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灰白色的猛犸像小雕件的佛頭,上面刻的是騎像的普賢菩薩。
東西非常的小,也就一個手串手鏈的三通佛頭一般大。
不到三公分高,底足一公分,佛頭頂部更小一點。
羅挺把佛頭放在手心,當頭一舉一晃,跟著便以最快的速度右掌一下蓋住了那佛頭,陰冷冷的尖叫說道。
“猜啊,繼續猜。”
“這是啥?”
“猜著了我送你。”
羅挺這一招真的是太卑鄙了。
總的就給金鋒看了一秒多一點點的時間,完了就把這東西給蓋住。
濃霧對面,金鋒的聲音異常的冷漠:“羅公公你也就那點出息。”
“我是沒出息,不過我這點出息對付你破爛金足夠了。”
金鋒冷冷說道:“你看看你自己那一身……”
“堂堂一個院士,穿的大衣還是女士的,鞋子也是女士的……”
“還有你的圍巾也是女士的……”
“你這是剛從女兒國出來。對嗎?”
聽到金鋒這話,開始現場跟會議會議現場所有人都蒙了,面面相覷,相顧駭然。
在這麼個情況之下,金鋒竟然還能看得到羅挺穿的什麼衣服?
這是什麼眼神?
他真的是有透視神眼嗎?
“還有你的襪子,你自己瞅瞅……”
“一只白,一只灰,一只長,一只短……”
“長的那只是你老婆的吧。短的那只,是你小妾的吧。”
“啊——”
“三個人大被同眠,你不但老當益壯,還他媽的調度有方,和諧有道吶!”
“嗯!”
噗!
呵呵!
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邊上那兩壯漢警察頓時蹲了下去。
而在上面的會議室裡面完全笑成了一鍋粥。
就連那最嚴肅的馬文進也閉上眼睛扭轉頭,笑得眉毛都彎成了圓球。
考試現場的羅挺那可是氣慘了。
氣得來渾身都在發抖。
全院乃至三院的院士們都知道羅挺的德行。
穿衣吃飯從不講究,夏天一身,冬天一身那是標配。
這次是金鋒考院士,馬文進要求全院員工們必須穿戴整齊正式,不准丟了科學院的名頭。
羅挺這才極不情願的回家換了身衣服。
因為羅挺實在是太懶,對生活上的細節從不講究。
回家之後什麼都不管,逮著那件衣服順眼就換上了。
殊不知這些都是自己的老婆的。
自己老婆的大衣皮靴還有圍巾襪子,一股腦的全換裝。
心想著反正在這裡也沒人注意,然而卻是被金鋒一眼就給逮了出來。
這時候金鋒冷冷清清的聲音再次傳來。
“別以為你拿了個猛犸像牙普賢菩薩的佛頭三通就能考著我。”
“那三通上面還刻了心經,也別想考著我。”
“忘記告訴你了……”
“那佛頭下邊還有個戳印,那是啟功老先生刻的。”
“這東西,是夏老給你的入門信物。”
“我說的對不對?”
此話一出,滿世界全都清淨了。
羅挺也變啞巴了。
過了半響才聽見羅挺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算你狠。破爛金!”
“最後一個東西,你給我等著。”
“你要是說得出來,我羅挺就服你。”
羅挺恨得直發抖,從包包裡摸出個東西來捏在手心裡面。
低頭看了看這個東西,羅挺陰測測的無聲的笑了起來。
這是一個小小的壓手杯,青花的。
高僅五釐米。胎體堅致而輕薄,迎光透亮,看著像玉,摸著也很慈潤。
拿著這個杯子的羅挺,齜牙咧嘴的偷笑得身子發抖。
偷偷的看了看壓手杯足底的落款,悄悄的故意的把足底的落款給遮蓋了一些。
慢慢的轉過頭身來,把足底故意的對准了金鋒,尖聲叫道。
“這個是什麼?”
青花大部分都是白的,又在這飄飄渺渺的濃霧之中,要想把這個青花壓手杯給認出來,真的是太難了。
對面的金鋒在沉寂了幾秒之後,曼聲說道:“有點意思……大明……”
聽到這話,羅挺在驚駭之余的同時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神眼金,你這回可是錯得太離譜了。”
“這東西那根本就不是大明的。”
“你完蛋了!”
“你他媽的……完蛋了!”
“滾吧!”
金鋒的聲音冷冷清清的傳來,帶著一抹調侃。
“我話說完了嗎?”
“你著什麼急?”
“急著去投胎變太監?”
羅挺冷哼出聲:“可你剛才自己報了大明……”
金鋒冷笑說道:“對,確實是大明……”
“後面……還要加上四個字。”
“康熙年制。”
頓了頓,金鋒沉聲叫道:“大明康熙年制。青花貫套壓手杯。”
咝——
這回,羅挺是真正的驚著了。
啪的一聲響跟著傳來。
羅挺手裡的壓手杯落在地上變成了碎片。
整個人也變成了木雞人偶,怔立當場。
最高會議室裡邊很多院士完全不理解金鋒報出來的一那句話。
只聽見夏玉周的一個院士好友當著眾多人的面哈哈哈的笑出聲來,極盡嘲諷的叫道。
“大明……康熙年制!”
“大明康熙年制?!”
“大明朝的康熙!?”
“哈哈哈,真是笑掉大牙了都。”
“什麼鑒寶大宗師,連最起碼的基本常識都拎不清,也配來考院士?”
“還妄自自稱什麼天下第一收藏家。”
“狗屁嘛這完全是。”
這位去年新晉的院士跟夏玉周是同學,風評不太好。跟了夏玉周之後做了院士,沒過多久就爆出來在做博導的時候性侵女學生的醜聞。
這個事當時鬧得很大,卻是被夏玉周給那所大學硬生生壓了下去。
這位院士的話一出來也引發了諸多院士的疑惑。
按理說,金鋒是絕不可能認錯最基本的朝代的,可偏偏在這麼個最重要的場合卻報出了這驚人的大明康熙年制。
這,很不符合科學。
這當口,那院士又大聲叫道:“就這種人還配跟夏總顧問過招?”
“夏老當年還要從傳位給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聽到這話,夏玉周那邊所有人眼睛都綠了,臉更是黑得可怕。
這時候,只聽見最後排一個人冷冷的說道:“大明康熙、青花貫套紋壓手杯。”
“石頭城館藏文物真品精品。”
“千真萬真,獨一無二。”
聽到這話,一幫子院士們情不自禁回頭循聲望了過去。
但見在那最後一排孤零零的坐著一個半百的老頭,神色漠然而清冷,腰杆卻是挺得筆直。
見到這個老頭的當口,不少院士都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唯獨那個跳得最歡實的院士卻是站起來指著那老頭沒好氣的叫道。
“你是誰啊?”
“哪個院兒的?”
“你有什麼資格來這裡?”
那老頭神情冷漠,冷冷說道:“我是馬文進請來的。你有什麼意見?”
那院士頓時咝了一聲,臉色頓變。
敢在這種場合直呼馬文進名字的,絕逼常人。
這當口,已經有人叫出了這個老頭的名字。
“劉江偉!”
當即那院士就渾身一個哆嗦,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個半百的老頭赫然就是劉江偉。
不是院士的院士。
他要做院士的話,早在十年前就是了。
他要做院士的話,早在羅挺之前就是了。
他要做院士的話,社科院和科學院考古所所長位置那必定就是他的。
放棄了院士不做,直接回錦城老家做教授。這等風骨的人,神州現在真沒幾個了。
劉江偉眼皮半垂,冷笑出聲,講出了一番話來。
當年崇禎登基大寶,大明朝內憂外患風雨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