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磊趕緊站起來,走到侯素琴的身邊。
“天磊,壓在裡面了,抽不出來。”
侯素琴指著櫃子裡的一個鐵皮匣子說道。
朱天磊低下頭,看著侯素琴指著的鐵皮匣子,這是以前的一個裝果子的包裝盒,好像還是他從於康家拿來的。
以前這個鐵皮匣子上面畫著花,大朵大朵的紅色牡丹花,很好看,但過了十幾年,上面的畫已經被腐蝕的看不到了,黑漆漆的。
“媽,我來拿。”
朱天磊說完,就伸出手。
侯素琴之所以拿不出來,是因為鐵匣子下面已經被腐蝕的嚴重,和櫃子粘在了一起。
朱天磊也不敢太用力,就怕用力大了,裡面的東西也跟著一起損壞,那自己腸子都得毀青了。
所以,朱天磊幾乎是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把鐵匣子從櫃子底摳出來。
還好,雖然腐蝕的嚴重,但因為朱天磊用的力道正好,鐵匣子還很完整,朱天磊把鐵匣子小心的放到炕上。
“媽,這上面還有鎖呢!”
抱出來之後朱天磊才看到,鐵匣子上竟然還掛著鎖頭。
自己家裡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老媽干嘛還要上鎖呢?
“是,你等等,我找找鑰匙。”
侯素琴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紅了。
朱天磊疑惑的用眼神跟朱瘸子詢問了一下,朱瘸子微微搖搖頭。
爺倆兒都不明白侯素琴這鐵匣子裡到底鎖的啥。
侯素琴背過身,在身上來回的鼓搗。
鑰匙竟然還在身上?
朱天磊和朱瘸子這回都不淡定了。
對鐵匣子的好奇已經達到了頂點。
半晌,侯素琴才轉回身,手裡拎著一個穿著紅繩的鑰匙。
紅繩已經褪色,微微發白。
但是跟生鏽的鐵匣子截然不同的是,鑰匙通透發光,想來是應該和衣服摩擦的緣故。
看到丈夫和兒子都疑惑的看著自己,侯素琴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兒。
“媽,匣子裡裝的啥啊?不會是我爸給你寫的情書吧?”
朱天磊這句話完全就是調侃,但沒想到侯素琴的臉卻更紅的,紅的簡直能滴出血來。
侯素琴拿著鑰匙,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什麼,開鎖頭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顫抖,小小的鎖頭,竟然開了將近五分鐘才被打開。
朱天磊的眼睛幾乎瞪直了,朱瘸子雖然比較含蓄不像自己兒子看的那麼明目張膽,但目光也不斷的往匣子裡面瞥。
匣子終於被打開,一股淡淡的霉味兒飄散出來。
朱天磊看到裡面的東西時,真是一頭霧水。
這都是啥啊?
匣子裡,不僅沒有值錢的東西,幾乎可以說得上都是破爛了。
小紙片,玻璃球,撥浪鼓,紅布頭,甚至還有碎玻璃,總之是一些完全看不出來歷的東西。
沒想到朱瘸子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眼睛卻是微微發濕。
“天磊媽,這些東西你都留著呢?”
侯素琴沒吱聲,而是伸手在裡面翻,好半天,終於翻到了一張已經泛黃的紙片,朱天磊有些激動的把紙片接了過來。
力道很輕,好像生怕用力大了,紙片就會碎掉一樣。
“都十六七年了,不知道上面的字還看不看得清。”
侯素琴並沒有看紙片上的東西就遞給了朱天磊,所以語氣裡透著不確定。
朱天磊低頭,看著手裡的紙片。
字跡的確很模糊了,畢竟那個時候沒有現在的水性筆之類的,鉛筆的字跡很容易被風化。
王侯。
江北鐵礦。
下面的電話號碼看不清楚了,不過朱天磊的記憶超群,一眼就看出來這個電話號碼和村部合同上的號碼是一樣的,不用打也知道是空號了。
剩下的信息,只有六個字。
不過,這六個字已經很難得了。
“媽,這個你繼續收著吧!”
朱天磊把紙片重新遞給侯素琴,還不忘又往鐵匣子裡看了一眼。
不過,侯素琴卻很快的把鐵匣子合上了。
等到朱天磊出了門,就聽到屋子裡傳出了兩個人的說話聲。
“素琴,結婚時候的蓋頭你還留著呢?”
“我就是想留個念想兒。”
“素琴,這些年,你跟著我也沒享著福,淨過苦日子了,我對不住你。”
“你說啥呢,啥叫享福啥叫受苦,我這些年過的很好,特別是現在,天磊這麼有出息,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素琴......”
屋子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朱天磊臉上微微發燙。
不過自己爸媽也才五十歲上下,做那件事倒也正常。
躡手躡腳的出了門,朱天磊不忘把門都給拴上了,別回頭被那幾個小屁孩給堵在屋兒裡,那就尷尬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發沉。
想到剛才自己老爸老媽之間的對話,再想到鐵匣子李的那些東西,朱天磊覺得一顆心被脹的滿滿的。
這就是平淡的感情。
也許沒有山盟海誓,沒有蜜語甜言,但是這種從一而終、簡單樸實的愛情更加的可貴。
......
夜裡。
朱天磊睡在了張雲桃的屋子裡。
兩個人接連雲雨了兩次,張雲桃累的沉沉睡去,朱天磊卻了無睡意。
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就想到白天發生在天貴老漢家裡的事。
那個叫龍三和武君的人,說他們是屬於保藥會的。
這個組織朱天磊還是第一次聽說,但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人和於文松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系。
畢竟金玉嬋毒是一種很罕見的毒藥,卻在同一天裡出現在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的身上,這能是巧合嗎?
還有,貝姆、皮特還有龍三、武君,幾個人都同時會縮骨功和忍術,這個也是巧合嗎?
不,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巧合,所謂的巧合都是人為布置創造出來迷惑視聽的。
那麼布置這些巧合的又是什麼人,是所謂的保藥會嗎?
無數的心思不斷的在朱天磊的腦海裡浮現。
越想他越是睡不著,看了一眼睡在自己身邊的張雲桃,因為雲雨之後越發嬌艷的臉,還有布滿了紅色印記的充滿誘惑的身體,朱天磊輕輕的坐起身,把被子給張雲桃蓋好,自己小心的下床,穿好了衣服。
一伸手,摸到了口袋裡的信封。
之前一直匆匆忙忙的,他還沒有時間查看信封裡的東西。
他輕輕的打開門,走到了走廊裡。
打開信封,裡面是一張名片大小的硬紙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