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一百八十七你個野毛人
滿朝的文武大臣握著木笏佇立在下。
慎親王一襲杏黃色的緞繡點降袍。
點降袍上刺繡著仙鶴的圖紋。
至高無上的榮耀環繞在他身邊。
他現在是輔佐朝政。
坐在了這個至尊的龍椅上。
腳下如踩了一團雲朵輕飄飄的,這種居高臨下,俯視眾臣的感覺真的讓他留戀。
他多麼希望永遠坐在這把龍椅上。
“皇阿瑪龍體欠安,現下蒙古國野心勃勃,朝局不穩。”慎親王掃視著眾臣,視線在淡若如風的白瑾澤身上一掃而過:“之前,皇阿瑪同我一同商量朝政時舉出一個治蒙的好法子。”
聞言。
太傅踏步上前:“敢問慎親王是何法子?”
慎親王朝太監總管使了個眼色。
太監總管握著明黃色的聖旨。
展開,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蒙古國野心勃勃,戰功赫赫,為平定蒙古國的野心,特讓殿閣一品大學士白瑾澤迎娶蒙古國公主格日樂修清朝與蒙古國和親之好,欽此。”
聖旨宣讀後。
白瑾澤那張淡若如雲的臉有些不平靜了,踏步上前:“慎親王,現在皇阿瑪龍體欠佳還沒有蘇醒過來,你憑什麼定奪!”
坐在龍椅上的慎親王握著聖旨高高舉過頭頂:“見到聖旨就如同見到皇阿瑪,聖旨是皇阿瑪親自寫的,還有皇阿瑪的玉璽,你若再反駁就是抗旨!”
他捏緊了拳頭。
現在,慎親王開始對付自己了。
他雙手抱拳:“慎親王,微臣已有妻室,怕恕難從命。”
“你膽敢抗旨!”慎親王忽地從龍椅上站起來,目光陰冷的瞪著他:“妻室重要還是朝廷邊疆的安定重要,白大學士,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白瑾澤額頭上的青筋凸起。
抿著涼唇看著慎親王。
片刻,慎親王緩和下臉色重新坐到龍椅上。
“蒙古國公主身份尊貴,白大學士,你可千萬不要虧待了啊。”慎親王露出陰冷的笑。
退朝後。
白瑾澤那顆惴惴不安的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徒步來到了藏書閣。
楓葉老先生近日來總是咳嗽。
他拍著楓葉老先生的後背。
才短短的幾日,楓葉老先生整個人憔悴了許多,鬢角泛白,那雙眸子也變的渾濁了:“他……咳咳……他們要開始行動了。”
“師父,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白瑾澤聲音肅冷。
楓葉老先生搖搖頭,眸底全是滄桑,握住白瑾澤的手:“瑾澤啊,現在先暫且放下你對皇上的仇恨吧,皇上若是死了,你的仇也報不了,我們怎能將江山,將權利落在敵人的手中,到那時,我們就成了他們案板上的肉了啊。”
白瑾澤心中登時一緊。
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師父,我不會讓他死的,江山我會扶持的。”白瑾澤堅定的說。
眼眸裡是從未有過的壓力和狠戾。
“瑾澤,朝堂上的事兒為師聽說了。”楓葉老先生的聲音有些哽咽,如樹根的手拍了拍他:“委屈你了,也委屈琉璃那孩子了,你們倆個一定要挺住啊,不要輕易退縮,為師……咳……為師還想在有生之年看看你的孩兒呢。”
提及琉璃,白瑾澤心裡如翻江倒海那般難過。
聖旨不可違抗。
白瑾澤在御花園裡來回的踱步。
滿腦子都是一個又一個的計策冒出來。
燃起的希冀,破滅,再燃起,再破滅。
中途遇到了散步的凌宛之。
她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兩個人苦澀的笑。
笑意裡盡是復雜和同病相憐。
滿朝上上下下全都知道白瑾澤要迎娶蒙古國公主了。
才半晌的光景,宮中傳的沸沸揚揚。
他不想在宮中,也不想回到府中。
他怕遇到琉璃。
他不知如何去面對。
在宮中飄飄蕩蕩了許久。
夜色擦黑,零星的星星都蹦出來了。
宮中終究不是自己的家,是時候該回去了。
當他回到學士府的時候碧璽正坐著轱轆木椅在門口四處的張望呢。
她穿的單薄。
瘦弱的身軀恍若能隨時被風吹跑。
她焦灼的眉眼上染著一絲濕潤,抿著唇,急急的等著。
“夜裡風大,你怎的在這兒。”
碧璽穿著白色的長裙遠遠望去恍若是琉璃。
起初,白瑾澤以為是琉璃回來了。
當他看清眼前的人時,揚起弧度的唇角有些失望的垂了下來。
那眼眸隨即變的如弦月清冷。
他前後的神情變幻讓碧璽全然看在眸中。
碧璽的心有些沉。
攪弄著帕子,怯怯的說:“白大哥,我在等你,你怎麼才回來。”
“恩。”白瑾澤今日心情不佳,不想和她說那麼多。
碧璽看他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關切的問:“白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沒有。”白瑾澤敷衍的回答。
碧璽不甘心的追問:“白大哥是去找琉璃姐姐了嗎?”
聞言,白瑾澤愣了愣,看來琉璃還沒回來。
這讓他的心愈發的沉了:“你別問這麼多了。”
說罷。
只見碧璽低低的垂下腦袋,悶悶的‘恩’了一聲。
丫鬟推她的轱轆木椅。
木椅硌到了一塊兒石頭差點讓碧璽連人帶木椅栽倒在地。
見狀,白瑾澤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木椅。
那木椅穩穩的落在地面上。
“白學士恕罪。”丫鬟跪地。
“你下去吧。”白瑾澤淡淡道。
碧璽心中喜悅。
適才,白瑾澤沒有回來時,碧璽特意吩咐丫鬟在推她的時候倒在一邊。
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白瑾澤疼惜她。
院落恬靜。
淡淡的花瓣兒香味兒傳來。
碧璽享受這樣的感覺。
白瑾澤白衣翩翩,恍若謫仙的在她身後推著她。
碧璽覺得他們二人離的好近好近。
真希望他們能夠永遠這樣。
“白大哥,我好像可以走了,一會兒你可以看看嗎?我會走以後就可以離開了,然後你把琉璃姐姐接回來。”碧璽討好著他。
他的思緒飄遠許久才應了一聲。
在院落轉悠了許久。
“我推你回房。”白瑾澤淡淡道。
推著她的回了房間。
就在白瑾澤想要離開的時候,碧璽捉住了他的手。
第一次摸他的手。
如觸電一般。
碧璽羞的縮回手,抿著唇,眼波漾漾:“白大哥,你看。”
說著。
碧璽的雙手撐在轱轆木椅的扶手上打算下地。
“啊……”碧璽一個踉蹌,雙腿站不住直接朝地上栽去。
“小心。”白瑾澤急忙扶她。
趁此。
碧璽柔軟綿綿的身軀直接倒在了白瑾澤寬厚的胸膛上。
兩個人齊齊的朝地上仰躺下去。
“啊,好痛,好痛,我的腿好痛。”碧璽咬著唇一副痛苦難耐的樣子。
死死的貼著他的胸膛不肯起來。
“你起來,我看看是不是嚴重了。”白瑾澤寬厚的掌想推開她。
碧璽搖著頭楚楚可憐的望著他。
“起來。”白瑾澤嚴厲道。
她不想激怒白瑾澤,只好乖乖的起來。
她的唇齒中忍耐的發出倒抽冷氣的聲音。
白瑾澤蹙眉。
碧璽在他面前輕輕的將褻褲撩起。
那裡紅腫一片。
這是碧璽自己燙出來的傑作。
“好疼。”碧璽嗚咽著說。
白瑾澤尋了一個藥箱替她上藥。
他垂著如畫的眉眼。
他蹙起眉頭的樣子真好看。
碧璽痴痴的盯著他。
他的睫毛真長,那雙清淡的眸子恍若有一種魔力,只要看著就會將所有的不快樂都拋之腦後。
上過草藥。
骨節修長的長指系了一個松松的結:“以後注意一些,不必著急搬走,腿好了再說。”
一條小溪的河水在她心裡流淌。
碧璽忽地抱住白瑾澤:“白大哥,謝謝你,謝謝你對我這麼好,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白瑾澤愣了愣。
“碧璽。”白瑾澤聲音清清涼涼,將她推開:“以後不要這樣了。”
碧璽知道白瑾澤不喜歡纏人的女子。
她不想落得杜千落那個下場。
只好抹掉眼淚說了聲抱歉自己爬到了長塌上。
白瑾澤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後。
碧璽從長塌上下來,雙腿站在窗閣前,在綿軟的窗紙上戳了個洞:“白大哥,別怪我欺騙你,我只是想和你永遠這麼呆著。”
是夜。
神秘的黑衣人瘸著腿望著學士府。
聲音沙啞的自言自語:白瑾澤,既然你想負了琉璃,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
翌日清晨。
京城的大街小巷似乎比往日熱鬧。
人人坐在街頭巷尾口口相傳。
“喂,聽說了麼,白學士,就是那個學士府的白學士要娶蒙古公主了。”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了。”
“聽聞白學士娶了四格格啊,這才娶回來多久啊,怎的又娶要娶蒙古公主呢。”
“四格格不是皇上的親生女兒,那個白學士野心昭昭的,沒准兒想娶個正牌的公主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呢。”
“四格格可真是可憐啊。”
一個男子將這番話如數聽到了耳內,喝光了最後一碗茶,握著長劍迅速的朝問仙宮去。
問仙宮。
南宮逍遙邪魅的桃花眼飄著漲高的雨水。
攥著一把魚食拋了進去:“吃吧,吃吧,多吃點兒,吃飽了好給我生小崽兒。”
“宮主!”這是適才喝茶的那個男子。
他瞟了一眼:“恩。”
他慢慢悠悠的將魚食全部丟到池塘裡。
“講。”
那男子道:“宮主,聽聞白學士要迎娶蒙古國的公主!”
話落。
‘啪’的一聲,茶具碎地的聲音清晰可聞。
糟了。
南宮逍遙下意識的回頭去看。
琉璃捧著茶具呆呆的愣在那裡。
滾燙的茶水打濕了她的裙裾和繡鞋。
“死丫頭,出來也不說一聲,嚇死哥了。”南宮逍遙故意說的誇張,一個箭步衝過去:“燙著沒啊,細皮嫩肉的,若是燙壞了哥就直接把你扔鍋裡煮著吃了。”
琉璃捉住他的袖袍,眼眶濕了:“哥,方才你們說的是真的嗎?”
南宮逍遙想說謊也尋不到合適的借口,只好打馬虎眼:“都是謠傳,你也信,真是的,明兒個哥就帶你回去質問他。”
有骨氣的琉璃甩開他的袖袍。
她彎腰拾起地上的茶盞碎片。
“你別管了,我讓別人來拾掇。”南宮逍遙拉她。
琉璃眼淚一顆顆的掉。
拂開他的手:“哥,你能別這麼討人厭麼?”
說著,她繼續撿。
南宮逍遙的自尊心倍受打擊:“好好好,我南宮討人厭。”
‘嘶’的一聲,琉璃的手臂縮了縮,碎片扎破了手指。
血珠頓時冒了出來。
這可把南宮逍遙適才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如數嚇退了。
“出血了,死丫頭。”南宮逍遙緊張的要命,撈起她的玉指允在唇裡。
琉璃哭。
起初是小聲的哽咽,後期開始放肆的哭:“哥,他怎麼這麼混蛋呢。”
“他就是個混蛋。”南宮逍遙嘆氣:“沒事兒,哥明兒個帶你殺回去。”
捏著自己的指腹,琉璃抽了抽鼻子:“不回,不想回去,他又不是不知道你這兒,為什麼不來接我。”
“行。”南宮逍遙道:“急死他,急死他。”
*
蒙古國浩浩蕩蕩的隊伍緩緩的踏入了京城。
五顏六色的轎頂上纏繞著五彩的哈達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蒙古國公主的臉上帶著面紗時不時的撩起轎簾朝外面望去。
“哇,蒙古公主好漂亮啊。”
“看看她的衣裳跟我們不一樣啊。”
“真漂亮。”
宮門口。
皇後攜著朝廷重臣在宮門口熱情的迎接。
蒙古汗王一臉絡腮胡滿面惷光的前來將白色的,尊貴的哈達親自獻給了皇後。
“恭迎汗王公主前來中原。”眾臣恭謹抱拳道。
蒙古汗王望著磅礡大氣的皇宮笑:“皇上龍體欠安,我甚感惋惜,特帶來了蒙古國的特色藥材獻給皇上,願皇上早日安康。”
“多謝汗王。”皇後滿面春風的笑。
在眾臣前自然要將話說的體面。
轎子穩穩的落在地面上。
格日樂公主學著女子邁著小碎步前來。
汗王驕傲的拉過格日樂:“這就是小女格日樂。”
格日樂將面紗揭開:“格日樂見過皇後娘娘。”
“真是美人一枚啊。”皇後贊賞道。
宮城寒暄了片刻,眾臣散去。
格日樂公主自己在御花園散步。
皇後和汗王一路警惕著宮女們尋到梅園暗暗商討:“汗王此次來的甚是及時,希望不要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
漢王熱情豪放:“只要皇後答應將江南那片地界分割給我們蒙古國,我自然會讓小女帶兵出征助皇後一臂之力的。”
聞言,皇後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汗王解釋道:“皇後可不要瞧不起小女,戰旗蘇魯錠在小女手中,而且蒙古國的武士們全都聽小女指揮。”
皇後訕訕一笑,有些抱歉:“沒想到格日樂公主英姿颯爽,真真是女中豪傑啊,此次委屈公主嫁給白學士也是想抗衡他,到時別讓他攪亂了我們的計劃。”
“我明白。”汗王眯著眸子:“聽皇後說過,學士府如密不透風的牆,皇後不放心也是對的,小女定會竭盡全力的。”
“那多謝汗王了。”皇後扶了扶鳳冠:“不過白學士文武雙全,他娶了四格格也真是可惜了這麼個人才,本宮降不住他倔強的性子,只好讓公主來收服他的心,到時,事情大功告成的那一日,白學士跟著公主回蒙古國當駙馬也能替汗王分憂了。”
“皇後娘娘說的對。”
皇後想一石二鳥。
既動了蒙古國的戰力也想到時同時除掉白瑾澤和琉璃!
*
格日樂一路上抽打著自己的小馬鞭跳上跳下的。
假山太矮了。
還是蒙古草原遼闊,怎麼撒歡的跑都行。
她跑來跑去來到一處宮殿。
請雅別致的宮殿讓她忍不住駐足。
這一路玩耍來,皇宮的每一處宮殿都是奢華無比的。
怎的這兒如此的特別呢。
“這是哪兒?”格日樂揮著鞭子問身後服侍她的宮女。
“回公主,這是四格格的宮殿。”小宮女道。
四格格的事兒她有所耳聞。
“喔,她在嗎?”格日樂又問,好想進去看看呀。
“回公主,四格格已經出閣,不在。”小宮女道。
“可以看看嗎?”格日樂好奇心滿滿。
“這……”
未等答復。
格日樂調皮的飛上了高高的城牆上一睹琉璃殿的風采:“恩,清雅,別致,不知住在裡面的人什麼樣呢。”
聽聞皇宮的女子都不好相處,個個勾心鬥角的。
她沒有勾心,也沒有角角。
她只有武功。
誰敢欺負她,哼,鞭子侍候。
在皇宮住了一整夜。
軟趴趴的長塌睡的格日樂這叫一個不舒服啊。
皇後說要尋一個良辰吉日把公主嫁出去。
她羞,不想參合,每天自己在宮中玩兒。
她是生活在草原上的女子。
喜歡自由自在的。
在宮中住了一夜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清晨,纏著汗王讓他放自己出去玩兒。
汗王也要和皇後商量大計,留著她也是個麻煩只好應允了。
格日樂不想帶著宮中的宮女,只帶著自己貼身的丫鬟琪琪格。
京城熱鬧非凡。
大街小巷全是濃郁的小籠包味兒,還有燒雞味兒,還有烤鴨味兒。
這可把格日樂公主肚子裡的饞蟲都給勾出來了。
她搓著小手,指揮著琪琪格:“去,買那個烤雞,還有烤鴨,還有小籠包,還有那個大餅,我的天,中原怎麼這麼多好吃的啊,我要流口水了,我真的要流口水了。”
於是。
格日樂公主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頭上戴著小花花在大街上來回的飄蕩著。
她穿著蒙古國的蒙古袍,惹的大家紛紛側目。
她才不管那一套咧。
就在她啃雞腿啃的正香的時候。
忽地。
一個一襲深紫色鬥篷的男子如龍卷風似的從天而降。
是南宮逍遙!
刀光劍影,劍若霜花。
“蒙古公主,拿命來!”南宮逍遙眼眸陰冷的瞪著她。
這麼個奇裝異服的潑婦怎能跟琉璃相比。
他一個江湖人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他區區一條命不如替琉璃解決了這麼一個大禍害!
“天那,殺人了。”一些老百姓躲了起來。
“公主小心啊。”琪琪格拉著格日樂。
南宮逍遙一個石頭將那個多嘴的婢女打昏了。
見狀。
格日樂公主滿腔的怒火如數爆發了出來。
嘴裡嚼著雞腿肉,不忘了吞咽下去。
瞅了一眼琪琪格。
“你個野毛人,看本公主今日不拆了你的骨頭,扒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格日樂油乎乎的手握著馬鞭一鞭子卷起揚在了南宮逍遙的胸膛上。
南宮逍遙眼疾手快的捉住她鞭子的一角。
一寸一寸的將鞭子收攏,收在自己的掌心裡。
連帶著格日樂公主也從空中拽了回來。
南宮逍遙摸到她握著鞭子的手想將鞭子扯出來。
誰知摸了滿手的油,他聞了聞,惡心的蹙眉:“什麼玩意。”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