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得有所行動了。”岳重側過頭去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屍體,心裡倒是有了一個大致的計劃。
自己已經錯過了最佳的逃離時間,可那卻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一旦陷入到殺戮與血腥的狂態下岳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的,在警局裡雖是自保卻也是屈從於內心極端的渴求,廢棄樓房中也不外如是,單純的殺戮並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但將其塑造成自己心儀的形狀卻會花費不少功夫。
除卻必須要安靜下來想明白的這點時間外,更多的意外都是由岳重此刻病態的心理造成的,畢竟出現在岳重身上的人格並非某個既已存在的代入,一個沒有任何根基與人際關系,即使是模糊的生活經歷也都虛構而來的人格實在無法在意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絕對的利己主義換作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可當他並非尋常,那麼越是強大就越是危險。
對其他人與對自己都是同等的程度。
黃昏下的高檔酒店頂層,將整棟酒店全都包下來用作臨時聚點的曉美晴正在面臨著保鏢的勸說:“晴小姐,這裡已經不安全了,還請你先返回莊園,找尋家主下落這件事交給我們即可。”
“我不走。”曉美晴倔強的搖搖頭,她對岳重的作風再清楚不過了,即使是姐夫在逃出家裡後是個什麼樣子曉美晴也比較了解。
如果說正發生在這種城市裡的事情和岳重一點關系都沒有,曉美晴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
除非姐姐在這個時候讓自己離開,否則的話曉美晴沒有任何理由放棄僅存知曉姐夫蹤跡的一線希望,自己因為大意已經錯過一次了。
自岳重離家出走後,曉美晴性格上的轉變是相當的明顯,至少如今她不會再那麼輕易的接受其他人的勸說,只要她認定有意義的事情便可以很好的堅持下去。
曉美家的人經過了李小北和曉美遠雷厲風行的整頓後過去那種欺瞞主上而保全自身利益的事情已經極少出現,所以曉美晴堅持如此,哪怕會因此擔上更多的風險負責她安全的保鏢也沒辦法只能聽令行事。
“外面的情況如何了?”曉美晴見保鏢不再說話,沉吟了片刻後便問道。
“已經發現了三具屍體,皆是受虐殺而亡,從手法上看和警局裡的屍體如出一轍。按照警方的辦案方法,他們不可能對扔在路邊的屍體不聞不問,現在各處發現屍體的現場已經組織警力嚴密封鎖,試圖從中找到目標嫌疑人的線索。”保鏢沒敢直說凶手就是家主岳重,晴小姐的脾氣家裡的人都是很清楚的,她從來都不喜歡有人說家主半點不好,即使有鐵一般的事實擺在面前也不行。
曉美晴聞言眼中神采染上了一層憂愁,岳重正在做的事情她自然是不認同的,可是她也明白如今主導岳重的意識早已不是姐夫本人,那麼“他”所做之事與自己姐夫還有什麼關聯嗎?
頗為復雜的因果關系讓曉美晴越是往深處想就越是迷惘,她既不願意相信岳重會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凶徒,可下意識卻又在猜測著姐夫如今的迷失究竟是迫不得已還是有意為之,若是後者那他理應明白沒有了一個能夠控制自身行動的主人格會發生怎樣的事。
那到頭來就不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警方對若有在近期入境的可疑人物都進行了排查,曉美晴帶著這麼一大群人出現在這個和她的身份完全不符的小城裡如何能不叫人奇怪。雖然想像力再怎麼豐富的人也不能去猜測曉美晴會是幕後指使,但如果說她到這裡來一點關系都沒有卻說不過去。
摩爾多瓦警方想要從曉美晴這裡知道一些線索,可曉美晴卻不是他們想見就能見到的,曉美晴倒也沒有明確的拒絕,她一直在猶豫著自己是該幫哪邊。
幫助警方的話固然可以借助他們的力量知曉岳重的下落,可這樣一來局面也就難以控制,除非曉美晴花錢將整個摩爾多瓦上下全都擺平,否則她不能保證岳重會不會被抓起來執行死刑。
“一具屍體就能夠吸引大量的警察封鎖現場,警方的人手夠用嗎?”摩爾多瓦是個小國,經濟不發達的情況下不是國泰民安反而進一步滋生了罪惡,究其原因自然是國力衰弱難以維持強大的暴力機構,所以縱使全國一半的警察都被調集到摩爾多瓦來調查這場無比惡劣的刑事案件,人手鋪開之後終究是會捉襟見肘的,畢竟岳重棄屍的地點不僅僅只在城區,周邊的郊野只要有人活動都可以成為他的目標。
曉美晴不知道這時候岳重有多少具屍體可以利用,但他既然這麼去做總不至於毫無道理,警方想要像抓普通嫌犯一樣在第二現場找到他留下的蛛絲馬跡更是白費力氣。
“或許會有不足。”隨行的執事對這座小城的情況依然了若指掌,沒有多想便回答了曉美晴。
“這麼說一旦在各出入口的人警戒的人少了,那麼凶手就有可能潛逃甚至殺出重圍?他的戰鬥力若非壓制性的火力可不是警方能夠戰勝的。”曉美晴斟酌的片刻後突然問道,“對了,凶手為什麼會被抓到警局裡?”
隨行執事聞言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把事情告訴給晴小姐。
別看晴小姐現在一幅指揮若定的模樣,真要讓她知道了“家主”是在什麼地方被警察抓去的,她恐怕會氣的吃不下飯。
“據說是懷疑藏毒。”執事只能把關鍵的拋開單說罪名。
曉美晴沒有多想,倒是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他都窮得吃不上飯了,還藏毒。”
這話沒人敢她的搭茬,若是開口了不就是說凶手一定就是“家主”了嗎?
“我倒是有個想法,請桐生叔叔過來一趟吧。”曉美晴心裡有些緊張,她下意識的模仿姐夫以前獨當一面的樣子,所以即使自己也沒有什麼信心,卻也沒有在家裡的下人面前露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