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年輕,為我們這些人不值得,你們開炮射擊啊,我們願意和這些小鬼子同歸於盡。”
“不要在衝過來了,你們都會被打死的,你們不要管我們啊。”
城牆上的百姓們看到機步營官兵一個接著一個陣亡,他們臉上滿是淚水,他們大聲嘶喊著。
日軍輕重機槍依然在猛烈射擊,一顆顆罪惡的子彈朝著官兵們打了過來,不斷有官兵倒在地上。
年輕的生命就此失去,他們或許還會有許多沒有完成的願望,但是現在,他們卻死在了抗日的戰場上。
百姓們在大聲呼喊著,他們哀求機步營的官兵們射擊,但他們的聲音被槍聲覆蓋。
可即便機步營的官兵們聽到了,他們也不會這樣做的,新二旅的部隊不會對自己的百姓射擊,他們的炮彈和子彈是打小鬼子的,不是打自己國家百姓的。
射擊的鬼子兵們漸漸有了復雜的表情,起初他們對新二旅官兵展開射擊,看到一名名官兵死在自己槍下,他們臉上露出復仇的笑容,可是看著那些機步營官兵前僕後繼朝著自己衝過來,他們臉上表情有了變化。
他們在自己心裡詢問,如果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們會做出什麼選擇,鬼子兵們心裡都清楚,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開炮射擊,哪怕是自己國家的百姓,鬼子兵們為了勝利,照樣是可以犧牲的。
“孫衛國是個可怕的指揮官。”鬼子兵們心裡默默的想著。
他們繼續在射擊,機步營的官兵們依然會被打死,可沒有任何一個人朝著後面撤退。
被打死的機步營官兵全部都是正面中彈,沒有一個人是身後中彈。
不斷會有人倒下,地面不斷會被鮮血覆蓋,但機步營剩下的官兵們,依然在快速前進。
此時孫衛國已經能夠模糊的聽到了城牆上百姓們的呼喊,他臉上露出平靜的表情,機步營的傷亡超過了一百人,日軍傷亡只有十多人,這樣的傷亡對比,在孫衛國部隊裡面,是第一次發生。
孫衛國是軍人,他知道軍人是應該冷酷的,但是讓他對無辜百姓開槍開炮,這一點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做到。
機步營的官兵們繼續衝鋒,隨著官兵們距離城門越來越近,鬼子兵們也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聽著身邊百姓的呼喊,鬼子兵們開始嚴厲的呵斥,他們大聲咒罵著。
“該死的支那人,給我閉上嘴巴,不然我要將你們的腦袋全部砍斷。”
“八嘎呀路,不許在說話,都給我安份一點,不然通通死啦死啦滴。”
“閉嘴,你們這些支那人,你們在繼續叫喊,我會將你們全部殺死。”
鬼子兵們大聲呵斥著,他們認為這些平常很畏懼自己的中國百姓肯定會聽話。
可是縱然大聲呵斥,百姓們呼喊卻沒有停止,這些百姓呼喊的內容是相同的,他們希望新二旅部隊能開炮射擊。
“啪”的一聲,一名日軍小隊長朝著一名老年人打了一個耳光,這名老年人嘴角流出了鮮血。
“八嘎,閉上嘴巴,不許叫喊。”少尉小隊長狠毒的喊道。
老年人擦了擦自己嘴角流出來的鮮血,他目光朝著機步營的官兵們看了過去。
“多好的後生啊,你看那個,應該只有十八歲吧,呵呵,我兒子十八歲的時候還在家裡種地呢,這個後生卻死在了戰場上。你們這些後生啊,我們這些人都是該死的人了,你們還管我們做什麼。”
老年人沒有在意少尉小隊長的話,他看著機步營的官兵們,喃喃自語的說著。
“八嘎,你滴死啦死啦滴。”少尉小隊長惡狠狠的瞪著老年人說。
在少尉小隊長眼裡,這些百姓是怕死的,平常在縣城裡面遇到自己,這些百姓都是害怕的恨不得跪在地上。
他覺得自己說出一番狠話,這名老年人會乖乖聽從他的話,少尉小隊長看著老年人,他等著老年人閉上嘴巴不在說話。
“小鬼子,你們想要占領我們中國,你們不要做夢了,有這些後生在,你們遲早是會被趕走的。現在你們想要用我們這些該死的人威脅他們,你們不要做夢了,他們還年輕,他們應該活著。”
老年人目光冷冷的朝著日軍少尉小隊長看了過去,他一臉輕蔑的說著。
他曾經卑微的活在日軍統治下,他內心充滿畏懼,他對死亡很害怕,但是現在,老年人卻能輕蔑的看著少尉小隊長。
他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是對日軍藐視的笑容,這是對死亡從容的笑容。
“八嘎呀路。”少尉小隊長抽出了軍刀。
但還沒有等少尉小隊長將軍刀朝著老年人揮舞過去,老年人縱身從城牆上跳了下來。
三四米高的城牆,老年人縱身跳躍,他頭部著地,當場摔死。
老年人臉上全部都是血跡,但是仔細觀看,卻是能夠看到老年人是帶著笑容的。
拿著軍刀的少尉小隊長驚愕的看著面前一幕,他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他有些不敢相信看著面前的畫面。
這些曾經對他們畏懼到極點的百姓,這些對死亡畏懼到極點的百姓,他們竟然會自己坦然的選擇死亡。
“八嘎呀路,都不許在叫喊!”日軍少尉小隊長將軍刀朝著面前一名百姓揮舞過來,這名百姓被砍殺,少尉小隊長臉色陰沉,他一雙眼睛通紅的怒吼道。
“小日本,老子活了五十多年了,現在死就死了,你們別想用老子威脅這些後生了。”
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年人,他怒目看著身邊的鬼子兵,他大聲喊道,隨即他直接從城牆上面跳了下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一名名百姓縱身從城牆上面跳了下來,他們臉上帶著堅定的表情,他們從容的選擇死亡。
鬼子兵們驚愕的看著面前的一幕,他們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他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城牆下出現一具具百姓的屍體,這些百姓選擇了死亡,他們不願意成為日軍威脅騎六團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