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邪神祭·船屋(日+220+221)
小葵和白六吊著拉鉤晃了晃,她抬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淚,輕聲問:“……那白六,的願望是什麼呢?”
白六單手撐在桌台上,垂下眼簾,有一下沒一下用指節敲擊著桌面:“我想獻祭邪神。”
小葵嚇了一跳:“獻祭邪神?!”
“對啊。”白六勾起一邊的嘴角,“正是因為有祂的存在,才讓們都這麼痛苦的吧?把祂獻祭掉後不久能讓一切都結束了嗎?”
小葵總覺哪裡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她蹙眉反問:“……為什麼的願望是這個?”
“……為什麼是這個願望嗎……”白六側過頭,他懶散歪過頭,寬大的狩衣滑落肩膀,露出裡面遍體鱗傷的烏青皮膚,他眨了眨眼睛,“當是因為我討厭邪神啊。”
小葵疑惑追問:“討厭邪神……?”
雖所有祭品都討厭邪神,但某種直覺告訴小葵,白六討厭邪神的原因肯定和他們這普通祭品不一樣。
“沒錯。”白六眼眸半闔,“我在福利院的時候,因為能性格和腦回路和常人不同吧,沒有任何人喜歡我,被所有人排斥,師也十分厭惡我,覺我是個不好的孩子,所以我一直游離於群體外。”
“但有另一個孩子也是這樣的,他叫做謝塔。”
“我對謝塔十分好奇,常常觀察他,發現他喜歡和我一樣的書,玩同類型的恐怖游戲,甚至被同樣的師和孩子討厭,就覺他很有意思,想進一步了解他在想什麼。”
聽這,小葵覺好笑,又放松了下來:“是想和他做朋友。”
白六若有所思頓了一下:“以常理來說,的確以這樣推論。”
“但他拒絕了我。”
小葵一怔:“為什麼?”
白六攤手聳肩:“不知道,總無論我對他發出什麼樣的游戲邀請,他都像是沒一樣,就算直接站在他面前,他也直接無視我,從我旁邊冷淡走過。”
“所以後來我就很討厭他了。”
小葵皺眉:“怎麼這樣,就算拒絕也該好好說吧,無視算什麼啊?”
“再後來。”白六拖著右臉,垂下眼,“謝塔就失蹤了,有人說他已經死了。”
小葵愕抬頭:“死了?!”
“對啊。”白六狀似惋惜嘆一口氣,“因為我是明確對他表示過討厭和敵意的孩子,那天晚上又很晚回去,就被人誣陷說是我殺了他。”
望著現在白六的表情,小葵裡升騰起了一股異樣,她莫名想起了當初她在船上,敗柳隨口承認自己殺了謝塔,分屍了對方時候,帶著笑意的慵懶表情。
……那不是被誣陷的人能有的態度。
但不等小葵細想,白六又不緊不慢說了下去。
“再後來,討厭我,憎恨我,想要把我趕出福利院的孩子越來越多,我的師開始用各種辦法折磨我,比如不斷將我淹在受洗池裡,逼我承認自己的罪行,總的來說方式和北原家這邊用的手段差不多。”
“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逃當初謝塔失蹤的堂裡,向那裡的神像日日祈禱,我找不任何以幫助我的人,所以只能寄希望於神明,希望祂能帶我脫離苦海。”
“但這樣逃避一切的祈禱行為,卻被我的師,和福利院裡的他孩子說成變態殺人魔在分屍自己的受害者後,回犯罪場溫那種殺人快感的邪惡行徑。”
“——這一切的謠言的起因,只是因為我在堂向神祈禱的時候,面帶微笑而已。”
白六抬起眼,用那雙漆黑的,好像要將所有的光吸進去的眼睛直視著小葵,小葵被毛骨悚又動彈不,只能著白六慢慢撐在桌台上靠近她,將頭輕靠在她的肩頭上,垂眸輕語:
“小葵姐姐也是這麼覺的嗎?”
“我只是沒有辦法痛苦,只是覺向神祈禱解脫應該虔誠而已,這也是我的錯嗎?”
……次郎,這不就是她的次郎嗎?
小葵裡一痛,她下意識撫上白六的頭,恍惚大聲否認:“這不是的錯!”
“這是那折磨的人的錯!”
靠在小葵肩頭的白六不動聲色勾起嘴角,語氣越發依賴:“是嗎?”
小葵深呼吸一下:“是的!”
白六輕言細語繼續說了下去:
“在我不知道向神祈禱了多久後,我就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就像是鹿鳴縣這裡的居民一樣,感應了邪神的召喚。”
“邪神將我帶入了一個有很多人游戲,他說只要我贏這個游戲,就能獲很多東。”
“比如金錢,比如道具。”
“後我醒來就在船上了,邪神告訴我這個游戲的名字叫做《邪神祭·船屋》,而我贏這個游戲的唯一方式,就是獻祭掉神社裡的邪神。”
白六緩緩抬頭,他望著小葵:“當我走進神社的第一晚,小葵姐姐,猜我發現了什麼?”
小葵恍搖頭,她已經漸漸無法理解白六在說什麼了。
白六微笑:“——我發現神社裡沉睡的邪神軀體,就是那個傳聞中被我殺死的謝塔。”
小葵的瞳孔收縮成一個點。
她幾乎是大腦一片空白走出了白六給她上課的和室,等走了出去,小葵神思不定轉過頭,怔楞和熟練接待下一個來上課的祭品的白六對視了一眼。
“小葵大人。”白六淺淡笑著,他抱胸倚著門,“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啊。”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她開始和白六走越來越近,白六在上課的時候有意無意提醒她如何規避折磨,偶爾無聊纏著她玩恐怖和五子棋游戲,有時候兩個人就什麼都不干,在上課的時候摸魚躺在榻榻米上,望著天花板發呆,說一漫無邊際的話。
“要是能早點遇就好了,小葵大人。”白六躺在上說,“要是當初的我周圍有一個人願意陪我玩游戲,或許我也不出現在這裡。”
“要是……我也有姐姐就好了。”他很輕很輕呢喃著,“天生就有人不拋棄我,死了也有人一直懷念我。”
“因為有期盼他存在的人,哪怕是死亡,都很有價值……”
小葵有時候說:“白六也很有價值。”
“是嗎?”白六嗤笑,“對誰的價值?”
越是接觸,她就越是覺白六像個小孩子。
——尤是像次郎。
她對白六漸漸放松了警惕。
有一天,白六望著小葵突說:“北原小葵,想離開這裡嗎?”
小葵楞了很久很久,才回答:“想。”
“我有一個辦法能讓離開這裡。”白六抬眼,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快速說道,“過段時間御船家和北原家有大衝突,在衝突當中各家對船屋的把守都變弱。”
“要是想跑,以這個時候跑。”
小葵咬了咬下唇,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白六仿佛了一般淡漠接了話:“如果想讓他祭品一起跑,那就把消息散播出去吧,如果跑出去,就不要回來了。”
小葵猛抬頭:“那呢!”
小葵想說什麼,被白六給打斷了:“我聯系上了的姐姐,她直接帶跑她現在正在居住的縣。”
“跑出去,就留在哪裡好好生活,忘在這裡發生過的一切,新開始吧。”
白六望著小葵,眼裡似乎有無數情緒湧動,他很輕說:“包括我,小葵姐姐。”
小葵急切上前:“也跟我們一起跑啊!”
白六轉身,語氣平淡打斷了小葵的話:“小葵大人,今天的課程就這裡,回去吧。”
“別再來了。”
小葵咬咬牙,想再勸,白六的背影頓了一下:“如果有機,半年後我來的。”
衝突當天,御船家在北原家放了一場大火,半個鹿鳴縣都籠罩在熊熊的火光裡,小葵撕下裙擺,赤著腳在大火燒滾燙的面上奔跑,哭泣著大聲呼喊:“白六——!”
“白六——!”
“在哪裡?!”
小葵終究沒有在大火裡找白六,她被蒼太拖著跑出了北原家,在通往神社的小路上遇了早已等候在哪裡的杏子。
杏子抱住小葵嚎啕大哭:“終於,終於找了!”
小葵表情空白回頭,她在高高的神社山上,在漫山遍野的大火中,有一個穿著白色狩衣的人站在沒有被一點火星沾染的神社旁,似乎正在對她笑著招手,祝賀她離開這裡。
——是白六。
小葵眼淚一瞬間湧上來,她無意識喃喃自語:“……謝謝。”
“謝謝,白六。”
她終於逃離了這個獄,和自己的姐姐去往了春暖花開的方。
在早期的擔驚受怕和一驚一乍後,小葵在發現沒有鹿鳴縣的人追來抓捕她後,終於放下來,適應了環境,在在杏子和她善良的丈夫的接納下過上了幸福又正常的生活。
好事似乎是接踵而至的,很快,杏子傳來的好消息,她懷孕了。
丈夫略帶無奈指責:“日子,就是去救小葵那幾天就懷上了,我都說了讓我去,就是不讓,幸好孩子和都沒出事。”
杏子撫摸著肚子,眼眸溫柔望著小葵:“就算知道懷上了孩子,我也自己去接小葵的。”
“她是和我孩子一樣要的妹妹。”
“白六師聯系我的時候,說她受了很多折磨,很有能不信任生人,一定要讓我親自去接。”
“那真是個好人啊。”杏子感嘆,“願意幫助我們小葵。”
小葵臉上的表情很驚喜,她小翼翼摸了摸杏子的肚皮,談起白六的時候仿佛上個世紀,語氣有恍:“也不知道他離開鹿鳴縣了沒有。”
杏子嬌笑著打了一下小葵的臉:“別擔了,白六師又聰明人又好,一定早就離開了鹿鳴縣那個狗方。”
“他不是說半年後來嗎?有一個月就半年了,時候說不定門一開就白六師了!”
小葵笑了笑,她深吸一口氣,嗯了一聲。
但小葵沒想的是,就像是杏子說那麼准,半年期一,在一個大雨滂沱,杏子和丈夫出門做產檢的陰暗下午,小葵聽了敲門聲,她把門一推開,就了臉色蒼白,淋濕漉漉站在她面前的白六。
小葵愕反問:“白六師?!”
白六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伸手抓住小葵的手腕拖著她就走:“來,我要給點東。”
小葵在大雨中被白六拖著走,她一邊想要掙脫,一邊又滿疑惑,長久的幸福生活讓她一時間想不有什麼樣怕的惡事即將發生在她頭上:“……發生事了白六師?”
“是來我的嗎?”
“對。”白六在大雨中飛快走著,他的語氣冷幾乎以結冰,“但我也是來告訴一個壞消息的。”
“我們都被騙了。”
小葵迷茫反問:“什麼被騙了?”
“和說,不能相信我的,我直接帶去吧。”白六條理清晰解釋,“除了,那場大火裡跑出來了七十三個祭品,中有四個在附近的縣城。”
“中一個是蒼太,知道的吧?”
小葵開始慢慢覺不安:“我知道。”
蒼太和她一起逃向了這邊,很快就被一家好的夫婦收養了,現在過也很不錯,正在這對夫婦的鼓勵下努力學習備考,准備考取准備附近的學校。
除此外,另外三個逃這裡的祭品過也很不錯,小葵和他們時不時有來往,聊起在鹿鳴縣那段日子都像是在回憶前輩子。
“不覺奇怪嗎?”白六語氣冷靜,“為什麼逃出來的祭品都過那麼好?”
小葵遲疑反問:“外面的世界,就是這麼美好啊。”
——那北原家師就是如此導他們的。
除了鹿鳴縣是獄,外面的都是天堂,有所有美好的事物和感情在等待著他們去探索,只要他們逃離鹿鳴縣,就一定能過上書本中描述的那樣童話般的美好生活。
“不是。”白六的發尾不斷滴下水,他語氣很淡,“從這導,那場大火,們外逃全都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騙局。”
小葵漸漸開始脊背發涼:“……什麼意思?”
白六語氣平靜:“自己吧。”
白六帶著小葵坐了兩程車,先是來了蒼太樓下。
蒼太家住的比較偏遠,附近沒有什麼人,他們走了一截才。
遠遠的隔著門,小葵就聽了蒼太撕裂肺哭喊和求饒:“不是,爸爸,媽媽,們在騙我的對不對?不能是這樣的對嗎!?”
白六余光掃了一眼表情開始呆滯的小葵,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帶後面:“這邊有窗戶,能偷裡面發生的事情。”
透過散發著溫暖橘黃色光暈的窗戶,能蒼太跪在上,舉著一張打了a+成績單崩潰又不思議大哭著:“我考上那所學校了!”
“我很好的!求求們,不要將我送回去好不好?!”
蒼太的對面是收養他的那對夫婦,這對一向對蒼太疼有加的夫婦根本也不跪在他們面前的蒼太,伸長脖子望著站在蒼太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
在這兩個人的一瞬間,小葵的瞳孔就徹底收縮了。
——這兩個人,是北原家的佣人。
這兩個佣人從懷裡掏出一疊錢,交了那對夫婦的手裡:“這半年來,辛苦們了。”
這對夫婦點頭哈腰,滿臉喜色接過這筆錢:“哪裡哪裡,這是我們該做的。”
這兩個佣人掃一眼滿臉淚痕呆坐在上的蒼太:“為了讓蒼太大人能更痛苦一,勞煩兩位和我們一起押送他神社,著他被獻祭。”
“好好好。”收了錢的夫婦說話很爽快,“這都是半年前就說好了的,我們一定照辦!”
佣人頗為滿意點了點頭。
這對夫婦諂媚給佣人們遞上了煙:“下次有這樣養個孩子半年就能拿錢的好事,請各位大人記接著找我們。”
佣人們張嘴接了煙,有無,傲慢嗯了一聲。
跪在上的蒼太眼瞳渙散,一點光也透不出來了。
窗外,傾盆大雨。
“相信也出來了吧,這是他們故意設計的,一個讓祭品增加痛苦的外逃計劃。”白六表情冷漠,“連我也被他們當成棋子用來給們傳信了。”
“不,不的。”小葵恍惚反駁,“來接我的是我的姐姐,不是什麼陌生人。”
“她從小待我最好,我被賣的時候她瘋了一樣的阻止我父母,她不這樣對我的,我們是親生姐妹……”
“是嗎?”白六淡漠反問,“賣掉的,也是親生父母,不是嗎?”
“姐姐來接的時候已經懷孕了,她的經濟條件不算寬裕,來接的時候正好是她最缺錢的時候。”
“她那麼多年沒有來接過,剛好一懷孕兩個月,就來接了。”
“確定她不賣?”
小葵表情空白轉身,她低頭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喃喃自語:“我姐姐去產檢要回來了,我回家做飯才行,不她淋雨回來都沒有東吃,餓著她和寶寶的……”
“這樣不行……”
小葵踉踉蹌蹌向前走,走幾步就跌在上,又爬起來神志不清繼續往前走,又跌在上,她手被小碎石頭割破,流出了很多血,嘴裡輕聲自言自語:
“這樣不行……”
大雨淋在搖搖晃晃前行的小葵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水是淚水。
白六慢慢走了又跌跪在上的小葵旁邊,對她伸出了手:“有三個祭品。”
他抬起一點光都沒有漆黑眼瞳,望著小葵:“要去他們嗎?”
小葵眼神渙散抬起頭:“……好。”
“陽太,求求,不要拋下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小葵麻木著園子抱著自己男朋友的膝蓋,聲嘶力竭大哭:“我愛,不要把我送回去,求求!”
“我以幫掙很多錢,比他們給的錢要多的錢,不要把我送回去!”
“川野哥……?”一個男孩子不思議望著給自己提供了工作和食宿,對自己十分照顧的大哥,他臉色難望著那個正在給川野錢的北原家佣人,努力擠出一個笑來,“是顧客嗎川野哥?”
“這麼多錢,感覺是個大單子!”這個男孩竭力忍住自己眼眶裡要掉落的淚水,大聲吼道,“等下,等下我不吃午飯了,我幫川野哥做這個單子!”
川野轉過頭,臉上是那種大哥的笑:“對啊,當是個大單子了,也只有能做了這個單子。”
他頗為意在手上扇了一下自己剛剛拿的錢:“我把給賣了。”
這男孩一開始在瘋狂掙扎,不斷叫川野哥救他,但當川野撩起袖子上前狠狠給了他一耳光,這男孩被扇牙齒和血一起飛出,終於不掙扎了,眼裡最後一點光也熄滅了。
川野一邊數錢,一邊罵罵咧咧指著那個男孩的鼻尖:“實點,我養半年,就圖這麼一筆錢,不是為這錢,誰養這飯桶。”
小葵一動不動站在雨裡,旁邊的白六給她撐著一把黑色傘。
隔了很久很久,久那個男孩就像一具死屍一樣,毫不動彈被北原家的人押走後,小葵的眼珠轉動了一下,她向面上那點正在被大雨衝刷的血跡。
是剛剛那個祭品被川野打出來的。
白六平靜開口:“我以把送走,送一個北原家的人永遠找不的方,但姐姐一家人已經知道的所有信息了,為了防止她找,也為了這次能徹底逃脫,我只有一個辦法。”
他表情無波無瀾將一柄黑色的匕首放在了小葵顫抖的手。
“是選擇永生永世被困在她們濫用對她們的感情,將自己困在痛苦的牢籠裡,成為一個只能被獻祭的祭品,是選擇徹底斬斷聯系,遠走高飛,獲自。”
“——就自己了。”
小葵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回的家裡,怎麼洗澡,換衣服,洗衣服,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那樣做好一桌好菜,目光空洞,姿勢規矩坐在桌前,等待他們回家。
和前的幸福生活唯一不同的,就是多出了一把放在她椅子的黑色匕首。
“叮咚——”
門鈴被摁響了兩次後,門被打開了。
杏子略帶責怪抱怨:“小葵,真是的,又不給開門。”
“帶了鑰匙就自己開嘛。”旁邊的丈夫又當好好先生和稀泥,“就是這點習慣不好,非貪=這點懶。”
杏子不服:“今天是因為買了很多東,手上沒空才摁的!”
丈夫好笑點頭:“主要是太興奮了,孩子沒出生就買了一大堆嬰幼產品。”
杏子興奮坐在了小葵的對面:“寶寶很健康!有一兩個月應該就以出生了!”
小葵用失去焦距的目光望著杏子:“是嗎?”
杏子終於察覺了不對,她皺眉:“怎麼了小葵?”
小葵垂下了眼:“有點累……”
“我和說一個事情,馬上就不累了。”杏子圈住小葵的胳膊,又興奮了起來,“猜我在路上遇了誰?!”
“白六師!”
“白六師我給了我一大個紅包,說是他們那邊的習俗,新生寶寶出生要給紅包。”杏子撓撓頭,略有羞澀,“我本來不好意思要的,但他說這錢也是給的,要不要也要問問才行。”
丈夫轉頭,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錢:“就是這個。”
小葵在這疊錢的一瞬間頓住了。
這疊錢包裹的紙張,厚底,標記,都和前那北原家佣人給那人的錢幾乎一模一樣。
“說謊。”小葵低著頭,她聲音很輕說,“白六師怎麼給們錢……他一下午都和我在一起。”
“這分明,分明就是……”
小葵抬起滿是淚痕,眼睛赤紅的臉,她握住了身後的刀:“就是那人給們的錢!!”
“騙子!們都是騙子!”
“和我的賤人父母有什麼不同!!都是靠出賣我的痛苦獲幸福!!”
“們根本不配做人父母!”
杏子望著小葵高舉的刀,她驚恐後退,下意識護住了自己的肚子,丈夫臉色蒼白驚慌跑上前來,長大雙臂擋在了杏子的面前。
冰冷的刀光滑過,凄厲的慘叫和哭聲,一時分不清是凶手發出的,是受害者發出的。
白六斜靠在門外,他抱胸垂眸著自己的表,很有耐等候著,等差不多裡面的慘叫停息後,他不緊不慢推開了門。
門內處都是血跡,丈夫倒在上一動不動,小葵拿著刀,渾身都是血,眼神失焦跪在上,她面前躺著能勉強移動的杏子。
杏子一邊捂住自己的肚子,一邊努力伸出手來夠小葵的臉。
她的手在小葵的臉上留下一個觸目驚的血手印,杏子嘶啞,流著淚說著:“我……憐的小葵。”
“姐姐……不怪。”
“姐姐知道被騙了。”
白六輕快跳過丈夫的屍體,哼起了歌走向小葵。
“如果姐姐是真的想獻祭小葵許願的話……”杏子眼裡的光漸漸消失,她摸著小葵的手無力向下掉落,“那就,那就許願有一個人以幫助我的妹妹,小葵,逃離這怕的一切。”
“後幸福生活下去吧。”
杏子側過頭,瞳孔放大,她護住肚子的手和觸碰小葵的手都跌落在,血泊在上擴散開。
白六走了這血泊中,他低著頭仿佛是檢查貨物般擺弄了一下一動不動的小葵,後蹲下來微笑起來:
“小葵姐姐,終於完美了。”
“現在是整個副本裡,最痛苦的祭品了。”
小葵一頓,她慢慢抬起頭,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全部褪去,瞳孔緊縮,張了張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對,沒錯。”白六笑起來,“這一切都是我給做的一個局。”
“我自己沒有辦法產生痛苦,所以我需要一個痛苦以喚醒邪神,許的願望甚至以獻祭邪神的頂級祭品。”
“他祭品的確都是北原家做的局,他們的確都處於北原家的【外逃計劃】中哦,這點我的確沒有騙小葵姐姐。”
小葵的手慢慢脫力松開,刀掉進了杏子身下的血泊裡,她的瞳孔散開。
白六微笑起來:“但是杏子是例外。”
“她的確是我特意聯系的,專程為了救而來的,她沒有拿任何人的錢,的確是個好姐姐。”
“所以也是例外。”
“真的一個逃離獄,獲了幸福的祭品。”
白六前傾身體,歪著頭望著仿佛臉呼吸都消失的小葵,極為愉悅勾起嘴角笑起來:
“小葵姐姐,親手獲了幸福,再把它毀滅的感覺怎麼樣?”
小葵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麼被白六帶回了鹿鳴縣,又拖上了神社,她腦子裡什麼都沒有,又好像什麼都有,一路上渾渾噩噩,忽哭忽笑,有幾次甚至突想搶奪那把刀自殺。
但白六為了預防她死,在小葵第三次搶奪的時候,直接把她的手腕給折斷了。
她被白六拖著頭發,就像是摔打貨物一樣,丟在了神社裡面的神龕下。
那扇永遠不對白六敞開的神龕大門,在小葵踏入的一剎那,終於緩緩敞開了。
一雙毫無血色的赤足點在了小葵面前,無數半透明的絲線飛出,銀藍色的長發在空氣中如同在水中般滌蕩散開,表面一層氤氳的熒光。
小葵呆呆抬起了頭,她望著那雙聖潔又無悲無喜的銀藍色眼眸,眼淚無意識,一滴一滴掉落。
這就是……邪神嗎?
小葵聽白六愉快的許願聲在她耳邊回響:“我向至高無上的邪神大人獻祭祭品【北原小葵】。”
“願望是。”白六微笑起來,“我要獻祭掉這具邪神軀體【謝塔】,通游戲。”
小葵那具軀體在白六開口的一瞬間,光芒內斂,四肢開始變成木雕的樣子,只有那雙似乎是人,又仿佛是神的銀藍色眼眸在望著她,仿佛在等她——一個真正獻祭了自己痛苦的祭品開口許願。
“我希望……”小葵的眼淚大滴大滴掉落,她的聲音輕不聞。
【如果讓我許願,那就許願有一個人以幫助我的妹妹,小葵,逃離這怕的一切。】
她瘋狂流淚,沙啞,竭盡全力吼出了聲:“神啊,求求,讓那個以拯救所有人的人出現吧!”
“讓我們逃離這怕的一切吧!!”
【系統提示:npc(北原小葵)世界線記憶融合完畢】
【融合副本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