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邪神祭·船屋
北原小葵恍惚地回答:“杏子姐姐,我跟你走。”
杏子喜極而泣,緊緊握住了小葵的手,然後頗為警惕地看了一眼半開的邪神神社的門:“你剛剛在和誰?”
小葵回頭,剛剛站在原地的謝塔卻不見了,心髒猛地一跳,剛想走進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被姐姐拉住了。
“噓——!”杏子姐姐謹慎地食指放在了嘴唇上,迅速左右看了看,“有人來了,快走。”
完,杏子就拖著小葵飛快地向山跑去,小葵怔怔地回頭,看到神社的門緩緩地被夜風吹來,神明被無數絲線懸吊在神社的正中央。
月光傾灑來,神明修長的脖頸上被絲線勒出血痕,祂被絲線吊得抬起了頭,如池塘水光一般瀲灩的銀藍色眼眸和離去過程中轉頭回來的小葵對了個正著。
謝塔就那樣望著離去,眼裡盈滿了月色。
當看到那雙眼睛的一瞬間,小葵覺得自己腦子嗡嚀了一,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像是慢動作般變得遲緩了起來,還出現了奇怪的音。
【系統提示:檢測到npc精神值歸零。】
【……npc正在異……npc異中止……】
【系統提示:檢測到身(塔維爾)產生(痛苦),走出神社,此行為觸發特殊節點……副進入重置……】
【游戲設計者將世界線657中(玩家白六)通關《邪神祭·船屋》的數據藏在此節點中,一旦當邪神塔維爾的軀殼產生痛苦,並自願走出神社,當祂走出神社的一瞬間,就將觸發特殊游戲模式。】
【彩蛋游戲路徑正在展開……】
【世界線657的《邪神祭·船屋》副即將與世界線658的《邪神祭·船屋》重疊,請各世界線的玩家都做好准備,你們即將相遇。】
【世界線658:玩家黑桃,玩家白柳】
【其中玩家黑桃處於五後時間線,暫無游戲進度】
【玩家白柳觸發了《邪神靈》劇,進入了五前時間線,目前游戲進度過半。】
【世界線657:玩家白六。】
【玩家白六觸發了《邪神靈》劇,進入了五前時間線,目前游戲進度百分之九十七,正在獻祭邪神中,即將通關。】
【《邪神祭·船屋》重疊副總計位玩家。】
【正在計算兩個副中時間流速與空間曲度……正在調整副進度……正在調整npc記憶……調整完畢,副時間與空間與世界線658目前進度一致,npc記憶與世界線657游戲進度一致……】
【npc記憶重置開始。】
【將世界線657中《邪神祭·船屋》記憶正在載入npc大腦中……】
北原小葵的眼神一空,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急速的後退,腦中憑空生成了一段實到可怕,但從來沒有經歷過的記憶。
前面的一切和之前都一樣,逃跑了出去,然後在兩個月之後又被抓捕了回來,在回來的船上,遇到了【白六】。
但從那以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當蒼太音顫抖地詢問這個【白六】,是不是在福利院殺死了很多小動物,還殺了人的時候,這個白六輕笑地承認了。
【對啊。】這個【白六】愉悅地笑起來,【怎麼,我不可以殺嗎?】
【這些東西被殺了又不會有人記得,我為什麼不能殺他們?】
【沒有人因此而蒙受損失,我只是在清掃沒有價值的東西而已。】
【你們也是一樣的啊,被殺了也不會有人記得和在意,甚至比我之前清掃掉的那些東西更低等廉價。】
在蒼太竭力遏制的恐懼哭中,縮在面的床上的清晰地聽到這個【白六】懶洋洋地:【因為你們只是我玩的一個游戲裡的npc而已。】
等到抵達船屋,【白六】不出意外成了祭品,他脅迫蒼太做了他的侍從,然後再後來,和一樣被北原家選中了,成了【北原白六】。
這個【白六】也在抵達北原家的一天晚上偷到了鑰匙,去往了神社,同樣也被住在閣樓上的看到了。
但小葵也清晰地看到了,【白六】並沒有喚醒邪神。
一日,兩日,日日如此。
【白六】去往後山神社的那麼多天,沒有一次喚醒了邪神。
白天,這個【白六】一邊懶洋洋地上課,一邊若有所思又變加厲地折磨自己,他折磨自己的程度,甚至會震撼到北原家那些以折磨人為樂子的師,有時候這些什麼殘忍的事都做盡了的師都會忍不住在【白六】折磨自己的時候害怕,然後顫抖地喊停。
【白六】有時候會停,有時候不會,這些師就會忍無可忍地逃出室外,有時候還會蹲在走廊上臉色慘白地干嘔,然後驚慌失措地逃離。
——就像是室內關押的不是一個推門可以隨意操控的祭品,而是一個讓他們心生恐懼的怪物。
【瘋子】——小葵清晰地記得這些師失魂落魄地這樣點評【白六】——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晚上,這個瘋子一樣的【白六】會一遍又一遍地爬上神社,在那裡待一整夜,但二天來的臉色會比前一天淡漠不少,就像是遇到了什麼讓他極為不愉快的事。
記憶裡的小葵一直不理解【白六】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也不敢直接問。
——直到夏日祭來臨,所有祭品都要面臨的痛苦檢驗到來了。
小葵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白六】無喚醒邪神,以及他為什麼要那樣瘋魔地折磨自己。
【白六】在這場痛苦檢驗上,居然一格的痛苦都沒有。
蒼太【白六】手放上到天平的右盤的時候,天平的指針晃都沒有晃一,就像是這個人心中一點痛苦都沒有產生過。
怎麼可能?小葵這樣問蒼太。
蒼太也覺得不可思議,他以為自己是眼花看錯了,以【白六】那種程度的自我折磨,怎麼可能一點痛苦都沒有。
但沒有就是沒有。
【白六】被貶成了侍從,但他似乎並不在意自己身份地位的降低,依舊是每晚上提著燈籠去神社。
小葵漸漸意識到這個人想要做什麼了——
【白六】想要折磨自己產生痛苦,喚醒邪神。
但然後呢?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呢?
小葵內心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不得不承認,可能永遠得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非常恐懼【白六】,是絕對不可能向他開口詢問這個問題的答案的。
這個人對其他人的殘忍和冷漠程度已經到了一種連北原家的人都會恐懼的地步了。
盡管身份降成了【侍從】,但沒有一個人敢對【白六】命令,讓他去做侍從該做的事,因為沒有人不怕【白六】,他折磨自己的時候懶散和微笑的臉在每個人的心上都留了一層恐怖的陰影。
而且更為離譜的事是,在【白六】成為侍從短短一個月之後,他居然因為擅長折磨祭品,制造痛苦,被北原家的家主賞識,從一個侍從一躍而成了他們的師。
小葵作為一個重點祭品,一周大概兩次會和【白六】一對一地上課。
寂靜昏暗的和室內,安靜地坐著兩個人。
小葵低頭跪坐在坐墊上,看著自己因為遏制不住的懼意而微微顫抖的雙手,根不敢抬頭看坐在對面的【白六】。
能感覺到【白六】散漫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慢慢悠悠地打量。
小葵恐懼過抓捕自己的大人,恐懼過北原家的那些師,但恐懼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齡人,甚至恐懼程度還甚於前兩者,這對來是一種完全陌生的驗。
一個十六七歲的男性,某種程度上還可以孩子來形容,為什麼能讓如此恐懼,恐懼到呼吸都開始不暢。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每晚都要去神社。”對面盤坐的白六突然開口,他姿態隨意地撐著頜,臉上掛著很淺的笑,“我道你每晚都在看我。”
小葵一驚,心髒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剛想矢口否認,就被白六懶洋洋地打斷了:“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是為什麼。”
“因為我也有我想向神許的願望。”
小葵靜了很久,才咬牙接了:“白六師,你的願望……是什麼?”
白六掀開眼皮:“我在福利院不被人喜歡,他們往我身上潑了很多髒水,我被誣陷虐殺小動物,被誣陷做了很多壞事,後甚至過分到被誣陷殺人。”
小葵一驚,意識地抬起了頭:“這些都是被誣陷的嗎?!那為什麼你在船上要承認呢?”
“因為不承認也沒意義吧。”白六垂了纖長的眼睫,在他臉上落了一層頗為落寞的陰影,“你們不都已經相信了那個傳聞嗎?不如就坐實好了。”
“反正也不會有人喜歡我這種什麼痛苦都感受不到怪物的。”
“連祭品都做不了。”
小葵猛地攥緊了自己身前的衣服,神色一瞬間有些恍惚。
【姐姐,我道痛,不道苦。】
【姐姐,感受不到痛苦是我的錯嗎?為什麼大家都討厭我啊?】
【我不能代替姐姐成為祭品嗎?】
……次郎,的弟弟,可憐的弟弟,也是這樣一個人,如果還活著,應該和【白六】差不多高了吧?
【白六】垂在長睫的漆黑眼睛裡一絲落寞也無,是一種無趣的玩味,語氣卻持續低落去:“今天的課就到這裡吧,小葵大人回去休息吧。”
“今晚不要等我去神社了,我道我無產生痛苦,已經放棄實現我自己的願望了。”
著,白六起身要走,小葵牙關緊咬,在白六即將踏出門的一瞬間,嘶啞地叫出了:“白六師,請等一!”
手指剛剛觸碰到紙門的白六背對著小葵,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音卻很消沉:“小葵大人,還有什麼事嗎?”
“可以和我,你的願望到底是什麼嗎?”小葵仰起頭,眼眶發紅,音發抖地祈求著,“我,我的弟弟也是和您一樣,一開始無產生痛苦的人。”
“他的願望都是為了我,我想道像他這樣的人,如果自己想給自己許願,會許什麼樣的願望。”
白六停住了腳步,他不緊不慢地轉過身,居高臨地垂眸,俯瞰眼角含淚的小葵:“你的想道?”
“你答應不告訴任何人?”
小葵勁點頭:“我答應不告訴任何人。”
“那……”白六蹲來伸出右手,支出小指,抬眸直視小葵,臉上的表略顯稚氣,“那拉鉤上吊,一百不許變。”
小葵楞了一,的眼裡慢慢地盈滿了淚。
……拉鉤這個習慣,也好像次郎啊。
“當然不變。”小葵深吸一口氣,也伸出小指勾在白六的小指上晃了兩,“我保證不和任何人。”
白六目光晦暗地微笑:“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的哦,小葵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