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和白善連連點頭,連白大郎都道:“入住新宅怎麼能不暖房呢?”
連白二郎都知道這個規矩,“你家裡不給你操辦呀?”
殷或道:“我祖母不是很想我搬出去,所以現在只是搬了東西過去。”
估計是因為這樣,她才將那邊當別院一樣,並不太想當正式的新房吧。
滿寶就道:“不要緊,我們有空,我們明日去給你暖房。”
白善:“叫上趙六郎和封宗平他們,大家熱熱鬧鬧的吃頓飯,灶火開起來就可以了。”
白大郎也道:“要是覺得不夠熱鬧,我把我同窗們也帶上。”
殷或感動不已,道:“夠了的,就我們這些相熟之人就好。”
於是話題被扯開,大家逛過白善的婚房就決定現在去殷或的宅子裡看看,順便采買些東西,明天暖房可得准備多一些吃的。
白大郎等人:……從沒聽誰說過暖房要吃烤肉的。
但殷或不知道啊,他認真的思索起來,道:“你要吃烤羊還是烤鹿肉?”
滿寶驚訝,“現在還有鹿肉?”
殷或笑道:“有的,西內苑裡養了一些鹿,現在快入秋了,只要獵到就可以。”
而對於禁衛而言,打獵並不難。
殷或都不用找他爹,直接找幾個叔伯兄弟提一聲,自然會有人送來。
禁衛裡有一半是勛貴子弟,剩下的一半才是從各軍中選出來的優秀兵種子。
雖然殷或很少與他們一起玩,不,是從不與他們一起玩,但只要見到他爹,總不可避免的見到一些人。
尤其這幾年他在崇文館裡讀書,每旬進宮他都是被他爹帶著先進西內苑,再從西內苑抄近道去東宮,每旬還有兩節騎射課在西內苑上,嗯,雖然每次上騎射他都是自己坐在一旁看著,或者自己騎馬在西內苑裡溜達,但跟他們的交流也不可避免的增多了。
這一多就有了感情,一有感情,拜托事情時就好出口了。
殷或就讓長壽去找了一人,於是傍晚就有人給殷或的私宅裡送了一只鹿。
才死的,血還是流動的呢。
滿寶他們才幫著殷或將東西采買回來,看見送來的鹿就好奇的圍觀。
滿寶看了一圈後道:“公鹿,好東西啊。”
白大郎和白善:……
白二郎問:“都是鹿肉,有什麼不一樣嗎?難道公鹿肉比較嫩?”
滿寶道:“因為有鹿茸和鹿鞭。”
白二郎:……
滿寶就指著它的角道:“看到沒,它的角還嫩著呢,還未曾骨化,第一次鹿茸應該是被人給割去了,這是再長的。”
“難怪我們太醫院從不缺鹿茸,原來西內苑裡養了鹿取鹿茸呀。”
白善生怕她接下去就說鹿鞭,連忙轉開話題道:“殷或,你這宅子裡有廚子嗎?明日要不我從家裡帶兩個廚子過來幫忙?”
廚子還是有的,不過只有一人,殷或沒有暖房的經驗,於是點了點頭道:“那就托付於你了。”
第二天一早白善他們最先過來,還帶來了家裡的兩個廚娘,容姨為主。
殷或也沒少吃她做的飯菜,見了她便笑道:“你怎麼把你家的大廚給帶來了?”
白善笑道:“賀嫂子現在的廚藝也不錯,容姨對辦酒席熟,各種規矩都懂。”
賀嫂子和他們從西域回來後,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立即回鄉去,而是選擇自賣自身,和白家簽了活契,打算在白家干個五年,等攢上一些錢再回鄉。
或許五年後她不會選擇再回去也不一定。
在西域時想著回來,是因為思念中原的風土人情,而真的回到中原時,就會發現家鄉其實沒多少自己在意的親人了,回去反而意味著麻煩,此時似乎停留在哪裡都是可以的,只要是在中原,是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裡就好。
她不喜歡西域,那裡風沙太大,穿的吃的,甚至連說話都和他們不一樣,她在那裡是個異人,因為相貌不同,所有人看她都是不一樣的。
但到了京城就沒有那種感覺了,尤其是周宅裡,有關內道的人,也有劍南道的人,她甚至能和錢氏等人說上家鄉話,她一下就不是那麼想離開了。
劉老夫人把她放在容姨手下,這大半年來她和容姨學了不少菜,至少做出來的菜連劉老夫人都覺得不錯了。
至於白善他們,走過西域,吃了她近一年的飯菜點心,他們是覺得很不錯的,至少比他們和護衛出品可好太多了。
殷或招手叫來一人,笑著道:“我讓人帶容姨去廚房。”
上前來的是一個面白溫雅的青年,看到周滿,他便露出燦爛的笑容,上前行禮,“拜見周大人。”
滿寶“咦”了一聲,“是許安呀。”
許安笑著頷首。
殷或就道:“他現在是我這宅子裡的管家了。”
他不太愛用殷府的下人,可能是以前留下的印像不太好,現在他自己的縣子府裡用的人大多數是從莊子裡另外挑選的。
長壽要貼身伺候他,所以他干脆把府邸交給了許安來管。
這些年許安一直在殷府裡給他打理院子的,基本不出門,在殷家,他只聽殷或一人的,比長壽還獨,所以殷或特意把人帶到私宅裡來。
滿寶就一臉欣慰的看他,“不錯,不錯,現在就是管家了,將來一定前途無量。”
殷或:……還能怎麼前途無量?
他瞥眼看她。
許安微微紅了臉,羞澀的笑了笑後道:“少爺,花園那邊准備好了,您要不要帶客人們去花園裡坐坐?”
殷或點頭,他還是第一次作為主人單獨請客,不過他沒少去周滿家裡做客,因此回想了一下他被周滿和白善招待的過程,便側身道:“我帶你們去逛園子。”
這座宅子是皇帝賞賜的,比之殷府自然是小很多,三進的院子,沒有套院,所以一通到底,但後面也有個小花園。
還有座小亭子,殷或決定就在這裡烤肉吃,這兒四面透風,涼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