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衣放在陳振林桌子上,他發現式樣又變了,“子赟,你這衣服怎麼變來變去的?”
“是這樣,老師說這衣服穿著好不好,只有士兵知道,我做了好幾件,找了些士兵試了試,又做了些改進,上衣有三個口袋,你看,這肩膀上也有,可以放一些小東西,褲子上有四個口袋……”趙子赟一邊說著,一邊指給陳振林看。
好像還不錯,陳振林點點頭,見解釋得差不多了,趙子赟拖著他來到院子,幾名衛兵已經穿好了樣服,正在那裡相互打趣。
“立正….”
其中一人瞅見趙子赟和陳振林出來,急忙大喊一聲,八九個人立刻集合在一起,趙子赟笑眯眯道:“去,去那邊樹叢裡轉轉。”
幾人應聲去了,陳振林看著幾人到了院子裡的樹木灌木之間,突然發現這衣服確實有些效果,他急忙叫了兩個身著傳統藍色軍服的士兵過去,這一對比,效果更明顯。
將幾人重新叫到面前,他上下打量了好一會,-,這迷彩服穿在士兵身上還是挺精神的,一開始看有些眼花,多看一會,明顯比那藍軍服好看。
“這衣服不錯,只是穿著上街,怕是有些……”
“這是作戰服,只有訓練打仗時候才穿,平時不穿。”趙子赟解釋道。
這倒可行,陳振林點頭,“我看行!”
原本以為這就完了,兩周後,趙子赟打電話請他和方振武、楚峰、常風等人過去,幾人說笑著來到省府,來到大堂,常風就張著嘴:“這…..,這穿的是什麼東西?”
陳振林一見也是嚇了一跳,只見正堂門口站著四個衛兵,身上穿著那日他見到的迷彩服,不過除此之外,他們頭上還帶著一頂有迷彩的鋼盔,腳下一雙靴子,身後背著一個大背包,手中握著步槍,目不斜視。
“各位哥哥,這就是我隆重推出的三十一軍單兵裝備!”趙子赟早在邊上偷眼瞧著,見幾人驚訝,很是得意的走了出來。
幾人也不搭理他,湊到近處細細看著,頭上的鋼盔明顯是用和衣服一樣的布料包裹起來,身後的背包……,楚峰看了下,看出些門道來,背包頂部有兩根帶子,他認為那是行軍時候在背包上固定步槍用的,吃的用的應該都在這背包裡,估計還能放些彈藥,背包除了雙肩的帶子,還有一根腰帶將背包扣在腰間…..
“放下來我試試。”楚峰很是感興趣。
士兵聞言褪下背包,楚峰伸手提起來,估了下重量,大概有十五六斤,他將背包背到身上,在士兵的幫助下,將腰帶扣上,看了眼士兵手中的槍,問道:“這槍是不是可以放到背包上?”
“是。”
“來,放上!”
弄好後,楚峰在院子裡小跑起來,方振武和陳振林很有興趣的在邊上望著,不時的說上幾句。
跑了約有十幾分鐘,楚峰停了下來,將背包卸下,微微喘著氣道:“不錯,是個好東西!”
“這背包防水麼?”陳振林問道。
“不防水。”趙子赟對此有些遺憾,他怎麼折騰都無法實現防水。
“那下雨怎麼辦?”方振武問道。
趙子赟看了眼衛兵,“弄給方參謀長瞧瞧。”
士兵背著背包,也不拿下來,伸手從背包側面抽出一塊布來,然後脫了鋼盔,將布打開,這布中央有個洞,士兵將頭從洞裡伸出來,重新戴上鋼盔。
方振武明白了,一塊油布,解決了下雨的問題,大雨是扛不住的,不過那種情況,行軍也不大可能。
常風看著眼熱,硬是拖著一名士兵到邊上的房屋,逼著他脫下衣服,自己換上,洋洋得意的在院子裡溜達,“子赟,這套歸我了!”
幾人笑著看他折騰,陳振林想起一事,問道:“這一套要多少錢?”
趙子赟有些尷尬,咬了咬嘴唇,低聲道:“要四塊大洋,主要是這鋼盔和靴子貴,衣服、背包倒是沒多少。”
四塊大洋?陳振林臉色都變了,在他看來,這是天價。
“你們都先脫了吧。”趙子赟見他臉色不好看,只得先讓衛兵脫了衣服,展示已經結束,後面怎麼辦,還得再商量。
“軍長,這……衣服是不是給我們了?”一人小心翼翼問道。
“給你們,四塊大洋呢!脫了。”陳振林有些沒好氣道。
那士兵看著他,咬了咬牙道:“陳軍長,我買下行麼?”
陳振林一呆,不知如何回答,方振武笑了笑:“你為什麼要買呢?”
那士兵一個立正,“報告參謀長,這衣服穿著精神!也好用,真要打仗,能有用,說不定就能保住命。”
趙子赟聞言哈哈大笑,瞅了陳振林一眼,“如何?”
陳振林其實心裡也喜歡這一套軍服,只是嫌錢貴,他無奈搖搖頭,“得,你有本事說服淑珍,我就同意。”
趙子赟聞言,頓時低了頭,難了。
郁悶的趙子赟只得將此事放放,打發兩個設計師先回去,二人問了下是不是准備生產,趙子赟沒好氣道:“貴了,沒錢弄。”
其中一人問清楚情況,笑道:“主席,您想錯了,這四塊錢呢是現在的價錢,大量生產,我估摸著衣服背包也就是一元不到,那靴子是我們這邊做的價錢,要是多倫皮革廠做,估計一半就成,唯獨那鋼盔我說不好。”
趙子赟聞言喜出望外,急忙拍電報給孫名望,確實如設計人員所說,多倫皮革廠批量制作,靴子也就一塊不到,從頭再算,三元搞定,再找陳淑珍,這回女強人有些為難,兩人商量半天,折中了一下,鋼盔先放放,等緩過一段時間後再考慮,只是這事也沒拖多久,後來趙子赟敲詐了日本人一批生鐵,吳伯琴便毫無顧慮的用這鐵給三十一軍生產了一大批鋼盔。
軍服的換裝讓全軍都興奮不已,以前沒對比,大家還不覺得怎樣,如今有這新作戰服,那是天上地下,山地旅率先得到新軍服,嘚瑟得不行,整個旅的氣勢都為之一變,陳振林感嘆一件衣服居然也能提振士氣,當真是軍中無小事。
苦命的也有,陳淑珍為節約經費,提出警備司令部和憲兵是不裝備的,常風氣得直跳腳,找陳淑珍嚷嚷,陳淑珍雙眼一翻:“常司令,那是作戰服!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警備司令部都沒有作戰任務,等有一天你們也上戰場時再說吧。”
常風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很是惱火的衝趙子赟發了通火,埋怨他提什麼作戰服,軍服就軍服,亂起名字做什麼?
趙子赟拿他是一點轍都沒有,不得已,丟了幾十套給他,常風屁顛顛的讓自己的衛兵換上,警備司令部算是他和幾個衛兵整日穿著作戰服溜達,成為軍部一景。
從人員到裝備,再到軍服,三十一軍漸漸過胎換骨,他們現在不但信念和其他軍不一樣,連形像都完全改變,隨著一批批的低層軍官開始進入張家口軍校學習,軍中教育計劃在全軍的實施,三十一軍在潛移默化中改變著。
和第六師團一戰,已經讓三十一軍重新崛起,雖然很多人還在懷疑這場戰鬥的真實性,為此,全軍上下都憋著一口氣,他們期待著一場戰鬥,只有勝利才能證明自己的強大。
一切都看著很美好,察省在穩定發展,軍隊實力在增強,不少人相信,這麼下去,察省將雄霸北方。不過軍事向來都是政治的延續,軍隊的存在就是為了維護政治利益,而在這個紛雜的年代,最讓人難以捉摸的就是政治。
原本想悶聲發展幾年,找准機會和日本人一決高下,趙子赟從未想過這條路幾乎是不可能的,這是亂世,他不惹別人,別人卻會來惹他,綏遠傅作義、山西閻錫山、河北宋哲元、天津商震、熱河的關東軍、以及南京的老蔣,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想在邊上看戲、發財,做夢了,想拖他下水的人多了去了。
唯獨對他心思少點的還算是那位最高當局,小毛孩子能有多大作為?環視四周,老蔣就不可能將趙子赟列為主要防範對像,何況這小毛孩子還幫了不少忙。王頌從現代而來,最大的不足就是他對這亂世也不能游刃有余,知道一些歷史是一回事,能應付得來又是另一回事,他不是政客,對政治游戲並不能完全駕馭。
老蔣對趙子赟的態度也讓王頌產生一個錯覺,只要老蔣不起疑心,趙子赟不惹其他人,一起都能掌握,也正是這種錯覺,讓趙子赟一步步滑向泥潭,差點出不來,也是年輕氣盛,敢做敢想,做為了解一些歷史大勢的趙子赟反而比來到這個時代的王頌更加果斷,由於他的一知半解,致使他在一些事情上並沒有過多去考慮後果和未來,憑借他獨特的想法,弄得各方無所適從,在泥潭裡抓了不少魚。
每每想到經過的一切,趙子赟總是慶幸他得到了陳振林、陳淑珍等人的支持,慶幸他接過大哥的旗幟後能夠相對安穩的發展了兩三年,慶幸在很多大事發生前三十一軍重生,慶幸老師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不但沒有過多干涉他的行為,反而還出了不少主意,這一切,都注定了他在亂世豪賭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