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姑娘放下古琴,起身後朝著符景烯緩緩走去,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福了一禮道:“欽差大人,不知道念奴這首《鳳求凰》彈奏得如何?”
說完這話,她就抬頭看向符景烯。那雙丹鳳眼中含著綿綿的情意,似秋水盈波讓人心醉之際。
符景烯淡淡地說道:“不怎麼樣。還有,《鳳求凰》是我最不喜的曲目。”
念奴一怔,轉而不解地問道:“《鳳求凰》乃是漢代古琴名曲,琴曲之中演繹著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愛情故事,為何大人不喜歡。”
符景烯說道:“卓文君家中是當地頭號富翁,她本人也是才貌雙全精通音律,只是青年寡君。而司馬相如卻家徒四壁一貧如洗,生活非常拮據。”
“傳聞司馬相如做客卓家在卓家大堂上彈唱了這首《鳳求凰》,使得再簾子後傾聽的卓文君怦然心動,然後兩人會面一見傾心。姑且不論這是否是司馬相如的算計,只說他既喜歡卓文君就該上門求親。就是卓家長輩不同意,也該用誠意去打動他們。可司馬相如沒有,他在卓父強烈阻止後竟帶著卓文君私奔。”
在場的文官大部分都知道這個故事,但武官知之甚少。
賀蒙笑著說道:“私奔雖不可取,但兩人修成正果夫唱婦隨,也傳為了千古佳話。”
符景烯輕笑一聲說道:“將軍,這故事還有後續。司馬相如帶著卓文君私奔以後日子艱難,是卓偉君賣掉所攜帶的細軟開了一個酒肆日子才慢慢的好起來。若兩人琴瑟和弦恩愛到老確實是一頓佳話,可司馬相如被舉薦做官以後竟想棄妻納妾。那時的他,絲毫不記得曾經與妻子患難與共情深意篤的日子了。”
賀蒙咦了一聲後道:“可我記得,司馬相如並沒納妾啊!”
符景烯嗯了一聲說道:“是沒納妾,是因為卓文君給他寫了一首詩,那首詩名叫《白頭吟》。”
他將詩念了一遍後說道:“這首詩的意思是,聽說你懷有二心想要棄妻納妾,所以來與你決裂。今日猶如最後的聚會,明日便將分手溝頭。司馬相如看了這首詩以後,打消了納妾的念頭。”
這個故事,雖有些地方他篡改了一些,但大部分都是如實說的。
賀蒙打著哈哈說道:“可最終他還是沒有納妾,一輩子就與卓文君相愛到老。”
符景烯淡淡一笑:“他不納妾可不是顧念舊情,而是為了仕途的順利。若他執意棄妻納妾,那就要背負一個背信棄義忘恩負義的名聲。這樣的人,在官場上又如何走得長遠。所謂的堅貞的愛情不過是哄騙世人,也或者是是一些女人甘願為它所騙。”
若是他將來有女兒定要將這些故事的真相告訴她,不讓她被人誤導。
毛東方樂呵呵地說道:“符大人,雖說這曲子的來路曲折。但念奴姑娘給大人彈奏這首曲子卻是情真意切,她的這一番心意讓人贊嘆與感動。”
不等符景烯開口,念奴就說道:“大人,奴家蒲柳之姿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求大人能收留奴家給奴家一個容身之所。”
符景烯淡淡地說道:“姑娘找錯人了。本官想,狄大人很樂意為姑娘提供一個容身之所。”
賀蒙笑著說道:“符老弟,這般嬌滴滴的美人你也忍心拒絕?”
符景烯神色不動地說道:“除了內人,其他女子在我眼中長得都一個樣。”
狄海明一雙眼睛盯著念奴,說道:“念奴姑娘,欽差大人不懈風情何必執著於她。念奴,只要你跟了我保准這輩子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賀蒙呵斥道:“海明,你做什麼呢?”
狄海明說道:“將軍,我也沒逼迫念奴姑娘,只是想征詢她的意見。念奴姑娘,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誰都知道念奴姑娘喜好俊俏郎君,狄海明跟頭熊一樣強壯跟俊俏完全不搭邊。可若當著這麼多人的拒絕又會損了他的面子,所以念奴姑娘一時之間陷入為難之中。
賀蒙說道:“念奴姑娘不必介意,海明他是喝醉了胡言亂語。”
念奴姑娘聞言嬌笑一聲道:“狄大人,奴家要辜負你的美意。為了聊表歉意,奴家願自罰三杯。”
狄海明面露失望,不過很快就說道:“不用你自罰三杯,只需你給我斟三杯酒。”
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念奴姑娘答應了。
走到祁海明面前,念奴姑娘斟了滿滿的一杯酒緩緩地走到他面前恭聲說道:“大人,請喝酒。”
那塗得猩紅的手指,不經意劃過酒面。
狄海明左手將酒杯接過去,右手摟著她的纖細的腰肢就要去親她一口:“美人,你喂我喝了這杯酒吧!”
“啊……”
念奴姑娘嚇得花容失色,想掙扎著起來卻被他鉗制住。這麼一副急色的模樣,讓在場的人大半都皺起了眉頭。
賀蒙呵斥道:“來人,將他給我架下去,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賀蒙覺得他這個模樣實在是丟人,冷著臉揚聲說道:“來人,將他給我架出去。”
祁海明見賀蒙發怒了,也不敢在掙扎老實地跟著兵丁下去了。倒是念奴姑娘被這麼一嚇雙腿發軟,最後還是由兩個丫鬟扶出去了。
賀蒙招呼眾人繼續喝酒,隨後揚聲說道:“來,這段時間欽差大人查案辛苦了,我們一起來敬他一杯。”
眾人見賀蒙舉杯,他們也都跟著舉起了杯子。
符景烯將手裡的酒喝完後又倒了一杯,說道:“也多虧了將軍的照顧,不然這個案子不會如此快的結案。我就借花獻佛,在這裡也敬將軍一杯。”
賀蒙笑著將手裡的酒一口干掉,然後揚聲讓表演歌舞。
這次表演的是肚皮舞,而且這些女子穿著更為大膽。上身只一塊紅布包裹了重要部位,下身穿著開叉的裙子。跳舞的時候嫵媚嬌柔分情萬種,在場的這些人都看得目不轉睛。
符景烯與眾人不一樣,他看了這些女子一眼就轉移了視線。等這些女子跳舞的時候更是時不時看懷表,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