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卡強大的求生欲,令他暫時免了被滅口的一劫,也成功的勾起了王驚蟄的躁動。
東邊日出西邊雨,吳滿弓那邊花沒等開呢,這邊先開了,這可以節省下一半的工夫,畢竟你讓吳滿弓同時去研究這兩處法陣屬實太難時間也太緊了些,這個時候王驚蟄要是能幫他分擔一部分,那肯定省事不少。
王驚蟄和陳三歲走到一旁,說道:“他暫時不能殺了,得留著”
“我就知道你蠢蠢欲動了,但是你確定他沒有誆你?萬一這家伙故意耍了你一道呢,你應該明白人在求生的時候,那智商都堪比福爾摩斯了,什麼主意都能脫口而出,你知道他現在揣的是什麼心思麼?那就是穩住咱倆,然後伺機而逃。”
王驚蟄說道:“我知道,但我耐不住寂寞,也知道他剛才說的那番話,是真的。”
努卡說的真假,他從對方的面相上就能看得出來,一個人撒沒撒謊對他來說是相當好判斷的了,但他同時也知道,你但凡給努卡一點機會,他肯定撒丫子就逃了。
王驚蟄看著陳三歲,眨了眨眼睛,沒有吭聲。
陳三歲崩潰的說道:“你下一句是不是會說,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嗯呢”
陳三歲無語的說道:“我還要行走呢,我跟著你萬一把自己帶溝裡去咋辦啊。”
“我還想說,畢竟都是朋友……”
一場大雨過後,陰雲散了,很難得的迎來了個大晴天,第二天一早天上就已經晴朗了,亮了天以後就更能看出來這處山坳裡昨夜到底經過了怎樣的一場多麼慘烈的戰況。
本就破敗和荒廢了的村子,所有的房屋都幾乎被雷給劈塌了,地上到處都是坑坑窪窪,還有那一地焦糊了的屍體,有的甚至都四分五裂了,如果不是這雨下得太大,此時的空氣裡的味道那得是相當酸爽了。
王驚蟄和陳三歲把所有的屍體都給攏到了一塊,扔下兩張符紙落在上面,火頓時就燒了起來,這些屍體當然不可能任由其留在這裡,要是不毀屍滅跡了,被人給發現了那就得鬧出大新聞了。
“劈裡啪啦”的火燒聲一直此起彼伏,火勢衝天,燒屍的味道慢慢的散了出去,努卡堆坐在地上看著痛心疾首,這些僵屍是他們養屍派不知道多少年才養出來的,這一下子全都毀於一旦了。
王驚蟄低下頭說道:“你還在那心疼呢?人間正道是滄桑,你們干的這種事肯定會惹得天怒人怨的,你說你們干點啥不好,偏偏捅咕屍體,真他麼夠變態的了,這心裡得有多扭曲啊,死後閻王爺說不上得怎麼重判你們呢。”
陳三歲干咳了一聲,撓了撓鼻子,說道:“教育歸教育,你別夾槍帶棒把我也給罵了。”
王驚蟄擺手說道:“你不算,你改邪歸正了,他們是一條道走到了黑。”
努卡冷笑著說道:“兩國交戰,兩軍對壘,死傷幾萬幾十萬的都有,你怎麼不說他們為什麼不坐下來握手言和的好好談談,死那麼多人不罪過啊?我們養屍派不過就是養的死人,從來都沒有殺過生,這就邪惡了?”
“那是大道使然,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王朝更替歷史的輪回,是社會的發展。”
“我們也沒坑蒙拐騙啊,你怎麼知道我們養屍派的研究到最後,會不會給人類帶來福音?能讓人死了之後起死回生,我們沒准還能造福臨床醫學呢。”
王驚蟄頓時愣了,陳三歲細想了一下,點頭說道:“好像還有點道理啊。”
王驚蟄煩躁的說道:“你離他遠點,別到最後你再被人給策反了,啥道理啊?道理就是人死為大,入土為安!”
努卡鄙夷的說道:“那還有捐獻器官的呢,殯儀館裡那些骨灰盒也沒入土啊,說白了就是理念不同,我們養屍派的覺悟就是研究屍體,算了,咱們聊不到一起去。”
王驚蟄驚愕的說道:“你能不能有點當俘虜的覺悟,跟我強嘴?”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上的善與惡是很難分辨的,就拿努卡所在的養屍派來說,他們完全不覺得自己養屍,造僵屍有啥錯誤,我們就是遵從歷代祖師的遺願,想要打造出一頭僵屍鼻祖出來,我們也沒傷天害理也沒燒殺搶掠,何錯之有呢?
但他們的這個理念,你拿到社會上來說,肯定會被打成邪魔外道,人人得以誅之的。
火足足少了一上午,濃煙都彌漫在了山坳的上空,這些僵屍才被燒的差不多了,剩下了一堆骨灰,王驚蟄和陳三歲隨後又挖了坑將其全都給埋了進去,這才算是處理干淨。
至於那個瓶子他們當然不可能留著了,這東西如果再流傳出去,陰差陽錯下搞不好會出問題的。
下午的時候他們兩個押解努卡往山外走,直到過了一夜又大半天,這才算是到了有人煙的地方,然後乘坐一輛拖拉機進了城。
在鳳凰附近的一座小城裡,他們三個住進了一個旅館,收拾洗漱一番,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頓飯,除了有點疲憊和發困以外,也算是滿血復活了。
王驚蟄坐在床頭上,把手機充上了電,給黃九郎去了一個電話,然後朝著陳三歲努了努嘴:“把他敲暈了”
“啪”陳三歲一記手刀看在了他的脖子上,電話通了後,王驚蟄說道:“讓你的人給吳滿弓遞個信,讓他不用考慮撫仙湖下古城的那座法陣了,專門研究夜郎國的那個,能省不小的勁呢”
黃九郎說道:“你們這麼快就出來了,怎麼樣了?”
“細節以後和你說,反正是處理干淨了,別的你都不用擔心,還有……”王驚蟄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打算去一下湘西養屍派的老巢,還有點收尾的工作沒完事呢”
“你該不會是又有什麼事瞞著我呢吧?”
王驚蟄撇嘴說道:“我不滿你,我懷孕了是你的,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