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頭也不管現在還是秋天,直接穿著衣服繞著村子走了一圈,直熱得滿頭大汗,然後回到家裡便叫道:“老四,你媳婦都生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京城?”
他想滿寶了,就算他不能去京城看一下老閨女,那讓老四去看一看也行啊。
周四郎抱著他的二兒子晃蕩著出來,一邊抖他睡覺,一邊回道:“爹,這還早著呢,這谷子剛入倉,女貞子、生姜、老姜這些都沒收呢。”
“你一個人敢帶這麼多東西上路嗎,咱這離京城那麼遠呢。”老周頭道:“你連去益州城一天的功夫都能叫人打劫了。”
周四郎:“……誰說我是一個人去的?”
老周頭就憂心道:“要是你三哥他們也去,那路上的花銷也太多了。”
周四郎:“……爹,我有朋友,我和他們一塊兒走的。”
“什麼朋友?”
“就益州城的幾個,叫三子的,他們分不著地,基本上就給人干苦力和乞討,上次請過他們之後,他們給我干過幾次活兒,手腳還算利落,我和他們都商量好了,他們跟我去京城,一路上吃住我都包了,等到了京城,他們再自己找活兒去。”
周四郎道:“京城人不是多嗎,就是討錢,那也比在益州城裡討的多。”
見老爹皺眉,他立即道:“這主意還是滿寶出的呢。”
老周頭張著嘴巴便說不出話來,半響才合上,然後嘀咕了一聲,“真是,東西賣到益州城就行,非得費那個勁兒,京城老遠了……”
錢氏和馮氏從菜園裡回來,聽到他嘀嘀咕咕的,便問道:“你說什麼呢?”
老周頭嘟囔道:“沒啥,就是覺著老四要去一趟京城可得花銷不少。咱家裡還有錢嗎?”
他發愁道:“今年後一茬的麥種就不好賣了,當時老五他們去京城的時候,家裡的錢全帶走了……”
錢氏不是很在意的道:“雖然賺的少了,但不也賺了嗎,夠他們上路了,到時候天冷了,家裡再給多帶點干糧和肉條,讓他們自己在路上煮就是了,餓不著的。”
“等到了京城,錢更不成問題了,飯館都開起來了,怎麼著也餓不著肚子。”
老周頭慫慫的沒在討論這個話題了,而是問道:“那給滿寶帶點兒什麼去?”
“做好的新衣裳已經讓劉老夫人帶上京去了,等老四上京,讓老大媳婦給她做些好吃的帶上吧,她不是喜歡壇子肉和壇子魚嗎?到時候做了給他帶上。”
錢氏見他悶悶的不說話,就放軟了語氣道:“你就放心吧,咱滿寶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打小她就是家裡最會吃的人,往前幾年,家裡的肉基本上都是她買的,餓著誰也餓不著她。”
老周頭:“我就憂心她這一次到底能不能見到皇帝老爺子,要是見不著,這個孩子不撞南牆不回頭咋辦?”
錢氏:“我倒不怕她撞南牆,我就怕那南牆太硬,把她頭給撞沒了。”
老周頭張大了嘴巴。
“所以你這會兒驚訝有什麼用?你又不能進京城幫她,有這功夫還不如去多堆一點兒肥,要養田種冬小麥了,家裡多種些糧食出來,多換點兒錢,等孩子需要的時候家裡才能幫得上一點兒忙。”
老周頭便默默地回屋把衣服給換了下來,然後把正和兒子互動的周四郎拽了出去,帶出去堆肥了。
周四郎是一臉的愁苦,這才休息兩天就又要干活兒了。
小芍把滿寶送回到常青巷,滿寶從藥箱裡取了紙筆來寫了一張方子給他,道:“這是一種藥膏的制法,你拿回去給鄭大掌櫃,問他能不能熬出來。”
小芍取過方子看了一眼,折疊好後放懷裡應下。
滿寶便背著背簍,抱著藥箱喜滋滋的回家去了。
大吉在門口接她,接過她手中的藥箱道:“滿小姐,以後你要出診,還是我送你去吧。”
“不用,藥鋪裡有車的。”
大吉堅持,“反正這會兒少爺他們都在學裡上學呢,還是我接送你吧,就是您這兒晚了,劉貴也會去接少爺他們的,不麻煩的。”
滿寶見他堅持,便點頭道:“行吧,明天下午我還要去一趟宿國公府看診的。”
大吉應下。
滿寶沒去書房看書,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間,拿出病例冊寫下程二夫人的病例,這才掏出一張白紙來攤開,開始寫她的治療方案。
她身上的毛病不少,應該說,很多已產的婦女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這些毛病。
這些毛病可大可小,但在現在看病的病人中是顯得不是很嚴重,滿寶覺得自己可以治的,但真的提起筆要寫的時候,她才發現,有好多點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弄。
比如,她知道需要運動來輔助,可動作是……
滿寶撓了撓腦袋,只能暫時寫個大概的,然後進系統裡找莫老師,給他發郵件商量。
正巧下午莫老師有空,他正好在線上。
又是生育煩惱,莫老師一邊查資料,一邊求助一些同事,一邊還和滿寶說話,“你們那裡因為生育延伸出來的病例可真多,我們這兒就沒有這樣的情況,所以這一時半會兒的,我也不能給你一個完美的治療方案。”
滿寶表示理解,“我也只在書上看到過,我記得我在百科館內看到一本古人寫的產後矯正,哦,不對,是你們的古人,我的後人。”
知道她真實年紀的莫老師:……
他揉了揉額頭道:“滿寶,你別這麼說話,對著你,我可不覺得你是我的老祖宗。”
師生兩個研究了半天,莫老師又彙總了同事的意見,結合他們查到的資料,他們終於做出了一個還算可以的方案。
滿寶讓莫老師檢查一下方案,吃過晚食後都沒來得及和白善他們說話,直接又回屋裡對著莫老師找來的視頻學習矯正的姿勢,畢竟明天她是要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