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一百六十八白欠欠
黑沉沉的夜。
無邊無際的駭骨之氣蔓延在整個天邊。
墨黑色的夜劃開了一道口子。
朦朧半圓的月懸掛之上。
一只烏黑的烏鴉飛過,黑漆漆的翅膀劃過月兒。
烏雲遮蓋。
遠遠望去,恍若烏鴉叼走了半塊月兒。
靈堂。
守靈的人早已退下去歇息。
子時的夜最能招鬼。
風鈴泛著‘叮當,叮當’的聲音。
白色的靈布如穿著白色裙子的女鬼吊在房梁上。
飄啊,蕩啊。
“出來吧。”杜千落眼圈紅似兔子,聲音悲嗆,白色的靈布扎在腰上顯得是那麼的滑稽。
靈柩後。
鬼魅輕風的步子緩緩邁出。
他一襲黑色的夜行衣,那雙眼睛嗜血,狠戾,聲音粗噶的變了原聲兒,他瞪著杜千落:“廢物,挑撥離間這麼簡單的計謀都用不好,你還干點什麼!”
“是那琉璃太狡猾。”杜千落不甘心的說。
‘啪’的一聲脆響。
那神秘的黑衣人一個耳光甩在了杜千落的臉上。
杜千落捂住臉,卻不敢還手,只好垂著頭憋著氣。
“我說沒說過,在我面前不准說半句琉璃的壞話。”黑衣人冷酷的道。
“我知道了,下次不說了。”杜千落心存怨恨,為何所有人都要圍著琉璃轉。
除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兒,她還有什麼。
“愚蠢,好好的一次機會被你糟蹋了。”黑衣人故意與杜千落在琉璃的窗咎前上演了那樣一出計謀,為的就是讓琉璃和白瑾澤產生矛盾,逐漸的分開。
這樣,他就可以得到琉璃了。
杜千落不語,看了一眼黑衣人,有些害怕:“你武功高強,為何不直接帶走琉璃,還要白白的費事。”
聽及。
黑衣人看了杜千落一眼,眯了眯眸子:“琉璃性子倔強,直接帶她走並非不可以,只是她定會不吃不喝,折磨自己,甚至逃走自殺,我不想傷害琉璃,我要先讓她對白瑾澤死心,然後在心甘情願的跟我走,我要讓她知道,天下,誰,才是對她最好的人。”
又是一個痴情的人兒。
“近水樓台先得月。”杜千落湊近他,看不穿他的眼睛:“你過去沒得到她,就敢保證現在能得到她?”
黑衣人有些不悅,一把掐住杜千落的脖子:“少說這些有的沒的,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我們之間只是交易,我幫你得到白瑾澤,毀掉南宮逍遙,你幫我得到琉璃。”
杜千落知道他是一個練就邪功走火入魔的魔鬼。
他的功夫太過強大,想來是吃了那藥了。
她不敢輕舉妄動,想要成功,就要踏險。
和他合作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所謂,各取謀利。
看著她有些懦了,黑衣人滿意的松開她:“你可以為難她,但不許傷害她,明白?”
“是。”杜千落道,隨即想起了什麼,又問:“那次他們守靈,你與他們近距離接觸過,南宮逍遙也特意查過你,白大哥會不會認出你來。”
黑衣人胸有成竹的笑:“不會的。”
“那就好。”杜千落道。
望著烏雲,望著傾盆大雨,望著月兒。
黑衣人的眼底湧了一抹迅速隱藏的悲嗆:“過幾日,他們就要回宮了,他們大喜的日子也要到了。”
杜千落無力的靠在靈柩上。
“給你一個任務!”黑衣人道。
杜千落急忙挺直腰板兒:“請說。”
“他們大喜之日那天,我不准白瑾澤碰琉璃!我不准!”黑衣人握成了拳頭砸在靈柩上。
杜千落跪下:“是。”
“你最好做到。”黑衣人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轉身消失。
消失的無影無蹤。
*
橘色的燭光溢滿了整個屋子。
長塌下。
琉璃呲牙咧嘴的‘哎呦,哎呦’著。
若說淡然,當屬老白。
雖睜著眼睛就是不轉身。
琉璃看他不搭腔,干脆捧著腳丫委屈起來:“你賭氣,把衣裳丟到地上,我咧,你想我了沒,哼,那針都扎到我的腳了,都出血了,好痛啊,好痛啊。”
她捧著腳丫子哀嚎。
裝的可真像,白瑾澤想。
長指指腹間捏著那根銀針,在心裡暗暗的笑,他怎會把針也撇下去,他那般心疼琉璃,早就把銀針藏起來了。
小東西,苦肉計都使不明白。
一個人唱獨角戲。
琉璃哀嘆:“我去找南宮逍遙。”
“你敢。”長塌上的白瑾澤終於按耐不住出聲兒了,翻過身子,涼涼的看著她:“敢邁出去一步我打斷你的腿。”
“不用打了,我的腳出血了,只能爬著出去了。”琉璃急忙將腳丫子窩在後面,不讓白瑾澤看到真相,想著要不要一個狠心摳破皮弄點血出來交差呢。
白瑾澤也將銀針藏在身後,單身杵著下頜,將完美的側顏展露無疑,那雙清濯如潭水的眸子一眯,如貓兒似的:“當真出血了?”
琉璃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就那樣嘎巴溜脆的點了個頭:“出……了。”
“瞧瞧你。”琉璃不敢直視他那雙能將人戳穿的淺眸:“大義滅親,喪盡天良,我的小命兒早晚毀在你的手裡。”
“寶貝兒你知不知道你有個缺點。”白瑾澤淡定的指出來。
琉璃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搖頭。
身子長有好處,手臂長也有好處。
白瑾澤伸長了手臂,化身成長臂猿掐了掐她的小嘴兒:“你在說謊的時候總是喜歡叨叨叨個不停。”
“有麼?”琉璃瞪大水眸,好似明月:“難道不是眨眼睛?”
話音一落,琉璃就後悔了。
這算是不打自招了麼?
白瑾澤幽幽的看著她。
琉璃猛地眨了眨眼睛。
白瑾澤低低的笑。
琉璃沒忍住,又眨了兩下。
忽地。
一個小小的銀光閃瞎了她的眼睛。
銀針出現在她面前,白瑾澤狡黠的看著她笑。
細細的將她撒謊後的窘迫小模樣收斂在眼底。
“混蛋白瑾澤。”琉璃氣鼓鼓的:“你一直在看著我裝。”
他將銀針捻在指腹中,用極強的內力捻碎,不一會兒的功夫,銀針成了粉末兒。
琉璃目瞪口呆。
白瑾澤長舒了一口氣,翻過身子,平躺著:“挺有意思的。”
說她說謊時候挺有意思的?
不過,他好厲害。
輕咳了兩聲兒。
她的鬼心思,白瑾澤明白。
拍了拍自己健碩的胸膛:“不想腿瘸就乖乖的爬上來。”
行動如風。
琉璃像個小倉鼠似的‘嗖嗖’爬了上來。
四肢搭在長塌上,軟乎乎的身子趴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
乖極了。
兩個人的呼吸很均勻。
琉璃用玉指在他胸膛上畫圈圈:“瑾澤,你好厲害,你說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氣了,你會不會就那麼捻啊捻啊的把我也捻成碎末?”
“不會。”白瑾澤挑起她的青絲把玩著。
“喔。”琉璃放心了。
一縷青絲落下,白瑾澤補充了句:“女子是水做的,我會把你捻成水。”
“啊?”琉璃抬起小腦袋驚恐的看著他:“你好壞。”
“再倔我現在就把你捻成水。”白瑾澤嚇唬她。
琉璃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
“晚了。”白瑾澤涼涼的說,利落的身子一個翻身將琉璃壓在身下,捏著她的小鼻子:“我現在就要把你捻成水。”
紅紅的美人臉。
嫩嫩的桃花汁。
*
風雨過後總會有彩虹,也有可能迎來烏雲。
所有的事並非是一成不變的。
泛舊黃的銅錢滿天飛。
悲嗆的氛圍愈發的濃。
聞者傷心。
杜鏢頭和幾個死去弟兄的靈柩抬著一步一步的朝白月派的後山腰走去。
銅錢揚揚灑灑落在眾人的頭頂上。
和著綠色的樹葉,恍若是一封封來自地獄的書信。
哭泣的聲音不絕於耳。
後山腰增添了些許的春意盎然,生機勃勃。
只是,弟兄們的下葬讓這些春意盎然多了些諷刺。
“落!”一個弟兄高揚著嗓子喊,他的頭上戴著白色的靈布。
黑白相間的幾口大棺材落下。
震起了縷縷的塵土。
所有人都佇立在那裡。
白瑾澤一襲白色的鬥篷,素雅的如一張白紙,那雙清濯的眸底染著悲傷和愧疚。
大步流星朝前方走去。
前面一排弟兄們的手裡握著鍬。
白瑾澤拿了一個。
“白掌門,你要干什麼,我們弟兄挖土就好。”
“杜鏢頭他們都是我白月派的人,忠心耿耿,英勇犧牲。”白瑾澤的聲音浩蕩在白日間:“我理應親自送送他們。”
簡簡單單的話讓他們的眸子湧上了一層悲傷的濕潤。
“白掌門……”
“白掌門……”
“挖吧。”白瑾澤聲音低落下來。
帶著弟兄們,握著鍬,悲傷全融在了黃土中。
鐵鍬落下,黃土揚起。
黃土落下,鐵鍬揚起。
“下葬!”悲嗆的聲音徹底爆發。
杜千落衝了上去抱住杜鏢頭的屍首遲遲不讓下葬:“哥,哥,你別走,要走你帶著我吧,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在這兒有什麼意思啊。”
所有的人都勸不住,拉不走。
人死了,眼淚是不能落在屍首上的。
否則,這個人的七魂六魄該不舍得走了。
留下殘破的魂飄飄蕩蕩的留在人世間有何用呢?
到頭來,連個好胎都不能投。
“白掌門,想想法子吧。”
“白掌門,弟兄們勸不動千落姑娘啊。”
琉璃看著心裡難過想上前。
南宮逍遙抓住她的手腕:“傻啊,你是不是傻,你往前湊什麼湊,沒准兒你不過去她還能好點,你要是一過去她直接跟著她哥歸西了。”
南宮逍遙可真是毒舌一枚!
說不過他啊。
“可是……”琉璃猶豫。
“沒什麼好可是的。”南宮逍遙摸著下頜:“放心,一會兒白欠欠就過去了。”
“白欠欠?”琉璃疑惑。
南宮逍遙笑。
琉璃抬頭望去。
白欠欠正架著五彩筋鬥雲朝杜千落趕來。
琉璃心塞,用手肘碰了碰南宮逍遙:“白欠欠,名兒起的不錯啊。”
“那是。”南宮逍遙驕傲的說著。
若問誰是作死小能手。
除了杜千落,誰還能找到第二個?
“千落,別哭了,別耽擱下葬。”白瑾澤單膝偎在杜千落跟前兒,拽她的胳膊。
“哥……”杜千落看似不大情願的將半個身子靠在了白瑾澤的胳膊上。
“下葬。”白瑾澤拉著她,吩咐著弟兄們。
杜千落快要哭暈過去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一塊塊做好的墓碑立在了墳前。
眾人掩面哭泣。
琉璃忽地想起了一句話:別在我的墳頭哭,髒了我輪回的路。
“亡靈在上!白瑾澤今日在弟兄們的墳前起誓定要為你們復仇,不會讓你們白白犧牲!”白瑾澤雙腿彎曲跪在弟兄們的墓碑前,腰杆挺直,豎起手指,聲音鏗鏘!
白瑾澤是極有良心的人。
差人將弟兄們的親戚家眷照顧好,送去了一輩子衣食無憂的銀兩。
宮廷上風風火火的要插手江湖門派的手。
誓死要尋出那個殺害杜鏢頭的凶手。
白瑾澤不需要朝廷插手,打算回去安撫皇上將此事交給他。
現在,江湖門派上的傳言很多。
有人說,藏寶圖在白月派藏著。
有人說,藏寶圖已經失傳。
有人說,藏寶圖是假的。
眾說紛紜。
白瑾澤,殿閣一品大學士在江湖上名聲大噪的事兒也瞞不住了。
口口相傳。
怎會傳不到皇上,朝廷的口中呢。
白月派的事兒大致處理了下。
白瑾澤和琉璃入住了驛館。
住的早不如住的巧。
次日。
宮中就帶著皇上的口諭來了。
讓白瑾澤和琉璃火速回宮!
緬甸王子的事兒才處理完,緊接著就是杜鏢頭的事兒。
一浪比一浪高。
何時才能風平浪靜!
*
皇宮。
一入宮門深似海。
永和宮每日都是吵吵嚷嚷的,沒有平靜的時候。
元霜已然三個月了。
過了頭三個月最危險的時候。
她也愈發的圓潤了。
膳房每日的東西都是換著樣兒給她做。
但是,唯一欠缺的就是永禮的愛。
自打元霜有了身孕,永禮去永和宮的次數愈發的少了。
幾乎每日都宿在偏殿陪著凌宛之。
元霜抱怨起來時,永禮美名其曰:身孕期間不能同.房。
她嫉妒凌宛之,
滾了個琉璃,來了個宛之。
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女子間的爭寵和鬥爭。
元霜的生活沒了色彩,只知道爭風吃醋。
每天活的真累。
偏殿。
春天,雪球兒正是發.春的時候,性子浮躁,有時坐在樹杈上一整天也不理人,有時將樹葉拍掉去挖蠶玩兒。
凌宛之坐在妝奩前抿著口脂。
雪月在一邊兒繡帕子:“側王妃,聽說四格格要回來了。”
“應該是今兒回來。”凌宛之冷冷的美人臉兒上總算浮出了一絲絲笑意:“這會子約莫在皇阿瑪那兒,且等呢,一會兒帶上一些糕點我要去琉璃殿。”
“讓咱們側王妃笑一笑還真是難啊。”雪月打趣:“還是四格格有本事。”
凌宛之有個淺淺的酒窩,帶上耳環:“四格格討喜,在宮中有個性子相投的人挺難的。”
“恩,是。”雪月道:“奴婢這就去准備糕點。”
“去吧。”凌宛之起身,彈了下裙裾:“對了,一會兒別抱雪球兒了,雪球兒最近性子不穩定,讓它自己跟這兒玩吧,省得再不小心撓了四格格。”
“是,側王妃。”
*
朝堂之上。
盤盤的審問朝白瑾澤洶湧而來。
皇後黨的朝臣直接在朝堂之上彈劾白瑾澤,說白瑾澤和江湖門派勾結,沒准兒杜鏢頭就是他害死的呢。
白瑾澤黨的朝臣反駁,白瑾澤和杜鏢頭無冤無仇為何要殺掉他。
其實,朝廷上的人和江湖有些聯系這都是正常的。
但是這次寸的是鬧出了人命,而且還是皇上十分倚重的鏢局和鏢頭。
江湖關系皇上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真正的問題來了。
皇上高高在上的坐著。
一襲明黃色緞繡彩雲黃龍夾龍袍,捻著胡須:“行了行了,別吵了,現在爭論這些有什麼意義,朕現在最看重的問題是誰來接這個鏢局!誰來當這個鏢頭!”
話音才落。
那些大臣們紛紛請柬。
“微臣覺得……”
“微臣舉薦……”
“微臣覺得不妥……”
乾隆皇上要崩潰了。
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之中。
一襲石青色官服的安郡王穩穩當當的佇立在那裡。
“安郡王。”乾隆皇上沉穩的聲調響徹在朝廷之上。
眾臣噤聲。
安郡王永煜恭謹的踏步上前:“兒臣在!”
“鏢局,由你來接手,如何?”乾隆皇上問。
六阿哥這個皇子穩重,皇上放心。
聞言,永煜面露微喜,雙手抱拳,恭謹頜首:“兒臣定不會讓皇阿瑪失望。”
“就這麼定了。”皇上總算了了一樁心事:“誰能先查出殺害杜鏢頭的人,朕會獎勵。”
太監總管揚起淨鞭,尖細的嗓子捏著:“退朝!”
散了,眾臣都散了。
鏢局交到安郡王永煜的手中,白瑾澤也算放心了。
比交給皇後的人強的太多。
*
琉璃殿。
秋葵見到琉璃高興的連哭帶笑的。
跪下連磕了好幾個頭,一個勁兒的說‘格格吉祥’。
有秋葵照顧琉璃殿,最起碼再回來的時候不會那麼冷清。
淡淡的花香散著,讓琉璃好生舒暢。
香塌上。
軟墊墊在下邊兒,秋葵侍候琉璃沐浴,換下了漢人的衣裳,梳好了旗頭,換上了旗裝,踩上了花盆底。
“格格,奴婢都想死你了。”秋葵幫著摁腳:“下次再出宮能不能帶上奴婢啊。”
琉璃咬著人參果兒笑:“若是皇阿瑪同意,我恨不能將琉璃殿搬出去。”
“格格出宮一趟嘴皮子愈發的油了。”秋葵調侃她。
恰時。
一個奴婢前來報信兒:“四格格,側王妃來了。”
“快,快請進來。”琉璃眉飛色舞,撂下人參果趕忙下地。
不一會兒的功夫。
一抹湖藍色的旗裝閃了進來。
“四格格。”凌宛之淺淺的笑,酒窩煞是好看。
“什麼四格格,怎的我出去一趟這般生分。”琉璃嘟著小嘴兒佯裝生氣。
凌宛之掩著帕子笑:“哪兒呀,這不怕隔牆有耳麼,宮裡的破事兒這麼多,若是被人傳出去,還不得說咱們沒有禮數啊。”
琉璃喜悅的拉著凌宛之的手坐下:“快坐,在我這兒沒那麼多事兒,奴婢的嘴巴緊的很,不會亂傳的。”
“好好好。”凌宛之親昵的將手疊在她的手背上:“琉璃。”
琉璃莞爾一笑,笑容燦爛,眉眼彎彎:“誒,這就對了嘛,快吃些東西。”
凌宛之將食盒拿出來放在膳桌上:“嘗嘗我做的,知道你回來特意給你做的。”
將食盒打開。
一共三層。
三層的點心不帶重樣兒的。
甜甜的奶香味兒勾的琉璃的饞蟲兒都出來了,捏了一塊兒嘗了嘗:“看來這個側王妃當的挺舒坦嘛,跟慎郡王相處的怎樣?”
“還那樣。”凌宛之避重就輕的說。
“喔?”琉璃打量著她,視線落在她的小腹上:“那,肚子有沒有動靜啊。”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