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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師求榮的奸臣(6)

  

  紀長澤一直看著劉家的轎子遠去,才轉身朝著二皇子府中走去。

  見這個煞神走了,胡子方這才松了口氣,揉揉笑僵的臉,苦著臉垂頭喪氣跟在紀長澤後面。

  實際上他現在很想直接轉頭就跑,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同朝為官,天天相見,若是現在跑了,讓紀長澤這小人記上,他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但理智想的一清二楚,身體卻十分誠實。

  胡子方一步一挪動,苦著臉滿臉的抗拒,幾乎是在用龜速前進。

  紀長澤一扭頭就看到他那一臉的拒絕,也不奇怪,只態度很好地喊了一聲:“子方,你若是不想去……”

  胡子方精神頓時一震,滿眼期待的望向了前方人。

  紀長澤:“也要去。”

  胡子方:“……”

  他唉聲嘆氣的應了一聲,耷拉著腦子走上前。

  就知道紀長澤這個魔鬼肯定不會放過他。

  不過,紀長澤一向不與幾位皇子來往,今日怎麼想起來拜訪二殿下了?

  就說紀長澤怎麼好端端的要與他稱兄道弟,合著是看中了他與二皇子有交情。

  無恥小人!果真無利不起早!

  胡子方心中腹誹,卻也只能上前道來拜訪二皇子,他是二皇子府中常客,下人見了他便放了行,引著兩人進府。

  紀長澤路上也不拘謹,四下都看了看,笑著對胡子方道:“二殿下這府中格局布置十分精巧,想必建府時匠人注入了不少心血,甚妙啊。”

  聽他說起這個,胡子方立刻精神起來,干咳一聲,明明都得意的恨不得下巴抬到天上去了,還要在臉上露出矜持神色,一副“我想炫耀但我又很謙虛”的矛盾模樣。

  “紀大人這可就猜錯了,二殿下府邸可不是匠人心血,這每個院落的布置,構思,水渠連通,可都是下官與二殿下共同布置。”

  聽了這話,紀長澤臉上露出了驚訝神色,很有點不可置信的意思:

  “子方竟還通曉工部的事?”

  在朝中地位頗高,對著他人總是高高在上模樣的紀長澤因為自己展現出的過人才華而驚訝贊嘆,這很好的滿足了胡子方的虛榮心。

  語氣都歡脫了不少:“別看我在朝中不顯,但若說起這建築房屋之事,我可是自小便在學,《海島算經》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了。”

  “子方如此大才,為何不去工部而是在翰林院?”

  說起這個,胡子方臉上神情又萎靡下去,蔫蔫道:“工部到底行的是匠人之事,家中長輩不允我去。”

  紀長澤表示理解。

  

  不過……二皇子也加入了進來,那這件事就有意思的多了。

  “殿下讓胡大人直接去書房呢。”

  前去稟報有客的下人匆匆走了過來,行禮後便帶著二人到了書房門外:“二位大人直接進去便好。”

  紀長澤與胡子方進去,正瞧見這偌大的書房中,四處都擺放著木雕的房屋,最大的一個足足有一米長,看著應當是一整個府邸的模型,大大小小院落、花園、湖泊,全都清清楚楚。

  書桌後,正有個人埋頭在宣紙上畫著什麼,聽到動靜,他抬起頭,臉上帶笑:“子方來了,快來幫我看看我新想的闕樓。”

  看到紀長澤,他愣了愣,連忙放下筆,與紀長澤幾乎是同時見禮。

  “二殿下。”

  “紀大人。”

  二皇子是主,他是臣,紀長澤動作靈敏的躲過二皇子的見禮,幾乎是立刻就在腦海中搜尋出了一張圖,很自然的笑著道:“下官聽子方說,殿下在營造方面頗有些心得,近日得了一建橋法子,便想來問問殿下,此法可行否。”

  胡子方:“……”

  我沒有,不是我,我什麼時候說過。

  然而他剛張張嘴,就看見紀長澤正溫和對著他笑,語氣輕飄飄的:“子方,是吧?”

  胡子方:“……是……的吧……”

  “哦?”

  二皇子一聽建橋法子,眼睛便亮了,也沒去問別的,只道:“勞煩紀大人拿來與我看看。”

  紀長澤直接上前要去書桌後:“下官記得如何畫,便借殿下紙筆一用了。”

  二皇子下意識一攔,見紀長澤疑惑看他,干干笑了笑:“這兒我方才沾了墨跡,我們去那張桌子上畫。”

  紀長澤眼微微眯了眯,仿佛是無意般看了眼書桌後,好脾氣一笑:“也好。”

  他快速畫起了一張橋梁草圖。

  還沒畫完,二皇子就已經站到他身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了,等到畫完了,他立刻迫不及待地認真觀摩起來。

  胡子方本來還在那自閉,見二皇子一副發現寶藏的表情,心癢難耐,也忍不住湊上去看。

  兩人年歲相差不大,平日就交好,如今看著看著,竟直接你一言我一句的討論起來。

  “這樣的橋應當可以減輕水撲。”

  “用料也比一般橋梁少,看這裡,如何想出來,造橋竟還能這般。”

  紀長澤就看著他們興奮討論。

  當今陛下子嗣不算很多,但膝下都是皇子,並無公主出生,皇子共五位,最大的大皇子今年也不過三十五歲,當年被指謀反時他也才十九歲。

  二皇子年歲與大皇子相差不大,今年三十二歲,自從十六年前“大皇子謀反”事件發生後,皇子們也許是被這事嚇得不輕,俱都不愛冒頭,二皇子自然也在其中。

  十六年來,他出府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不只是他,三皇子與四皇子都憋在府不出,也不和朝中官員溝通感情,也不試圖奏請上朝,存在程度堪比隱形人。

  四位皇子裡,也就只有年歲最小剛好十六歲,沒經歷過當年父圈子陰影的五皇子經常出府,不過這位五皇子去的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都是一些煙花場所,小小年紀,就傳出了風.流名聲。

  紀長澤本來猜測著,四位皇子可能是被當初的事嚇到,但今日看來,仿佛並不是這般啊。

  他一直耐心等著,等著兩人越說越興奮的討論完了,都要動筆開始計算了,一抬眼,才想起來還有個紀長澤。

  二皇子有些不好意思,歉道:

  “真是對不住,竟把紀大人忘了,大人,這圖紙你是從哪看到的,畫下這圖的人,必定是天縱之才,若是可以,是否能為我引薦?”

  紀長澤面不改色:“偶然得了一本書,從裡面看到的。”

  不等二皇子再問,他自己就先說:“那書是年少時在我師父書房看到的,十六年前他書房中著了一場大火,書也跟著不知去向了。”

  聽到十六年前四個字,二皇子本來滿是愉悅的神情一頓,干巴巴的笑了笑:“原是如此。”

  “殿下,若是這圖交給殿下,殿下可能造出與這圖一樣的橋梁?”

  二皇子尷尬笑了笑。

  “能造是能造,只是……父皇不喜我行營造之法,我也只能在我這府中折騰了。”

  “不知紀大人可否將這圖紙留與我?我知曉這圖珍貴,拿庫房寶物與紀大人換可好?”

  哦豁,明白了。

  怨不得二皇子閉門不出,你以為人家是在自閉,其實人家是關起門來做自己喜歡的事。

  “這圖紙自然能送與殿下,只是在下官還有一些事想問二殿下。”

  紀長澤說完,看了一眼胡子方。

  胡子方被突然注視,愣了愣,迷茫臉與紀長澤對視。

  紀長澤看他一眼,眼再望向門外,示意胡子方出去。

  胡子方:“?”

  他也好奇看向門外。

  什麼都沒有啊,紀長澤看什麼呢。

  紀長澤微笑:“子方與生彥不愧是好友。”

  怎麼好好的,話題到這上面來了,胡子方不明所以,卻也還是很驕傲的抬頭挺胸:“自然,我與生彥,那可是至交,通家之好!”

  紀長澤:“我有些事要單獨問二殿下,子方出去等等可好?”

  “好啊。”

  胡子方痛快答應下來,利索出了門,還順帶貼心的幫著關上門,等到站在外面,冷風一吹,他突然反應過來。

  紀長澤剛剛那眼,是在暗示他出來?

  嘖,只會溜須拍馬的小人奸臣,讓他出個門都不要彎彎繞繞。

  屋內,因為二皇子是胡子方的友人,考慮到不是一個腦回禮都做不成好朋友,紀長澤吸取了劉生彥和胡子方的教訓,直接利索的問二皇子,對大皇子是個什麼看法。

  二皇子沒什麼復雜反應,十六年過去,當初再怎麼驚心動魄,到了今日,塵埃落定,也掀不起他心中什麼風浪了。

  他眼饞的看了一眼桌上圖紙,痛快答道:“大皇兄自小聰慧,穩重仁善,無論是文武都稱得上是佼佼者,對著底下的弟弟們,也都十分關照,若要說他謀反,我是第一個不信的。”

  紀長澤笑了:“其他殿下也如二殿下一般嗎?”

  二皇子頓了頓,指甲不由自主的在掌心裡劃來劃去,視線瞥了一眼書桌底下,又快速移上去,干咳一聲:“我們兄弟幾人素來只在自家府中,除了父皇壽宴和年宴都不碰面,我如何知曉他們怎樣想。”

  紀長澤望著他臉上那完全掩飾不住的心虛,想,怨不得二皇子能和胡子方玩得好,這倆簡直一個品種出來的小白兔啊。

  撒謊都不會撒。

  不過兔子也不是光會吃草,至少這幾位皇子也不都是被他們那昏君父皇掌控著的工具人。

  他們也有自己的小秘密。

  問了一句話,就幾乎差不多摸清楚了個大概的紀長澤起身,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溫和笑容,仿佛只是閑聊一般道:“近日天越發冷,聽聞城外不少流民都凍死了,下官今日除了來問殿下圖紙,也是想請殿下捐助一些錢糧,幫幫那些在外面生活,沒有火炭柴火,連條薄薄被子都沒有的人。”

  二皇子一愣,指甲在手心裡扣的更厲害了,結結巴巴道:“那、那是該捐助的,我讓人拿兩百金與紀大人,還請紀大人幫流民時,莫要提及我也有份。”

  見紀長澤奇怪看自己,他尷尬道:“父皇不喜我們收買人心,往日施粥,我們都是偷偷做的。”

  【我們】。

  紀長澤只當是沒注意到二皇子說漏了嘴,表達理解的點點頭:“下官還要去其他殿下府上問這捐助的事,就先告退了。”

  他下一站,就直接去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穿著華貴,一身衣物是京城中從未見過的款式,穿上後襯的人風.流又修腰身,性子一看就很內向,笑起來都十分靦腆。

  他在京中的名聲就是最愛美食華衣,府中做衣裳的工匠和做各色美食的廚子最多,每頓飯都吃許多,偏還吃不胖,一些女子十分羨慕這點。

  聽紀長澤說完來意,他立刻點頭答應下來,讓人拿了兩百金給了他。

  紀長澤仿佛是很隨意的來了句:“殿下身上這衣物瞧著十分不同,下官喜歡的緊,不知是否可以借府中成衣匠幾天?”

  三皇子臉上的笑僵了,沉默幾秒才說:

  “不巧,做這衣服的成衣匠前陣子剛贖身返鄉了。”

  “既如此,那便罷了。”

  紀長澤也沒再多說什麼,拿了金子就告辭,到了四皇子府上時,不巧,四皇子殿下沉迷打鐵,把自己關在打鐵房裡一整天了,四皇子府中的下人不敢去叫,於是只能勞煩紀大人明日再跑一趟。

  至於五皇子,去青.樓了。

  雖然總共只見了兩位皇子,但紀長澤也把天家的這幾位猜的差不離了。

  晚上,他掏出夜行衣穿上,熟門熟路的溜出去,直奔二皇子府邸。

  皇宮裡,因為變天,外面狂風暴雨,皇帝打開窗,感受著外面的冷冽,對著身邊的人道:“今日這麼冷,那逆子要吃苦頭了。”

  伺候他的人低下頭,不敢接話。

  十六年前,“謀反”的大皇子被押送入京,這件事太過蹊蹺,皇帝殺了他,反而會讓人覺得他是心虛滅口。

  於是,大皇子被圈禁了。

  不像是前朝那般圈在自己府中,而是被關在了暗無天日的下營道。

  下營道陰冷潮濕,又因為皇帝的吩咐,吃喝穿衣方面,別說與之前相比了,連個普通百姓都過得比大皇子好。

  他被關在屋內,穿著單薄衣物,蓋著薄被,吃的是雜糧,屋子房門窗戶全都被釘了釘子的木板封上,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也出不來,每天外面守著的人只會打開個小口,用於往裡面放飯菜和拿出裡面的恭桶。

  大皇子天之驕子,出生後就是皇子待遇,如何能吃的了這種苦頭。

  皇帝想,他定然會熬不住,到時,天下也沒人能說一句不是。

  史書上,他只會是一個被自己親子謀反,卻還心軟沒殺了他只是圈禁的好皇帝,好父親。

  而大皇子,則會活生生在那熬死。

  想到這裡,皇帝心中痛快了。

  說實在的,大皇子對他從未有過不尊敬,但他就是忍不住的去厭惡這個孩子。

  這個逐漸長成,比他優秀,仿佛每一刻都在威脅他地位的親生子。

  沒關系。

  皇帝心滿意足的想,死了一個大皇子,他還有四個皇子。

  他們四人可比那個逆子孝順懂事多了,從未干出過勾結朝臣,收買人心的事。

  二皇子府房頂,紀長澤看著二皇子以自己冷的名義要來了煤炭,又鬼鬼祟祟拿出個麻袋將煤炭裝好,就這麼背著煤炭,做賊一樣的小心打開書桌下暗洞鑽了進去。

  見他進去了,紀長澤輕手輕腳下了房頂,去了太監總管透露給他的位置。

  照樣是蹲房頂。

  底下,那位被圈禁了十六年的大皇子正借著燭火靜靜看書,看到不解處,還會認真記下。

  被圈了十幾年沒瘋,氣質還是這般從容,也是能耐了。

  紀長澤蹲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大皇子書桌後面的地面有了動靜,一個頭從上面蓋著的雜草裡冒了出來,正是二皇子。

  他臉上還有泥灰,先左右小心看看,確定安全了,才oo@@的爬出來,小聲喊了聲:“大皇兄。”

  大皇子一愣,扭頭看去:“二弟?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京城不是變天了嗎?我怕你炭火不夠,給你送些炭。”

  二皇子熟門熟路的背著麻袋將炭火倒到床底下,正要擦擦臉,那個洞裡又冒出來一個頭。

  見到兩人,小聲喊了一聲:“大皇兄,二皇兄。”

  正是三皇子。

  他身子弱些,帶著東西費勁半天都爬不出來,大皇子與二皇子趕忙過去把人拉起來。

  三皇子出來後,先把食盒放在桌上,然後又將提著的大包裹打開:“大皇兄,天冷了,我給你做了兩身鬥篷,都是兔毛做的,暖和的很,我特地做的很大,你晚上睡覺當被褥蓋也行,還有這個……”

  他打開食盒,將裡面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拿出來後,拿起了底下的湯婆子:“我來時灌了熱水,你晚上踩著這個睡,十分暖和,平日裡用的時候把水燒熱灌進去就行。”

  三皇子絮絮叨叨說完了,賊頭賊腦的小心看了看外面,從懷裡掏出一壺酒:“正巧今日二皇兄也在,咱們喝一杯再抵足而眠如何?”

  大皇子無奈笑著拍拍他肩膀:“吃過酒菜就回去吧,你身子虛,我這兒你待一晚上,怕是要生病,老五上次在這睡了一晚,回去不就風寒了嗎?你們還想瞞著我。”

  二皇子三皇子心虛對視一眼:“大皇子你知道了?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四弟告密?”

  大皇子搖頭失笑:“你們啊,這還用告密嗎?什麼事你們一露面,臉上就寫出來了。”

  樓上蹲著的紀長澤表示贊同。

  皇帝是個老了的昏庸老虎,他不允許自己的子嗣也是老虎,當小老虎大哥被老老虎驅趕誣陷後,剩下的小老虎們害怕,下意識的就按照皇帝老子的想法,長成了無害的兔子。

  一個個單純又好哄,撒謊都不會。

  只是皇帝從未想過,要是比他優秀小老虎大哥真的沒了,幾個兔子又怎麼可能照管好這個龐大的國家。

  皇宮內,皇帝躺在床上,眼睛盯著上方。

  今日突然這樣冷,他又不讓人給老大送御寒的東西。

  十六年了,老大要熬不住了吧。

  死了好,他還有四個孝順兒子呢,尤其是老三,雖然性子太綿軟他看不上,但老三對他,卻是一向他說什麼就照做什麼。

  這才是他的好兒子。

  關著大皇子的屋裡,兄弟三人喝了幾杯便有些微醺了。

  孝順兒子三皇子打了個酒嗝,去拍他大皇兄的肩膀,委屈哽咽:“前陣子,父皇又說,要給我抬妾侍,抬了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我,我險些死在床上。”

  “我、我都不用去問父皇親信是誰,看看我府中那些妾侍就知道了,不是她們爹,就是她們叔,父皇獎勵他的親信,就用我來獎勵,我這身子,怎麼撐得住,怎麼不干脆把我論斤賣了得了。”

  大皇子嘆氣,他雖心疼這個最文弱的弟弟,但被關在這,也什麼辦法都沒有,只能安慰道:“你暫忍忍,多吃一些補藥。”

  二皇子也是眼眶紅了:“父皇上次知曉我讓人在莊子上建造木風車,直接派人去砸了,我……我那麼久的心血,就那麼沒了,還把我叫過去訓斥許久,說我最不成器,不成才,是個廢物。”

  “還說,還說早知道我是這般,當初我生下來的時候,便將我摔死了。”

  大皇子趕忙又去安慰他:“怎會呢?你上次不是說,那風車若是做成了,不用人力也可灌溉田地嗎?這是益國益民的好事,若是真做成了,你可是能寫入史冊的。”

  二皇子吸了吸鼻子:“我與父皇說了,他卻說我異想天開,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打了我十板子,若不是那打我的太監被我母妃收買,我還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多少天。”

  “那太監說,四弟上次也挨打了,父皇嫌他打鐵,四弟打鐵怎麼了,他打的那麼好,我們挖暗道的鐵鍬都是四弟打出來的,多好用啊,父皇嫌四弟不上進,念書不好,可四弟小時,是父皇嫌他母妃出身低,不讓他進上書房的啊。”

  二皇子越說越難過,捂臉小聲哭:“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過去啊。”

  三皇子被他帶的,也難受的低頭啜泣起來。

  大皇子倒還算堅強,眼眶卻也忍不住紅了。

  紀長澤在房頂上,看著底下的三個皇子哭作一團,簡直要為他們鞠一把心酸的淚。

  底下,三皇子十分堅強的安慰兩個兄長:

  “父皇年紀大,我們年輕……肯定、肯定能熬過父皇的。”

  等到父皇老死了,天高鳥撲棱棱飛,海闊魚嘩啦啦游。

  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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