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小城裡歇息了一宿,連續在山間來回奔波,鐵打的人都受不了,王驚蟄和陳三歲幾乎是倒頭就睡了,幾分鐘後就發出了“呼呼”的鼾聲,動靜都震天響了,引得隔壁的人都直敲牆,沒辦法小旅館的隔音效果太差了。
努卡也睡了,那兩位是真睡但這位是假睡,雖然閉上了眼睛但努卡每隔一會就用手擰了下自己的大腿根子,來自己他的感覺神經努力不讓自己睡過去。
一直熬到了後半夜,努卡“唰”的一下就睜開了眼睛,煎熬了大半夜他就得著這一刻呢,王驚蟄和陳三歲似乎對他很放心,手腳都沒有綁上,似乎根本就不怕他逃走一樣。
努卡晃了晃腦袋,精神了下後躡手躡腳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但一步都沒邁開呢就看見門口的方向閃爍著兩顆綠油油的珠子,而且還一眨一眨的,努卡的心裡頓時一緊咒罵了一聲。
那條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狗子,這邊稍微有點動靜,它就被驚了起來,難怪王驚蟄和陳三歲睡的如此踏實,根本就不擔心努卡出逃,有立秋守著他呢,努卡就是插上翅膀都飛不出這個屋子。
第二天早上,王驚蟄和陳三歲滿血復活,一起來就看見了努卡頂著兩個黑眼圈,很驚訝的就問他這是咋的了。
努卡幽怨的說道:“心驚膽戰的,不敢睡啊……”
起床後洗漱完事,在樓下隨便吃了早餐,又買了一些補給,他們這才朝著養屍派的老巢趕路。
從努卡的嘴裡說的,養屍派也是在湘西的群山裡,一樣的與世隔絕,歷史大概得有過千年左右了,人數也不是很多大概就百來人左右,這些人的祖先都是很早以前從趕屍派中分出來的,都是少數民族,這些人唯一的特征就是對屍體有著由衷的熱愛和喜好,將研究死人當成了畢生的信念。
從這裡出發,大概得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抵達,而且全都得靠兩條腿來走才行,差不多千百年來那處地方都沒有外人去過。
其實在這片土地上還有著太多太多少有人踏足的地方了。
他們三人一狗進了山,朝著西北的方向趕路,走走停停的休息著,時間上倒也不是很急。
一路上王驚蟄很陳三歲同努卡也經常有交流,開始就圍繞著養屍的話題,等說完了以後漸漸的就往個人方面聊了,然後他倆也發覺這個研究死人的家伙,確實像他所說的那樣,達不到惡貫滿盈的地步,可能就是理念不同而已。
如果要是從理念上來判斷的話,你真的沒法去說誰是善,誰是惡的,這就像有的人吃肉,有的人吃素,吃素的人說吃肉的你們有罪這是殺生,吃肉的人很奇怪的說,我們愛吃啥吃啥你管的著麼。
後來,一天的時間都快要過去了,三人間就逐漸的和諧了不少,晚間他們三個圍坐在一處溪水旁,打算露宿在這裡,點著了一堆篝火煮著青菜粥和肉干。
“在養屍派的時候,巫門中人會有過去的麼?”王驚蟄扒拉著火堆問道。
“一年大概會過去一次,以前都是巫門的幾位長老中的一個,去年來的是唐大,這個人你們聽過麼,聽說是巫門百年不遇的天才。”
王驚蟄詫異的問道:“他去干嘛?”
“我們養屍派沒辦法自給自足,很多資源都得要靠巫門來資助,再說了早先養屍派的祖師爺就是巫門中人,後來才出來單干的,到現在我們之間也是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算是一脈相連吧,巫門也不差我們那點資源,所以每年都在支撐著,要是沒有他們的話可能咱早就餓死,或者在山裡呆不下去了,不過最近兩年事態有點不太對勁了,特別是去年唐大來了以後表達了他們的意思,想收編養屍派歸納入巫門裡去,但是我們沒同意,並不太想重歸山門。”
陳三歲問道:“巫門家大業大的,跟著他們喝酒吃肉不更好?你看你們的日子過的,好像挺困苦的啊。”
“日子雖然不太好,畢竟與世隔絕麼,但是……”努卡想了想,然後抽了一根煙,才說道:“怎麼說呢,我們抗拒的原因是因為巫門的收編可能目的與我們不符”
“哪裡不符了?”
努卡說道:“我們要的很簡單,他們要的有點多”
“要什麼?”
努卡看著王驚蟄,很鎮定的說道:“你覺得,我會問什麼就說什麼嘛?現在大家還是敵人關系呢,雖然看起來相處挺和平的,但我也不能有問必答出賣友軍啊,巫門就算和我們在哪裡有不合的地方,可終歸還算是一家人的”
陳三歲笑道:“你看,他也不傻,你就別想著套他的話了,大家和平相處然後抵達目的地吧”
王驚蟄確實想著能不能套點話,本以為氣氛有些緩和了,話題扯的深入一些沒啥問題,但沒想到這努卡看起來有點呆傻的,但腦子反應並不慢呢。
王驚蟄好不掩飾的點頭說道:“那確實,我和唐大之間也有點故事,算了你不說那我也就不問了”
隨後,三人圍著火堆吃了晚飯,天色徹底黑下來以後,就席地而睡了,趕了一天的山路兩腿發酸精神疲憊,明天至少還得要一大天才能到地方。
一夜無話,隔天天還沒亮,他們就再次啟程了,越是深入山間路就越難走,不過幸虧有立秋在探路他們少走了不少的冤枉路,時間倒也節省了不少。
這天的下午,連綿不絕的群山間,他們到了一座山頭上,登高望遠下,努卡指著遠處的一面高聳的峭壁,說道:“看見了麼,就在那裡”
那面峭壁的距離有些遠,得眯著眼睛才能看得清,峭壁上下有很多郁郁蔥蔥的樹木,但其間也有很多一個個的洞穴。
離得雖然有點遠,但王驚蟄也看見了,峭壁前彌漫著股很濃很濃的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