墊著腳往人群裡看了一眼,凌志遠看到地上正坐著一個年邁的老人,而他懷裡躺著一個滿臉是血的青年,嘴裡還在罵罵咧咧的說著什麼。
“我看裡面有人受傷了,你們是不是應該先將人送到醫院?”凌志遠的臉上已經有了一絲怒氣,很顯然這件事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剛准備轉身離開,聽到這話,那名警察冷聲說道:“我說你是不是沒事找事,警察怎麼辦案難道還需要你來教嗎?你再不走,可別怪我以妨礙警察辦案為由,將你帶去局裡。”
對於普通來百姓來說,公安局這三個字的威懾性非常大,一般人聽到這三個字,基本上也就不會有什麼舉動。
可凌志遠畢竟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南平新上任的縣委書記,既然被他看到了,自然是要管到底。
“人民警察為人民,不管裡面的兩個人到底犯了什麼事,你們也應該第一時間將人先送去醫院醫治。”凌志遠叫住了准備離開的那名警察,正義凜然的說道。
沒想到在自己的恫嚇之下,對方還是如此的固執,這名警察一把抓住了肖致遠的胳膊,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的車不是堵在後面了嗎,一時半會也走不了,正好,你和我一起去公安局。”
“讓我去公安局可以,但你得給我一個理由,總不能因為你們是警察,就可以隨便抓人吧?”凌志遠倒是想要看看這些警察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
隨著這邊的爭吵,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更有人將現場拍了照片發到了網上,標題為外來戶論戰南平交警。
冷笑了兩聲,小警察開口說道:“理由,我身上這身衣服就是最好的理由,至於你是不是還有其他問題,公安局調查清楚後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點了點頭,凌志遠接連說了三個“好”,道:“和你們走沒問題,你先將這邊的車輛疏通一下。”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沒看到這邊上還有一個應急車道嗎,我們的人會直接將你的車開到市局,你將車牌號寫下來就行。”小警察毫無畏懼的說道。
南平縣即將有一位新的縣委書記到任,這在南平並不是什麼秘密,只不過凌志遠提前到任的消息,知道的人僅限於幾位官場大佬,下面那些人自然不會這麼快收到消息。
將自己的車牌號寫了下來,凌志遠遞到了對方的手中,道:“我的車還是由我自己來開,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安排一個人跟我一起走。”
“過路費?這是省道,不應該收費,你們有沒有合法的文件,如果沒有,這錢我肯定不會交。”凌志遠似乎已經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義正言辭的問道。
從兜裡去除了一張略顯破舊的紙,小警察直言道:“這是我們南平縣公安局下發的文件,凡是過往車輛,都必須要交費。”
將對方手中的那張紙拿來看了一眼,這上面確實有南平縣公安局的紅章,只是這份文件的真實性有待商榷。
趁著那名警察不注意,凌志遠將手中的這張紙拍了個照片,隨後交還給了對方,道:“錢一會去了交警隊之後我自然會交,我希望你們還是盡快將這裡疏通一下,另外將裡面受傷的兩個人送去醫院。”
“你以為是我們局長,還是縣委書記,敢命令我們,趕緊將車開到交警隊,你的問題我們稍後再做處理。”小警察明顯有些不耐煩,他感覺今天怎麼這麼多不開眼的人。
招呼來另外一名警察,在對方耳邊交待了幾句,隨後對著凌志遠說道:“你既然要執意自己開車,我們這位同事會給你指路。”
凌志遠點了點頭,轉身便往回走去,他之所以沒有讓警察開車,是因為他的車後面還坐著組織部長秦建林,萬一警察認出來,那今天這出戲也就失去了意義。
本就等得有些厭煩的秦建林,在看到了凌志遠上車之後,冷聲問道:“是不是出交通事故了?”
“沒有,可能是有一位司機不願意交過路費,和執勤的警察產生了一些衝突,他們安排了一名警察帶我們從旁邊的應急車道先過去。”凌志遠沒有將剛剛發生的一幕全部告訴對方。
聽到這話,秦建林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笑意,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就給他們的趙局長打個電話了。”
聽到對方直接忽視了自己所說的過路費,凌志遠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難不成這件事市裡的領導也知道。
跟在那輛警用摩托車後面,凌志遠的車很快就從用車的車流中分離出來,在經過擁堵源頭的時候,秦建林透過窗戶,瞥到了車外的情景,心裡頓時有些不安。
沒過十分鐘,秦建林便感覺車行駛的路線有些不太對勁。南平縣委縣政府的大樓在北邊,可對方現在明顯是往西邊開。
“凌書記,縣委大院在北邊,我看你這方向好像有點不對?”秦建林滿臉疑惑的問道。
凌志遠擺了擺手,笑著解釋道:“我知道,這不是剛才和警察有些誤會,他們讓我必須先去交警隊那邊處理問題,而且我的過路費還沒交,前面那個警用摩托車就是負責將我們帶去交警隊。”
“交警隊,他們不知道你是新來的縣委書記嗎?”秦建林先前心裡的那份不安變得越來越強烈。
凌志遠尷尬的聳了聳肩,並未作答。
“我來給縣公安局的趙局長打電話,他們這不是在瞎胡鬧嗎?”秦建林想要將事情盡快解決掉。
凌志遠連忙阻止道:“秦部長,咱們就不用搞特殊化了,我沒有違反交通道路法,去一趟也無妨,不過可能需要勞煩你通知一下南平縣委,今天的會議咱們不妨就在交警隊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