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訂閱比例不夠哦~12小時可看一上車,付雪梨踢掉高跟鞋,脫了外套,靠在椅背上陡然放松下來。
唐心關好車門,側身拉過安全帶系上,吩咐司機可以走了。
“聲音關了。”付雪梨出聲。
聞言,司機搭上方向盤,一手按掉音樂,順勢瞄了蜷縮在後座上的女人一眼。
她松松散散歪在一旁的車窗上,支頭,細細的眼角眉梢垂落,半闔著眼。
棕色微卷的長發隨意又凌亂地散開,質感順滑的灰色羊毛裙裹得身段玲瓏有致。極窄的亮晶片花邊,顯得膚色極白。
——實在是漂亮,移不開眼的那種。
“那個方總,早幾年做房地產起家的,背景聽說不是很干淨,人還挺欣賞你的,不然我們當初哪那麼容易撕到岑導的資源。你說你,剛剛走的時候也不知道和別人打個招呼,多不好。”
車裡就四個人,助理西西坐副駕駛上,司機認真開車。唐心坐在付雪梨旁邊,擺弄著手機,口裡數數落落,順便挑照片發朋友圈。
其他人都不出聲。
付雪梨模特出道,當初算是被唐心一眼看中。人在國外,兩三天就搞定合約,干脆利落把人簽到自己手底下。
後來回國發展,付雪梨靠著一部爆紅的網劇小火了一把。不過這幾年,存在感雖然有,一直都不溫不火。倒不是她長相不好看,相反她紅只是因為她美,沒有任何人設的,純女性的,風情又孤傲,缺乏人情味的冷艷美。
只是外表太艷麗,所以戲路比較受限,容易吸粉也容易招黑。
但是娛樂圈,小紅靠捧,大紅靠命,反正急是急不來的。付雪梨是根好苗子,有靈氣,所以團隊一直穩扎穩打,盡量不讓她靠爆醜聞奪流量、博人眼球。
車行駛過立交橋下,暗影一道道掃過。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刷一左一右,慢慢刮擦著玻璃。
“我說這麼多,你聽見沒?”唐心側頭。
“姐姐,求您讓我安靜會兒。”頭都要炸了。付雪梨很困,渾身疲乏,只想求得片刻清淨。她昏昏欲睡,懶得多說一個字。
昨晚通宵拍戲,早上又早早出發,從像山一直到申城,一整天都在路途上。應付完酒席,整個人已經非常疲憊。
雨越下越大,路上人也越來越少。風打在樹上,車開起黃色大燈,被籠罩在雨霧中,一路疾馳。
“——吱!”
經過天橋路口,一輛迎面而來的大貨車擦身而過,司機把住方向盤,猛踩剎車。
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噪音。車子猝不及防急停在路旁,車裡人全弄了個前傾。
“怎麼了,出車禍了?!”唐心扶住椅背,嚇了一跳,忙問。
“不是,前、前面路上好像躺了個人......”
---
尖銳的警笛劃破深夜的寂靜。北寧西路321號,人民公園天橋口被封鎖,拉起警戒線。
大雨不知何時變小。警察把守在警戒線旁,制止住一直往裡擠的圍觀群眾,不遠處停了好幾輛警車,有刑警也有記者。
死者是一個年輕女子,在陰影裡看不清臉。她半身赤.裸地仰躺在地上,頭被裙子蓋住。雨水混著血,散發著熱腥味,順著水泥地蔓延。流血太多,分不清傷口在哪,受害者黑發被血水分成幾縷,粘在胳膊上,已經沒了氣息。
“給我控制住現場,防止二次破壞,讓無關人員全部疏散開!”一個中年男警官氣急敗壞,衝著對講機吼。
“你們誰報的警?”他喘了口氣。
劉敬波眉心擰緊,點點頭,瞧見不遠處停著的黑色轎車,裡面依稀還坐著人。他探頭望了望,“那那那,車裡還有誰,讓她下來。”
“這,她生病了不太方便,能就呆在車裡嗎警官。”唐心為難,試圖打個商量。
首先這裡聞訊趕來的記者也不少,付雪梨這種公眾人物要是被拍到在事故現場,又有得被黑...
“什麼病,這點雨還能凍死了?!這是一件很嚴重的命案,坐車裡什麼態度,小王,去給我叫下來!”
“死者和我們真的沒關系啊警察同志,我們只是路過而——”
“停停停!”劉敬波不耐煩打斷司機,“現在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行了,哪來那麼多廢話?”說完他轉頭,問身邊一個女警官,“老秦他們還有多久到?”
“喏,那不是來了麼。”
唐心順著他們看的方向偏頭,看到一堆穿著像醫生的人。
他們帶著口罩,撥開騷動喧嘩的人群,出示完證件,彎腰鑽過警戒線,往這邊走了過來。
個個都是一身白大褂,在擁擠漆黑的雨夜顯得有些整潔和突兀。
為首是個身量高的的年輕男人。他打開勘查箱,一言不發蹲在屍體邊上,戴好手套,掀開被害者臉上的白裙。
---
付雪梨坐在車裡,往車外看。外面站著一個警察。他打著手電,往車裡照,隨即叩了叩車窗。
“小姐,麻煩您下來一下,配合我們做一下記錄。”
車門被推開的瞬間,風往脖子裡直灌。她冷得一哆嗦,撐開傘,壓下傘骨擋住臉,紅色高跟鞋踏地。
因為大雨的衝刷,泥石混雜,現場痕跡被毀壞地差不多。雨還下著,許多偵查工作都無法展開。
付雪梨慢條斯理跟在那個小警察身後,低著頭,將臉小心藏在傘下,防止被路人認出。一路上很多淺淺的水窪,盡管走的慢,依舊濺得小腿沾滿泥漿。
西西替唐心打著傘,聽她不停地抱怨,“不知道還要弄到多晚,攤上這破事,真是倒霉了我去。就這還不能走,等會還要被帶回警察局做筆錄,我明天一大早還特麼要去談合同呢。”
她們站在灌木叢旁邊,正說著,唐心話一停。
“是這樣,我們這邊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們,事關命案,也請你們耐心配合一下工作。”
唐心訕訕地笑,目光卻停在那位劉警官身邊跟著沉默站定的男人。
他內裡只一件單薄的藍色警衣,外面披著普通白袍,胸口處別著證件,便再無其他。垂落的衣擺被偶爾風卷起,在這樣的夜裡仿佛也不知冷。
西西從小就對醫生有畏懼感,何況是成天和屍體打交道不眨眼的人。她又想起剛剛他面不改色檢查屍體的模樣,不禁心裡陣陣發毛,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