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別墅,葉紅魚將這失憶女子安排在二樓靠邊的一個房間。
這房間以前是按照客房裝修的,現在只要經過簡單布置就可以住人了。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葉紅魚這句話是用英文說的,這個失憶女子既然要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跟他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那麼,總是需要一個稱呼的。
“不好意思,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感覺腦子空空的。”失憶女子嬌嬌怯怯地道。她這句話也是用英文說的。
不僅用的是英文,甚至還帶著幾分紐一約腔,那是不是意味著這個女的失憶前在紐約生存過一段時間?
等這失憶女子回答之後,才有些恍然地道:“我好像會說英文。”
“是呢,至少不是那種華夏式英語。”葉紅魚微笑著又用法語道,這些年華夏的應試教育中規定了關於英文的考試,許多學生的英語水平好像不錯,但要是讓他們流利地對話,大多數人還是做不到。
“嗯?”這句法語這個失憶女子明顯沒有聽不明白,神情有些疑惑。
接下來,葉紅魚分別用其他語言重復了同一句話,但這個失憶女子明顯都沒聽明白,剛開始兩眼茫然,到了最後就變成了滿眼贊嘆,大概是覺得葉紅魚竟然會這麼多的語言太厲害了。
“這些你都聽不懂嗎?”葉紅魚重新變回了華夏普通語。
“聽不懂,聽起來好像說的是同一句話,第四句好像用的是日文,第五句好像用的是韓文。最後一句是粵語嗎?”這女子有些試探地道。
“是呀,我只是想通過這種語言測試,好早點幫你找到家人。”葉紅魚繼續目光柔和地道。
她現在基本已經確定,要麼,這女的真的失憶了,現在表現出來的只是直覺反應,要麼,這女人應該受過專門的訓練,會英語也是對方刻意表現出來影響自己判斷力的。
不過,目前她就暫時將對方定位在曾經在紐一約生活過一段時間的華裔,或者出國留學人員。
“都是我不好,給你們添麻煩了。”她醒來之後,也聽警察說了,這次交通事故的原因主要在她的身上,現在失憶後卻要人家負責自己的生活,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已經這樣了,就先住著吧,既然我們是路上碰到你的,你又想不起自己叫什麼,那我們以後就暫時叫你小路吧。”
“就聽葉姐姐的。”
失憶女子小路住進別墅的第二天,顧葉兩人就回到了市內。
孟老爺子最近在國內,他們作為晚輩,要去看望老爺子。
過年時,他們在京城舉行婚禮,孟老爺子還有孟隼言也出席了婚禮儀式,只是那天的婚禮,政治氛圍太重,他們沒來得及和孟老爺子多說幾句話。
葉紅魚想到孟老爺子就不免想到顧老爺子,這一對老親家的個性明顯不同,顧老爺子雖然看起來也算親切,可大概是他老人家一輩子身處高位,身上已經養出了威勢,也不習慣用嬉笑怒罵的方式與小輩交流。
可孟老爺子就不一樣了,想到孟老爺子第一次見到她時,她一身綺夢貴族藝術學校的校服,將老爺子雷了一番。
偏偏,老爺子還腦洞大開,說了那麼多讓人啼笑皆非的話,她還是覺得,大概跟孟老爺子在一起交流時,會更自然一些。
兩人這次出國時,也在國外帶了許多東西,特別是在賽斯城堡的地下發現的那些古董,顧惜朝也不是全然地大公無私的,其中也截留了幾件。
正好可以拿出一件送給孟老爺子。
到了孟氏別墅,孟家的人也大多都在各忙各的事業,就連孟隼言,作為成功的商業人士,此刻正在華夏西南某省參加一個經濟論壇,也不在s市。
孟老爺子年紀大了,也喜歡安靜,孟氏別墅除了幾個工作人員之外,並無什麼閑雜人。
他們夫妻到的時候,早有管家將他們迎了進去。
孟家人為了討老爺子高興,也不會在這種事上計較,就真的將弄人工湖的地方弄成了一個大池塘,裡面放養了一些池塘生物,還種了一些蓮花。
老爺子在家時,就喜歡在這池塘邊上釣魚。
他們兩人到來時,老人家的水桶中還真放著兩條不太大的魚。
“既然來了,咱們就比賽一下,看咱們祖孫倆在一個小時內誰釣的魚多,晚飯,外公給你和小葉做魚吃。”孟老爺子看了他們夫妻兩人一眼,故意對著葉紅魚帶著幾分調皮地眨眨眼道。
老爺子坐在池塘邊,也不知從哪裡摸出的一套洗的有些發白的工作服穿上,頭上戴著一個遮陽帽,在這一刻,看起來是個很平凡的老頭子。
“釣魚不行,還喜歡顯擺。”顧惜朝聽到自家外公的話,懶洋洋地回了一句,別墅的服務人員這時早有人將一根魚竿送到了他的手邊。
他就這麼坐下,開始釣魚。
葉紅魚以前上學時,真的沒多少時間花在釣魚這種運動上,對這種運動也不是特別的感興趣。
至於顧惜朝的釣魚技術到底怎麼樣,她還真沒見識過。
但她知道,對老人來說,釣魚只是一種陪伴的過程。
顧惜朝對自家外公說話,明顯就比對自家爺爺說話,隨意多了,她甚至覺得,他身上有些特質,還是遺傳了孟老爺子這個外公。
三月末到四月的陽光正好,她就算不釣魚,坐在池塘邊的涼傘下,吃著別墅工作人員送上來的水果,感覺池塘邊的景色還是很美的。
她特意坐在涼傘的那邊,可以曬上太陽的,春日暖融融的,讓她整個人有些微醺的感覺,在這個時候,她還真體會到了一種現實安穩,歲月靜好的味道。
也是,生活除了冒險與激情之外,還有陽光和詩意。
一個小時說長不長,很快就過去了,她靠在舒適的椅子上,看著顧惜朝在一個小時內,至少釣上了三條體型不小的魚,而孟老爺子才釣了一條,就知道老爺子輸了。
難怪這男人臭屁地說自家外公的釣魚技術不行,還喜歡顯擺。
孟老爺子雖然輸了,可臉上的表情還算好,還真的打算去廚房做魚。
他們做小輩的,怎麼能在一邊看著呢?
最後,三人一起鑽在廚房中做飯。
還別提,大概孟老爺子平常常做魚的緣故,他老人家做出的魚味道的確很鮮美,葉紅魚也很捧場地多吃了幾口。
晚飯過後,他們將給孟老爺子送上的禮物拿了出來,這是一副並不出名的古畫,之所以說是不出名,是因為這畫的意境和畫法都很獨特,但卻沒有署名,更沒有蓋章。
每一個畫家都有屬於他們的獨特風格,就算他們上面沒有署名蓋章,旁人也可以通過他的畫風來推斷作畫者可能是什麼人?
但這幅畫它的意境和畫法是一種新的創新,很少有關於此類的記載,自然無法確定這幅畫的原作者是誰?
這是一幅四季圖。
之所以稱之為四季圖,是因為這幅畫最奧妙的地方在於,隨著四季溫度變化的不同,這幅畫的畫面也會呈現出不同的景致來。
比如說現在是春天,那麼,這畫上呈現的就是一個水鄉春天的景致,甚至人可以看到畫面上的蒙蒙春雨。
但要是這畫到了夏季,溫度更高一些,畫面就會呈現出水鄉夏天的景致來,以此類推,到了秋天和冬天,就變成了秋冬的景致,周而復始,這也是此畫取名四季圖的緣故。
這樣一幅畫,也不知道當初賽斯城堡的老爵士的祖父在上世紀從華夏什麼人家得到的,但
因為當初在賽斯城堡的地下沒有專門的保護,古代的紙張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也受到了損壞,還是顧惜朝帶回國後,找專業人士修復過的。
果然,孟老爺子雖說是個商人,但卻喜歡收集這一類的東西,當即就愛不釋手,甚至從保險櫃中拿出了他最近得到的幾樣收藏品。
葉紅魚雖然對這些收藏品並無多少研究,但看樣子,也知道價值不菲。
“對了,小朝,外公這裡有一樣東西,是個老朋友送到我這裡讓我暫時保管的,外公也讓你見識見識。”孟老爺子說話間,伸手從保險櫃中拿出一個經過多層包裝防護的盒子。
然後一層層打開,他們這才發現,這是一本古書,據說是明時,當時明代的大書法家親手抄寫的一本古書。
書籍的內容,是關於一篇明代律法解讀的,很具有研究價值,不僅如此,拋開這書本身的價值,這書上手抄的字因為是一個大書法家的作品,同樣也很有藝術價值。
可顧惜朝戴著手套,接過那本書,很仔細地翻開了片刻後,卻抬頭看著自家外公道:“外公是在考驗我的眼力嗎?這贗品雖然做的不錯,但還是不夠好。”
“什麼,小朝你說這是本贗品,這怎麼可能?”孟老爺子聞言,臉色終於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