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書記,凌書記過來了。”秦建林並未帶著凌志遠直接進入市委副書記的辦公室,而是他自己先進去做了彙報。
沒一會,辦公室裡面傳來了低沉的聲音,道:“進來吧。”
“曹書記,這位就是南平縣新上任的縣委書記凌志遠,按照市委之前的通知,凌書記提前兩天抵達江州。”秦建林和曹福海的關系一直都很不錯,這會他倒是充當起了中間人的角色。
曹福海頭都沒抬一下,低聲說道:“我們江州歡迎凌書記的到來,市委吳書記這段時間外出考察,市委這一大攤子事情全落在了我一個人身上,這不,聽秦部長說,你提前過來了,硬是將會議時間縮短。”
“曹書記日理萬機,還要顧及到我們這樣一個小角色,真的是讓我們無地自容。”凌志遠嘴上的功夫可是相當了得,這看似恭維的一番話,實則卻有暗諷之意。
能夠在自己面前做到如此淡定的人並不多,況且對方剛剛那一番話似乎另有用意,不過曹福海畢竟是老江湖,面不改色的說道:“南平縣的情況比較復雜,沒有大型企業,更談不上第三產業,所以經濟發展一直都在拖全市的後腿。”
“曹書記,對於南平縣的情況,我了解的不多,在後續的工作中,我一定和南平的同志們一起摸索出持續有效的發展之路來。”凌志遠沒有否定對方的話,但也沒有贊成,只是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直到這會,曹福海才第一次用正眼去看面前站著的這位年輕人,年紀輕輕便任區縣一把手,整個浙東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能力自是不用懷疑。
沉默了片刻,曹福海低聲說道:“既然這樣,那秦部長,你用市委三號車,陪凌書記一起去南平,讓趙縣長務必要支持凌書記在南平的工作。”
市委三號車正是曹福海的專車,而對方居然讓自己乘坐這樣一輛車去南平,看似小題大做,卻暗含拉攏之意。凌志遠可不相信對方真的有這麼好心,這裡面肯定另有隱情。
就在秦建林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凌志遠開口說道:“曹書記,三號車就沒必要了,來江州的時我自己開了一輛車,如果秦部長不嫌棄,就坐我的車去南平吧?”
一語雙關。
凌志遠不可謂不聰明,如果對方拒絕了自己的要求,也就意味著嫌棄自己的車。
真要讓凌志遠做三號車過去,先不說會在南平是否會有閑言碎語,江州其他的縣的領導知道後,肯定會對此有不同看法。
凌志遠可不想自己還沒上任,就在江州留下一個如此不好的印像。
曹福海聽了這番話,臉色明顯有些不悅,不過他卻沒有辦法提出反對意見,道:“既然這樣,那你就自行安排。”
秦建林同樣有些不太高興,三號車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坐的,曹福海如此安排,明顯是想將對方拉入動自己的陣營,可凌志遠不識好歹,居然直接拒絕。
不滿歸不滿,但曹福海既然已經發話,秦建林自然不會提出自己的疑義,轉身直接走出了市委副書記的辦公室。
“曹書記,那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咱們後會有期。”說完這番話,凌志遠面帶笑意的走出了辦公室。
來到車旁,秦建林低聲問道:“凌書記,要不我讓司機班安排一個人開車過去,你初來乍到,對路況也不太熟悉。”
“不用這麼麻煩了,我以前來過南平,雖說多年不來,但大致的方向我還是知道的,況且現在都有路標。”凌志遠確實覺得沒有必要再去麻煩別人,所以便笑著拒絕。
再一次被拒絕,秦建林的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直接打開了後座的車門,隨後沉著臉坐了進去。
從江州去南平,走高速不會超過半個小時,不過凌志遠卻並沒有選擇這條捷徑,而是在下面的省道上前往。
由於之前的一些不愉快,一路上車內的氣氛顯得有些沉寂,距離南平差不多還有一公裡左右的時候,車輛行駛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而且車流量也漸漸增大。
“怎麼回事,這個點省道不應該出現堵車?”凌志遠略顯疑惑的言語道。
坐在後排的秦建林,全程都閉著眼休息,聽到這話,這才睜眼向外看去,道:“前面路口就是往南平的方向,可能最近在修路。”
往前又走了差不多四五百米,剛好是一個彎道,前面的車龍徹底停了下來,和剛才緩慢的移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鐘,依舊不見前方有移動的跡像,凌志遠感覺有些不太對勁,道:“曹部長,前面可能出什麼事情了,我下去看看。”
秦建林本想阻止,但對方卻已經開門下車,口中呢喃道:“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高速不走,非得在下面折騰。”
凌志遠並沒有聽見對方的抱怨,往前走了差不多三百米,依稀聽到前面傳來的爭吵聲,意識到可能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他便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總算來到了擁堵的源頭,卻並未向先前自己所想的那樣,這裡並沒有出現什麼交通事故,而是一位司機和幾名身著交警隊制服的警察發生了爭執。
“這位警官,出什麼事了,後面堵了好長的一段,能不能先疏通一下?”凌志遠沒有亮明自己的身份,用普通百姓的身份上前問道。
擺了擺手,那名警察臉色嚴肅的說道:“那麼多車都不著急,你著什麼急,等著——”
聽到對方這說話的口氣,凌志遠面色一沉,用余光撇下了對方胸前的警號,隨後接著說道:“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影響交通,這裡可是岔路口,真要堵起來,那對省道也會有很大的影響。”
“我們這不是正在積極的處理問題嗎,耐心去車上等著,不要影響我們工作。”警察明顯有些不耐煩。
本來他們在小屋子裡吹著空調,很是愜意,可沒曾想今天遇到了一個不長眼的家伙,說什麼也不交過路費,這才有了眼前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