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老師。”
朱天磊沒有回頭，只是輕輕的將宋柏年重新放回地上，兩個人現在都不適合移動。
“老師？哎呀呀，那這個女的是不是他老婆呀，簡直凶的要命啊，拿著剪刀就往你老師的身上刺啊，嚇死人了！”
中年女人說的很誇張，帶著很明顯的南方口音。
“可不是，我們剛才已經打了電話的，這種精神病就應該看在家裡不出來的呀，我們還都在這個地方住，萬一哪天發起瘋來把我們殺了那可就完蛋了的呀！”
另一個年紀更大些的女人緊跟著接茬。
“她不是瘋子。”
朱天磊沉聲說道。
張明慧怎麼會是瘋子呢？
“小伙子，不是阿姨說你，你還是給他們的家人打電話吧，出了這麼多血很可能沒命的，到時候他家人訛上你，你可就慘了哇！”
中年婦女倒是很熱心。
朱天磊沒心思和這些圍觀的人說話，他現在腦子很亂。
宋柏年後背上的傷真的會是張明慧刺的嗎？
他不相信張明慧真的瘋了，但如果不是失去了理智，她怎麼會對宋柏年下這樣的狠手呢？
“讓開讓開，車來了呀！”
忽然朱天磊的耳邊響起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緊跟著幾個穿著天藍色工作服的人從人群外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
這些人不是醫生，也不是警察。
“老公啊，這個女人又發瘋了啊，你是沒看到，拿著把剪刀見人就刺，嚇死人了的呀！”
男人留著八字胡，臉色發黃。
原來是這個中年婦女的老公。
“這事不歸我管，敗家娘們兒，這種事你給我打什麼電話，我單位還不少事兒呢，瞎添亂。”
男人聽到中年婦女說完，眼睛一瞪，轉身就要走。
“哎哎，老公，這事你不能不管啊，萬一等下這女人醒了，再發起瘋來，我們都要遭殃的呀！”
中年婦女一把拉住自己老公的胳膊。
“就是就是的呀，你不能走啊，這可關乎著我們社區居民的生命安全的呀，你也是穿著制服的，這件事咋就不能管？”
另一個看熱鬧的女人立刻站在中年婦女的身邊聲援。
男人一下子被人包圍住了。
“張哥，要不咱們把人送到醫院去吧，嫂子這兒也有交代了，咱們隊也算是做了好事兒了，沒准兒年底評優的時候咱們能加分。”
女人的老公剛要發作，他身後的一個年紀稍稍年輕的人湊了上來。
“你小子想評優想瘋了吧，這他媽的是醫院的事兒，這人要是死車上，你給償命啊？”
男人的脾氣很火爆，伸出手在說話的這個男人的肩膀上捶了一拳，之後就氣勢洶洶的離開了。
“天殺的喲，就知道跟老娘凶，狗屁不是，在單位給人家裝孫子，回家來救跟老娘發飆.......”
看到丈夫二話沒說就走了，中年婦女覺得自己很沒面子，跳著腳指著老公消失的方向大罵。
朱天磊皺皺眉，這種女人真是要命。
他以為是打的急救電話，沒想到卻是給他老公打的電話，要不是自己在這兒，恐怕三條五條命也不夠耽誤的。
他掏出電話，直接給急救中心的柯主任打了個電話，他很少動用這種私人關系，但現在畢竟是宋柏年和張明慧，如果要走正常程序，至少要耽誤不少時間，而且急救的車輛也不一定能做到就近安排。
接到朱天磊的電話，柯勇嚇了一跳。
“柯主任？”
電話已經掛斷了，柯主任還拿著電話放在耳邊。
站在一邊的沈俊峰不由得關切的問了一聲。
柯主任是個性格很穩重內斂的人，而且本身就是從事急救工作的，心理素質、反應速度都是沒的說的，像是這樣的情況沈俊峰還是第一次見到。
“俊峰，馬上安排人去大河縣虹橋社區......”
“好。”
沈俊峰一愣，急救是有嚴格流程的，必須要由120急救中心下達急救指令，他們才會根據實際情況安排急救車輛和急救人員的，柯主任也從來不會越過流程安排工作，剛才打電話的是誰？
市長嗎？
“算了，我親自去安排吧，你和薛萍准備一下，跟我一起去現場。”
柯勇停頓了兩秒鐘，又喊住了沈俊峰。
沈俊峰這下更驚訝了。
柯主任要親自出現場？
他來急救中心三年了，還從來沒有看到柯主任親自出現場。
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什麼背景？
不過沈俊峰是個很有分寸的人，雖然好奇，也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我去通知一下薛姐。”
柯勇點點頭，轉身去安排車輛了。
五分鐘之後，救護車停在了急救中心的門口，薛萍和沈俊峰還有另外兩個小護士已經站在了車旁邊。
他已經四十歲了，出現場這件事似乎已經是陳年記憶了。
“出發！”
救護車呼嘯而出。
.......
“嫂子，我是韓鵬，和張哥一個隊的，張哥脾氣直，對嫂子還是很關心的，嫂子別生氣啊！”
朱天磊這邊，之前跟著張隊的那個男人沒有一起離開，而是湊到了中年婦女的身邊。
“小韓啊，我聽你張哥提過你，讓你看笑話了啊，你說也不是嫂子事兒多吧，你們好歹也都是穿制服的，這事兒讓你們幫著管一管，都是幫著老百姓分憂是不啦！”
“是是是，嫂子說的對，張哥也是這兩天在單位有點不順心，這樣吧嫂子，我招呼哥幾個一聲，把人送到醫院去，這樣年底沒准兒年底評優的時候，張哥還能多得點獎金呢！”
張哥叫韓鵬的男人一說完，中年婦女的臉上立刻浮起了一朵花。
“小韓啊，你啊，一看就比你張哥腦袋轉的快，你張哥要是有你這麼聰明，早就升官了，還能一直當個小破隊長，你剛才說的獎金是真的？”
中年婦女眼冒金光。
“是啊，年底評優，只要評上了，我全隊都有獎金，張哥的獎金最少是我們的三倍。”
“真的？”
“是啊，獎金是有固定計算模式的，錯不了。”
韓鵬看著中年婦女，說的信誓旦旦。
“小韓啊，那個你看啊，你張哥呢這人就是死板，你們又是一個隊的，有些事兒你得多幫著你張哥點兒，你看看這......”
中年婦女看了一眼張明慧和宋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