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王福晉顯然也想到了皇帝,皇帝居然對著慈禧太後十分欽佩,這種想法,讓醇王福晉有些傷心,又有些嫉妒,故此有感而發,連帶著說起來,“說不上什麼話,自然感情就淡了,後來她當了皇後,又當了太後,進宮見面,都是跪啊跪的,說不了幾句話,我早就不知道她的心思如何了,一個女人家的,怎麼這麼喜歡前朝的事兒,巴不得天天泡在養心殿,昔日額娘還在的時候,有時候入宮朝見,一連等好幾個時辰,都聽著說在召見大臣。說起來,她算是照顧娘家了,桂祥以前身子好的時候,當了內大臣,又讓王爺您委屈娶了我,是極好的歸宿,只是委屈了王爺。”
醇王福晉有些傷感,醇親王連忙笑道,“是我高攀了才是,你是下嫁,是下嫁。”
“你說的倒也是,”醇親王點點頭,“還是別廢這個神了,明個我遞牌子進宮稟告就是。”
“按照我的意思,爺還是別忙活了,”醇王福晉幽幽的說道,“葉赫那拉氏,不能和愛新覺羅氏婚配!”
她的語氣輕柔卻又十分堅定,醇王十分奇怪,“這話是怎麼說的?”
“太後只生了一個孩子,我生了許多的孩子,養大的就那麼一個,還不在身邊,隔了那麼近,卻是看不見。由此可見,葉赫家的女子,不宜生育,為了皇上著想,靜芬還是別選的好!”
醇親王如遭重擊,抬起頭來,看到了醇王福晉早已經是珠淚隱隱,似一朵枯萎的百合花,上面帶著悲傷和寒冷的冰露,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十分干啞,說不出半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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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師傅說的是承恩公家的女兒嗎?”聽到了王愷運舉得例子,光緒皇帝臉上露出了怪異的表情,順治皇帝的第一位皇後,和第二位皇後都是孝莊太後的娘家侄女,不用多說,皇帝又不是笨蛋,如此一比喻,自然就知道了王愷運說的是誰。
“是,就是承恩公,原來的內大臣桂祥之女,”王愷運點頭說道,“滿洲大姓,系出名門,家室也極好,這麼多年來,葉赫那拉氏的嬪妃不勝枚舉,最重要的是,皇上知道是什麼嗎?”
“桂祥是親爸爸的胞弟。”光緒皇帝默然說道。
“正是,”王愷運說道,“承恩公是皇太後的親弟弟,這就是親上加親了,所以我說,對皇上將來的親政大計是有幫助的,比如說,微臣打一個不恰當的比方,別說婆媳,就算是母子有時候也會鬧矛盾的,尋常人家說開就是了,可這皇家,若是有了齟齬,這將來的事兒,就難預測了,桂祥之女,是皇太後的侄女兒,這婆媳的矛盾先少了一半,若是將來皇上有什麼自己不好意思說的話,請她來代言陳情太後,豈不是十分方便?”
“王師傅這一番話說的極是,”光緒皇帝連忙點頭說道,也不知道那一句話觸動了皇帝的心思,“這是個好法子,只是有一點,親爸爸似乎對著桂祥舅舅不怎麼喜歡,他臥病在床也就罷了,可家裡頭的家眷,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些年入宮的時候屈指可數,若是親爸爸不待見,就算是親侄女兒,也只怕是沒什麼用處吧?”
“待見不待見,原不在這表面功夫上,”王愷運說道,“西聖日理萬機,是沒有多少功夫處理這些日常的小事兒上的。”他見到皇帝有些煩惱,“皇上雖然有些疑惑,不妨親自在西聖面前請旨,問一問西聖的意思,不過,自然,就算這娶妻要娶德,也要知道這個人長得什麼樣才是。”
光緒皇帝連連點頭,他的性子靦腆,外命婦進宮朝見的時候,他從來都是不敢多看的,到如今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表妹,還是表姐,到底是長成什麼樣子,“這麼說起來,倒是也要特意的瞧一瞧,”他自言自語,隨即醒悟還有一個王愷運在邊上,連忙抬頭,只看到王愷運絲毫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津津有味的看著一卷書起來,皇帝這才放下了心,正欲說些什麼,這個時候拿吃食的太監返回,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一會子就停了課,太監奉上了今日的餑餑,是一盤水晶荸薺糕,一盒棗泥壽桃,一碗力浦芋頭丸子,並四個驢肉火燒,兩碗酥酪,皇帝請王愷運用一些,王愷運拱手謝了恩,兩個人食不知味的吃了一些,後面又撤了餑餑,皇帝點點頭,“朕這會子要去養心殿請安了,王師傅請自便吧。”
王愷運收拾書本告辭,光緒皇帝帶著太監信步走出了毓慶宮,他想到了剛才王愷運說的話,心裡一盤算,對著身邊的太監說道,“恩,過些日子就是花神節,宮裡頭有什麼顏色好的鮮花?”
“花房那裡這些日子,牡丹花是極好的,姚黃開的最好,”太監接話說道,“這是以前的花樣,今年又添了許多的品種,比如這碧水如意,綠色的牡丹顏色最正,就像祖母綠的寶石一樣的透亮,還有藍鳳凰,是藍色的牡丹,也是今年最新培育出來的。”
“恩,”皇帝點點頭,正准備要送牡丹出去,突然一想,牡丹乃是花中之王,不可亂送,免得外頭誤會了意思,鬧出風波來就不好了,於是又問,“還有什麼花沒有?”
“其余應季的就不太多了,都是尋常的花,倒是有一些含笑,香味甚好,安神靜氣,花朵是鵝黃色的,只是不甚漂亮。”
“就這個,”光緒皇帝點點頭,“恩,給幾家親貴,家中有身子不爽利的,就送這麼一盆含笑出去,就說能夠安神的,你們別去,讓宮裡頭的嬤嬤去就是。”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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