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道:“爹,就是因為我不小了,所以才要出去看一看世面呀,我都長大了,你就放心吧。”
她安慰她爹,“這次有先生,有白善寶和白二郎,還有跟著的大吉,路上不會有事的。”
老周頭憂心忡忡,“那這一趟得要花多少錢啊,窮家富路,這外出要帶的錢可得帶夠了。”
“爹你就放心吧,我有錢。”
老周頭見她不心疼錢,又立即找了另一個借口,“那也不行啊,你一個小娘子跟著他們到處走我不放心啊。”
周六郎就眼巴巴的看著滿寶。
滿寶就指了他道:“讓六哥跟我一塊兒去。”
“那不行,不能耽誤你六哥娶媳婦。”
“那還有我呢,”周四郎也是躍躍欲試,“爹,讓我去照顧滿寶吧。”
老周頭就瞪了他一眼,老六也就算了,年紀小,心性不定想不到,他都是當爹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
老周頭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那你要是走了,萬一我和你娘病了找誰治?”
“有老大夫呢,”滿寶道:“我前天才去看過老大夫,他現在身子都還硬朗呢。”
陸芝進門以後,滿寶把他們家的兩本薄薄的醫書給抄了兩份,自己留了一份,一份和原本送回去給他們家。
在和老大夫交流的時候,滿寶很大方的將自己現有的醫書也復制了一份送給老大夫。
反正百科館內的書,花費積分復制的時候,它們會參考這個世界的排版和文字來打印。
只是可惜,她的科科不是收錄書籍的系統,不然直接把這個世界的書讓科科收錄,再通過系統打印出來,只要有積分,她想要多少本就要多少本。
想想就是很激動呢。
老大夫收到了書,當時就跟年輕了五歲似的,本來奄奄一息看著似乎要病死的人竟然一下胃口就開了,然後人也精神了,手腳也利索了。
所以滿寶覺得家裡人生病找老大夫是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因為她在治病這一方面未必比得上老大夫,雖然她似乎讀的醫書更多,從書裡看過的病症也更多。
老周頭找了許多的理由,發現都不能把小閨女留下後就唉聲嘆氣起來。
晚上,錢氏就悄悄問他,“你答應孩子去嗎?”
老周頭很憂傷,“我還能不答應嗎?”
錢氏沒說話。
老周頭嘆氣道:“以前啊,總想著這孩子乖,所以什麼都順著她,後來是看她聰明,然後家裡的大事小情也都順著她,到現在,她主意大著呢,我說不給她去,她就能聽我的了?”
如果是其他的孩子,估計是跑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但滿寶那孩子不僅聰明,她手裡還有錢,而且是很多錢,她想去什麼地方去不了?
想到這裡,老周頭立即問錢氏,“滿寶有沒有跟你說過她手裡有多少錢?”
“沒有,怎麼了?”
“你倒是問問她呀,”老周頭皺著眉頭道:“我想了想,這一去就得花費兩個人的錢,那孩子花錢素來大手大腳,去年又剛買了一個鋪子,恐怕手裡的錢沒那麼多了,所以我們給她拿一些錢?”
老周頭算術不好,錢氏卻是好的,她也不算其他,就算滿寶今年交給家裡多少錢,就知道她今年自己賺了多少。
再算一算她買的比較貴重的東西,比如書、墨、笛子之類的東西便能知道她年底還能剩多少錢。
錢氏覺得她手裡的錢一定不比他們老兩口手裡的少多少。
不過這話她沒告訴老周頭。
老周頭在那裡想了半天,最後道:“讓老四跟她去吧,老六太小了,出門在外,恐怕撐不起來。家裡的事離不開老大和老二,老三又太老實,老五嘛,他媳婦還大著肚子呢,想來想去,還是老四最合適。”
錢氏點頭。
老周頭決定了跟著去的人就心疼的閉了閉眼道:“從咱名下拿出二十兩來給他們帶著,讓他們省著點兒花。對了,你可得叮囑老四,這出門在外,別什麼錢都花滿寶的,他自己也得帶點兒錢……”
錢氏一一記下,笑道:“你就放心吧,老四也不是孩子了,他心裡有數的。”
老周頭松了口,滿寶就高興的要跑去告訴白善寶他們這一大好消息。
錢氏這才想起來問,“莊先生走了,那學堂怎麼辦?”
“白老爺請了一位先生來代教,先生說那位新先生是他的朋友,學問也很好的,每年給的束脩也都一樣,讓三頭他們照常去念書就行。”滿寶也是有可惜的地方的:“可惜先生要把小院裡的書都搬走,我們以後就不好去小院裡讀書做作業了。”
尤其是白善寶,他每天要看的書,要寫的作業,幾乎多到讓他懷疑人生。
明明之前他覺得自己看了不少的書了,可是當莊先生給他列舉出一張書單,他照著書單從自家的書房裡,或者從縣城的書鋪裡把那些書找出來時,看到裡面陌生的內容,他才知道原來他還有這麼多書沒看過。
滿寶跟著他一起看。
所以正月還沒過,滿寶的錢就嘩啦啦的花出去,變成一本本書放到了房間裡的書架上。
這三四年來滿寶往自己的書架上添了不少的書,周二郎又用竹子給她做了兩個四層書架,可以跟直接的排在一起。
以至於屋子裡的竹屏風都沒必要存在了,書架一擋,直接把內室和外室給分開了。
白善寶現在學習是快樂與痛苦並存,滿寶則是單純的快樂了,因為她讀書後不用寫太多的作業,更不用一字一字的完全背誦下來,看過後記下主要內容就丟開。
有她對比著,旁邊再有一個在書房裡上課都能摸魚的白二郎,白善寶簡直痛苦得要死。
以至於晚上睡覺時都忍不住抹一下眼睛,他有些後悔了,不該答應了先生今年去試一試府學考試的,明明說了十四前能考上就可以了,他今年才十二,為什麼要那麼急著去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