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溟作為市紀委二把手,親自到祁山來找有關同志談話,這讓凌志遠心裡很是沒底。
放眼祁山,夠資格讓馮書記親自過來的,只有四套班子的負責人,甚至連人大主任和政協主席都不太夠格。如果將這兩人排除在外的話,那邊只剩下縣委書記張大山和縣長凌志遠了。
略作思索之後,凌志遠開口說道:“同海書記,你將這消息透露給我,有點不合規矩呀!”
紀委有保密條例,黃同海這麼做確實有點不合規矩,但也可以看出他對凌志遠是非常信任的。
“縣長,說實話,給你打電話之前,我也猶豫過,不過我覺得馮書記衝著你來的可能性不大。”黃同海一臉篤定的說道。
“哦,你何出此言?”凌志遠好奇反問道。
黃同海聽到問話後,當即沉聲答道:“縣長,你到任的時間很短,就算想出問題,也沒有時間和機會。至於在雲榆任職時,則更不可能有問題了,否則,你便不可能到祁山來任職了。”
凌志遠到任之後,黃同海第一時間便通過關系了解到了她在雲榆的工作情況,絕對沒問題。至於凌志遠在祁山的所作所為,黃同海更是看在眼裡,並無半點問題。基於以上這兩點判斷,黃同海才果斷的認定,市紀委二把手馮溟不是衝著凌志遠來的。
聽到黃同海的話後,凌志遠笑著說道:“同海書記,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不過在馮書記過來之前,誰也不敢確定他找誰談話,你說對吧?”
黃同海輕點了一下頭,沉聲說道:“縣長,馮書記如果是衝著張過來的,你說我要不要將他在石材管理公司和采石廠的問題透露出去。”
張大山的兒子張一翔便是石材管理公司和采石廠的後台老板,這點凌志遠和黃同海都心知肚明,他問這話的用意正在於此。
這事關系重大,黃同海心裡有點沒底,這才來找凌志遠商量的。
凌志遠明白黃同海的意思,略作思索之後,開口說道:“同海,我覺得這事不宜操之過急,馮書記只是過來找有關同志談話,就算有問題的話,應該也不會太大,你覺得呢?”
黃同海想要借此機會搞張大山一下,但凌志遠卻敏銳的感覺到機會不成熟,勉強為之,反倒對他們不利。
“我也是覺得有點勉強,這才拿不定主意的。”黃同海沉聲說道,“既然你也這麼認為,那便算了,我只配合好馮書記就行了!”
黃同海說這話時,頗有幾分泄氣之意。
張大山在祁山經營多年,關系盤根錯節,要想動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好不容易覓得一個機會,卻還不能出手,黃同海心中的郁悶可想而知。
“同海書記,我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搞清馮書記過來的用意,至於下面具體怎麼操作,完全可以看情況而定,你覺得呢?”凌志遠沉聲說道。
黃同海輕點了一下頭,沉聲說道:“縣長,我回去以後想方設法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獲得相關消息。”
“行,辛苦了!”凌志遠一臉淡定的說道。
將黃同海送走之後,凌志遠心中充滿了疑惑,市紀委大佬突然過來,難道真是縣委書記張大山出事了,不過事先毫無征兆,似乎不太應該。
至於說馮書記是衝著自己來的,凌志遠不是沒想過這一情況,但隨即便又被其排除掉了,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之前在浙東時,凌志遠還有點擔心作風問題,在江南,他儼然成了孑然一身的苦行僧,自不會再有這方面的擔心。至於其他方面的問題,凌志遠則完全不用考慮。進入體制內以來,他一直不貪不占,在其他放慢絕不會出有事的。
第二天臨近中午時,縣府辦副主任關文富走進了縣長辦公室向凌志遠彙報他去采石廠和鋼管廠二次檢查的情況。
這一情況在凌志遠的預料之中,聽到關文富的話後,他當即便詢問其是如何處理的。
關文富聽到問話後,不敢怠慢,當即便開口說道:“我的本意是讓他們繼續停產,重新改造,但蒲縣長卻說,讓我回去以後向縣領導彙報一下再說!”
“蒲亮怎麼會過去的?”凌志遠疑惑的問道。
關文富搖頭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帶檢查組的人過去之前,他便在那兒了。”
凌志遠略作沉思之後,開口說道:“看來他們是煞費苦心呀,這樣吧,你先等一等,看看情況之後再說。”
蒲亮讓關文富請示一下縣領導分明是給他帶話,既然如此,凌志遠便不著急了,想要看看他們耍什麼花招。
“好的,縣長,我知道了!”關文富沉聲說道。
“行,你先過去吧,如果有什麼情況及時和我聯系。”凌志遠沉聲說道。
采石廠和鋼管廠是張大山、呂長河的命脈,被凌志遠掐住之後,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有所動作。凌志遠防止關文富頂不住,才特意交代了一句。
就在關文富站起身來准備走人之際,凌志遠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接起來一聽,竟是縣委書記張大山打過來的。
張大山讓凌志遠下午一上班便去他的辦公室,他有點事和其商量。
聯系關文富之前的彙報,凌志遠當即便猜到了什麼事,他不動聲色的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後,凌志遠面帶微笑道:“文富,這事你不用費心了,不出意外的話,人家直接找我說話了!”
關文富聽後,點頭說道:“縣長,我不管誰出面打招呼,您怎麼說,我便怎麼做,絕對不會走樣!”
凌志遠對於關文富的表態很滿意,輕點了一下頭,壓低聲音說道:“等我下午過去以後,看情況再說吧!”
“好的,縣長,我等您的消息!”關文富一臉堅定的說道。
凌志遠聽後,輕點了兩下頭,示意關文富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