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沉了,繁華的城市浸泡在了絢爛的燈海中,紅綠藍白的各色燈火,在車窗外編織交錯。間或一道光影打亮男人的臉,為那張英俊的面容渲染上清冷的光澤,他靜靜坐著,看她的目光冷漠,仿佛覆上了一層嚴霜。
田安安看著他緊抿的薄唇,只覺腦子裡的弦驀地便繃緊了。面對封霄,她一向比高考的時候還緊張,手足無措是常態,僵硬的笑容更是下意識的面部表情。
於是她悻悻地呵呵,一雙大眼睛閃爍著真誠的光芒,撲閃撲閃望著眼前冷漠倨傲的英俊男人,“封先生怎麼會有這種誤會呢?”
片刻的沉寂之後,悅耳卻森冷的男性嗓音再度傳來,每一個發音都撕扯著安安的神經。他直勾勾的目光盯著她,淡淡道:“我昨晚對你說過什麼,還記得麼。”
“……”
昨晚他說的話,她怎麼可能不記得。
安安心頭湧淚如泉,如果不記得她瞎跑個什麼勁兒。如果不是大哥你那句“每晚都要看見你”,她至於一整天都提心吊膽心驚膽戰嗎,至於一下班就不要命地往朱瑩瑩家躲嗎?
田小粉紅把這個行為定義為無產階級的崛起,社會主義對資本主義的不屈,弱勢群體對強權主義的無聲抗爭,更是她擺脫人生陰影的偉大第一步。不過很顯然,這場偉大的革命,連第一槍都還沒來得及打響,就被毫無懸念地鎮壓了……
臥槽。
男人的視線冰冷而銳利,給安安十個狗膽她也沒勇氣迎視,於是只好垂著頭,絞盡腦汁,試圖編織一個善意又具有說服力的謊言。未幾,安安清了清嗓子,干笑著說:“我有點兒東西落在朋友家了,去拿而已,沒有想躲著你……”
後頭幾個字音是飄的,因為她的聲帶已經不受控制地開始發顫。男人戴著雪白手套的五指已經撫上了她柔滑的臉頰,滑膩絲質的觸感,冷得像寒冰。輕輕摩挲,無聲無息,令她的心跳開始急速加快,流動的血液也開始逐漸凝固。
“封、封先生……”安安白皙的小手不自覺的絞緊裙擺,維持僵笑,試探著喊了一句。
“為什麼要說謊?”低沉微涼的嗓音,沉穩得沒有一絲漣漪。封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他撫摸她光潔的臉頰,力道輕柔得令田安安寒毛乍立。
“……”她的謊言真的有那麼拙劣嗎,連盤問的程序都省了就直接判定,簡直是對她謊技的會心一擊……
少女的身體僵硬而筆直,可是偏偏極其敏感,男人輕微的觸碰都能帶起一陣戰栗。
沐浴著這道目光,田安安甚至連背心都開始發涼,與此同時,一股不祥的預感也升上了心頭。她悻悻地咽了口唾沫,嬌小的身軀朝後瑟縮了下,膽戰心驚地望著封霄。
這個時候,承認對他撒謊,結局必然是十萬分地慘烈。安安在心裡小小地權衡了一下,決定當條漢子,敢做就要敢當,謊都撒下了,那就一定得一條道走都到黑……於是繼續誠摯地道:“封先生,我從小就是個老實人,不會說謊的,我真沒想躲你。”
絲質的手套裹著冰涼的指尖,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臉蛋眉眼處游走,滑過挺拔的鼻梁,小巧圓潤的鼻頭,停駐於柔嫩的唇瓣,拇指極緩慢地左右滑動。
這個動作曖昧而撥撩,田安安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緊接著,他修長的五指滑向了她被遮擋在烏發下的後頸。
紋身的傷處還未痊愈,這樣的碰觸帶起一絲輕微的疼痛。
她的肌肉抽搐了一瞬,連帶著紅唇微張,倒吸了一口涼氣。封霄柔和地撫摩著她烙著他姓氏的皮膚,力道以極緩慢的速度徐徐加重,淡漠的目光注視著她,看著她的眉頭越皺越緊,感受著她皮膚的顫栗越來越劇烈。
痛覺神經主宰了大腦,並且這種疼痛還在逐漸加劇,安安皺眉,需要用力咬緊下唇才能忍住痛呼。
冰涼的五指摁壓的地方火燒火燎,她心中一時怒火翻湧。這麼用力,鬼都知道這個人是故意的,他知道她對他說了謊,所以,這算懲罰?臥槽,動不動就掐人脖子這種不良嗜好是從哪兒學來的!變態!死變態!
封霄靜靜地觀賞她眼底漫上的一絲薄怒,唇角勾起淡漠的笑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淡淡道:“只是提醒你,它的存在而已。”
“……”我還真是謝謝你全家……大爺的,成天莫名其妙地打壓人,她招誰惹誰了!
不知是後頸處的疼痛賜予的勇氣,還是無邊的夜色激發了獸.性,現在的田安安格外義憤填膺,她甚至准備撩袖子抄家伙,本著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和眼前這個衣冠禽獸干一架。雖然性別上毫無優勢,體格上毫無優勢,力量上毫無優勢……呃,雖然壓根兒就沒一點有優勢,但是她還是准備為革.命事業奉獻自己的力量。
然而,這種熱血很快就被澆得透心涼,齊飛揚。
因為封霄的五指離開了她柔軟的脖頸,轉而握住了那把纖細的腰肢,輕而易舉提了起來,放在了他的腿上。
田安安瞬間呆滯。
你特麼對這個坐姿的執念是多深……
然而僵硬也只在一瞬間,畢竟這個姿勢和她也算老熟人了,安安很快就從慌亂中回過神。只是她覺得頗尷尬,用期待的眼神試探著瞥了瞥前座。只見駕駛室座上李昕沉默地駕車,目不斜視,對後座的一系列響動都充耳不聞。
“……”安安絕望地回過頭。李哥斯人,真是為虎作倀界的小楷模。
這時封霄已經緩緩褪去了手套,一手摟緊她的腰,一手放在她露在裙擺外的光滑皮膚上,粗糲的指腹慢條斯理地游移。
這個動作令田安安面色大變。
薄而硬的繭,和細嫩至極的皮膚摩擦,這種折磨比之前的疼痛強上百倍。安安心驚膽戰,背部甚至泌出了細細的汗珠,她是恐慌的,生怕那只冰涼的大手往更上面的地帶游走,生怕他做出更驚世駭俗的壯舉。
然而她害怕的一切並沒有發生。
修長有力的手臂從腰上環過,束縛著她,不給她任何動彈的空間。男人的目光靜靜落在她漂亮的嘴唇上,那麼柔嫩妖異,像綻放到極點的妖花,等人采擷。
安安戰戰兢兢地望著他,察覺到他在觀摩自己的唇,察覺到他眼睛裡那道不算陌生的幽黯。心口仿佛被人用手用力握緊了。
她以為他漂亮的薄唇下一瞬間就會重重落下來,像從前的每一次一樣。
然而男人這回只是神色淡漠地開口,“比起第一次,你應該有進步。”他垂眸俯視著懷裡那張表情豐富的小臉,指尖勾起她的下巴,語氣偏低,透出幾分危險的曖昧,“吻我。”
田安安悚然一僵,瞪大了眸子盯著他,衝口而出道:“你丫開什麼玩笑?”
話音落地,封霄冷靜的眼底掠過了一絲暗沉。
跟著江薇混了那麼久,安安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她捕捉到了這絲異樣,瞬間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語氣可能有點太……過於欠扁。
思忖著,她決定立刻采取補救措施,於是清了清嗓子換了種相對委婉的說法,壓著嗓子朝他的耳畔湊近幾分,嚴肅的口吻,“封先生,我思想行為都是很保守的那種。當著其它人做這個,我真的會害羞的。”
封霄靜默了幾秒鐘,他神色淡漠不發一言,放在她大腿上的五指卻毫無遲疑地往上,滑入了黑紅渲染的裙擺。
安安驚呆了,連忙摁住那只冰涼的大手選擇妥協,“我親我親,親還不行麼?”你個磨人的老妖精,有話好好說,忽然動手算個毛的大丈夫!
在那雙冷厲的目光注視下,她咬了咬牙,心頭催眠了自己好幾次李昕不存在李昕不存在,接著才戰戰兢兢地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勾住了男人的脖子。眼皮微抬,她的目光帶著幾分膽怯看向他的臉。
車輛駛入了一條街道,兩旁燈光晦暗,他的面孔也顯得朦朧陰沉。只是那雙清冷深邃的眸子卻從混沌中突圍出來,無比的醒目而銳利。對上他的視線,安安心中的慌亂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她咬咬牙,兩只大眼睛瞪著那張弧度優雅的薄唇,終於鼓起勇氣吻了上去。
兩人相識至今,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向他奉上親吻。
青澀的紅唇輕輕覆在微涼的薄唇上,封霄的眼神仍舊平靜,鏡片後的眸子微垂,淡淡看著懷裡嬌軀柔軟的少女,等著她進一步的動作。
只有蒼天大地才知道,安安此時……已經緊張得快狗帶了==。
他的氣息是涼的,甚至連柔軟的雙唇都冷得像冰,她的溫熱觸及冰涼,被凍得寒噤。顫栗的白皙雙手在他後頸的位置交疊,汗濕滑膩。
動舌頭,還是不動舌頭,這確實是一個問題,田安安在腦子裡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鬥爭持續了不到兩秒鐘,被她親吻的對像就失去了耐心,替她解決了這一世紀性難題。
男人有力卻冰冷的舌尖,撬開了她嫩嫩的紅唇,強勢地探了進來。她的瞳孔有剎那的放大,下一瞬唇舌間全部沾染上了他清冽的氣息。瘦弱的雙肩微微發抖,他察覺了,雙手箍緊她柔軟的細腰用力收攏,使她完全貼緊他的寬闊有力的胸膛。
封霄的吻一如既往,灼熱激烈,狂風驟雨。
他含住她的唇吸吮,舌尖占領她口腔裡的每一寸土地,然後捕獲她慌張躲閃的小舌,納入口中舔.舐纏綿。混亂的呼吸被他吞入口中,安安有些缺氧,身體的力氣仿佛也在一點一滴流失,最終只能軟綿綿地靠在男人堅實的懷抱裡。
修長的雙手握著柔軟的細腰,帶著薄繭的指腹隔著布料摩挲,少女晶亮的眸子漸漸縈上了薄薄的水霧。
良久,他終止了對她唇舌的侵略,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視線在那張潮紅的雙頰上靜靜端詳,嗓音低沉而平靜,“喜歡麼。”
新鮮空氣竄入肺腔,田安安的眼神清明過來。聽見這句話,她換上一副看鬼的表情看封霄,在大概揣摩清這位大哥想要什麼回答之後,小腰杆兒瞬間挺得筆直筆直,坐在他腿上真誠地點頭,豎起大拇指:“可喜歡了,封先生接吻技術真是世界第一!”
“……”前面默默開車的李昕嘴角抽了抽。
封霄的嘴角勾起一抹漠然的笑,五指順著她柔滑的發絲輕輕撫過,滑過後頸,滑下脊背,像撫摩豢養的溫順貓咪,優雅而隨意,淡淡道:“我不喜歡有人對我說謊。”
安安滯了下,被他眼底那抹陰沉唬住了,不自覺地就想往後退,然而他的手臂將她完全束縛。她心驚膽戰,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應答,或者說,不知道他希望自己怎麼應答。
封霄似乎也沒有打算要等她回話。
他握著那細細的小腰,將安安嬌小的身體朝自己貼得更緊,薄唇欺近,貼上她湧動著溫熱鮮血的脖頸,那裡脈搏起伏,溫暖的馨香隨著每一次跳動四溢。他眼底漫上笑色,寡薄卻帶著幾分可怖的病態,低聲道,“記住了麼?”
“……”是錯覺嗎……咋覺得這個變態隨時准備著一口咬死她……
田安安被嚇得雙腳都發軟了,聞言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小手抓著那做工考究的西裝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道,“記住了。從今天開始封先生說什麼我記什麼,腦子記不住,我就學習雷鋒同志寫日記,爭取出一本封氏語錄,將封先生崇高的精神理想發揚光大,流芳百世。”
李助理被嘴裡的口水嗆住了,連著咳了好幾聲。
黑色轎車從暗沉的夜色裡穿射而過,安安坐在封霄腿上不敢輕舉妄動,半晌沒等來對方回話,抬眼看,卻見他的眸子微微合上了。沒有了眼神的威懾,那副向來冷厲威嚴的眉目間竟然透出了幾分詭異的柔和。
呃……睡著了嗎(⊙-⊙)?
她想起徐梁說的,封霄去x城處理事情。能勞駕這尊佛親自動身,想必一定是件相當棘手的事,他在一天之內往返兩座相距遙遠的城市,感到疲憊也是正常的。
田安安萬萬不敢吵醒沉睡中的雄獅,她忖度了瞬,盡量用最輕柔的動作移動身體,准備從他的身上滾下去。畢竟泰迪是可怕的生物,更何況這只還是泰迪中的戰鬥機,和他如此緊密地貼合,危險系數實在太高了。
挪騰,挪騰,就在挪騰的範圍快要肉眼可見時,圈在她腰際的兩只冰涼大手下移,重重扣住了她圓潤的翹臀。
“……”睡著了都能耍流氓?你大爺的!
她瞠目結舌,緊接著一道淡漠的嗓音在車內空間裡響起,低沉地警告:“別亂動。”
安安起先沒回過神,兩道眉毛詫異地高挑,直到隔著兩層衣料察覺了什麼,她整張臉瞬間以風卷殘雲之勢紅成了西紅柿。
都是人,不敢裝神,都是水,何必裝純。好尼瑪的尷尬……
這頭安安僵硬著身板兒一動不敢動,前方充當老司機的李哥卻接通了一個電話。清潤的嗓音打碎了死寂,“喂。”
田安安挑了挑眉。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李昕在說出這個喂字的時候,一向淡定的語調出現了振幅偏小的波動。出於女人的直覺,安安認為,他接的電話有點問題。
然而這通連線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很快,李昕切斷了電話。夜色黯淡中,他的臉色也諱莫不真,須臾的沉默之後,他沉聲開口,仍是那副恭謹的語調,“先生,日本的事迪妃已經按照您的要求處理完了,她請求盡快被召回。”
封霄眼也不睜,嗓音波瀾不驚,“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李昕的神色有一秒的僵硬,未幾,他回答:“就在b城的九州大道。”
摩挲腰線的五指游移到了纖細的手臂上,安安一動不敢動,只能任由男人像愛.撫寵物一般撫摸自己。她的腦袋被迫趴在他的肩膀上,西服的觸感細致卻冰冷,濃烈熟悉的男性氣息從鼻腔一路蔓延至五髒六腑四肢百骸。
“召回她的時間,由你決定。”
出人意料的,封霄漠然地給出了這麼一個答案。安安眸光中掠過一絲詫異,側目看駕駛室的李昕,卻只能看見一張輪廓剛毅的側面,下頷的線條緊繃。
她挑眉,眼神中綻放出幾分八卦的光芒。高冷如李哥竟然也有這種渾身不自在的時候,看來這兩人口中的妹子,和李昕有牽扯?正忖度著,一陣輕微的震動卻從指掌下傳來。
“……”安安一滯,兩只手下意識地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摸了幾摸,然後抬起頭很熱心地提醒:“封先生,你的手機在震動。”
“拿出來。”他合著眸子淡淡道。
“……”在你自己的衣服裡都要老子幫你拿,你特麼是手斷了嗎?找人幫忙,說個請字是不是會死是不是會死?忖度著,她猛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貌似請他遞過一次手機,於是整個瞬間都斯巴達了。
我去,這位大爺還真是禮尚往來半點兒都不讓自己吃虧,睚眥必報到這個地步,心眼兒是有多小?
田安安暗地裡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地拉開他的西裝外套將右手伸了進去。指尖貼上溫熱的胸膛,隔著一層襯衣,她可以十分清晰地感覺到指尖下勻稱柔韌的胸肌線條,不禁癟嘴,暗道上蒼不公。
給了一個男人泰迪的靈魂也就算了,日媽還給副雄獅的身板兒,簡直是遺禍人間。加上這張臉,不知道要糟蹋多少黃花大閨女……
腦子裡一通胡七八糟地走神,男人的聲音又傳來了,仍然沉靜如一口古井,“摸夠了麼?”
安安干咳了兩聲,悻悻笑了笑,連忙從裡衣袋裡將還在狂熱震動的手機君掏出來。她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屏幕,眸中瞬間掠過一絲驚異。
來電顯示,是無。
驚訝只是瞬間,她很快就移開了目光,將手機雙手呈遞給了閉目養神的那位大爺。
這伙人是黑色會的猜測幾乎能坐實了。這是安安堅定的第一個念頭。
……臥槽,如果這位大爺那天被惹火,她會不會被砍得四肢飛濺血肉模糊?這是安安惶恐的第二個念頭。
看來以後能躲還是得躲,實在躲不過,就只能把封大爺當毛大爺來供奉了……這是安安消沉如狗的第三個念頭。
確定加密系統沒有紕漏後,封霄接通了電話。
簡潔明了的一番交談,從他接起電話到掛斷,耗時還不到40秒。然而身為與封霄正零距離接觸著的田安安,根本沒有半點兒聽牆角的勇氣。有句話叫好奇害死貓,她隱約能猜測這伙人的身份和來頭不正常,當然也沒有窺探的*。
正常劇本不都那樣寫嗎,知道得越少,下場就越好……
正思索著,封霄的薄唇勾勒出了一道弧線,捏著安安柔軟尖俏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臉,拇指摩挲過那張微顫的紅唇,淡淡道,“今天的口紅很漂亮。”
“……”呵呵,漂亮你大爺,剛剛啃那麼久還有個毛口紅,泥煤。
田安安撫了撫額頭,按捺下內心給他狂豎中指的衝動,擠出個微笑,“謝謝封先生的贊美。”說著垂下頭,琢磨了會兒又道,“封先生,以後你還是少誇我吧。我無德無能,實在配不上您……的誇獎。”還有,你最好徹底從我面前消失。我感謝一八輩兒祖宗。
微涼的指尖從烏黑濃密的長發下滑入,輕撫過她後頸處的刺青。封霄漠然道,“據我所知,你的工作出現了調整。”
“……”話題的跳躍度敢再大點麼……安安嘴角一抽,點了點頭,不大自在道,“是的,天後江薇星途危機,她的團隊基本都解散了。”說著,她掀起眼簾偷偷打望了他一下,糾結遲疑了好半天,還是將困惑問了出來,“……江薇之前,得罪過封先生你麼?”
“沒有。”
“……”沒得罪過,你還把人家整那麼慘?
她長長地呃了一聲,面上的神情活像吞了個死蒼蠅,艱難道:“那這次的事……是為、為什麼?”
封霄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認為呢?”
安安眸光微閃,狐疑地皺眉道,“我認為……”
忽地,平穩直行的轎車來了個急剎,安安的身子出於本能地往前傾,如果不是封霄有力的雙臂將她抱在懷裡,她懷疑自己能直接飛出九重天……
“抱歉。”李昕沒有多余的解釋,只是沉聲地說了這兩個字。
技術超凡的賽車手出現這種低級的失誤,很明顯,他此刻的心情必定極度失常。安安探究地望著他的背影,未幾,耳畔響起一道冰涼的嗓音。
低沉,冷靜,淡漠得沒有絲毫溫度。
“在我身邊,不要讓任何事物影響你的判斷,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