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越機械有限公司的老總張家龍當著副總王新民的面表現的毫不在乎,實則不然。當天晚上,乘著天黑,他悄悄來到鎮黨委副書記杜志禮家中拜訪。
一直以來,張家龍和杜書記的關系都很不錯。他本以為前任書記、鎮長出事之後,杜書記會順勢往上走一步的,沒想到卻被原常務副鎮長馬昭升強摘了桃子。張家龍對此很是惱火,特意幫其在縣委副書記章國柱面前倒了一番苦水。
杜志禮見張家龍過來之後,立即和其一起走進了書房。
坐定之後,張家龍直言不諱的問道:“書記,今天的事您都聽說了吧?”
杜志禮雖然沒去龍越視察,但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見到杜志禮點頭之後,張家龍一臉郁悶的說道:“您說這事我冤不冤,撇開其他鄉鎮以及縣裡不說,中光的地都荒了三年多了,他偏偏拿我們龍越開刀,這也太過分了吧?”
沒有人比張家龍更清楚中光的的關系,他生怕凌志遠覺得招惹不起賈忠堂,拿他來殺雞駭猴,那可就苦逼了。他迫不及待的趕到杜家來,便是有意向杜書記打探一下消息,看看鎮黨委書記凌志遠這是唱的哪一出。
杜志禮對於張家龍的來歷心知肚明,只見他不緊不慢的說道:“張總,你先別激動,這段時間發生在鎮上的事,你該有所耳聞吧?”
“書記,你指的是什麼事?”張家龍不答反問道。
這段時間對於雙橋鎮來說,可謂是多事之秋,張家龍並不知杜志禮所指何事,才有此一問。
杜志禮壓低聲音說道:“鄭光明離開了,李士茂被開了,花和尚被拿下了,喬玲玉和姜容成了副鎮長,派出所長從市裡空降而來,這些都是誰的手筆,你該知道吧?”
張家龍有點不明白杜志禮說這話的用意,但還是配合著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之前便聽您說過,這些都是凌書記的手筆,但今天的事和這些可扯不上關系。”
作為企業老總,張家龍既不是體制內人員,也不是社會混子,他有點不明白杜志禮說這番話的用意所在。
杜志禮的嘴角露出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伸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開口說道:“張總,你還是沒明白我說這番話的用意所在。”
“杜書記,我對於你們官場上的門道一無所知,您有話請直說!”張家龍開口說道。
張家龍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杜書記,您就別給我來這些彎彎繞,就事論事再好不過了。
杜志禮將手中的茶杯輕放在桌上,開口說道:“張總,我剛才說了那麼多事是為了告訴你一個實情,凌書記到任之後,只要是他鐵了心想要辦的事,便沒有辦不成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啊!原來是這個意思呀,我懂……懂了!”張家龍蹙著眉頭,一臉苦逼的說道。
略作思索之後,張家龍出聲問道:“書記,那您覺得凌書記是不是鐵了心的要辦這事呢?”
“張總,你的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何必再來問我呢?”杜志禮反問道。
凌志遠當著美女副縣長的面,明確表示要將這事搞清楚,有怎麼會不鐵了心的去辦呢,這便是杜志禮說張家龍心中已有答案的原因所在。
“書記,那麼現在我們龍越該怎麼辦呢?”張家龍出聲說道,“我這可是真心求教。”
“書記,話雖這麼說,但二期擴建工程可不是兒戲,要想在短短一個月之內上馬,那是不可能的。”張家龍一臉果斷的說道。
張家龍和張家海兄弟倆創業之時雖說手中掌握著銷售渠道,但他們的企業都是白手起家干起來的,深知其中的艱辛。正如張家龍所言,二期擴建工程不是兒戲,要想在一個月之內匆匆上馬,幾乎是不可能的。
聽到張家龍的話後,杜志禮開口說道:“張總,現在的問題是你是否誠心想要搞二期擴建工程,如果你誠心想搞的話,凌書記也不會和你如此較真的,你覺得呢?”
杜志禮這話可謂一針見血,雖說龍越的地還有一個月便滿兩年了,但張家龍如果誠心想要搞二期開發,凌志遠絕不會和他較真的,反之,這事便不好說了。
“書記,不瞞你說,二期擴建我一直想搞,但目前這市場前景看不透,萬一要是出點什麼差池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張家龍終於說出了實話。
“張總,我聽說海越那邊積極張羅著搞二期擴建,你們兄弟倆對於市場的判斷不一樣?”杜志禮一臉疑惑的說道。
前段時間,海越的老總張家海頻繁到鎮上來找鎮領導,談二期擴建的事。由於前任書記、鎮長,正忙於應付縣紀委的調查,根本無暇顧及海越的事。杜志禮和馬昭升見一、二把手不發話,也就懶得管了。如此一來二去,這事便耽擱下來了。
“杜書記,你我之間不是外人,海越那邊年後談下一筆國外的大單,至少三年不愁沒生意做,因此才急需進行二期擴建的。”張家龍一臉不爽的低聲說道。
張家龍和張家海雖是親兄弟,但在搞企業的過程中,卻是競爭關系。在這之前,龍越的盤子一直比海越大,但張家海拿下那個大單之後,情況便發生逆轉了,張家龍的心裡自是不得勁。
這個大單中光和龍越都使了很大的勁,找了不少人出來幫著說話,但結果人家外國企業卻選擇了海越。直到今天,張家龍也沒想清楚其中的症結所在。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杜志禮恍然大悟道,“張總,這兩天你好好考慮一下這事,爭取盡快拿出一個決斷來,另外,你最好明天便去鎮上將土地閑置款給交了,掌握主動,免得沒有回旋的余地。”
“行,書記,我聽你的,明天便讓王副總去鎮上交土地閑置款。”張家龍果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