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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人魚陷落 麟潛 4808 2024-03-17 21:35

  

  白楚年按著通訊器,蹲到地上,撓了撓頭發:“哎唷,你們先看看你們那邊有什麼,能做什麼。”

  人偶師略微傾身:“怎麼回事。”

  白楚年從背包裡拿出備用通訊器,遞給人偶師一個:“我估計檢測區分好幾種,走戰鬥突擊路線的實驗體被送到武力檢測區,腦力型的實驗體送到智力檢測區,大概還有輔助檢測區還有指揮檢測區等等不同分類,樓下觀察台有研究員看著的時候,會根據實驗體種類把他們分別送到相應的檢測區,現在升降梯沒人控制,應該是隨機送的。”

  “厄裡斯和蘭波都是武力突擊型實驗體,所以從前都會被送到武力檢測區,無像潛行者這種應該會被送到智力檢測區。”

  他拿出地圖在地上鋪開,指尖在檢測區上打圈:“這一塊是檢測區,是豎著摞在一起的,所以功能分布被我忽略了。”

  林燈教授在此處僅注釋了“檢測區”三字,並未詳解。

  人偶師看了看白楚年給的通訊器,其實他可以與厄裡斯通訊,因為他提前在厄裡斯的耳朵裡安裝了微型通訊裝置。不過他還是把通訊器戴到了耳朵上,心想白楚年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試探他們的虛實,他不會輕易上當。

  人偶師走到升降梯邊,望了一眼已經完全鎖閉的升降梯門,升降梯內已經被焚化爐的火焰吞噬,原路返回是行不通的。

  他又返回武力檢測區的入口,入口處嚴絲合縫地封著一面銀色封層,他輕輕掃了下表面的塵土,從皮質圍裙口袋裡摸出目鏡,確認材質是一種人造材料。

  白楚年收起地圖,到人偶師身邊摸了摸這面擋住入口的牆,掌心撫在牆表面,撫過中央時,出現了一排小型激光數字:“當前拳力:0kg。平均拳力:0,拳數:0。”

  “測拳力的機器,大概是要純靠蠻勁兒把牆打穿才能進去。”白楚年立地呼氣,將力量灌注在左手上,迅速擊打出一拳。

  咚的一聲悶響,小型激光數字開始變化:

  “當前拳力:586kg,平均拳力:586,拳數:1。”

  白光數字變紅,閃動的同時發出錯誤提醒。

  白楚年甩了甩手腕,這一拳已經算是用上八分力量了。

  人偶師微微挑眉,超過半噸的打擊力仍然算不達標嗎。

  也對,除了研究所總部自己培育的部分實驗體外,能被選拔到研究所總部的實驗體都是從各大培育基地挑選出的頭部精英,各項指標必然強悍得可怕。

  白楚年又開始劍走偏鋒,試著將手指放到表面,使用骨骼鋼化能力,企圖穿透牆面。

  那面牆卻紋絲不動。

  人偶師戴著目鏡探尋,緩緩道:“這是人工合成的氮化碳材料,β-c3n4結構,晶體硬度超過金剛石,你的骨骼鋼化極限硬度大概不夠。看上去只能徒手打破。”

  白楚年又甩了甩麻木的手腕,看著這面牆研究:“我不是武力突擊型實驗體。要不你上?你不也是a3嗎。”

  人偶師微微聳肩:“我不是實驗體。”

  “像掰手腕這種比賽我從來沒贏過蘭波,制作理念本來就不一樣,我是指引型,不喜歡暴力。”白楚年無奈敲腦袋,“哦我忘了,你是人類。那更完了。”

  “關於這一點你們ioa應該調查過。”

  “是調查過你的身份,紅背蜘蛛alpha。但是每次想到還是會很驚訝。畢竟蘭波是實驗體,我老以為驅使者也都是實驗體呢。”

  白楚年又埋頭冥思苦想有什麼其他辦法突破這面牆。

  “不,驅使者的共同點是能力由自然賦予,無人工干涉。”人偶師說。

  在他們安靜思考其他方法時,聽見樓上發出乒啷乓啷、哐當哐當、滋嘎滋嘎的各種暴力噪音。

  白楚年仰頭看向天花板,按住通訊器:“老婆,你們砸門呢?”

  蘭波有些氣喘:“是啊。”

  厄裡斯的聲音也擠了進來:“什麼啊,砸碎一道門就立刻升上來一道門,沒完沒了。”

  “你們那邊肯定有題目的,仔細找找。”白楚年坐下來,索性先從他們那邊找找突破口。

  厄裡斯說:“什麼題目?門上除了一堆網格什麼都沒有。”

  蘭波補充道:“有兩支筆,電容筆,我給筆充了電。”

  白楚年摸了摸自己面前這面堅固的牆,上面並沒有網格,又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信號,拍照發題目也行不通。

  人偶師問:“筆能在門上寫字嗎?”

  蘭波試了一下:“能,可以寫出黑色的電子筆跡。”

  蘭波和厄裡斯面前其實有兩個正方形網格,分別顯示在兩扇門上,像兩個棋盤。

  發現電容筆能寫字之後,厄裡斯奪過一支筆,在網格上亂畫一通,畫上吊的火柴人,切腹的火柴人,砍頭的火柴人,總之是火柴人。

  蘭波則認認真真地往網格裡寫字,1234567……寫滿了整個網格。

  不一會兒,網格線紅光閃動,從門縫裡一寸一寸地吐出一張紙,紙飄落到地面上,被蘭波撿起來。

  上面寫著:“成績單。得分:2,評價:d,本項測試成績不合格。”

  蘭波皺了皺眉,發現厄裡斯也收到了一張成績單,上面寫著:“得分:1,評價:d,本項測試成績不合格。”

  蘭波笑出聲:“破布娃娃,沒有腦袋。”

  厄裡斯把成績單搓成團向後一拋:“比我高一分而已,評價都是d,你能好哪去,反正都不合格,是因為你寫的字多你分才高。”

  蘭波把成績單折起來,塞進背包:“我只和滿分差三分,這是很好的成績。”

  ——

  “算了吧。”人偶師聽著通訊器中那兩人的討論,看向白楚年,“還是先想辦法解決我們這邊的困境。”

  “退後。”白楚年擰了擰手腕,後退半步,深呼吸,將力量集中到拳心。一股白蘭地酒味信息素瞬時激發,他光潔的手臂血管曲張肌肉膨脹,一條白獅前爪從指尖向小臂到大臂幻化,在空中略微停頓蓄力,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擊打而出。

  咚!他帶起的一陣風掀起了人偶師的風衣外套下擺,人偶師則在心中計算著他的力道。

  一股用力過猛的酥麻感從拳骨迅速蔓延到了整條手臂,白楚年一臉吃痛的表情,拳骨的皮血肉翻開,森森白骨也裂開了細紋。

  白楚年抱著左手咬牙忍了忍,傷口才開始止痛愈合,他仰起頭,看牆上的數字顯示開始跳動。

  

  將近七噸,很驚人的打擊力。人偶師在心中評價道。

  顯示數字的光變成了綠色,隨即從牆側的一個小的縫隙中慢慢吐出了一張紙。

  人偶師順手接過那張紙:“嗯,是成績單。”

  這是一張背景花紋很像獎狀的紙,上面印著:“得分:78,評價:a,本項測試成績合格。”

  堅固的擊打測試牆緩緩上升。

  白楚年拿過成績單掃了一眼,詫異不忿:“我才78分?”他抬起頭踹了牆一腳:“下來,我再考一次。”

  通訊器另一邊,厄裡斯突然打岔:“嗷?滿分一百?”

  蘭波聽到白楚年的自言自語,默默從包裡掏出自己的成績單,搓成團吃了。

  擊打力測試牆升起後,出現了一條走廊,兩人沿著走廊向內大概走了三十多米。

  本以為牆後就能結束測試了,沒想到,一排各種材質的正方體塊整齊排列在第二個房間中,牆上的電子數字顯示:粉碎力測試。

  “……”白楚年倒吸一口氣,走上前去敲了敲那些正方體塊,有花崗岩的,有精鋼的和鑄鐵的,也有鉛塊。

  “哎……”白楚年就地坐下,提起汗濕的領口抖了抖,拿著成績單扇涼風:“我歇會兒。”

  不多時,蘭波的聲音突然緊張起來:“randi,randi。”

  “火……”蘭波的呼吸變得急促:“火從升降梯裡追過來了。”

  白楚年精神一振,警惕起來,向後望了一眼來時的路,他沿著走廊向入口處快步返回瞧了一眼,果然,火焰已經吞噬了升降梯,熾熱的溫度撲面而來,銷毀裝置並未停止,而是作為一種倒計時,緩慢地追逐,隨時准備毀滅動作慢的實驗體。

  這是場殘酷的競賽,他此時感同身受。

  “先幫他們把門破了。”白楚年有些急迫,飛快跑回來,坐到地上,他知道蘭波怕火。厄裡斯的身體是陶瓷材質,他被燒到也無所謂,所以人偶師不會急。

  人偶師卻沒有拖沓,輕聲問:“厄裡斯,仔細告訴我門上有什麼,不准遺漏。”

  白楚年敏銳地抬起眼眸,打量著人偶師的表情。他看上去也沒有那麼冷靜。

  難道厄裡斯的新機械核心是不防火的麼,有什麼不防火材料適合做核心呢。

  此時來不及多想,白楚年只能先考慮蘭波的安全:“蘭波,告訴我網格一行有幾個格,一列有幾個格。”

  “七個。”蘭波細細數著,“橫豎都是七個格。”

  厄裡斯回答:“網格外面寫著一個很小的數字,175。”

  蘭波:“我也是。”

  白楚年和人偶師同時一頓,相視一眼。

  “四十九格幻方。”

  “把1到49填進網格裡,橫豎對角線相加是175。”

  “兩個網格不能重復。”白楚年打了個響指,“這個簡單。”

  不過他們沒有筆紙,只能靠心算來填。

  通訊器中,雖然蘭波沒有求助,但他的呼吸變得很粗重,肯定是溫度已經上升到了讓他痛苦的程度。

  “別怕,我讀你寫,從第一個格開始,橫著寫。”白楚年閉著眼睛,在腦海裡把網格想像出來,填完之後再憑記憶力將數字按順序讀出來,“30、39、48、1、10、19、28,第一行填完了嗎,下一行,你別怕,聽我的,燒不到你。”

  其實49格幻方填起來不難,可以按規律從中間開始順著填,但白楚年需要口述給蘭波,所以只能從第一格順著讀。

  人偶師這邊需要填出一個不同的幻方,他坐下來,閉上眼睛在腦海中畫出網格,戴著半掌手套的雙手在空中微微比劃,按順序默念:“厄裡斯,第一行,32、41、43、3、12、21、23……”

  ……

  蘭波率先道:“開了。”

  厄裡斯從地上撿起兩張成績單,讀出上面的字:“得分:100,評價:sss,本項測試成績合格。可惡,這種無聊的題目做出來有什麼了不起的。”

  他把蘭波的成績單塞給蘭波,又看了看自己這張,低聲念叨:“得分:100,評價:sss,本項測試成績合格。嗯,不愧是尼克斯。”

  蘭波在火舌即將舔到自己的尾尖之前擠進開啟的門縫,爬進了走廊裡,厄裡斯緊隨其後,就地滾進門內,快步向更深處跑去。

  ——

  成功幫助他們完成第一項測試後,白楚年重重松了口氣。

  人偶師輕輕拍了他肩膀一下,把手搭在了他肩頭。白楚年睜開眼睛,慢慢吐著氣:“幸好趕上了,老婆差點沒了。你老是搭著我干嘛。”

  “我沒有搭著你。”人偶師俯身用目鏡觀察地上的那些用於測試粉碎力的正方體塊,站在離白楚年四五米遠的地方,“我一直在這兒。”

  白楚年怔住,緩緩回頭看向肩頭搭著的手。

  一截滴血的斷手正掛在他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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