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他的驚喜之禮再說一次喜歡你
凌遙到了隨風院,一進院門便看見了立在那幾棵掉光了葉子的榆樹下的齊灤。
院中殘雪,庭院破敗,枯樹泥濘,都造就了隨風院中荒涼不堪的景像,但偏偏一身藏藍披著黑色大氅立在樹下的齊灤給這院中添了一道景致,看見他時,便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凌遙自進院後,視線就一直落在齊灤身上,唇角噙著幾分真切笑意,她迎著齊灤望著她的灼熱視線到了他跟前,才笑道:“外頭冷,怎麼不進去?”
齊灤本是一臉冷淡的站在院中,也是看見凌遙出現後,他的臉上才出現了笑容,他看向凌遙的冰眸中現出幾分溫情脈脈,聽她這話,輕輕抿了抿唇,答道:“我在這等你。”
他是想早一點看見她,所以這點冷,他不在乎。
齊灤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裙,這還是他頭一次看見凌遙穿著姑娘家衣裙,看她一身清新淡雅的裝扮,襯托著整個人就像是春天裡還未盛開的花骨朵兒一樣,比他想像中還要好看,那含苞待放,亭亭玉立的模樣美好得讓人心折。
齊灤的目光在她眉眼間流連,忍不住又補了一句道:“阿遙,你這樣,很好看。”
聽齊灤用平平淡淡的聲音講出這樣的話,凌遙微微勾起唇角,臉上的笑意加深了許多,女為悅己者容,她費心裝扮,自然是希望得齊灤一句贊賞的。本來還以為以他的性子,讓他說這話也難,沒想到他倒是一見面,就當眾誇她好看了。
齊灤既然來了,也就沒有羅羅和羅成什麼事了,齊灤很自然的走上前,推著凌遙進屋去說話。
凌遙想起前日他走得那麼急,是因為太後病了,他要進宮前去探望,那麼,隔了一日他就能出宮了,所以說,太後的病是好了麼?
進了屋中,凌遙便問齊灤道:“太後的病如今怎麼樣了?”
齊灤笑了笑,答道:“不礙事,昨日就已經好了許多了。皇祖母年紀大了,偏前日貪吃,吃了兩個冷的桃兒,腸胃便有些不好,聽見我從京郊大營回來了,躺在那兒休息時便吵著要見我。太醫瞧過了後,今兒已經大好了。”
他看了看凌遙,伸手試了試凌遙手裡的暖爐,見那手爐只是溫熱,便拿出來遞給羅羅,讓她換個暖熱的來,之後,便很自然的將凌遙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替她暖著:“所以,我才能得空出來見你。”
“我來的時候,在這兒守著的鐵衛跟我說你去照花樓赴宴了,那是怎麼回事?”
凌遙笑道:“你前日鬧了那麼一場,父王覺得不能委屈了我,就做主將我娘的身份抬為側妃了,那照花樓之宴,就是為了慶祝我娘變成側妃,我成了側妃之女的。”
齊灤聞言,冷哼一聲,道:“明王倒還不算糊塗!”
還知道補救此事,也懂得補償阿遙,凌鼎還不算太過泯滅人性。他此刻倒是沒有想到,凌鼎做這些全是因為心裡懼了他。
頓了頓,齊灤又告訴凌遙道:“我昨日去看過皇祖母後,就到了父皇跟前,將凌玨的事同他說了,父皇也很生氣,還說我處理的很好,不該縱容了凌玨生事。他應允了我的安排,還說,今日就會下旨革去凌玨的世子之位。我出宮時,聖旨就已經下了,你知道了嗎?”
“方才在席間時,這事兒齊氏已經告訴我了,”凌遙點了點頭,又問道,“只是,父王晨起入宮後,尚未回府,是被皇上留在了宮裡麼?”
齊灤點點頭道:“不錯。父皇最重法度,凌玨做下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在明王府內發生,父皇也實難容忍。何況,明王這幾年都荒/淫無度,只顧在外享樂,凌玨變成這樣,也是他疏於管教的原因。再加上近些日子,雲南那邊,發生了幾起回真族人和我大齊民人之間的衝突,雙方各有死傷,在當地影響極為惡劣,父皇為此心中惱怒,這明王正好撞上來,父皇的一腔恨意,也就都遷怒在他身上去了。”
說到這裡,齊灤倒是對凌遙有了幾分抱歉,他看向凌遙道,“阿遙,你會不會怪我擅自插手這事兒,卻又未曾替你殺了凌玨報仇呢?”
他當然知道干淨利落的殺了凌玨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可是,凌玨卻真不能死在他手裡。
“我怎麼會怪你呢?你自然有你的道理,其實,你這麼處置凌玨也挺好的,正好替我省了不少的事兒,不然的話,他要是緩過來了,只怕又要來找我的麻煩的,”
凌遙想起席間齊氏的話,又笑道,“方才在照花樓,齊氏也問我,說你那日怎麼不把凌玨直接解決掉。”
齊灤聽了這話,便看著她問道:“那你是怎麼回答她的?”
凌遙笑道:“我讓她想想五年前,皇上當初為什麼沒有殺了我父王,就是你如今為什麼沒有直接殺了凌玨的原因。”
“阿遙,還是你最明白我的心思,”齊灤聽她能這麼說,心中倒是有幾分驚訝的,他沒想到凌遙能想得這麼深,他道,“明王在雲南的勢力很深,不到萬不得已時,確實不可輕動。盡管已經過了五年,但父皇仍未平定雲南,回真族人與我大齊民人間仍舊不能和平共處,所以,這凌玨身為凌鼎的嫡長子,他在回真族中也有著極高的聲望,再加上他又是陸妃所生,自然也就殺不得了。”
齊灤簡單解釋了幾句,看凌遙非但不怪自己,反而還很能理解自己的用心,不覺有些動情,握著凌遙的手,沉聲道:“不過,阿遙,你放心,我絕不會讓凌玨再有機會傷害你的。我在他身邊放了人,誰也別想在我的鐵衛眼皮底子下耍什麼花樣。”
凌遙笑著看他,勾唇道:“恩,我相信你。”
齊灤凝視凌遙片刻,忽而開口問道:“阿遙,這兩日,你的腿可還疼得厲害麼?今日天氣好,我想帶你出府去逛一逛,就是不知你的身體,能不能支撐得住?”
他怕凌遙每日在隨風院裡不得走動太悶了,便想著帶她出去逛一逛。
再則,他自己也是還有另一個心思的。上回一時衝動對凌遙表明了心意,卻不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這回是他跟狄二哥商量好的,他要再對凌遙表白一次。
看齊灤有些緊張的模樣,好似生怕她說不能去似的,凌遙垂眸輕輕笑了一下,才抬眸對他道:“這兩日好多了,並不是很疼的,何況羅姐姐隨身帶著止疼藥呢,便是疼了,抹了藥便是,無妨的。”
她笑道:“其實,在府裡這些日子不得出去,我也悶得很,既然阿灤有心帶我出門,我自然是欣然前往咯!”
羅成上回說漏嘴,告訴過她的,齊灤再來時,會帶她出府給她一個驚喜的。
她一直將這話放在心裡,足足期待了兩天啊。
這眼瞧著驚喜就來了,她怎麼可能不去?就是腿廢了也得去啊!
齊灤見凌遙肯去,當下便高興起來了,忙招呼羅羅和羅成收拾東西,留下二十個鐵甲衛守著隨風院,其余人等都跟著凌遙出門。
齊灤親自帶著凌遙出門,根本就不同齊氏打招呼,也不跟任何人說,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帶著凌遙出了明王府大門,就好像這明王府是他自家的王府一樣。
被齊灤抱上馬車後,凌遙看著也跟著上了馬車並在她身側坐好的齊灤,她問道:“阿灤,你打算帶我去哪兒?”
“京城附近,景致不少,可如今正值冬日,許多景致也就沒有春秋時節那麼好看了,而且又是在外頭,我怕你冷,所以,這回我打算帶你去個特別點的地方,”
齊灤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懷裡,才笑道,“往年我總是在外征戰,旁的地方去的不多,這個地方卻是常去的,如今帶著你去,正是適合。”
凌遙讓他這話引得好奇心大起,忙追問道:“是哪兒?”
齊灤含笑望著她,說了三個字:“霧靈山。”
雖說今日帶著凌遙去的地方不常過去,但霧靈山邊有皇家圍場,他從前閑來無事,總會到這裡來跑馬打獵,以為消遣的。
凌遙一愣:“你要帶著我去爬山嗎?”
她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就她現在這個樣子,她能爬山嗎?
看凌遙誤會了,齊灤忙解釋道:“不是爬山。是霧靈山中有幾個天然的溫泉池子,那裡溫度適中,便是冬日也不會覺得太冷,這個天去了,也會覺得很暖和的。我想帶你去看看。阿遙,你放心,不用爬山的,那池子只是在霧靈山裡頭而已。”
“因為那幾個池子在那裡,所以那裡沒有冬日破敗的模樣,花草樹木都有很多,周圍景色很漂亮的。”
聽說不用爬山,凌遙這才放下了一顆心,又聽說那裡景色很美,凌遙便起了神往之心,她確實很想去看看,便問道:“那我們要走多久才能到?”
齊灤微微笑道:“出了城就快了,半個時辰就能到。”
他拍拍他的腿,對著凌遙抿唇道:“阿遙,你若是累了,可以靠著我歇一歇,這馬車很大,你躺下來是不成問題,只是路上難免有些顛簸,我怕你磕到了腦袋,所以,還是靠著我比較安全些。”
看他正正經經的模樣,凌遙不疑有他,便照著他的話,斜斜倚靠在齊灤身上,將自己的腿放在他的腿上,她曲著腿坐不舒服,平放著傷處也有些疼,正是這麼抬高一些放著,血液可以順暢流通,她的人也舒服一些。
齊灤頭一回被女子如此倚靠,又是他心裡喜歡的人,他伸手攬著她的腰身,將她摟在懷中,他只要一垂眸就能看見凌遙光潔的額頭,視線再往下,又能看見她挺直的鼻梁,再往下,便是她嬌嫩的紅唇。
齊灤心中一動,忽然就想起來,上回他想要吻上去,結果她說困了,打斷了兩個人的曖昧氣氛,他就沒能吻上去,但是現在——齊灤悄悄咽了咽口水,還是忍住了想要吻上去的衝動,現在這個時機,也不是個好時機啊。
她身上有清淡的藥香傳出來,那藥香縈繞在齊灤鼻端,齊灤的視線又落在了凌遙的腿上,他便想起了她的腿傷,而這清淡的藥香他也很熟悉,正是她那傷處傳來的藥味兒,一想到這些,齊灤心裡便很心疼她,如此一來,心頭一點漣漪而起的旖旎心思,也就漸漸淡去了。
凌遙完全不知道齊灤心裡頭的這些心思,她只覺得齊灤的懷裡很溫暖,靠在齊灤的懷中,她心中極為安心,這一顆心一旦放下來了,她自然也就放輕松了,一口氣松下來,又因為馬車裡很暖和,漸漸的,她就睡著了。
到了霧靈山上,是齊灤將凌遙叫醒的:“阿遙,起來吧,咱們到地方了。”
凌遙在馬車上睡了一覺,醒來之後覺得精神很好,可見這一覺睡得極為踏實了,竟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齊灤說的路途顛簸。
見她醒來後,齊灤抱著她下了馬車,後頭的羅成趕上來,將凌遙的輪椅放在二人跟前,齊灤輕輕將凌遙放到輪椅上坐好,又細心替她的腿蓋好毛毯,這才抿唇道:“這裡離溫泉還有一段路程,我推著你過去。只是,山間寒冷,還是要注意保暖的。”
剩下一段路,齊灤親自推著凌遙往前走。這路上雖然鋪著大塊的青石板,但到底不是現代的大理石瓷磚,也不是碾壓的十分平整的柏油馬路,盡管齊灤已經十分小心的避開了那些不平整的地方,凌遙仍然覺得這路有些顛簸,輪椅時不時就會小震一下,對她的屁股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不過,很快的,山路兩邊的花草樹木都顯現出一種勃勃生機來,就是這樣的在冬日裡絕不多見的生機勃勃和綠意盎然的景色,讓凌遙忘卻了這路途的顛簸。
看這些花草凌遙便知道,距離齊灤所說的溫泉,應當不遠了。
在現代時,凌遙也不是沒有見過溫泉,各色溫泉也去過不少,人工建造的,號稱天然就有的,她都去過一些。
但是,和她此時此刻眼中所看到的都不一樣,比起眼前的景致,凌遙覺得,現代的那些溫泉池子,即便是號稱純天然的,也還是人工雕琢的痕跡太重了些。
比起那些現代化痕跡極重的溫泉池子,眼前這幾個嵌在山石裡的溫泉池子才算是真正的純天然啊。
這幾個溫泉池子都很大,在凌遙所處的地方來看,她無法看到所有池子的全貌,只能看見眼前這一個的,再加上溫泉池水溫度偏高,水汽蒸騰間,視線範圍之內都有白霧繚繞,就是有心想看清楚全貌只怕也是看不到的。
“阿遙,我帶你進去,”
說話間,齊灤忽而將凌遙凌空抱了起來,見凌遙嚇了一跳,齊灤對著她安撫一笑,“阿遙別怕。只是這路輪椅難走,我抱著你過去才行。裡頭也有休息的地方,就不需要這個了。”
齊灤言罷,又轉頭對著羅成等人道,“你們就在此候著吧,若有需要,我自會喚你們進來的。”
羅成等人都應了一聲是。
齊灤這才抱著凌遙走上了建在這些溫泉池子上的石橋,石橋很窄,只能容一人通過,即便是這樣,抱著凌遙的齊灤還是走得很穩。
穿過水汽形成的白霧,走過彎彎曲曲的石橋,凌遙再看眼前景致,感覺像是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似的。
她望著眼前純白色的宮殿,純白色的湯池,還有湯池四周那幾個白玉雕成的噴水龍頭,整個宮殿立都是水汽繚繞猶如仙境一般,這裡居然別有洞天!
她有些發愣:“方才在外頭的,難道不是可以直接用的池子麼?”
齊灤看著凌遙的模樣,抿唇笑道:“這是父皇建在霧靈山裡的溫泉山莊。”
“外頭那些池子雖好,但溫度太高了,大冬天在裡頭泡著也會很熱的。而且父皇說,那些池子在山路邊上,終歸不好,說是沒有露天碧野就露身子的道理。他便在裡頭建了這座宮殿,重新尋工匠設計了幾個池子,都在這溫泉山莊裡頭。這些龍頭裡都有另外加了冷水的,所以池子的溫度要低些,卻比外頭的要更舒服。”
齊灤一行說著,一行將凌遙放下來,這宮殿中一應東西所需齊全,眼前的軟榻,正適合凌遙坐在上頭,可比那輪椅要舒服得多。
凌遙看了看也在她身邊坐下的齊灤,她眨了眨眼睛,垂著眼睛看了自己的腿一眼,別說是爬山不能爬了,就是這泡溫泉,她此刻也是不行的啊。
看著眼前這華麗麗的溫泉池子,凌遙就問齊灤:“阿灤,你今日帶我來,是打算泡溫泉的麼?”
“當然不是,你的腿還有傷,這傷處不能沾水我是知道的,便是要帶你泡溫泉,也斷不能在此時啊,”
齊灤彎了彎唇角,道,“這溫泉山莊是父皇為母後建的。母後去後,這裡就一直空置著,父皇雖派人時時維護,但他一個人從不過來,也從沒有帶別的嬪妃來過。我昨兒向父皇討了來,今兒帶你來瞧,便是要把這個山莊送給你的。”
“送給我?”
凌遙倒是沒想到這一出,著實有點驚訝,她道,“這、這不太好吧?”
這是元熙帝專門為文淑皇後建的山莊,齊灤找他父皇要了來送給她,元熙帝能答應?文淑皇後已經不在了,這裡對於元熙帝來說,好歹也是有兩個人之間共同回憶的,是極有紀念價值的地方啊,怎麼能隨便送人呢?
齊灤失笑道:“這有什麼不好的?這是我要送你的禮物,你只管收著便是。”
凌遙默默的看著齊灤,想起他對凌玨的仗勢欺人,不由得開始腦補,會不會元熙帝不肯送他,他就直接硬搶過來了啊?
齊灤看凌遙不說話,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似的,出言解釋道:“我向父皇討的時候,父皇確實不肯給我,但我同他說了你同我之間的事兒之後,他便給我了。父皇還說,希望你能喜歡這兒。”
“父皇說了,這裡雖然是他為母後建的,但母後不在了,他也不會再來此地了。如今我既然向他討了要送給你,他也沒有什麼理由留著這裡了。”
齊灤抿唇,眼中隱有幾分失落:“阿遙,你是不是因為父皇和母後曾經來過這兒,你心裡嫌棄,所以不想要啊?”
他怕她覺得他准備的禮物不好。
“怎麼會呢?”凌遙忙道,“阿灤,你別多想,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是皇上為文淑皇後所建,代表著皇上對文淑皇後的一片深情。想來,文淑皇後在的時候,他們一定常來此處,定然於此有許多回憶的。如今卻被你討了來送給我,他們豈不是失去了這個有著共同回憶的地方麼?”
“這倒無妨,”齊灤見凌遙不是那樣想的,便又高興起來,抿唇告訴她道,“這裡雖然有著父皇與母後之間的回憶,但母後去後,父皇將此地視為傷心之地,到此便會想起母後來,也就不肯再來了。如今他不忍這裡空置,讓我來送給你,也是他的一片心意啊。”
凌遙想了想,覺得齊灤說得也在理,心中惶恐稍減,又想起他方才的話,連忙問道:“阿灤,你方才說,你同皇上說了我同你之間的事?”
齊灤點點頭道:“是啊,我確實說了。”
“那你怎麼說的?”凌遙緊張追問道。
看凌遙這般緊張,齊灤笑道:“我照實說的。父皇問起我要把這山莊送給什麼人時,我就實話實說了。這雖是父皇的傷心之地,卻也是他心中極為重要之地,自然不能隨便送人。我同他說是要送給我喜歡的女子,他追問我是誰,我就直接說了。”
齊灤眼中都是淺笑:“我本來就沒有想過要瞞著父皇。何況之後又說起凌玨的事,我便同都告訴父皇了。”
“父皇聽了我的話,就問我,為什麼想要送這個給你。”
凌遙也很好奇這個問題,跟著問道:“是啊,為什麼想到要送這個給我?”
對於她來說,齊灤送她的這個禮物,真的太貴重了。
其實,她也不怕齊灤把他們之間的事情告訴元熙帝,她只是怕元熙帝聽了不高興,不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如今看齊灤的反應,元熙帝似乎對他們兩個在一起沒有什麼意見,否則的話,齊灤也不會領著她到這兒來了。
提起這個,齊灤有些靦腆,他默默看了凌遙一眼,卻又將目光移開了去,他的眸光中有懷念有向往,他沒有看凌遙,卻在此時開口道:“因為我很羨慕父皇和母後之間的感情,雖然我那時候很小,我卻能看出來,父皇很愛母後,母後也很愛父皇。我想把他們兩個共同擁有的東西送給你,是希望我們也可以像他們一樣恩愛。”
說到這裡,齊灤的聲音就低了下去:“如果母後還活著,她同父王,一定會恩愛到白頭的。”
這座溫泉山莊寄托了他對父皇母後感情的羨慕,還有對自己同阿遙之間感情的希望。
他記得,當時他說完這些話之後,父皇沉默了許久,便同意了他的請求,還同他說,這山莊確實應該送給阿遙,因為阿遙是他喜歡的女子,她值得擁有這個地方。父皇不忍此地空置,見他對阿遙如此喜愛看重,這才忍痛割愛答應了他的請求。
齊灤知道,這是父皇對他們之間感情的首肯,而且,他還知道,父皇也希望他同阿遙之間的感情,能像他同母後的那樣。後來他走時,偶然回頭,還看見了父皇的怔忡模樣,那雙素來冷漠的眼中,寫滿了思念,齊灤一直到現在還記得當時看見的那個場景,那時父皇的神情,分明是很寂寞的。
齊灤忽而轉頭,認真的凝視著凌遙的眉眼,一字一句的道:“阿遙,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希望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
“有人同我說,對女子表白,要提前准備好地方,還要送禮物給人家。早在你回明王府的那天我就在准備今日了,要不是那日去看你,一時衝動,忍不住對你說了我的心意,我應該在今日送你禮物的時候才對你表白的。不過,那日到底匆忙,我還是預備了今日,我要送你這個禮物,然後再說一次喜歡你。”
那日他想通了阿遙是宿慧之人的事情,之後再無心事,就去了找了狄將軍喝酒。結果狄將軍出了門,狄二哥在府上,他就同狄二哥開始喝酒。
席間微醺,狄二哥是心思敏銳之人,也不知怎的發現了他的異狀,問了他幾句,他便同狄二哥說起了阿遙,狄二哥便說他定是喜歡上了阿遙,還慫恿他跟阿遙表白,說是對女子表白,要選地方要送禮物,這都是狄二哥說給他聽的。
於是,他就一直存著這份心思,直到現在。
凌遙還不知背後竟有這許多的緣故,一時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感動,歡喜齊灤對她用了如此多的心思,又感動於齊灤將她看得如此重要,眼中熱熱的想要落淚,但是凌遙還是忍住了。
她眼眶微紅,伸手抱住齊灤,將自己埋在他的懷中:“阿灤,我也喜歡你。我們肯定會一直在一起的。多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真的很喜歡。”
她還要多謝他對她的喜歡。只是這話沒有出口,她是在心裡這麼說的。
“阿灤,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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