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猙獰,目光怪異的仙佛神鬼們臉上陰森詭異充滿了得意的笑。
朦朧中,天穹之上,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仙女再次降臨,輕柔的拉起自己升上天空。
陡然間,壁畫上的所有人物盡皆動了起來。
所有人仙佛神鬼須彌間變作一個個凶狠萬狀的孤魂厲鬼,張牙舞爪衝向梵青竹。
這一瞬間,那九天仙女忽然變成黑化般的怪物,張開血盆大口,將梵青竹吞噬。
似乎在下一秒,梵青竹就要被撕裂成碎片。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候,一聲冷哼傳來,驚雷暴起。
“五雷正心!”
“魂來!”
只見著金鋒滿是泥沙的手裡拿著一顆潔白無比的玉化牙齒,一步前殺!
右掌張開處,掌心中一道符印在礦燈映照下竟然發出奪魄攝魂的紅芒。
那些看不見的野鬼厲鬼們發出最凄厲的嚎叫,頃刻間便自四分五裂,化作一縷縷的黑煙。
那九天玄女憤怒的朝著金鋒一聲慘厲萬狀嘶嚎,卻是在下一秒轟然爆開,消散在墓穴之中。
“沒我同意,休想帶走她。”
金鋒面容猙獰,嘶聲叫喊出聲。
手腕一翻將玉化佛牙掛在梵青竹的胸口。
包包裡掏出道經師寶神印狠狠應在梵青竹的眉心額頭正中央。
法決一起,嘴裡嘶吼出聲。
“定魂!”
手指法決起處,結了無數個印決出來,左手一拉,扯出一道黃符。
刺破中指在黃符上寫下一道符文,貼在梵青竹心口處,再復寫下另一道符文貼在梵青竹的背心。
法決起處,金鋒面帶痛苦,低吼出聲。
“鎮魂!”
“敕!”
做完這一切,金鋒全身的力道似乎都已消失大半,眼前一片昏暗。
手裡撐著合金探杆勉力不讓自己暈倒。
眼前的梵青竹前後兩邊都貼著符文,端正的坐在椅子上,頭靠著椅背就像是睡著了一般紋絲不動。
冰清玉潔的臉上一片慘白,雙手無力的搭著,額頭上鮮紅的道經師寶神印的印泥早已干涸。
長長碎碎的眉毛蓋住眼簾,阻斷世間一切情愛。
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卻是早已氣絕。
一代紅顏,就此香消玉殞。
雖有萬般不舍,卻是陰陽兩隔。
金鋒縱有通天徹地本領,在這一刻也無法挽救。
手心輕輕摁在梵青竹的胸口,那處九眼天珠和海龍佛牙重疊的肌體之上尚有一點點的微不可擦的余溫留存。
金鋒臉上無悲無喜平靜如深邃的大海,卻是在那大海之下包藏了無盡的滅世浪濤。
“等我!”
輕輕說完這話,金鋒又復返回那處青磚石壁,奮力一砸。
轟隆一聲響處!
石壁破開了一處大口子,露出一個無盡幽黑的黑洞。
一陣詭異的陰風自那黑洞吹拂而來,徑自帶著各種腐爛的臭味令人作嘔。
金鋒早已准備濕毛巾捂住了口鼻,彎腰低頭連滾帶爬進了那黑洞之中。
黑洞內……空空如也。
地上更是干干淨淨,沒有任何物品殘留。
曾經在這裡……
曾經在這裡啊……
小小的洞中空無一物,四周的石壁上連一點點血跡的痕跡都看不到。
來不及傷感,來不及悲憤,快步走到西邊的地方,強光手電不住的搜尋,一雙手在地面的某一處探索了半響,抄起鏟子用盡全力在這裡挖了起來。
片刻之後,金鋒出了洞來抱起冰冷的梵青竹。
梵青竹的屍體已經僵硬,道經師寶神印印章竟然有漸漸消散的跡像。
心口和背心兩道符咒上的符文已經消失了大半。
就連那海龍佛牙和九眼天珠重疊護著的肌體也變得冰涼。
雖然還有一絲絲的微不可查的余溫,但卻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崩散。
油燈滋滋的扯起老高的火苗,墓室石壁上的神鬼佛仙們鬼影幢幢靜靜的看著金鋒,在金鋒摸著海龍佛牙的這一刻徑自詭異的露出詭異的笑容。
那笑容似乎在嘲笑和諷刺著金鋒。
就連這個世界上道門佛門最神聖最至高無上的聖人聖器都無法阻止梵青竹的魂魄流散消逝……
你,一個小小凡夫俗子竟然敢逆天而行,倒行逆施!
你!
就不怕死嗎?
你終究還是救不了他!
你終究肯定絕對還是救不了他!
就像你當年……就像你當年……也保不住那大鼎!
“啪嗒!”
一聲脆響!
油燈爆出一朵璀璨的煙花,將供桌上炸開。
金鋒忽然扭轉頭來發出猙獰的獰笑,那石壁上的仙佛鬼怪們卻是毫無半點氣,目光依舊呆滯。
金鋒從包包裡掏出一個水晶瓶,注射器*其中抽了一管黑紅的液體,反手毫無留情*海龍佛牙應蓋下的梵青竹心窩。
狠狠的推完這管紅黑的液體後,金鋒走到了那供桌前,抄起那盞昏褐土色、舊得不成的油燈,抱起梵青竹進入洞內。
桌上的油燈燃起黑黑的煙霧,將墓室照緩緩遮蓋起來。
見到金鋒拿起那盞油燈的時刻,青磚石壁上的仙佛鬼神們似乎見到了極其恐怖的一幕,似乎又活了過來一般。
洞內一片瑩亮,地上滿是一根根的照明棒。
在那西邊的地方,已經挖出一方窄窄淺淺的小坑。
金鋒抱著梵青竹雙膝跪下小心翼翼的將梵青竹放在小土坑中。
包包裡掏出來一塊殘缺的青銅碎片,那是自己拼了老命從神聖之城帶出來的大鼎碎片。
雙手若捧聖物一般將大鼎碎片高高舉起,嘴裡嘶聲叫道:“老祖宗。當年在這裡,就是你帶我來到這個時代,現在請你帶梵青竹回來。”
“有你在,我放心。”
大鼎碎片上的兩只凶殘異獸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金鋒,仍由金鋒把自己塞到梵青竹的腦後。
做好這一切,金鋒左手抓起腳邊的那盞油燈來。
這盞油燈非常的老舊了。樣式就跟原先農村家裡祭祀的油燈沒有任何卻別。
高不過十幾公分,上粗下窄,顏色土得掉渣。
在油燈圓圓淺淺的燈盤上有七個短短的燈柱,每個燈柱不超過兩釐米,燈柱為空心,油垢污垢滿身,還有不少的衝口和崩缺。
這種造型的燈民間有叫法,叫做七星燈。
但這個土褐色的七星燈卻不是五代十國時期的瓷器。
五代十國是神州歷史上相當動蕩的一個時期。
朝代更迭頻繁。因此在陶瓷生產方面,瓷窯數量在北方大為減少。
很多北方血脈逃亡南方,也加深了南北之間的技術交流,是得南方燒造的瓷器質量有了進一步的提高。
越窯、耀州窯和定窯就是在五代十國時候發展起來的。
青瓷就是那個時候最主要的瓷器,曾經遠銷到契丹和泡菜國。
手裡的這個七星燈摸著並沒有五代瓷器的瑩潤,而是摸著很硬,胎質硬度夠高,釉色深入器物之內極剩。
在七星燈上有一種堿性物質粘合著,那土褐色的顏色卻是絲毫沒有褪色。
這是,典型的東漢時期的越州窯瓷器。
東漢時期的七星燈出現在五代十國的墓裡,還堂而皇之的擺在供桌上,這本身就是一個絕不可能的玄奇。
金鋒拿著這盞七星燈看了幾秒,手指掐著法決雙手捧著七星燈慢慢的放在梵青竹的眉心正中。
捧起七星燈的凝重等同於捧著大鼎。
七星燈一下子端放在梵青竹眉心之上,底座對應著道經師寶神印,七根燈柱正正對著蒼穹。
那是北鬥七星的位置。
金鋒靜靜的看著梵青竹,輕聲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