除了租金剩余押金都會還給你們的,總比你們自己做衣服要方便。”
紀長澤聽得連連點頭,謝了對方的好意提醒。
其實他還真的很想自己做衣服。
但初步階段,這不是沒錢嗎?
從史密斯他們身上薅羊毛雖然薅的很爽,但這幾只大肥羊到底還不是真正的有錢人,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這筆錢的確是一大筆巨款。
但要是拍電影,哪怕這個年代的電影拍攝費用沒後世那麼誇張,但也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
還沒賺錢的時候,就節省著點用吧。
何況,雖然他有心要帶著這幫被原主坑過的小弟們好好生活,但是人嘛,總是人心易變的。
比起一開始就讓他們好吃好喝好生活,直接掉進了幸福窩裡,當然還是先苦後甜,大家一起一步步打拼上去才更加讓人珍惜。
只有吃過了苦頭,才會知道之後的甜頭多麼來之不易要多麼小心呵護。
而紀長澤這個帶領他們一步步從艱難走到幸福的領頭羊,地位也會到達一個常人無法想像的高度。
司機師傅開著車,聽到後面沒動靜了就轉頭看了看,見後面坐著的那個後生已經閉眼睡著了。
之前睜著眼的時候只覺得對方長得挺秀氣,看著就是個好學生的樣子,現在閉上眼就顯現出稚嫩來了。
這麼大點孩子居然就張羅著要拍戲了,後生可畏啊。
就是看著有點單純,娛樂圈可不是個好混的地方,也不知道這個後生進去了會不會被騙。
不過他到底也只是萍水相逢,就算是心裡嘀嘀咕咕想了很多東西,也還是不好都講出來的。
車站那邊,車快要到了,貼心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一邊在走道裡艱難的走一邊喊了:
“前方即將到站首都,要去首都的乘客請准備好行禮,前方即將到站首都……”
老五正坐在行禮上閉眼睡,聽到這聲清脆的提醒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趕緊拍拍周圍人:“醒醒,醒醒,別睡了,快要到站了。”
橫七豎八各種姿勢坐在地上或者靠著門的小弟們都趕緊睜開眼,一個個睡的兩眼呆滯:“到了?”
“這麼快就到了?我還以為我要睡醒了才能到。”
他們自然是舍不得錢買坐票的,全都是買的站票。
這也算得上是這個時代火車的一種特色了,火車上基本沒處下腳,因為總是有很多買了站票的乘客。
他們也不可能幾個小時十幾個小時都一直站著,因此只能找地方坐,而休息的最好地方就是兩節車廂的中間位置,那邊地方大,坐得下人,行禮放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上去就行。
而要是這個位置也擠不下去的話,那就只能在走道上了。
總之基本上達成了個水泄不通的畫面,停車的時候,無論是上車還是下車,對於乘客來說都挺麻煩。
老五自從被紀長澤說過一次之後,就一直在不停地提醒自己“我是團隊會計我是團隊裡除了澤哥之外最有腦子的人”。
一個自認為自己最聰明的,自然也會對這幫子傻小弟們有著責任感。
一路上都是他在提醒大家,跟個雞媽媽一樣的讓小弟們記得把錢放好,值錢的東西一定要時不時的看一看,現在快要到站了,也是他記著大家基本都在哪裡落腳了,艱難的一路擠過去提醒。
等到他提醒完了坐回去,就見和自己坐在一個位置的小弟們正伸長脖子往外看。
看的老五也忍不住往外看了起來。
結果看出去只有快速劃過的田園,別的什麼都沒有,他就納悶了:“你們看什麼呢?”
“就看外面啊,這就是首都啊,看著好像跟我們山市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啊。”
老五翻了個白眼:“這邊是火車軌道,那肯定跟山市那邊的火車軌道差不多啊,你要想要看首都長什麼樣子,你得到城市裡面去看。”
雖然被他潑冷水,但小弟們卻依舊是傻樂傻樂的。
對於一輩子都沒出過山市的他們來說,能來到首都本身就是一種值得炫耀的事了。
甚至已經有個小弟開始擔心:“五哥,你說澤哥真的能帶著我們拍電影嗎?我出發前找了一個在首都打過工的親戚問了,他說首都物價特別高,比山市高多了,而且咱們是外地人,在首都沒房子,要住下來的話得租房子住。”
“要是包吃包住的工作還好,要是不包吃包住的話,一個月光是租金就是這個數。”
他比劃了個數字,看的其他小弟臉色大變。
“這麼貴?”
“可不是,所以我聽見了也嚇了一跳,雖然澤哥說有地方給我們住,但是他畢竟不是什麼大老板,我們每天光住就花一筆錢呢。”
剩下的話雖然他沒有說,但是大家也都明白。
要是紀長澤說是給他們介紹工作,包吃包住,他們肯定心裡特別安穩,一點都不擔心。
但是問題是,紀長澤說明了,是他張羅著帶著他們拍電影。
大家是很信任澤哥沒錯,覺得他大學生牛逼也沒錯。
但是錢呢?
他手裡能有多少錢,拍電影可不能一邊拍電影一邊掙錢啊。
紀長澤就算是現在能安頓好他們,等到拍到一半,坐吃山空沒錢了怎麼整?
在短暫的快樂和向往過後,這些坐上了去往首都火車的小弟們好像一.夜之間都成長了許多,想的東西也多了很多。
老五其實心底也發虛。
但是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心底再怎麼虛,面上看著也是穩穩當當。
“別在這給我逼逼賴賴的,澤哥有了發財的機會願意帶著我們那是我們運氣,你們要是真不願意,現在掉頭回去也來得及,澤哥說了,你們不願意的,之前給了多少錢,他都退給你們。”
說完了,自覺自己是會計的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了,來首都的這個車票錢得你們自己掏。”
澤哥對兄弟們仗義他理解,他也支持。
但是這麼多張嘴吃飯呢,不該花的錢他還是要幫澤哥看著點的。
小弟們頓時都不說話了。
他們要是真的不相信紀長澤,也不會這麼千裡迢迢過來了。
真不信的,都拿了錢在家呢。
“行了,澤哥是個什麼為人你們還不清楚嗎?那些混混你們也看到他們是怎麼做的了,每天打架收保護費,沒少被公安追,咱們這邊呢?你看澤哥什麼時候讓你們去干不好的事了?”
紀長澤要是在,他肯定要在心底補充兩句。
原主那是不想干嗎?那是算了算覺得就算是這幫人全都去收保護費也收不了多少錢。
而且還容易引人注目,連累他這個當大哥的進局子。
“行了,澤哥現在肯定在外面接我們呢,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別總是一副擔心這個又擔心那個的樣,來了就好好干,我們有手有腳的,還能餓死?”
老五動員了一番,看著小弟們都支棱起來了,虎著臉:“我去廁所,你們都老實點!”
進了廁所,他趕緊扶住欄杆,打開水龍頭給自己洗了把臉。
媽耶,這裡可是首都啊。
他居然能有來首都的一天。
想想以後就要在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面對陌生的首都本地話,還要去拍電影,老五就腿軟。
他狠狠洗了兩把臉,讓自己的腿沒那麼軟的厲害了,才打開門昂首挺胸的出去。
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副“老子心底有著日月河山”的淡定模樣。
就是放在一邊的腿,不知道為什麼,總在自己狂抖。
下車後,明明是烏央烏央一群人一起下車,再加上一個個身上也沒那種老實巴交的氣勢,又明擺著看著是一伙的,不少路過的行人都遠遠避開了他們。
就連站在火車旁邊的工作人員也沒少往這邊看,隨時准備著他們一有什麼不對勁就衝過去制止。
然而這幫自覺自己是鄉下來的土包子的小弟們卻完全沒發覺他們的形像看上去多像聚眾鬧事的“大哥”,一個個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眼看著其他人都走遠了,這群看著就不像是好人的“大哥們”還在那面無表情的站著,工作人員們坐不住了。
這些人想干嘛?
他們不會是想來炸火車吧?
兩個大小伙子對視一眼,大著膽子走了過去。
過去的時候就見這麼多人站在一塊至少也有八十來個了,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一摸一樣的黑色衣服(老五怕把人弄丟了,特地去批發市場買的,買黑衣服是因為黑色便宜)。
而且吧,還都沒說話,一個個站的筆直,臉上也都沒多少表情,全都表情肅穆目視前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雕塑。
反正看著就像是來者不善的樣子。
然而實際上,這群不像是好人的小弟們眼睜睜看著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徑直朝著自己走過來,一個個慫的不行。
“哥,他們干嘛看我們?是不是我們哪裡沒做對?”
老五也慌啊:“閉嘴!別露怯!人家說不定就是看一眼而已。”
“但是周圍的人好像都在看我們啊,我們衣服穿得太破了嗎?我怎麼感覺好像每個人都在偷看我們,他們是不是在笑話我們?”
“不可能,我看他們都沒看我們。”
“不是啊哥,他們不光看了,他們還都避開我們走了,是不是嫌棄我們一看就是土包子不是本地人啊,哥我想回家……”
老五:“……”
他其實也覺得那些人好像都避開他們走了。
不對啊,他雖然是批發買的衣服,但是黑衣服也看不出什麼好啊壞的吧,那些人怎麼眼睛那麼毒,一眼就看出他們是土包子。
真不愧是首都人。
“放心,你們別開口,臉上給我崩住了,別折騰的好像是我們沒見過世面一樣,要做出一副我們經常來首都,壓根對這裡的一切都不稀奇也沒興趣的樣子。”
挨著老五最近的小弟都快要哭了:“哥,他們朝著我們走過來了,我怕。”
一抬頭果然看到兩個工作人員目標明確朝著他們走過來的老五:“……”
他腿一下也軟了。
他也怕啊。
“別、別慌,也許只是路過,可能不是衝著我們來的,我們看上去不是挺好的嗎?”
於是,等到工作人員過來的時候,就見到在場的這些黑衣男子們全都沉默著不說話,只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雖然沒人說話,但這麼多雙眼睛全都看過來,給兩人造成的心理壓力還是很大的。
他們心底警惕,准備好了隨時應對突發危險:“你們在這裡站著不動干什麼?”
老五咽了口口水,努力崩住臉上的表情,面無表情,語氣淡淡:“等人接。”
兩個工作人員:“???”
他們對視一眼:“你們要等人接的話得出站才行,接你們的人進不來的。”
老五;“……”
小弟們:“……”
他們一下子差點都沒崩住臉上的表情。
火車居然要出去了才能看到接的人嗎?
電視劇裡不是那麼演的啊?
那些送人上火車的,不都要跟著火車跑上一段嗎?
他們全都慌了神,整齊劃一都看向老五。
兩個工作人員:“……”
這動作,這默契,說不是專門培訓出來的他們都不相信。
這幫人絕對不是什麼好相處的。
說不定是哪個幫派的小弟。
老五壓力很大,但他還是繃住了。
“這樣啊,那麻煩同志告訴我們怎麼出去。”
語氣這麼平淡,他真的想出去嗎?
兩個工作人員沒放松警惕,一邊提高警惕,一邊露出一個笑:“你們第一次來的話可能有點難找,不如我們送你們出去。”
老五感動的差點沒哭出來。
好人啊!!
不愧是首都,好心人就是多!!
要是真讓他自己找,他絕對是找不到的。
他內心激動無比,卻也不敢表露出自己是個土包子的真面目,只能矜持的點了點頭:“謝謝兩位了。”
兩個工作人員一前一後,一個是帶路,一個是一直盯著這幫人。
還順帶悄悄地跟同事們傳信,讓他們注意這幫人。
前面有個首都人,後面還有個首都人,還都是穿制服的,小弟們慫的不行,也不敢說話也不敢露出什麼多余表情,俱都小心翼翼的跟在老五後面。
老五走他們走,老五停他們停,一步都不敢落下。
這幫人穿的一樣,還都步伐整齊,目視前方看也不看周圍一眼,前面一個工作人員,後面一個工作人員,走在路上實在是拉風的很。
不少人都悄悄看了過來,想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然而他們越是看,小弟們越是慫的不行。
偏偏也不敢露怯,萬一表達出他們其實沒見過什麼世面,第一次坐火車連火車要出去才能被人接都不知道的話,那也太丟人了。
兩個工作人員一直處於高度緊張中,老五也差不多,於是一行人走了一路,硬是沒一個人說話,甚至連一聲咳嗽都沒。
氣氛漸漸就變得沉重肅穆了起來。
兩個工作人員也越來越緊張。
越是快要到了出站口,他們越是緊張害怕。
擔心那幫人想要趁著他們放松警惕的時候突然掏出個什麼東西丟過來,畢竟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而終於,在所有人的沉默中,出站口到了。
遠遠地就看見紀長澤穿著一身白衣在那等著,一邊等還一邊打哈欠。
當看到熟悉面容的時候,所有小弟幾乎一瞬間就眼眶紅了,一下也顧不上崩臉上那副“淡定”表情了,也顧不上去裝作不愛說話不來表現自己不會說首都話了。
也不跟著老五一步都不敢錯了。
一下子就跟養雞場被放出來的雞一樣,撒了歡的往紀長澤的方向跑。
“澤哥!!”
“澤哥你來接我們了!!”
“首都好大啊,他們說的話也不是普通話啊!”
“澤哥我們都不知道下了車要出站才能看到你!!”
兩個工作人員一個猝不及防這幫人就跟小雞崽子見到了雞媽媽一樣屁顛屁顛的衝過去了,全然沒有剛剛那副“面無表情十分有威懾”的黑/幫大佬風範。
兩人當即愣在當場。
而就在他們剛放松警惕的時候,旁邊冷不丁傳來個聲音:“澤、澤哥。”
嚇得他們差點炸毛,渾身汗毛豎起看向老五。
這還有一個呢!!
在他們瞬間又警惕下來的視線下,一路上都很有“老大氣場”的年輕人瘸著腿,一瘸一拐可憐巴巴的朝前走,眼眶都在泛紅了:
“你們等等我啊,我腿、腿有點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