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幾個僧人是先趕來的一波,他們隸屬於查拉府的幾間寺院,其中有契迪龍迪寺廟的僧人兩名,另外幾個也都是以阿難多馬首是瞻的,雖然沒有拜在他的門下,但對查拉派也是相當恭謹的。
泰guo寺院就跟中土的幾大道門一樣,也都是分為派系的,阿難多就是其中比較大的一支,直系或者間接依附他的有很多,查拉派是阿難多的大弟子,也就等同於這些僧人的領導者,畢竟阿難多在外的事物都是由他來處理的,所以這一伙僧人趕過來之後就將傷重倒地的查拉派團團圍住了,護佑著他,同時對王驚蟄怒目相視。
一共六名僧人,個個雙手合十,用身子擋著查拉派,特別是剛剛釋放出小鬼又被王驚蟄給拍散了的那個,更是一臉怒容,他們一生之中多數都只會飼養一只小鬼,死了的話損失可想而知,想要再重新養的話,前面那些年的工夫可就白費了。
幾名僧人來了之後,其中有兩個在低聲和查拉派交談,由於語言不通,王驚蟄和小草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只是看到他們說著說著,查拉派的神情就放松了不少,不時飄過來的眼神也狠辣了一些,嘴角上還掛著陰損的笑容,其實不難看出他們交談的意思了。
小草輕聲說道:“這是先頭部隊趕了過來,後面肯定還有大部隊,人數可能不是很多,但應該絕對都是精兵,不然你看他如釋重負後陰損的樣子,想來是覺得自己可以把這局給搬回來了,他這個年紀不過四五十歲左右,泰guo的和尚比較講究拜得道高僧為師,你猜是不是打了小的,老的也該蹦出來了?”
王驚蟄神情略微有點嚴峻地說道:“肯定的”
“速戰速決!”
“動作要快!”
一對有情男女必然是心有靈犀的,王驚蟄和茅小草只寥寥溝通了兩三句,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落下,他倆同時就出了手,小草的手段其實很簡單,就是下蠱而已,但卻是防不勝防的下蠱。
那一只青藍色的金蟬甲蟲無聲無息的不知道從哪飛了出去,也是毫無防備的就飛到了那六名僧人身畔,小草的眼睛更是尖的很,心思也玲瓏剔透的夠可以了,她直接就把目標鎖定在了一直和查拉派交談的那名僧人身上。
因為來了六個人,就只有他一個人在說話,其他人都沒有插嘴,很明顯在這幾名僧人中他的地位肯定是最高的。
先下手為強,朝著領頭的下手,則就是強中更強了。
那名僧人忽然就感覺,頸上癢癢了一下,他下意識的伸手就拍了過去,緊接著就察覺脖子一陣刺痛,他伸手一抹掌心上就沾了不少的血跡,他自己看不見,身旁的僧人卻看見了,目露驚容,這僧人的脖子上有個很小的口子,差不多就跟蚊子叮咬的包一樣大,只是令人驚奇的是,那咬出來的口子,正在往外緩緩的流著血跡。
他看了眼手掌,然後又望向了王驚蟄和小草這邊,可能是意識到了什麼,也正要做點什麼的時候,就看茅小草忽然輕啟朱唇,連旁邊的王驚蟄都沒有聽清她說的是什麼。
她說的是苗語,很古老的那種苗族語言,幾乎在現代來說差不多都要斷絕了,除了有數的那麼幾個寨子才有老人會懂,小草也不過就會幾十句而已,但就這幾十句古老苗語則是驅動蠱蟲的咒言。
這時就見那被金蟬甲蟲咬了一口脖子的僧人,忽然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他不停的抓撓著自己的身體,他覺得渾身上下都癢的離譜,就好像是有成千上萬只蟲子在皮下組織爬行一樣,於是他狠狠的抓著,從腦袋開始再到脖子,然後往腋下,胸口,由於小臂和兩腳離手有點遠,他在抓撓的時候明顯就困難了不少,所以得蜷縮著身體,姿勢就顯得有點別扭了,好像是一只煮熟了的小龍蝦。
也許是感覺身上真的太癢了,然後自己的指甲不夠長不夠尖,這麼癢的情況下為了止癢,他就只能使勁的用手扣著皮肉,盡量的讓不太長的指甲嵌到肉裡面去,所以這麼一來的話,就等於是在扣著肉了。
這種現像很慘,你肯定沒辦法想到,有人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肉給扣下來,會是怎樣的一幅畫面。
這僧人痛苦的呻吟了一聲,才將身邊另外幾名和尚從震驚中給喊清醒了過來,剛才那一幕來的太突然了,他們還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這時查拉派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然後其他人則愣了愣沒有什麼反應,隨即查拉派又加重語氣重復了一句,同時地上那僧人也在復述著查拉派的這句話,其中哀求,乞憐的味道特別濃重。
這時候才有僧人咬緊牙關,忽然蹲下身子伸手死死的按著他的脖子,然後用力“哢嚓”一擰,擰斷了他的頸骨。
原來,查拉派讓別人殺死他,他自己也在求死。
王驚蟄也有些震驚的看著小草,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施展蠱術,而且還是如此殺伐果斷能要人命的蠱術,下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人死的太離譜和太慘了,就連他也沒意識到,蠱的殺人於無形會牛掰到這種地步。
小草嘆了口氣,有些頭疼的說道:“你這麼看著我干嘛,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難不成你還以為,你惹我生氣的時候,我會用這種蠱術來對付你,我哪裡會舍得呀”
王驚蟄抽搐著嘴角,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
這時,那僧人的死明顯把這另外幾人的怒火和恐懼給勾搭了出來,他們嘴裡同時念念有詞,就見他們身畔突然冒出好幾只小鬼,和先前那只一樣,出來後就面目猙獰的撲向了王驚蟄和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