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余燼重燃,搖曳著柔和的光,並不刺目,甚至有些暗淡。
它不過池塘大,誰能想到,當年這裡超凡流星碎片堆積無邊,億萬丈火光照亮整片仙界,輻射出一個神話時代。
如今只剩下流星殘塊,一切都成為了灰燼。
半日後,火塘熄滅,至高火堆余燼回光返照,不可能長久,能夠再次亮起也只是王煊不計代價祭出神話因子所致。
“大宇宙,萬古長寂,偶有超凡流星劃過,都聚焦在這裡,輻射萬物,滋養神話,結束了。”王澤盛開口。
塌陷的空間,各種怪異的聲音,撲面而來,整片宇宙都是扭曲的,時空像是變形了,感知仿似都不真實了。
超凡星骸碎塊,一片又一片,通向無盡虛空中,彼此不挨著,像是台階,不斷抬高,構築路徑。
王煊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藉此進入深空,要到達彼岸,身後的光已經熄滅,腳下的超凡星骸碎片染著血,騰起新的火光。
這個時代,或許只有他能傾瀉大量的神話物質,強行點亮這條路,讓它再現出來。
路的外面,幽暗,深邃,沒有盡頭,同時空間依舊扭曲著,時光流轉也不正常,所見所感都很怪。
一些怪物薄如紙片,徹底變形,也有可怕的眸子在黑暗中睜開,大如星球,冷漠地注視。
有巨樹扎根宇宙中,凋零的黃葉比星球還要龐大,飄蕩著,最後如天刀般劃過,切開了行星,焚燒出無量火光。
怪物的低語聲,像是在誦經,要刺穿人旳元神,從幽暗深處傳來,引誘人踏出這條路,進入那些時空陷阱。
王煊冷漠,無聲,腳步堅定,他走的並不快,不像是上次那麼趕時間,今天他每一步都很穩和有力。
機械小熊跟在他的身後,第一次來這裡,緊張而又安靜,踩著王煊的腳印,小心地跟進。
星骸碎片上,血還未干涸,訴說著昔日的殤,本是有希望跨出這片大宇宙的前人以血鋪路,倒在盡頭。
行到半途中,王煊停了下來,開始修行,感受不同時空的規則余韻,在不同的天地中悟法。
這是既定的目標,在進入超凡世界前,他要將自己提升到極限,他給自己定下的最低目標也要羽化登仙。
他認為,在這個年代,無論是在母宇宙,還是在這條路上,都壓制的格外厲害,天花板幾乎鎖定了他。
特殊的大環境不變,羽化登仙或許就是終點。
他能走到今天,已經很不易,除卻奇人外,這個神話時代諸仙、眾神都落幕了,再無一個超凡者。
僅他一個特例,面對糾錯的大環境,一路頂著天花板上行,已經算是奇跡,史書中都未有記載。
最起碼,在這一紀中絕無僅有。
四年後,母宇宙超凡落幕159年,王煊盤坐很久後,自身關卡松動,道行又提升了。
在他睜眼的瞬間,目光懾人,光束實質化,他在的周圍漂浮著一塊塊金色的竹簡,環繞著他旋轉。
這不是實物,由他內心觀想,具現化而出,原版竹簡經文被他留在了母宇宙中。
最近四年,他潛心研究金色竹簡上的記載,再有突破,要義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如同繁星,密密麻麻,和他的魂光共鳴。
御道旗飛出,裹帶著機械小熊退到了遠處。
第一殺陣圖帶著他的衣物也離體而去,他起身,站在超凡星辰碎片上,仰頭望天,准備渡劫。
一道駭人的光,從扭曲的時空中穿透出來,粗大驚人,不像是閃電,反倒像是一座發光的大山砸落。
王煊生生承受住了,接下來,在可怕的光束中,虛空雷劫一道接著一道,簡直要打穿大宇宙。
他屹立不動,盡展所學,對抗天劫。
一塊又一塊金色竹簡,構建仙文,演化為術法的繁星,凝聚道的軌跡,劍陣,真火,時光,元神武器都一一具現化。
這像是一場華麗的表演,他所展示的手段層出不窮,都不帶重樣的,此次悟法和演道以金色竹簡為主。
這場天劫持續的時間不算短,相當的可怕,這依舊只是他破限後的再蛻變劫,但比其他人的成仙劫還壯觀。
王煊被劈了個血肉模糊,部分軀體焦黑,但是,他依舊堅挺。
直至雷霆消失,可怕的大天劫消退,他渾身發光,蒸騰起白色的仙霧,血肉和元神都開始恢復。
他盤坐下來,運轉記載於至寶養生爐內的經義,調養自身。
當日他就上路了,又走出去一段路程,才再次閉關,他盯著道路外,扭曲時空中的那些景物。
數次短暫的接觸後,他謹慎起來,感受到了不一樣的規則氣息。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片又一片大宇宙在擠壓,滲透過來各自不同的能量。
這一次,王煊悟法,認真修行了五年之久,期間他主修石板經文。
母宇宙中,時間已經來到了超凡落幕164年。
在王煊的身下,一塊石板緩慢旋轉,散發出絲絲仙光,他盤坐在上,被承載著,跟著轉動。
記載於石板上的九大真形圖,圍繞著他的肉身,又和他的元神共振,發出光芒,不斷演繹超凡秘法。
有的真形圖像是活了過來,舉手抬足,都是妙理,盡是仙家手段。
無論是石板,還是真形圖,同樣都是王煊觀想,具現化出來的,這樣的悟法無比深刻。
兩日後,他在這條路上第二次開始渡劫,這次的應對手段,以石板經文為主。
真正的大天劫,劈的無比凶猛,讓他血濺這條路,甚至有一次,他落到路外,進入扭曲的空間中,身體撕扯的千瘡百孔,要斷裂了。
但也是在這個過程中,他感受到了異域,不同於母宇宙和這條路的種種氣息。
有驚無險,他鎖定路上的超凡之火,艱難回歸,這次渡劫他受傷頗重,在這裡修養了半個月,才再次上路。
不過,他依舊沒有走到終點就又停下了。
他開始研究孫家給他的那塊陳舊金屬板的上的經文,當年逍遙舟和生命池破譯後,告訴他是燃道經。
光芒點點,周圍空間幽暗,而道路上,王煊像是燈芯,發出柔和的光,形成光幕,以自身為中心,演化出一盞規則之燈。
母宇宙超凡落幕170年,王煊又一次在路上渡劫,險死還生,主要是扭曲的時空和各種怪物的低語,同那雷劫合力後,極盡可怕。
再次上路後,前方不再安靜,不時有異物從扭曲的空間中,從那莫測的黑暗深空中衝出來,闖到路上。
本應在一日內走到終點的路,他卻走走停停,一直在悟法,提升自己。
一片凋零的花瓣落下,巨大無比,鋪天蓋地,宛若一顆隕星轟擊下來,威能駭人。
他抬手就是一掛劍光,以劍芒劈開那扭曲的灰暗天穹,噗的一聲,將殘破的花瓣斬碎,發生大爆炸。
他接引那花瓣化成的暴烈能量光雨過來,再次感受到不一樣的宇宙能量氣息,以及規則余韻。
不久後,一頭黑色的大螳螂,長能有十幾米從深空中擊而來,兩條螳臂像是天刀般,劃出雪亮的道光,刷刷向他劈來。
王煊眉心發光,一道元神劍芒直射天宇,將那頭俯衝下來的黑色螳螂打的火星四濺,而後解體。
他盤坐在第一殺陣圖上,再次停下了,這次御道旗為他護法,機械小熊也謹慎地掃視四方。
母宇宙,超凡落幕177年,王煊在路上,正式渡成仙劫。
不同以往,這次他確實在爭渡,艱難無比,多次險些被雷霆擊碎,時刻都有可能會形神俱滅。
這樣的大天劫,在這個境界簡直是駭人聽聞,不給人留下活路,即便王煊很特殊,在這個時代獨行,一個人逆著大環境上路,道行高深莫測,可還是被擊穿了,被打碎了骨頭。
過程中,他慘不忍睹,眼球都曾被震落出來,天靈蓋都被掀開,雷光恐怖,成仙之光繚繞他,劫難重重。
這是死劫!
理論上,成仙之人都要被打碎身體,哪怕僥幸活下來,也只是元神狀態,能留下一小塊殘骨就不錯了,除非有特殊的手段和寶物等庇護肉身,使之再生。
王煊很剛,他在硬抗,沒有動用什麼特別的神物等,任那如海的雷霆貫穿全身,在所有細胞中衝擊,在元神中織網。
他經歷磨難,承受著這一切,到了最後,自身要爆碎時,元神和肉身一起仰頭望天,拼死對抗,吞吐雷霆。
噗!
他的身體破碎一次,但是,他又吃力的重聚了,元神也如此,四分五裂後再次重組在一起。
昔日,母宇宙渡劫的人,留不下自己的原始之身,都是在元神飛升仙界後,才重塑新的肉身。
在路上,在扭曲的時空中,在不同的宇宙氣息間,他覺得,不同之地有相通之處,成仙劫可怕,肆意絞殺,使肉身難存。
到了最後,他甚至看到虛空雷霆中,有仙劍般的光斬落下來!
王煊瞳孔收縮,沐浴雷火新生,動用了一次不死蠶再生術,身體爆發無量生機,壓榨潛力,提升到頂級強大狀態。
血液四濺,仙劍般的雷光落下,斬得他的好不凄慘,竟被腰斬了,頭顱也快被劈開了,但在絕境中對抗。
隨後,又有奇異的光落下,他動用秘法,一次又一次的防住了,雖然很慘,但始終不死。
母宇宙超凡落幕177年,王煊渡過成仙,正式來到羽化登仙這個大境界,但他的血肉未羽化,原始之身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