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顧惜朝葉紅魚區區參與此事的人看懂這電視畫面的意思。
對大多數生活在安靜,陽光裡的市民來說,他們只是認為這是一個惡作劇,他們本能地認為這個rose,指的就是玫瑰花本身。
於是,一些小青年,在網上發了帖子調侃,親,請馬上釋放你心中的玫瑰,否則,我將用玫瑰花的花汁染紅你愛的地圖。
但帖子發到網上幾分鐘後,就被刪除掉了,這些小青年們才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頭。
可對普通人來說,黑玫瑰這個大名鼎鼎的全球通緝犯實在太遙遠,遙遠到好像彼此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有時,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同一時刻,警局局長也接到了黑玫瑰同伙的電話:“局長先生,請馬上釋放roseblank,否則,十二個小時後,你這美麗的城市將會變成開滿血色玫瑰花的地獄。”
對方將這句話說完,不等s市警局局長的回應,就掛斷了電話。
抓捕黑玫瑰這樣一個國際通緝犯在什麼時候,都是為本國警方露臉的行為,所以,盡管經歷了許多波折,終於將這女人抓到了,局長同志其實心情很不錯。
可這個威脅電話的打來,馬上就像從頭澆了一盆冷水一樣,讓局長同志的心頓時降到寒冬。
他手中還拿著話筒,在辦公桌前站立了足足有兩分鐘的時間,才放下話筒,撥打另一台電話。
他不確信這電話是不是真的,但身為市局局長,他不能承受萬一是真的威脅所產生的嚴重後果。
他的手指剛按壓在電話鍵盤上,還沒有壓下去,面前這台電話就已經響起鈴聲來,這鈴聲讓他不由地一個激靈,仔細一看那電話號碼。
頓時馬上拿起電話,身子站正道:“市一長,我是鐘琦。”
電話裡卻傳出播放錄音的聲音:“市一長先生,十二小時後,你這美麗的城市就會變成開滿血色玫瑰花的地獄,要怪,就怪你們s市的警局抓了不該抓的人。”
錄音並不長,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話中的意思和打給他的電話意思基本相似。
原本,他剛才打電話,就是要將這件事,通過市一政府一下,卻沒想到,這黑玫瑰的同伙,不但在全市的電視機上向全市公告,還打威脅電話給他和市一長。
看來,對方就是為了給警方施展多方面的壓力,促使警方放棄黑玫瑰。
“鐘琦同志,你覺得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就在鐘局長還在思考接下來怎麼應對時,電話那頭,傳來市一長的聲音。
“市一長,關於這件事,電話中說不清楚,我馬上到市政府向你彙報。”
“好,你知道的,和諧安定比什麼都重要。”s市市長算的上是華夏政壇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在一年多的施政期內,第一年,多半是調整各方面的關系,到了第二年,正滿心鬥志地打算將s市打造成更加適合人居的城市。
結果,剛才卻接到這麼囂張的電話威脅,這讓他怎能夠心平氣和。
重要的是,這威脅萬一是真呢?
做為一市的父母官,他不能不慎重。
鐘局長掛斷電話,他早就知道這個黑玫瑰可能很難纏,卻沒想到如此難纏,簡直是個天大的麻煩。
可他轉眼又一想,有顧家的小太子爺在前面頂著,他怕什麼,只要完全按照顧家小太子爺的吩咐去做,就不怕板子最終打在自個身上。
誰讓黑玫瑰那個洋婆子,誰不去招惹,偏偏去照顧顧家的小太子爺呢,還綁架活埋人家老婆,要是顧家小太子爺不動怒,才奇怪呢。
老祖宗有一句話,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這洋婆子還真以為華夏,以為s市是她自家的後花園呀,想怎麼搞就怎麼搞。
“叩叩!”外邊傳來敲門聲。
接著秘書小周就推門而入。
“局長,不好了。”
鐘局長用威嚴的目光制止小周接下來的話,並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馬上通知局黨委班子全體成員,馬上到會議室開會,對了叫上顧顧問和葉顧問還有聶組長。”
與其,糊裡糊塗地跑去市政一府,還不如先開個會,研究出一套方案,再去市一長那交差。
電話威脅裡只提到十二個小時,十二個小時呀,時間很緊呀,不能再浪費了。
“是,局長。”小周去通知開會了。
這邊葉紅魚和顧惜朝同樣滿心慎重。
要說這件事的根源還是與他們有關的,與公與私,他們都必須要搞清楚這炸彈威脅的真相。
“這洋婆子怎這麼陰魂不散的,都成籠中鳥了,還要興風作浪。小朝朝,看來,你還有的忙呀!”
白子卿雖然時常有些騷包,有些花心,可智商是絕對沒問題的,更別說,他是從頭到尾經歷這件事的,自然明白這炸彈威脅的嚴重性。
好在這麼多年,他們都是從大風大浪中走過來的,這種威脅見的多了。
此刻,雖知道,要破解這個炸彈威脅的真假,絕不是容易的事,可除了馬上想解決問題的法子,還能怎麼辦?
萬一找不到這發出威脅的人,難不成真的用黑玫瑰來換去s市的安寧與祥和。
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了,s市警局還有什麼臉面,顧惜朝這個國際調查人又有什麼臉面?
問題是,警方又怎麼可能跟罪犯妥協,在西歐的某國,前些年,也發生過同樣類似的案例,最後,警方沒辦法,妥協了,釋放了那個重罪犯。
可重罪犯的那個同伙並不講信用,最後還是引爆了炸彈,讓當地的警方最後變成了一個笑話,前車之鑒呀!
葉紅魚剛才看到黑玫瑰的同伙在電視上的預告後,她一直就在試圖側寫對方的犯罪心理,
最後,她感覺黑玫瑰的同伙,這麼堂而皇之地發出炸彈威脅,想到黑玫瑰坐在審訊室那淡定的樣子,這個炸彈威脅應該只有百分之三十虛張聲勢的成分,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對方極有可能真的付之行動。
雖然,大多數時候,警察看起來沒有罪犯那麼聰明,其實,聰明的警察也不少,黑玫瑰的同伙既然能發出如此高級別的威脅,就說明對方必然是有所依仗的。
否則,發出一個假的威脅信息來,最終被警方破掉了,那折騰個啥,更別說,警方在沒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下,是絕對不可能妥協的。
所以,他們現在已經不是懷疑這預告真假的問題,而是必須要當真的來對待。
“你說,對方特意強調十二個小時,除了讓我們有時間緊迫感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從犯罪心理學上來說,凡是涉及到犯罪時間概念,說明對方潛意識中也很在乎這個時間點。
她的詢問對像當然是顧惜朝。
“怎樣才能將s市繪成一朵血肉橫飛的玫瑰花呢?”他不答反問,這是聰明人之間的對話。
“你是說,這十二小時,不僅是給警方和我們的時間,其實也是給自己設置放置炸彈的時間?”
如果黑玫瑰的同伙只打算在全市設置一處爆炸點的話,那麼爆炸後的後果,在s市這麼一座國際性大都市,人口將近兩千萬,實在起不了什麼大的浪花。又怎麼敢稱之為讓炸飛的血肉繪成一朵玫瑰花呢?
除非,他是以某個地點為花心,埋置一顆炸彈,然後輻射出去,最後將這些放置炸彈的地點用線條連起來,會是一朵玫瑰花的形狀。
這麼一項浩大的工程,如果只有一人來完成的話,放置炸彈必然需要相當的時間,而從黑玫瑰落到警方手中,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四個小時。
就算這炸彈是黑玫瑰先前制作的,現成的,但要運送炸彈,安置炸彈,需要謹慎再謹慎,充足的時間是必須的。
那麼,是不是意味著,就在現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黑玫瑰的同伙正在走向某個預定的埋置炸彈的地方。
“你應該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能獨立完成這樣盛大犯罪場面的人很少,而為了黑玫瑰而不惜一切的人更加少。
黑玫瑰在過去的許多年內,從未來過華夏,那麼,就說明這個黑玫瑰的同伙不管是不是華夏人,也很長時間不待在國內或者s市,他對s市未必很熟悉。
一個不熟悉s市的人,選擇的埋置炸彈的地點,極有可能選比較醒目的公眾場合,比如說學校,劇院,醫院,公園,廣場,等等。”顧惜朝給她一個贊賞型的眼神繼續道。
“等下,你的推斷雖然也有幾分道理,可你想沒想過,越是公眾場合,像s市這樣的大城市,永遠是人來人往的,這對對方安置炸彈並無好處,很難掩行跡。”葉紅魚提出自己的質疑。
“兩位顧問,局長請你們到辦公室開會。”秘書小周尋到審訊室外道,打斷兩人的爭論。
對s市警局的一干領導人員而言,遇上這樣的事情,博采眾長並不容易,許多人其實並不了解黑玫瑰其人以及與她有聯系的一切,自然無法提出什麼有建設性的結論。
最後,大家還是等著顧惜朝拿主意。
就在這時,國際調查人聯盟發來最新消息,確認黑玫瑰的同伙應該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法籍華裔男子,不僅是某大學實驗室的一位副教授,而且是一位具有相當水平的電腦黑客。
這人曾在法國的一些學術交流中與黑玫瑰有初次的見面,曾經是情人關系。
這也說明,為啥對方可以切入電視台的直播系統,並很隨意地給鐘局長和s市市一長打電話了。
其實,調查人組織篩選出的可疑人員名單有幾個,但這個副教授是最為可疑的。
三分鐘後,國際刑警組織也發來郵件,同樣建議將這個副教授列為第一懷疑人選。
和警方以及調查人組織成員作對的罪犯在任何時候都是不受歡迎的,所以不管是國際刑警還是調查人組織聯盟,都對這件事情給予相當的重視。
更別說,黑玫瑰的同伙,他此次行為,多少已經帶有了恐一怖襲一擊的味道,這可是全人類的公敵呀。
可就算暫時確定最大的懷疑人選,但要在s市這兩千多萬人中,找到這個人是何其的困難。
更別說,這麼一個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他自然不會用真面目行走在陽光下,可能戴的是硅皮面一具。
用的身份證件,也極有可能是偽造的,或者是套證,什麼叫套證呢,就是對方用的證件號碼什麼都是有據可查的,但這個人並不是原始擁有這個證件的人。
雖說不管是國際刑警還是調查人組織聯盟,已經將這副教授和幾位可疑人員的顱骨數據傳了過來。
可就算有顱骨比對數據,可以很好得通過電腦分析,對方偽裝易容沒,但在s市,這麼多人口中,又如何能一個個去比對。
就算要比對,也首先要找出重點懷疑對像來。
問題,其實繞回了原處。
現在警方和顧惜朝葉紅魚他們,要麼,先找出副教授這兩日的活動軌跡,通過他的活動軌跡來判斷對方可能安置炸彈的地點。
要麼,先推論出副教授有可能放置炸彈的地點,別的先不管,先找到炸彈,把炸彈給排除了,再想著怎麼抓人。
會議室中人的目光都投向顧惜朝,等著他拿出一個主意來。
似乎,也只有他才能拿出行之有效的對策來。
這時,一直沒有吭聲的葉紅魚開口了:“這位副教授雖然從小在西方長大,可資料顯示,他在小時候,有多次入境的記錄,只是到了最近十來年,才很少到華夏來。
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他在s市還有其他的社會關系呢?比如說旁系親屬,這些人是不是見過他呢?
就算他沒有旁系親屬,可別忘了,前天是華夏的傳統鬼節,農歷的十月一,要送寒衣的,這個副教授在這樣的日子裡,會不會去他逝去的祖父祖母墳前拜祭一番呢?
可以查查全市所有的公墓,看最近是否有可疑的人選出現?”
“小葉提出的這個線索,很有見地,聶組長,讓咱們的人留意一下全市這幾天參與拜祭的人群,特別是這位副教授的祖父祖母的墳墓,務必加以關注。”鐘局長抬腕看表開口道。
會已經開了一個小時,還沒有提出行之有效的法子,距離炸彈爆炸的時間,只剩下十小時四十分了。
顧惜朝這時站起身來,一字一句道:“如果所有的爆炸點連起來是一朵玫瑰花,那麼,在沒有新的線索前,我們假定此刻關在s市警局的黑玫瑰就是這朵玫瑰花的花心。
“那個,顧顧問,我可以打斷一下嗎?請問為何要將嫌疑人更多的鎖定在拾荒老人和乞丐的身上,這樣的人在人群中不是更引起懷疑嗎?”二隊隊長發問道。
顧惜朝頭微微一側,對葉紅魚道:“告訴他理由。”
葉紅魚也站起身道:“之所以將這類人作為最大的懷疑對像,一,是因為它和副教授本身的社會精英人士形像差距太大,不容易引起懷疑。
二,在現實生活中,大家見到一個拾荒人或者一個乞丐,的確會去關注對方,可也只會粗略地關注一眼,然後馬上很嫌棄地躲的遠遠的,唯恐對方身上的味道熏到自己。
很少去仔細觀察對方的長相,更不可能,見色起意,對對方保持長久的關注度,所以,就算看過對方,也很難記住對方的長相,就算事後,找到目擊者,也很難准確地描述出對方身上的特點。
更被說,這樣的身份便於偽裝,等安置了炸彈,這人走進附近的廁所,換一套風格迥異的衣服出來,又有幾人能記得他先前是那個讓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拾荒人或者乞丐呢?
三,這種身份的人,身上一般帶著許多大大小小的,形狀不一的物品,看起來都是別人丟棄不要的,一般人很少對這些物品感興趣,就連小偷也看不上,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去碰撞它,反而為了不髒著自己的衣服,盡量遠離,誰知這物品中是不是正好藏著炸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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