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驚蟄坐在椅子上的架勢,托著腮幫子翹著二郎腿,明顯是在琢磨著啥,袁振興和賀三刀也不笨,就知道他琢磨的估計十有八九是和這把椅子有關了。
“王驚蟄啊王驚蟄,別告訴你在打這椅子的主意,都是兄弟,你要是真相中了就吱一聲,你拿走就是。”
“吱”
袁振興:“……”
賀三刀說道:“怎麼了王老弟?”
“來,你過來,坐這”王驚蟄起身朝著袁振興努了努嘴,他狐疑的問了一聲咋的了,然後就一屁股坐在了上面,王驚蟄跟他說別動,就扭頭問賀三刀:“賣這椅子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家啊?”
“就是普通人家啊,一對老夫妻外帶個三十多歲沒結婚的兒子,知道這椅子可能值點錢所以賣了想給兒子籌錢買房然後娶媳婦,那對夫妻都說了,要不是差了這二十多萬的首付,他們也不會急著賣了,我還問他們是從哪得來的,人家說了他們就是老京城的坐地戶,一輩子都住在那村裡從來都沒有搬過家,房子是老房子,太師椅呢就一直在家中倉庫裡放著來的,是他們家的老家具,他們還說呢以前怎麼著祖上還是個小地主呢,黃花梨的家具整一套,不過後來由於日子過得挺苦,幾十年前賣了個櫃子還有茶桌,八十年代男人下崗生活沒著落又賣了些其他的配置,最後家中就只剩下這一把太師椅了,我還可惜呢心想要是早碰上他們家可好了,那要是能收上來一套的話,可美死個人了。”
王驚蟄“哦”了一聲,回頭問袁振興道:“啥感覺?”
“有點硬……”袁振興呲牙笑了下,隨即正色道:“我感覺著,好像坐在這上面有種雲裡霧裡的,嗯,特舒坦,忽然就心平氣和了”
“啪,啪”王驚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行,感覺的挺靠譜”
聽他倆的對話,賀三刀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皺眉問道:“兩位哥倆,怎麼著了?”
“你收回來之後,就沒坐上去過?”
“坐過啊”
“然後呢……”
賀三刀想了想,表情有點凝重了,他回憶著說道:“跟我媳婦來了兩回合,這都多少年了沒這麼年少輕狂過了”
“啪”袁振興打著響指,說道:“這椅子牛逼了,還壯陽啊?”
賀三刀頓時反應過來了,指著椅子說道:“有問題啊?”
“這玩意挺有意思的,走,咱們出去看看。”王驚蟄拉著椅子就從樓上下來了,然後一直拎到了茶樓外面。
這把太師椅就放在了門口,現在正直晌午,日頭很足。
陽光下,初時這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椅子,只是看起來有些年代感,但是在太陽底下曬了一會忽然間“噗”的一下就冒出一股青煙出來,然後飄到空中就散了。
王驚蟄和袁振興看見了,賀三刀沒這本事自然看不見,但卻感覺旁邊躥上一股冷氣,愣了愣然後挺不解的問道:“你倆就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搞得我心慌慌的呢。”
“這椅子啊,整不好還收不了,得給人家再送回去呢”王驚蟄幽幽的說道。
袁振興砸吧了下嘴,賀三刀的表情僵了一下,他還想再問的時候,王驚蟄就擺手說道:“得了,你也別問了,領我們去你收東西的那戶人家一趟,我們過去看看。”
“行吧,你看你倆有事還不直說,這弄的怪不好意思的,本來尋思一片好意給未來的茅山掌門送點禮呢,沒想到還送出尷尬來了。”賀三刀嘆了口氣,遺憾的說道。
袁振興頓時不以為意的說道:“別著賀老板,我好意思啊,我看你那屋裡還有幾件不錯的東西,回頭你真要是有心的話,再讓我挑一件不得了。”
“哈哈,那沒問題,隨便就是了,我現在倒騰這些純屬愛好和打發時間玩著的,從來都不較真的……”
王驚蟄聳了聳肩膀,說道:“看見沒有?你當個破掌門不算啥成功人士,人家賀老板這才是呢,沒事開個茶樓迎接四方客,錢財不看重,干啥都是娛樂為主,人家的人生啊這才是贏家呢,你看咱倆,始終都在掙扎的路上奔波呢”
袁振興頓時抻著脖子說道:“別拿我和你比,我媳婦有錢,我也不在乎”
王驚蟄撇了撇嘴,無言以對,心說了一句,真他麼酸。
稍後,賀三刀開了一輛車,拉著王驚蟄和袁振興往郊區方向去,他收東西的地方已經快到京津交界處了,那裡有一個村子叫沈各莊,屬於地地道道的京城老村子,皇城根腳下這種村裡很多,並且歷史都特別長久,甚至有很多的村子還挺有故事的,因為往前幾百年的時候,很多到京城當官的大人物在這之前都是生活在周邊的村子裡的,後來發達了有不少人也沒變賣他們曾經住了幾年的地方,當成了是自己的祖屋一直都留著呢。
兩個半小時後,車子菜刀沈各莊,一直開到村裡一條胡同外面,車進不去了三人才下來,往裡走了大概二十多米,就是個看著挺干淨的院子,院中的樹下擺著張小桌子,一老一少正在喝茶,一個婦人在旁邊摘著菜,典型的三口之家正常生活。
院中的人看見賀三刀過來了,就愣了下,老頭詫異的說道:“呦,這不是賀老板麼,什麼風把您又給吹來了,我們這可沒東西賣了哈”
“呵呵,不收東西就不能過來看看啊?上回我給完錢了,您不是還說呢麼,得空讓我過來吃頓飯,我今就正好有空,怎麼著歡迎呢您?”
“哎呦喂,看您兒這話說的,你這麼大個老板能差我們家這口飯麼?”老常起身拍了拍屁股,走過來打開鐵門說道:“裡面請吧,呀?這還帶了兩個小朋友來呢?”
“不打擾吧?”
“不的,不的,來者是客,這麼著吧我讓老板再拾掇幾個菜出來,正巧趕上飯店點了,吃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