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孟剛走進了縣長凌志遠的辦公室。
“縣長,呂長河從滬海回來了,和張大山交流了一個小時左右,隨即便將紀委副書記劉福傑叫了過去!”孟剛和凌志遠對面而坐,低聲說道。
凌志遠聽到孟剛的話,臉上露出了幾分疑惑的神情,一下子有點不知所雲。
孟剛見此狀況後,沉聲說道:“縣長,從目前的情況來分析,呂長河去滬海應該沒有做通孫金喜的工作,不過他找劉福傑便有點讓人想不明白了。”
孫金喜作為縣委常委、組織部長,是實打實的市管干部,別說劉福傑動不了他,就是紀委一把手黃同海也拿他沒辦法,張大山、呂長河這是唱的哪一出呢?
凌志遠心裡很清楚,別看呂長河在蹦跶,主使之人實則還是縣委書記張大山,不過,這次,他卻看不出對方的用意。
“剛子,你一會給正龍書記打個電話,讓他這兩天多關注一點劉福傑,如果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我一聲。”凌志遠沉聲說道。
目前,祁山的情況非常特殊,凌志遠不敢掉以輕心。既然看不透張大山和呂長河的用意,便從辦事人劉福傑身上入手,反倒省事。
“好的,縣長!”孟剛應聲答應了下來。
孟剛離開之後,凌志遠仔細思索了一番,但還是一無所獲,索性便不去想了。只要盯緊了紀委副書記劉福傑,無論張大山和呂長河耍什麼陰謀詭計,很快便會露餡了,他懶得為此浪費腦細胞。
三日之後的中午。
凌志遠正在辦公室裡審閱相關文件,縣府辦副主任關文富推門走了進來。
“文富主任來了,坐!”凌志遠熱情的招呼道。
關文富作為老資格的縣府辦主任,幫了凌志遠不少忙,因此他對其還是非常客氣的。
自從站隊之後,關文富便唯凌志遠馬首是瞻,早請示,晚彙報,工作非常得力。
關文富道了一聲謝之後,便在凌志遠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但卻只坐了半個屁.股,以示對凌志遠尊重。
在這之前,凌志遠曾不止一次和關文富說過,讓他不要如此拘束,但對方執意如此,他也就聽之任之了。
“縣長,上午,采石廠廠長王國亮和鋼管廠廠長吳廣才一起到我辦公室來,說是他們廠子裡安全設備改造工作已經完成,讓我過去看看。”關文富壓低聲音說道,“我心裡有點沒底,特來向縣長討教!”
當初,采石廠出了重大安全責任事故之後,凌志遠要求縣府辦牽頭,聯合安監、消防等部門組成聯合重點企業聯合調查對包括采石廠、鋼管廠在內的全縣多家重點企業進行安全檢查。雖說不少企業都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但如采石廠和鋼管廠問題如此嚴重的,卻並不多。關文富請示了縣長凌志遠之後,果斷作出了讓他們停產的處罰決定。
王國亮和吳廣才聯袂而至,申請復檢,關文富心裡有點沒底,這才來向凌志遠彙報的。
凌志遠明白關文富的意思,當即便沉聲說道:“文富主任,我對待這事只有一個要求,那便是依法辦事。采石廠和鋼管廠如果確實根據你們聯合調查組提出的整改意見進行了整改,即日讓他們恢復生產。如果他們只是走過場、敷衍了事,便讓他們繼續停產。如果有意見,讓他們直接來找我!”
采石廠、鋼管廠和正副書記張大山、呂長河之間有密切的關系,為了不讓關文富難辦,凌志遠的態度非常明確。
關文富聽到凌志遠霸氣十足的話語之後,心裡很是感動,當即便開口說道:“縣長,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我一定將這事辦好,絕不給您添麻煩!”
在遇到凌志遠之前,關文富在體制內混了十多年了,從沒見過如此有擔當的老大,這使得他心中生出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凌志遠輕點了一下頭,沉聲說道:“你別有負擔,關於這事,你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盡管往我身上推。安全責任重於泰山,這個官司無論打到哪一級,我們都不可能輸的。”
由於這事關系到正副書記,為避免關文富心裡生出什麼不必要的壓力,凌志遠這話頗有幾分為其打氣之意。
“好的,縣長,我明白了。”關文富信心十足的說道。
凌志遠將關文富送走之後,便思索起眼前的事情來了。采石廠和鋼管廠不出意外是在走過場,在上次召開專項常委會之前,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動作。就算有心想要改進設備,但這點時間顯然是不夠的。
意識到這點後,凌志遠心裡暗想道:“張大山,你如果想走個形式,便想讓我放手的話,我只能說你想多了。”
就在凌志遠蹙著眉頭思索之際,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當即便伸手拿起了話筒。
電話是縣委書記、紀委書記黃同海打來的,他說有個突發事件非常重要,必須當面和凌志遠商量。
凌志遠聽到這話後,心中很是疑惑,當即便讓對方過來了。
片刻之後,紀委書記黃同海便走進了縣長辦公室。
凌志遠起身相迎,引著對方來到會客區的沙發上坐定,一臉疑惑的問道:“同海書記,出什麼事了?”
黃同海聽到凌志遠的問話後,當即談過身子,壓低聲音說道:“縣長,剛才我接到市紀委主要領導的電話,說是明天下午馮書記將要到祁山來找有關同志談話,讓我們做好配合工作。”
凌志遠心裡咯噔一下,急聲問道:“你是說馮溟書記明天過來?”
“沒錯,馮書記親自過來,找有關同志談話!”黃同海肯定的說道。
馮溟作為市紀委副書記,監察局長,親自到祁山來找有關同志,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難怪凌志遠如此吃驚。
“你知道什麼事嗎?”凌志遠壓低聲音問道。
黃同海一臉茫然的輕搖了兩下頭,表示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