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一百四十五(第三更)照這個試試
綢緞莊!
不得不說,綢緞莊掀起了琉璃腦海中深深的記憶,如驚濤駭浪一般席卷而來,海浪裡的石子兒攪弄的她的心生疼生疼的。
那裡有千落。
他,難道陪千落去了嗎?
想到這兒,琉璃翻江倒海的難過。
“你應該知道綢緞莊吧。”楓葉老先生開門見山地問。
琉璃彎下腰,將散落的書整理好:“恩。”
“瑾澤這孩子心事重,什麼話都不樂意往外說,就喜歡裝在肚子裡,到頭來,難受的還是他自己。”楓葉老先生愁容滿面,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話落在嘴邊兒最終還是吞回到了腹中。
四下無人,好奇心害死貓。
其實琉璃很想打聽打聽白瑾澤究竟做什麼去了,看了一眼楓葉老先生:“他與……”
正說著呢,門口踱步進來一個身影。
來人正是白瑾澤。
今日,他穿了一件青色的大氅,像一顆山林間的青樹。
後來,琉璃想,無論白瑾澤穿些什麼都那麼英俊瀟灑。
白瑾澤頎長的身子佇立在那兒。
琉璃蹲在那兒。
若是這麼看,有些像琉璃給他作揖。
她干脆站起來。
他的眸子又淡了幾分,琉璃恨不得將墨汁灑過去,整張臉上寫著‘她為何在這兒’的神情。
楓葉老先生看出來他的疑惑:“你也不在閣中,把我老頭兒一個人扔在這兒,我這把老骨頭早晚折騰散了,還是四格格好,幫著我整理這些書。”
他慈祥的笑著,那雙老狐狸的眼睛在琉璃和白瑾澤的身上骨碌的轉悠著。
“咳咳咳咳。”楓葉老先生孱弱的咳嗽著,白瑾澤急忙替他捋著後背減輕他的難過:“師父可否吃藥了?”
“呵,你這臭小子。”楓葉老先生嗔怪的瞪著白瑾澤,在他腦袋上拍了下,像個老小孩兒:“成天攛掇著我這個老頭子吃藥,你怎麼不給我買糖呢。”
琉璃笑了。
楓葉老先生真是有趣兒,還跟個小孩子似的管白瑾澤要糖吃呢。
“徒兒不敢。”白瑾澤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就像是見了耗子的貓咪:“徒兒給師父拿藥去。”
他拔腿要走。
“嘿嘿嘿。”楓葉老先生拽住他的袖袍,掏出來一個瓷瓶:“這兒呢,你往哪兒跑,臭小子,在這兒呆著。”
他這是明晃晃的要給他們兩個人制造機會呢。
誰知白瑾澤倔強的不領情,一搖頭:“我不呆。”
琉璃的心一澀,他就這麼不樂意跟自己在一起啊。
“不呆什麼,聽為師的。”楓葉老先生看了看琉璃的眼色,急忙鳥悄的掐白瑾澤。
掐的是他側腰那兒最柔軟的肉,疼的白瑾澤不由得虎軀一震,悶悶的說:“昨兒太累了,徒兒想回去歇息。”
泛黃的書頁‘唰唰唰’的在琉璃的指尖中穿梭而過,她卻忘記自己要做些什麼。
豎起‘毛茸茸’的小耳朵去聽。
白瑾澤不經意的說,又似是故意說給琉璃聽:“昨兒去千落那了。”
心‘咯噔’一聲。
好不容易摞好的書,嘩啦啦的全都落了一地。
動靜有些大,引得二人注目。
楓葉老先生才意識到什麼,‘啪’的又拍了下白瑾澤的腦袋:“臭小子,天天出去鬼混,干什麼了,這麼累。”
說完,琉璃的臉更僵了。
楓葉老先生跺腳,怎的又說錯話了,喘了口氣兒,道:“哼,惹我生氣,罰你們兩個在這整理書籍。”
瀟灑的大袖一揮:“一個搬書,一個放書,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哢嚓。
就在楓葉老先生闔上了門,將陽光全然杜絕後,他們才發覺一個問題。
門,居然在外面用橫木栓給上上了。
這是何意在明顯不過了。
琉璃的小臉兒大紅,不想跟他在這兒浪費時間。
既然他這麼累,這麼辛苦,那讓他睡去吧。
甩開旗裝,琉璃不看白瑾澤,嘟著小嘴兒將掛在梨花架上的大氅取下打算離開。
“你怎麼出去?”白瑾澤出聲兒了。
“要你管。”琉璃沒好氣的嗆他。
裹著大氅搭在手臂上,琉璃去推門,怎麼推也推不開,拍門也拍不開,楓葉老先生早將人都支開了。
明知道推不開還要推,琉璃哪怕翻天覆地,哪怕從房頂出去,今兒也不想和白瑾澤同在一個屋檐下。
既然推不開,琉璃舔了舔手指頭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細細的陽光拂來,照的琉璃的眼眸亮亮的。
誒,怎麼有一雙眼睛。
哦,原來是楓葉老先生的眼睛。
琉璃想讓他把門打開,楓葉老先生突然塞給她一張紙條,而後消失了。
把紙條拆開。
赫然的寫著四個大字。
早生貴子。
羞的琉璃臉上燒的紅紅的,如一朵火燒雲在那兒掛著,那雙水眸出賣了琉璃的神情。
她一驚一乍的模樣激起了白瑾澤的好奇心。
就連湊近她,琉璃也不知。
直到一雙素白的長指‘唰’的將紙條抽去。
“喂,你還給我。”話哪兒有白瑾澤的眼睛快啊。
照他這個一目十行的速度,四個字早就瀏覽完了。
琉璃盯著他看。
觀察他的神色。
其實,她也想知道他的表情。
白瑾澤將紙條團在手心裡,捏了捏,再打開,那紙條已經變的皺巴巴的了:“這老頭兒。”
什麼意思?
那淺笑什麼意思?難道不想和她生寶寶嗎?
啊呸呸呸,她想什麼呢。
怎麼能想出這麼不害臊的事兒呢。
琉璃一紅一白的小臉兒呈現在白瑾澤的眼前。
他看的有些入迷,她白希的肌膚好像一個白白的糯米丸子,浮起的紅暈好像將那糯米丸子咬掉,流出的紅豆的餡兒。
若是細細咬上一口,味道定會不錯。
小腹一緊。
白瑾澤幾不可聞的嘆氣,怎麼辦,怎的突然想吃她了呢。
這個只要想法產生了那麼就很難壓抑的下去。
想來,換做任何一個男子都無法控制的吧,
那種感覺愈發的濃烈,就像驚濤駭浪那般。
他泉水的眸子似乎變成了一股又一股的潮水。
漲潮了,要淹沒她了。
琉璃熟悉這種神情。
這種看到獵物想捉住的神情。
不。
才不要讓他得逞。
即使琉璃也有些情動。
那個滋味兒的確很特別,很舒服。
有點兒像在天上飛,飄飄然。
小臉兒一窘,琉璃蹲下身去,大氅從她的手臂上滑落:“干活兒。”
干活兒二字說的嬌軟極了。
素白的小玉手真漂亮,一根一根的長指在泛黃的書頁上飛舞。
哦,適才記在這兒了。
琉璃將書塞進木箱子裡。
恰時,白瑾澤溫熱的大掌握住了琉璃的手,聲音潺潺,弄得琉璃心裡癢癢的:“干活兒?”
那個‘干’字說的特別的曖.昧。
她就算再單純也明白什麼意思。
更何況,她已經不單純了。
“找別人去。”即使心中知道何意,琉璃也不該這麼明說出來。
顯的她多傻啊。
“你想哪兒去了?”白瑾澤明白過來,低低的笑:“原來你又想要了。”
嗤。
他怎的說的這般直白。
不害臊,一點也不害臊。
這哪是眾人眼中那看透紅塵的白學士啊。
捧起一本書砸他:“我不想和你貧嘴。”
琉璃知道砸不中他,因為他武功好,反應快。
她也不舍得砸著他,那得多心疼啊。
果然,他接著了,在手裡胡亂的翻了翻,唇角忽地勾起了一抹壞笑:“琉璃,你在偷看金.瓶.梅。”
金……
她慌神了。
根本沒有。
“我沒有!”琉璃聲比理高。
她哪會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怎麼沒有。”白瑾澤存心逗她,晃著手裡的書:“這兒寫著呢。”
琉璃這會兒心裡也沒譜,有些心虛的扒著腦袋去瞧。
“要不要照這個試試?”
“拿來。”琉璃搶過書,紅著臉去看。
原來被他騙了。
哪是什麼金.瓶.梅啊,明明是三字經。
書頁翻滾。
琉璃惱羞成怒:“白瑾澤,你這是做什麼,你是覺得我很輕浮所以才這般三番五次的戲弄我嗎?在你眼裡,我琉璃就是這樣不堪的女子嗎?想要的時候便捧過去玩弄一番,不想要的時候便把我丟到一邊,你把我當什麼了?抹布嗎?”
將書的摞的高高的,書倒了,再摞,倒了,再摞。
反反復復,眼淚大顆大顆的掉。
掉下來,抹掉。
憑什麼在他面前掉淚,在他面前軟弱。
他不作聲,聽她發泄。
“既然你喜歡千落,你可以去娶她。”一想到昨夜他和千落在一起整整一夜,心裡跟泡了毒藥似的。
他們也許會相依相偎。
他們也許會擁抱親吻。
他們在一起守歲,一起迎接新的一年,一起看日出,一起吹風。
他的生活裡沒有自己,沒有,一直都沒有。
那些書太整齊了,琉璃的手抄起一本又一本的書朝他砸去。
白瑾澤不躲。
砸就砸,他堂堂男子漢怎會怕這點小疼小癢的。
只要她能發泄出來就好。
“我會娶她。”白瑾澤忽地冒出來這樣一句話。
現在皇後處在劣勢,太傅被他擺了一道。
現在,也不能給琉璃一丁點兒希望,不能帶著她陷入這個深淵。
昨兒個夜裡,白瑾澤的確是在綢緞山莊。
但是他沒有陪千落,也沒有守歲。
秉燭夜談。
南宮逍遙,杜鏢頭在宮外替他辦事兒。
據說已然尋到了皇後當年在宮外刺殺他娘親的人證,
這件事極其重要,不能有一丁點兒的疏忽。
琉璃,再等等。
琉璃怔了。
呆呆的看著她,神情有些恍惚:“你會娶她?”
“是。”
“那元賽呢?”琉璃忽地提及他:“元賽是你殺的嗎?”
白瑾澤幽幽的望著她,承認了:“我殺的。”
“為何?”琉璃不驚愕,只是覺得可笑:“為何?既然你不愛我,不在乎我,不想娶我為何要插手我們之間的事?”
灼灼的看著他。
看著看著眼睛就模糊了。
“因為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白瑾澤話語淡淡:“那ri你服了春泥散,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你漂亮,我把持不住,但是我碰了你,在我心裡,我的原則就是我的女人只要我碰過了,我就不允許別人碰。”
“荒謬!”琉璃撲過去,一個巴掌甩過去,被白瑾澤禁錮住了手腕:“白瑾澤,你狼心狗肺,你無情無義,你薄情寡義,你的意思就是讓我一輩子為你保守楨潔嗎?”
他傲然的點點頭:“是的。”
“若是我與他人在一起了呢?”琉璃問。
白瑾澤清冷若月:“殺!”
沒想到他也是這般殘酷之人。
“你病的不輕,該找太醫看看。”地上散的書都碎了書頁,一片一片的鋪在那兒:“你就不怕我去告訴皇阿瑪。”
這種威脅,白瑾澤一點也不怕。
“盡管去。”
琉璃臉色微變,她說的只是氣話,她怎會做那種卑鄙的事情。
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腳步捻在書海上,一躍而去,推門,竟然能推開,琉璃奔了出去,秋葵在外急的團團轉,怎的又吵起來了呢。
“格格,格格,你去哪兒啊?”
琉璃想跳湖,無奈冬季嚴寒,湖水早已凍住了。
御花園的湖面如一把銅鏡似的,锃亮锃亮的。
一些水草的痕跡能夠清晰的看清楚。
遠遠望去,恍若一塊兒晶瑩剔透的水晶裡鑲嵌了許許多多的綠寶石。
踩著蝴蝶單飛的花盆底小心翼翼的在冰上來回的踩滑著。
生活無趣兒。
哪有新年的味道。
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的新年。
爹,娘,模模糊糊還記得你們的樣子。
可是娘,你最後對我說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娘,你告訴我,要保護好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絕對不能讓他人占為己有。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她有些苦惱,本想著靠著皇上的勢力來尋那個東西,但是她又怕宮中有心之人知道了去對她不利,所以她一直壓抑著。
“哎呦格格啊,你怎麼跑冰上來了,若是摔一下子,可仔細的疼呢。”秋葵揮著帕子招呼著她。
“秋葵,過來,你拉著我的手,我想在這冰上滑一滑。”琉璃一個捻步朝她咯咯的笑。
“奴婢可不敢。”
琉璃嘟嘴:“過來,若是敢我就讓你回去挑我的首飾,挑十樣兒。”
哇,首飾十樣。
秋葵樂了,刺溜刺溜的邁著大步朝冰上滑去。
可未等秋葵滑到琉璃身邊。
宮中忽地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太監總管的尖細聲:“宣太醫,宣太醫,老佛爺病重。”
老佛爺病重。
天。
琉璃顧不得什麼,心中一緊急忙從冰上滑過去,摔倒了趕忙爬起來,急急忙忙的朝慈寧宮奔去。
“老佛爺,老佛爺怎會突然病重呢。”琉璃喃喃自語。
當她到了慈寧宮,慈寧宮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皇上,阿哥,格格,妃嬪,皇後都跑來看望老佛爺。
老佛爺的宮內還燒灼著裊裊的佛像,侍候在老佛爺身邊的老嬤嬤眼圈通紅,跪在老佛爺跟前兒侍候著。
隔著曼黃的紗幔,老佛爺的臉色有些慘白,眉頭緊皺,似乎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皇上一臉的焦灼,摸著大扳指:“老佛爺怎會病的如此重。”
老嬤嬤跪在地上回話兒:“回皇上,老佛爺近日身子一直不大好,太醫也一直治著,老佛爺看年底了皇上國事繁忙,不忍打擾,誰知昨夜突然間就嚴重了。”
“趕緊給老佛爺瞧瞧。”皇上見太醫進來急忙道。
眾人臉色凝重,琉璃攪著帕子,擔憂極了。
一回眸,門口那兒好像站了個人,那個人有點像白瑾澤。
他怎麼過來了?
沒多想那麼多,琉璃皺皺眉繼續看著老佛爺。
太醫跪在地上細細的把脈。
半晌,太醫擦了擦汗水,道:“回皇上,老佛爺心脈紊亂,心神不寧導致的突然昏厥,微臣開幾幅方子,做一些針灸,老佛爺會暫時好轉,只不過,老佛爺年歲大了,情緒不能激動,要安靜的靜養。”
太醫不敢說的太過嚴重,但是大家心中都有數。
皇上擔憂的捏著眉心:“太醫,這老佛爺怎麼還不蘇醒。”
“皇上不必擔心。”太醫從藥材木箱裡拿出來了一個參片放到老佛爺的口中。
一會兒的功夫,老佛爺的呼吸漸漸的均勻了,但是還是有些粗重,喘口氣還是有些費勁,她緩緩的睜開了那雙蒼老的眸子,環繞了一圈,哀嘆了聲。
聽到聲音皇上急忙過去,握住老佛爺的手:“皇額娘,您怎麼樣了,兒子在。”
老佛爺死死的抓著皇上的手,渾濁的眸子灼灼的看著皇上,聲音粗喘,一字一頓:“白……白瑾澤呢?”
聞言,皇上整個人僵住!
眾人也萬分奇怪,老佛爺叫白瑾澤干什麼。
見皇上沒有任何的反應,老佛爺有些急了:“叫他來。”
皇上是個孝子,看老佛爺如此焦灼,只好差太監總管將白瑾澤喚來。
白瑾澤來之前,皇上早已將所有人的遣散回宮了。
一刻鐘後。
白瑾澤衣袂翩翩而來。
闔上門,偌大的慈寧宮只有老佛爺和白瑾澤。
裊裊的煙霧如飄渺的少女,飛舞片刻,隨即消失。
白瑾澤捧了一盞茶澆滅了香爐內的熏香,聲音清清淡淡:“老佛爺身子不好,暫且別熏香了。”
帳幔已被撩起並用玉扣別著。
老佛爺抬起顫抖的手招呼著白瑾澤,有氣無力,眼睛模糊:“你……你來。”
白瑾澤朝長塌走去。
歲月不饒人,她的臉上滿是皺紋。
還記得才進宮的時候,她是那麼的年輕,那麼的奪目,那麼的威嚴。
她好像是一個神。
她總是讓他記起小時候和娘親住在一起時,旁邊住著一個老奶奶,那個老奶奶總給他拿餑餑吃。
“微臣見過老佛爺。”白瑾澤拂袖而跪。
老佛爺看著他,眼淚就流下來了:“瑾澤,你來。”
白瑾澤起身,佇立在那裡。
看著她發白的鬢角,干裂的唇瓣兒心裡有些發澀。
“你……你坐這。”老佛爺拍拍床榻。
“微臣……不敢。”白瑾澤淡漠地說。
老佛爺兩行清淚打濕了蒼老,布滿皺紋的臉頰,聲音顫抖如落葉:“你……你還要自稱微臣嗎?我的皇孫。”
一聲皇孫讓白瑾澤的心翻天覆地的難受。
初入宮中,他記得無意間叫過她一聲‘奶奶’,被她懲罰整整跪了一天。
“你……你……過來。”老佛爺有些激動,白瑾澤急忙過去。
老佛爺拉住他的手,眼圈泛紅,眼神飄遠似是回憶過往:“以前皇上愛上了你娘親,想把你娘親接到宮中來,我不同意,嫌你娘親不是滿人的血統,後來皇上瞞著我把你接到了宮中來,一開始我便懷疑你的身份,但你畢竟是皇上的骨血,我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想著那就留著你吧,沒想到,你長大了,變的愈來愈優秀,文武雙全,儀表堂堂,真有皇上年輕時的樣子。”
說到這兒,老佛爺喘氣歇了一會兒:“我真欣慰……欣慰……欣慰皇上能有你這麼個優秀的兒子來幫助他,皇上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娘親,讓你在宮中這麼委屈的長大,連個……連個阿哥的位份都……都沒有,我……我希望有一ri你能認祖歸宗,那我的……我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