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崇厚不知道皇帝如何不滿意了,腦子裡一直想著海上的事兒到底是什麼事兒,這個疑惑和初次聽到同治皇帝問話的震撼一起,擾的崇厚有些踟躕,皇帝等著崇厚回話,崇厚卻是呆在地上,同治皇帝的怒火蹭蹭蹭得上來了,“好一個糊塗東西,朕問你,這海河輪船招商局,是怎麼回事?”
崇厚背上冷汗淋漓,“皇上恕罪,奴才辦事不力,請皇上責罰。”
“倒不是你辦事不力,是你辦的太得力了,朕問你,為何不許百姓去金州?”
“奴才見天津直隸等地空閑田地甚多,怕全民皆想著去金州淘金,把稻谷桑蠶都忘卻了,日久之後就必然會傷及國之根本,所以這才限制了百姓去金州。”
“金州乃是朕直接管得,這金州的出息,除了朕自己開銷,別的盡數都解入內庫,供皇家之用,你也不想想,朕這麼用的自在了,少問戶部要,這戶部的開銷豈不是就是少了,戶部的開銷少了,手頭富余,就能往別的地方多用錢,且不說別的,交通部官道多建幾條,那也是於民方便的,你身為一地督撫,管著天津這個北方的洋務重鎮,怎麼如此不曉事!”同治皇帝顯然是想了許久,一套話說的極為妥當,不僅伺候的宮人驚為天人,就連簾子後頭的太後也點點頭,滿意的很。
“而且你也不想想,這些人去了金州,總是要回來的,到時候淘到了金子,回來就是用在你的天津地面兒上,還能逃到那裡去?如今朕還不知道?天津的田地那裡還有別人的,都是你們這些官家人的,這都是罷了,橫豎如今田地的出息在你們看來算不得什麼,只不過老百姓沒了田地,自然要找活路,你還不許他們去金州,實在是可笑!”
崇厚連連磕頭,“奴才有罪,請皇上責罰,不過奴才還有下情稟告。”
“說。”皇帝不耐煩得說道。
太後拿起了一個蓋碗,悄無聲息慢慢得喝茶,“今年以來俄羅斯駐天津領事就警告奴才,不許奴才再讓人去金州。”
“俄羅斯人好大的膽子!”同治皇帝不悅得說道,太後的眼神微微一凝,“他俄羅斯是什麼東西,金州乃是朕之領土!賣給朕了,難不成,他還要指指點點不成!”
“是,奴才也是這個意思,只是俄羅斯人威脅奴才,若是再大肆派人去金州,必然要調動西伯利亞艦隊予以攔截,船到炮擊!”
“這是為何?”
“恩?”太後發出了聲音,皇帝本來還要說什麼,連忙就止住了,“俄羅斯人居然如此?咱們花了錢,那時候笑話中國人傻錢多,如今倒是後悔了?果然是可惡。”
崇厚微微吐氣,“只不過崇厚你是大清的天津巡撫,不是俄羅斯人的,他們說什麼你就要聽什麼?未免也太懦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