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寒石的涵養再怎麼好,在李小北這番別有用心的惡意嘲笑下亦是忍不住豎起了眼瞳。
莫名不解的同時,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體會到過的輕視。自己就算是一次次在曉美焰面前敗下陣來,但也誰也不能否認自己給曉美焰帶來了一生中最大的壓力,曉美焰每一次要應對自己的攻勢時都會無比慎重,就算是現在,自己依舊是她尋找岳重的道路上最大的阻礙。
為什麼到了李小北這裡自己就成了什麼東西了,難道她覺得在重焰聯邦那裡贏了自己一次就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嗎?
換作其他人這麼說自己範寒石絕對不會放在心上,就算是曉美焰也是一樣的,因為他有自己的底氣和自負,只是言語的輕視絕對動搖不了範寒石的心靈。
可是為什麼……當李小北說出這樣的話來時,範寒石的心防就出現了裂縫?
因為是唯一的一次交手,自己沒能夠占到半天便宜反而輸了個一塌糊塗?
李小北很得意的翹著下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邊上似乎在示意讓範寒石閉嘴。她沒有和範寒石再多說一句話,只有她那雙靈動得會說話的眼睛仿佛在用世上最惡毒的語言在嘲諷著範寒石的無能。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成長到今天這個地步,而生來就帶著天才光環的你又是什麼呢?
脫離了法監庭輾轉在各大勢力之間,為了心裡那點可憐的自尊,想方設法的去針對曉美焰,然後除了得到一些沒有意義的失敗經驗以外什麼長進都沒有。
李小北在川洛白的門下修行並作死的時候,範寒石在想著干掉曉美焰;李小北在紅魔館的地下過著不見天日的研究生活時,範寒石在想著干掉曉美焰;李小北風光的在天下第一閣大殺四方時,範寒石在想著干掉曉美焰……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接過師父布下的大局在全人類的文明中掀起屬於年輕一代的狂潮,你範寒石依舊原地踏步,至始至終就沒有把目光從師娘身上移開過。
師娘就有那麼大的魅力嗎?讓法監庭中人人稱道的天才人物淪為了如今這樣的一個廢物。
範寒石,你早就不是什麼天才了,你只是一個可以隨時被替換掉的工具人,泛位面那股龐大的勢力願意賞你臉讓你衝鋒陷陣,那你勉強是個人物,可當他們不需要你的時候,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你把師娘去天演中尋找師父當作自己最後復仇的機會,可重焰聯邦那裡你輸給了我,這一輩子就別想再壓得住我李小北。當年你的身影需要我去仰視,但現在你只不過是我手中的一個玩物而已,若不是需要把你留到現在給真正值得拉攏的軍方天才特裡西一個選擇的機會,我早就為師娘把你給弄死了。
在李小北一個包含了無數毒舌言語的輕蔑眼神之下,百折不撓也不屈的範寒石心境輕而易舉就崩潰了。
尚且無法完全作用於真實的萬像已經能夠在編織的夢境中無所不能,李小北這十年來游走在其他物種文明的生死圍剿下不曾有一刻松懈過,那片夢縈星河便是她的傑作,以夢想的程度強行創造出一個臨時處於人類巔峰的女武神維內托,在夢境的國度裡,她自是無所不能。
肉身被磨滅成了最細小的塵埃,精神被徹底抹去存在的根本,伴隨著他的氣運也逸散在無處可逃的萬像夢境之下。
範寒石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死了,死得一點殘渣都無法留下,他最終還是沒能夠聽懂第一意志讓彼得轉達的警告,還將自己當做那個可以追得曉美焰上窮碧落下黃泉的人物,必然只能死得不能再死。
從所有已知的層面徹底抹殺了範寒石這個存在後的李小北仿佛只是完成了某個微不足道的小步驟,不過她的心情很好,之前不屑告訴範寒石的話也說出了口。
“我想做什麼?師父給了我這麼大的一個驚喜,我自然要幫他和師娘完成他們的夢想啦,干掉你只是順帶的事情而已。”
“在全人類的勾心鬥角中,讓他們去談一次生命中缺失的戀愛。”
李小北沒有想著把範寒石的死瞞過去,現在的他早就不是無可取代的人了,況且在這個時間點上,範寒石的死訊有很大的用處。
最顯著的表現就在夢縈星河的戰場上,事先難以想像得到範寒石會死得那麼輕易的特裡西愣住了,他甚至連指揮作戰這印入生命本能的事情都已忘記。
他與範寒石之間談不上什麼交情,對他的死也不會有什麼傷感的情緒在裡面。但他想不通為什麼範寒石就這麼死了,這場戰爭遠沒有剎那戰爭那般艱難,自己所面對的敵人也不是無法戰勝的存在,甚至己方還擁有著那麼大的優勢。
顯而易見,在這場戰爭的背後有著一個巨大的陰謀,便是範寒石這般重要的人物也會輕易的死去,那自己比他又強得到哪裡去?
特裡西不甘心像範寒石這般死得那麼狼狽又憋屈,自己固然可以殲滅掉重焰聯邦的艦隊,可她們所代表的那股新興的勢力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在李小北強勢抹殺範寒石的余威下,在第一繼任越來越明顯的情況下,軍方最大的可能便是把自己當作替罪羊交出去來化解對方的怒火。
維內托的血色大槍輕易的架在了特裡西的脖子上,特裡西回過神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宣布向重焰聯邦艦隊投降。
他沒有堅持下去的理由,投降維內托未必不會是一個全新而光明的開始。
範寒石之死,特裡西投降,兩件事情加在一起最憤怒不過的便是彼得,他怒火滔天的准備借這個機會調動大軍強行去鎮壓這股新興勢力的抬頭,可一個消息的傳來便如晴天霹靂一般,讓彼得再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