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季紹白的聲音有點輕,我一時間居然沒有聽清楚他剛剛說了什麼。
不過他也沒有再說一次,只是側過頭去,假裝累了要休息了。
我疑惑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居然發現他的臉上有些紅。
皺了皺眉頭,我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季紹白,你是不是臉紅了?”
“滾——”回應我的,是他毫無溫度的一個滾字。
我努努嘴,轉身想要離開。
季紹白又開口了,“不准走,過來,坐在這裡。”
我翻了個白眼,“你一會兒讓我滾,一會兒又不讓我滾,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季紹白哼了哼,“你過來,坐在這裡,不准再離開。”
他有時候固執的好像一個孩子。
我拿他沒有辦法,只能夠過去坐下。
醒來我也沒有見到安城,心裡多少有些擔心。
也不知道我媽的骨灰安葬好了沒有。
那天的情況看來,山上發生了泥石流的話,估計連我爸的墳都有可能被衝垮了。
季紹白伸手抓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寬厚,有些薄繭,卻異常的溫暖。
被他這樣抓著,我覺得自己的心稍微的安定了一些,於是就開口,“季紹白,我想去找我弟弟,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還有,我爸媽的……”
“不用操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季紹白悶悶的回了一句,將我的手放在他胸口。
我只能夠身子微微前傾,來遷就他的動作,想了想,才又問道,“那,安城現在人在哪裡?”
“公司。”季紹白回答依舊是淡淡的。
我還想要繼續問點什麼,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別說話,安靜。”
季紹白一直抓著我的手,也沒有放開的意思。
過了幾分鐘,他的呼吸就漸漸地平穩了。
我見他睡著了,剛想要把手抽回來,結果他突然睜開眼,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又想到哪兒去?”
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想上洗手間,季大少爺,你是不是要跟著我一起進去?監視著我上廁所?”
季紹白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松開了手,“快點回來。”
我有些無語。
洗手間就在房間裡面,季紹白卻搞得我好像要丟下他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得。
季如煙守了我們幾日,現在看季紹白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所以就先回去酒店休息了。
我去上了個洗手間出來,發現季紹白還睜著眼睛看著我。
“你這是干什麼?我不在你就睡不著了?”我還是第一次發現季紹白居然那麼粘著我。
他哼了哼,也沒有說話,只是拉了拉被子,閉上了眼睛。
我過去坐了下來,多少有些無聊。
病房裡面有雜志,我隨便拿了一本,翻看著。
季紹白的鼾聲在耳邊響了起來,我抬頭去看的時候,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現在的季紹白讓我覺得很熟悉,卻又帶著一點陌生。
不過說到底,我們現在的關系算是緩和了許多,至少,他不如之前那麼恨我了。
剛才陸恆的話,他應該也聽到了吧?應該也知道當初是自己誤會了我吧?
所以剛才他說的對不起,真的不是我的幻覺,是真的?
腦子裡面胡思亂想著,因為剛剛醒過來也沒有多久,我也覺得有些累了。
看了看季紹白,我干脆趴在他的床邊睡覺去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病床上,就在季紹白的懷裡。
我一驚,就想要下來。
季紹白卻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准動。”
我乖乖地聽話,有些頭疼的看著他,“季紹白,這裡是醫院。”
“我知道。”季紹白絲毫都不在乎。
“你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拿開?”胸口那滾燙的觸覺,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
季紹白沒有拿開,還抱得更緊了一些,“不能,安寧,下次你如果再敢……”
“我知道,我如果再敢偷偷的背著你跑了的話,你就打斷我的腿。”我直接打斷了季紹白的話,把他的台詞也順便搶了。
季紹白嘴巴張了張,沒有再說什麼。
病房裡面沒有開燈,有光從窗戶撒落進來。
我靠在季紹白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覺得特別的安心。
這是我曾經做夢都想要的,沒想到居然會在這樣的場合下得到了。
想到那天季紹白突然出現,那著急的神色,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笑什麼?”季紹白的手一點都不安分,還在到處亂摸。
我伸手想要去按住他的手,但是又怕自己動作太大了,會弄到他身上的傷口,只能夠乖乖地躺好了,隨便他胡作非為了。
“季紹白,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天你跑到山上找到我的時候,是不是特別擔心會失去我?”我微微側了一下身子,盡量的讓自己可以看到季紹白的臉。
季紹白手上的動作一頓,抿著唇看著我,沒有回答。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嘆了一口氣,“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養的寵物自己跑出去了,你花了那麼多錢,當然是不願意讓她死在外面了,就算是屍體,也……”
我的話還沒說完,季紹白有些氣急敗壞的低頭直接堵住了我的嘴。
“嗚嗚……”我只能夠無意識的發出兩聲抗議的聲音,其他的聲音都被吞沒在這個吻裡。
許久,他才放開了我,“以後,不准說那麼蠢的話。”
我喘著氣,紅著臉看著季紹白,“季紹白,你其實還是很愛我的,對不對?”
“不愛。”季紹白回答的干淨利落,一點都沒有猶豫。
“哦。”我悶悶的應了一聲。
“我以後,會對你好。”季紹白抱著我好一會兒,聲音從我的頭頂上傳了過來,有些低沉。
我知道他從來都是一個不善於表達的人,很多事情有時候他會直接用行動來表明自己的立場和心意。
我也就不想繼續逼他去跟我說什麼我愛你的話了。
伸手環住了季紹白的腰,我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季紹白,如果我們當初沒有分開過,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