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打出頭鳥。
蔡坤對這句老話再清楚不過了,但張一翔發話了,他不得不當這個“出頭鳥”。
扈有德為了拖延時間,正在小心翼翼的向關文富賠著不是,滿臉諂媚之色。
“扈隊長,你的意思是你們蔡總如果不過來,我們今天便進不去石材管理公司,對吧?”關文富一臉陰沉的喝問道。
執法隊長扈有德心中郁悶到了極點,孟剛和關文富可是縣長凌志遠的鐵杆,借他一個膽子也不敢與之叫板。
“關主任,扈某絕沒有這意思,蔡總要親自迎接您和諸位領導。”忽悠的滿臉堆笑道,“您稍等一下,他要是還不來的話,我幫您打個電話催一催!”
關文富掃了一眼扈有德,沉聲說道:“我再給你三分鐘,如果蔡總還不過來的話,那我們就不等了。”
“好的,關主任,我這就打電話給蔡總!”扈有德說話的同時,便准備再次撥打蔡坤的電話。
在場的都是縣領導,不是扈有德能得罪的,他自認為拖延三、五分鐘已經很不錯了。
就在扈有德准備撥打電話之時,蔡坤快步走了過來。
見此狀況,扈有德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意,出聲道:“關主任,怎麼樣,我沒騙您吧,蔡總,親自過來迎接你們了!”
蔡坤過來是不是迎接孟剛、關文富等人的,扈有德不知道,只要對方過來,便沒他什麼事了。
關文富掃了扈有德一眼,並未開口,他心裡很清楚,關文富只是個小人物,不值得他與之計較。
扈有德心裡有底了,蔡坤心裡則是空落落的。
“孟縣長、關主任,各位局長、主任早上好!歡迎你們蒞臨石材管理公司蒞臨指導工作,蔡某來遲一步,請諸位多多見諒!”蔡坤滿臉堆笑道。
作為石材管理公司的總經理,蔡坤這些年也歷練出來了,盡管心裡沒底,臉上卻如同沒事人一般。
孟剛只是和蔡坤輕握了一下手,並未搭理他。
聽到關文富的話後,蔡坤當即回過頭來,怒聲喝道:“扈隊長,你腦子進水了,怎麼能讓領導在門外站著呢,下次再出現這樣的事,我開了你!”
看著蔡坤一臉正色的表情,關文富出聲說道:“蔡總,在場的都是明白人,這些戲就沒必要唱了,你說對吧?”
蔡坤明白關文富話裡的意思,臉上露出幾分訕訕之色,當即便衝著扈有德喝道:“你傻站在這兒干什麼,快點把門打開!”
扈有德聽後,不敢怠慢,連忙示意手下的保安將門打開。
“孟縣長、關主任,各位領導請!”蔡坤滿臉堆笑的衝著眾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石材管理公司的辦公大樓距離大門口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孟剛、關文富見狀,沒再和蔡坤計較,當即便轉身上了車。
看著兩輛車緩緩駛進公司,蔡坤衝著扈有德低聲說道:“你把手機抓在手裡,隨時聽我吩咐。”
蔡坤此時並不知張一翔會發布什麼樣的命令,但他卻不敢怠慢,提前交代好扈有德。
“好的,蔡總,您放心,我一定不折不扣執行您的號令。”扈有德一臉巴結的說道。
蔡坤顧不上搭理扈有德,當即便抬腳快步向著石材管理公司的辦公區域跑去。
由於事情十萬火急,張一翔不敢怠慢,親自去了縣委找自家老子。
張大山作為祁山縣委書記,事先便和兒子交代過,沒有特殊事情不得到他的辦公室來。
見到兒子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張大山知道出事了,衝著秘書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將辦公室的門給關上。
“出什麼事了?”張大山站起身來,沉聲問道。
張一翔往門口掃了一眼,見陳勇已出去了,這才上前一步,低聲將相關情況向張大山做了彙報。
張大山聽說孟剛帶著人去了石材管理公司,心裡咯噔一下,臉色當即便陰沉了下來。
市長黃東來為了錢程的事親自給凌志遠打了電話,張大山本想借助這事給凌志遠施加一點壓力,使他在企業改制核查的事情上有所收斂,現在看來,他想多了,人家根本沒當回事。
“爸,現在該怎麼辦呢?您倒是說句話呀!”張一翔見張大山不開口,一臉急切的說道。
石材管理公司在企業改制過程中有多大問題,張一翔再清楚不過了。凌志遠讓孟剛親自帶人過去查,極有可能也是看出了這點。張一翔心裡很是沒底,迫不及待催促老爺子想辦法應對。
張大山一臉不快的掃了兒子一眼,沉聲道:“慌什麼,天還沒塌呢!”
張一翔白了他老子一眼,剛想頂嘴,想想還是算了,低聲道:“他們已經去石材管理公司,蔡坤正等著我回話呢!”
“知道了,你沒見我正在想辦法嗎?”張大山一臉不耐煩的喝道。
雖說企業改制核查的風早就吹了,但凌志遠一直按兵不動。張大山下意識的以為他有所顧慮,不會立即辦這事,沒想到他不但出手了,而且直奔石材管理公司而去,這讓張大山頗有點心裡沒底之意。
這事在台前唱戲的雖是孟剛,但始作俑者卻是凌志遠。
張大山對此心知肚明,要想解決這事,最好是找凌志遠,但對方的身份特殊,他雖是一把手,但人家未必給其面子。
一番思索之後,張大山只剩下一個選擇,那便是給常委副縣長孟剛打電話。
孟剛是凌志遠從雲榆調任過來的,可謂是他的鐵杆,但張大山畢竟是縣委書記,他不可能一點面子不給。
想到這兒後,張大山當即站起身來,沉聲說道:“我這就給孟剛打電話,你別出聲!”
“好的,爸,您快點打!”張一翔迫不及待的說道。
以蔡坤的能量根本無法和孟剛相抗衡,張一翔只能寄希望於他老子,這也是他第一時間趕過來的原因所在。
張大山一臉嚴肅的走到辦公桌前,伸手拿起話筒撥通了孟剛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