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露露處 女作
金露露處女作
“我沒開車啊,這麼多東西怎麼拿走啊?”劉海瑞真是百密一疏,出來逛超市,竟然忘記從外婆家裡開車出來了。
“沒車就打車啊,大驚小怪的。”小美女撅著嘴說道,“快去攔車,難道還讓本小姐出去受凍啊?”
劉海瑞知道這小妮子其實早就不生氣了,她只是在刷小性子,男女朋友之間,這種情調是少不了的,可以讓兩人相處的更有滋味。
“遵命,領導。”劉海瑞立即來了一個立正,然後連忙跑出了超市,緊接著便聽到身後撲哧一聲嬌笑聲傳來。
由於這裡是小縣城,出租車本來就少得可憐,加上現在是春節期間,很多司機都不工作了,所以攔車很困難,劉海瑞站在路邊等了足足有五分鐘,也只看見兩輛出租車經過,而且還都載滿了客人。
正在焦急萬分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人在動自己。
劉海瑞好奇的回頭一看,就見一個繡著兔子的粉紅色圍脖和一雙雪白的毛絨手套遞到了眼前。
“戴上暖和一下吧。”原來是小美女看到劉海瑞站在路邊凍得跺腳搓手,心疼了,便將自己的裝備拿出來給劉海瑞取暖了。
“我不冷,你自己用吧。”
“臉都凍紅了,還說不冷。”說著話,粉紅色的圍脖便纏在了劉海瑞的脖子上。
劉海瑞正打算取下來還給小美女的時候,忽然一輛小轎車停在了身邊,車門隨之打開,一個中年男子走過來,笑呵呵地說道:“喲,我就說怎麼這麼面熟呢,原來是劉海瑞啊,聽說你現在在西經混得不錯啊,都是產霸區書記了,在這兒干嗎呢?”
劉海瑞看著來人,這才發現原來是煤炭局的副局長王純清,奶奶滴,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見面,掐指一算,兩人差不多都有六七年沒見過了,隨之回過神來笑著說道:“王局啊,這不回來走親戚嘛,東西買的太多了,沒開車過來,正在打車呢。”
王純清笑著看了看購物車,又看了看劉海瑞身邊的小美女,笑呵呵地說道:“是你媳婦兒啊?該不會是去未來岳父家吧?呵呵,我也要去老丈人家,上我的車吧,我們面前就到,然後讓司機把你送過去。”
王純清知道劉海瑞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同於以往,自然是很熱情的邀請劉海瑞來坐自己的車。
劉海瑞本來想推脫的,但現在出租車實在是不好攔,也只好點了點頭。
車上還坐著一個中年女人,應該是王胖子的老婆,她也聽王純清說起過劉海瑞,知道這小子現在在西經市混的風生水起,已經是產霸區代書記了。
看著劉海瑞和司機小孫將購物車的東西都搬進了後備箱裡,然後上了車,王純清的老婆忍不住說道:“老王,你看看人家劉書記買了這麼東西,你再看看你,就知道空著手白吃白喝去了。”
王純清厚顏無恥的笑道:“我買的東西,咱爸每次都讓我掂回來,拿來拿去多麻煩啊,現在多好,省事兒。”
王純清的老婆‘呸’了一聲,然後就將目標轉移到了小美女金露露身上,一會兒誇她長的好,一會兒說劉海瑞年輕人有福氣,一會兒又問衣服這麼漂亮在哪裡買的。
女人之間的交際很簡單,三句兩句,王純清的老婆就和比她年輕了二十歲的小美女金露露熟悉了,讓小美女在車上一點怯場的感覺都沒有。
車子開了一會兒,王純清兩口子就到了。
劉海瑞忙說謝謝,小孫也忙對劉海瑞說道:“劉書記,您有什麼事情就吩咐。”
王胖子兩口子離開後,劉海瑞就說了一個地方,然後小孫開著車就過去了,來到胡同口,劉海瑞說道:“裡面不好走,也不好掉頭,車別開進去了,我們把東西拿進去就行了。”
小孫也不是逞強的人,萬一進去沒辦法調頭出來怎麼辦,於是他停好車,打開後備箱就開始幫劉海瑞搬東西。
劉海瑞買的東西太多了,小孫搬了兩箱酒,劉海瑞提了兩桶油和十斤雞蛋,金露露拿了自己的零食,就這樣車廂裡還剩下了兩條魚,兩袋生雞和五斤牛肉呢。
坑坑窪窪的路,七拐八拐的,走了約莫五分鐘,才來到了二姨家。
二姨家的大門敞開著,二姨夫正在補一條摩托車的車胎,小孫將酒放進院子裡,對劉海瑞說道:“劉書記,我去把剩下的拿過來。”
劉海瑞忙說我去拿吧,小孫客氣地說道:“我來,我來。”說完,便跑了出去。
聽到家裡來人了,二姨夫放下了手頭的活,二姨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到劉海瑞後,兩個人愣了好一陣子,才熱情的迎了上來,一個勁兒的噓寒問暖。
噓寒問暖了一番後,劉海瑞對二姨夫笑著說道:“二姨夫,這大過年的,怎麼還在補胎啊?”
“沒事兒,隔壁的亮子昨晚把車胎扎了,他下午還趕著用呢,家裡有現成的東西,我就幫個忙唄。”二姨夫說道,“瑞瑞,你這好幾年了都沒回來過了,現在長胖了,這是你媳婦兒啊?”
“呵呵,女朋友。”劉海瑞笑呵呵地看了一眼金露露,發現她的臉色變得紅撲撲的,竟然害羞了起來。
“海瑞哥,你回來了呀?”正在這個時候,從堂屋裡衝出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劉海瑞這才發現是表妹雪兒,只見她一衝上來就抱住了他,頓時搞得他一陣慌亂,眼角的余光隨之就發現金露露的臉色不對勁兒了,他忙一邊推開雪兒,一邊說道:“你也回來了啊?”
二姨夫看出了劉海瑞領著的這個小美女吃醋了,就笑呵呵地說道:“雪兒,都大姑娘了,怎麼還這麼沒大沒小的呢,沒看你海瑞哥領女朋友回來麼?”
雪兒這才發現在劉海瑞身旁站著一個長的很漂亮身材又好的年輕姑娘,俏臉隨之微微一紅,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雪兒,先帶你海瑞哥他們去屋裡坐,我補完胎就過去,亮子下午還等著用摩托車呢。”二姨夫見氣氛有些不對勁兒,就笑呵呵的轉移了話題。
雪兒怔了一下,說道:“爸,你說是趙亮?他回來了?”
二姨夫點了點頭,不過臉色明顯變得有些不太好了。
雪兒隨即俏臉一繃,說道:“這種人你幫他干什麼!”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帶著痞氣的聲音傳入了院子裡來:“我的親妹子,哥哥怎麼得罪你了,看你對哥哥這個意見大喲!”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劉海瑞就看見了一個瘦高個,長的流裡流氣的家伙走了進來。
“趙亮,我爸今天沒空給你補胎,麻煩你把車推走!”雪兒冷著臉說道。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妹子出去打了一年工,就這麼對哥啊。”趙亮笑著,伸手就要摸雪兒的臉蛋,嘴裡還說道:“是哥不對,當兵這些年沒來看妹子,想哥了吧,看著小臉凍得,心疼死哥哥了。”話剛說完,手還沒碰到雪兒的臉蛋,就被劉海瑞一巴掌給扇開了。
“你誰呀?”趙亮一怔,怒目看著劉海瑞問道。
“我還想問你是誰呢!”劉海瑞冷笑了一聲。
趙亮上下打量著劉海瑞,只見他穿著一條妮子大衣,長的斯斯文文的,應該是個知識分子。不過在趙亮看來,知識分子都是軟蛋,嚇唬兩下就尿了。
“娘了隔壁的,你他媽哪裡冒出來的,敢打我,信不信我找人把你做了!”趙亮罵道。
劉海瑞冷笑了一聲沒搭理他,轉身問雪兒說道:“雪兒,這人是誰啊?”
雪兒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說道:“我家的鄰居,不是什麼好東西,從小就壞得很,偷雞摸狗什麼都干,前些年去當了兵剛回來……”
趙亮笑著打斷雪兒的話說道:“妹子,你對我的評價太高了,我前幾天就回來了,在市裡玩了幾天,這不想你了,昨晚就趕緊回來了,你見到哥高興不?唉,那年臨走前,差一點就偷看到你洗澡了,嘖嘖,沒想到這幾年下來,你這身材更要命了。”
雪兒被趙亮那流氓話氣的全身發抖,想起當年趙亮對她的騷擾,她就不寒而栗。劉海瑞也是被這小子給氣的兩眼直冒火。
“看什麼看,我跟俺媳婦說話,你活膩了,盯著我干啥,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趙亮瞪著劉海瑞吼道。
劉海瑞突然笑了,不過卻是冷笑,你劉海瑞現在地位雖然不在榆陽市當官,但是絕對沒人敢對他說這種話,再說那種打打殺殺的場合他也不是沒經歷過,這種地皮小流氓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笑,還他媽笑,再笑把你牙打進肚子裡,趁老子還沒發火,趕緊滾蛋!”趙亮說完,又對雪兒的爸爸說道:“老頭子,快點修啊,下午我還要用呢,對了,一會兒再從你商店裡拿點煙酒,帳先欠著……”說到這兒,趙亮突然眼前一亮,跑進院子裡說道:“西鳳六年,長城干紅,都是好酒啊,老頭子,你這麼大歲數了,也喝不了,先給我吧!”說著話,就搬起了一箱。
“放下!”劉海瑞見狀大吼一聲,嚇得趙亮不禁打了個哆嗦。
“你吼個球啊!”趙亮回過神來罵道。
劉海瑞早就看出來了,這小子也沒多大本事,就是認識點社會上的人,一個橫行鄉裡的小流氓而已。對於這種人,劉海瑞本也犯不著和他一般見識,但是今天他欺負到了二姨夫頭上來了,雖然和二姨家不太合,但是自己也不能坐視不管了,至少不能讓表妹雪兒受委屈。
“今天你規規矩矩道個歉,把以前欠的煙酒錢補上,把這車推回去,咱們就算完了,要不然……”劉海瑞話還沒說完,二姨夫就忙攔在趙亮身前打圓場:“不用,不用,亮子你快回去吧,一會兒車修好了,我給你推回去。”
二姨夫知道趙亮是什麼人,萬一惹怒了他,怕是一家人都吃不了兜著走了。
趙亮一把推開二姨夫,歪著腦袋衝劉海瑞冷笑著說道:“我就是不還錢,怎麼滴,我以後天天都去白拿,我的車,還有我兄弟的車,我家裡的車,我天天都讓老頭子修,你能怎麼滴……看……看你**,我讓你看!”話音一落,趙亮就順手抄起了一個板凳衝劉海瑞砸了過來!
見狀,劉海瑞連忙往後撤了一步,身子一側,躲過了板凳,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身影攔在了劉海瑞的身前,衝趙亮吼道:“不許動,警察!”
劉海瑞一看,才發現橫在自己身前的人竟然是王純清的司機小孫。
趙亮頓時一愣,接著問道:“你是警察?”
小孫點了一下頭。
小孫也就二十一二的樣子,趙亮看著他有些稚嫩的面龐說道:“嚇唬誰啊,有證件嗎?”
小孫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有,他剛參加工作才兩個月,目前只是給王純清開車,哪裡是什麼警察啊,只不過是想嚇唬一下這家伙罷了。
小孫剛進社會,性子還算老實,但還是撒了個謊說道:“我關系正在辦,現在沒證件!”
“操,不是正式的啊,那你叫個毛,我親叔叔就在公安局工作,要不要我打個電話,讓他關照你一下。”趙亮說完,冷哼一聲,“小崽子,跑到我這裝逼來了!”
小孫一聽這話,心裡有點謊,他本來就是老實人,上班後就一直幫著王純清開車,也沒見過大場面,現在聽趙亮的口氣,這小子搞不好在公安局裡還真有關系,如果這小子的叔叔是公安局的領導,那他舅舅王純清這個煤炭局副局長見了也得讓三分,萬一幾天弄不好,給舅舅惹了麻煩,那舅舅肯定是要不高興了,因為小孫這段時間給舅舅王純清開車,跟著他吃過不少飯,其中不乏就有幾個公安局的領導,什麼政委啊、副局長之類的,畢竟煤炭局的業務往來和公安局還是比較密切的。
趙亮見小孫不說話了,更是囂張的大笑了起來:“你剛才不是很牛逼嗎?還不許動,警察!你電視劇看多了吧,老子現在就動,你來銬我啊,唧唧歪歪的,沒本事就給我滾遠點!”
罵完後趙亮一臉得意洋洋的看著小孫,小孫的臉色有些發白,這陣仗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了。
“說話啊,要不要我給我叔打個電話?”趙亮大笑著說道。
雪兒的爸爸連忙陪著笑臉說道:“亮子啊,不用麻煩趙隊長了,不用了,車快修好了,一會兒我把車和酒一起給你送過去。”
小孫一聽這話,突然打了個激靈,趙隊長?是隊長不是局長?對了,他剛才說他親叔叔在公安局,那他應該和他叔叔同姓,為了確定一下,小孫還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貴姓啊?”
“趙亮,怎麼滴,孫子!”
這下小孫心裡稍微安穩了下來,據他跟著王純清和公安局的幾個領導吃飯,好像公安局沒有什麼姓趙的領導,只有一個姓趙的隊長,前段時間一家礦上煤炭被盜,就是這個姓趙的隊長帶隊來勘察現場的,這姓趙的隊長見了舅舅王純清還不是一副點頭哈腰的樣子。
“你叔叔是不是趙富貴?”這句話小孫是挺起胸膛問的。
“沒錯,小崽子,怕了吧?”
趙亮得意洋洋的反問道,話音剛落,就見小孫突然像是一只下山猛虎一樣,瞬間就向趙亮衝了過去,然後一腳將趙亮踹到在地上,緊接著就是兩巴掌打在了趙亮的臉上,與此同時嘴裡也沒有閑著,罵道:“你個王八羔子,你才是孫子呢,一個治安隊的副隊長,來這裡糊弄你爺爺來了,*的雜種,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
小孫這孩子性格還是比較憨厚的,平時很少這麼粗魯,但今天他實在是被這個小痞子給氣壞了,榆陽市一個縣區的治安隊副隊長,其實也就是個股級干部,連個副科級都不是,就這種人的侄子,還敢來小孫面前裝逼,人家小孫的舅舅好歹還是榆陽市煤炭局副局長。而且今天這件事還涉及到了劉海瑞,西經市產霸區的代書記,官場紅人,就王純清和劉海瑞這兩個人隨便哪一個,都能把這個趙富貴給整死。就趙富貴這麼一個小*官,趙亮還敢拿出來抖,都不嫌丟人。更讓小孫氣憤的是,他今天差點就被趙亮給糊住了,在劉海瑞面前丟了面子。要是他剛才真被唬住了,嚇得不敢吭聲,恐怕他舅舅知道了非抽他嘴巴子不成,這不僅丟了小孫的臉,也丟了王純清的臉。雖然王純清以前和劉海瑞有過很多矛盾,但是現在兩個人在兩個地方當官,而且劉海瑞的仕途一帆風順,這對於善走上層路線的王純清來說,自然也有一種想巴結劉海瑞的想法,以王純清這個年紀,他可不想一輩子就窩在煤炭局裡當個副局長,所以今天在見到劉海瑞後,才會表現的那麼熱情,而且還讓司機的司機小孫送劉海瑞過來。
小孫嘴上罵著,又是幾巴掌抽了過去。
劉海瑞看著小孫那威風八面的樣子,倒也沒有攔著,而是衝站在一旁的金露露笑了笑,金露露衝他吐了個舌頭,這個時候正站在對面的表妹雪兒看到劉海瑞和金露露眉來眼去的樣子,心裡感覺有點酸溜溜的,微微的將視線轉移到了一旁。
倒是雪兒的爸爸和媽媽看到小孫把趙亮踹到在地上走個不停,也顧不上招待劉海瑞,就趕緊上前去勸架。
趙亮一邊擦著嘴上的血痕,一邊還罵罵咧咧的喊道:“你敢打我,你等著,我讓你進局子!”
“我等著進局子呢,你要是今天不讓我進局子,你就是孫子!”小孫憤怒的罵道。
小孫這老實人今天的行為,真是印證了一句話,兔子急了也咬人啊。
雪兒家裡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周圍的另據,只是他們不敢出來看熱鬧,趙亮是什麼人,他們太清楚了,趙亮的老爹年輕時就一直不干正經事兒,禍害鄰居的事情干的太多了。趙亮這小子也遺傳了父親的全部毛病,而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他父親更無恥,吃喝嫖賭抽,偷盜、訛詐樣樣精通,可以說是五毒俱全,十三四歲初中輟學,在家裡混了幾年,後來家裡看著也不能總這樣,就送到部隊去當兵了。這些鄰居都是老實人,都不太敢招惹他們家,而且他們趙家還有個治安隊副隊長,如果惹了他們趙家,吃虧的怕還是自己。
治安隊的副隊長對小孫來說,可能算不了什麼,但對這些平頭老百姓來說,就是一個普通的民警他們也得罪不起啊,更別提一個副隊長了。這樣一來,反而更加滋長了趙亮平時那囂張跋扈的氣焰。雪兒家這邊動靜鬧得這麼大,鄰居們不敢出來,但是趙亮家裡的人不可能不出來。趙富強一看兒子被打了,忙操著一根鐵锨出來了,一邊衝過來一邊罵道:“麻痹,誰打我兒子?”
“爸,就是他們。”趙亮用手指著劉海瑞和小孫他們說道。
趙富強看了小孫和劉海瑞一眼,衝著雪兒的爸爸就罵道:“老沈,老子看你老實,不願意收拾你,你他媽找外人打我兒子是不!”
“富強,誤會,都是誤會。”雪兒的爸爸見狀連忙一邊後退一邊解釋。
“誤會你媽逼!”趙富強罵罵咧咧的,就抄著鐵锨‘哐啷哐啷’的把沈家的玻璃都雜碎了,然後罵道:“不讓我們家過年,你也別想過了,給老子凍著吧!”
雪兒爸爸看到自家房子的窗戶全被雜碎了,這下氣壞了,但還只是結結巴巴地說道:“富強,你太……你太……太欺負人了……”
“欺負你咋地了?”趙亮脖子一梗說道。
“你欠揍是不?”小孫見狀,就要衝上去湊趙亮。
劉海瑞忙拉住了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冷笑,他已經在心裡暗自發誓,他不能被人欺負和看不起,雖然自己和二姨夫家裡的關系不怎麼樣,但是當著自己的面,二姨夫家裡的人被外人欺負,二姨夫家裡人都知道自己在外面混的很好,如果不表示一下的話,那在表妹雪兒面前那還有面子啊,雪兒又會怎麼看待自己這個表格呢。
劉海瑞對小孫輕聲說道:“打這王八蛋也不是辦法。”
小孫知道劉海瑞要出面解決了,便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劉海瑞走到一旁,拿起手機大了起來,同時趙富強也看出他這邊有點吃虧,現在沈家這邊有三個男人,其中兩個還是年輕人,而自己這邊只有他和兒子趙亮兩個人,如果真干架,自己這邊肯定是要吃虧的。
於是趙亮便想到了求援,對兒子趙亮說道:“亮子,給你叔打個電話,這年頭還有人敢欺負咱們家,我看活得不耐煩了!”
趙亮一點頭,掏出手機就給叔叔趙富貴打去了電話:“叔,咱家被欺負了,我嘴上都被打出血了,你快來吧。”
趙富貴也是個護短的人,一聽到這話,頓時火冒三丈,說道:“等著,我馬上來!”
沒有一會兒功夫,就見趙富貴開著一輛警車過來了,看來他離這兒不算遠。雖然這胡同開車進來不好掉頭,但趙富貴每次來都是直接開進來,車頭可以慢慢掉,但不把車開進來,怎麼能在鄰居之間耍威風啊!
趙富貴一下車就板著臉問道:“亮子,誰打得你?”
趙亮一指小孫說道:“就是龜孫子!”
趙富貴順著趙亮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時間覺得這個小伙子有點面熟,不過他一時半會人也沒認出來。
小孫跟著王純清也只和趙富貴吃過一次飯,而且那次飯局上王純清和公安局副局長才是主角,小孫和治安隊副隊長趙富貴都是配角,所以趙富貴也沒怎麼記住小孫。
“我是城區治安隊副隊長趙富貴,現在懷疑你傷人,跟我回去!”趙富貴板著臉,衝小孫說道。
劉海瑞輕輕哼笑了一聲,說道:“趙隊長,你這是要辦案?”
“是,怎麼了?”趙富貴一臉疑惑地看著這個氣宇不凡的年輕人。
劉海瑞輕輕笑著說道:“好像法律有規定,一個人不能出勤執法吧?”
“麻痹,你哪個啊,我說我是出勤了嗎?我家在這,我回家,見到違法行為,難道不能管?”趙富貴衝著劉海瑞就是一通亂吼。
“哦,回家啊?今年咱們河西省可是下過文件的,春節期間禁止公車私用,一經發現,直接就地免職,你應該學習過這個文件精神吧?”劉海瑞不緊不慢地說道。
趙富貴一看這個年輕人居然對政府的禁令了解的這麼清楚,不由得心裡長了一個心眼,衝劉海瑞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陪女朋友過來走親戚的,結果來了一看,我親戚家的玻璃都被打碎了,他們兩人正要入室搶劫。”劉海瑞說著話指了指趙亮父子,接著說道:“我和我這個朋友忙制止了他們,而且剛才我已經報警了,我本來以為你是來管這件事的呢,沒想到卻是開著警車回家的。”
“你放屁!”趙亮和父親異口同聲的罵道。
話音剛落,又是一輛警車呼嘯而至,然後從車上下來了幾個穿制服的警察,其中一個就是榆陽市刑警隊支隊的隊長馬磊,劉海瑞當初在榆陽市煤炭局的時候和這個馬磊的關系不錯,也一直保持著聯系,馬磊知道劉海瑞自從離開了榆陽市,在西經市混的風生水起,一接到電話就立即拍馬趕到了。
馬磊從警車上一下來,就大喝一聲:“誰報案?”
“我。”劉海瑞衝馬磊微笑著點了點頭。
“劉書記,什麼情況?”馬磊問道。
劉海瑞又將剛才說的話重復了一遍,然後給馬磊使了個眼色,馬磊隨即一指趙亮和趙富貴,吩咐道:“把人給我帶回去!”
“小馬,你干什麼?”趙富貴急忙喊道。
“喲,趙隊長也在這兒啊,我接到報案,帶人出警啊!”馬磊笑道。
“別聽那人胡說八道,這用不著你,帶你的人走吧。”趙富貴皺著眉頭說道。
馬磊一笑,說道:“入室搶劫可是刑事案件,用不著我這個刑警隊副隊長,難道用得著你這個治安隊的副隊長了?”
趙富貴聽馬磊這番話說的很不客氣,臉色隨之一變,說道:“什麼態度,怎麼跟我說話呢?”
“趙隊長,我態度怎麼了?你是治安隊的,我是刑警隊的,你是副隊長,我也是,那我該怎麼跟你說話呢?”馬磊冷笑了一聲反問道,他最反感這趙富貴倚老賣老的態度。
被馬磊反駁了一句,只見趙富貴的臉色隨即變得極為尷尬,他這個治安隊副隊長和馬磊的級別一樣,還真沒資格對他下達命令。
“這是我大哥和我侄子,他們會入室搶劫嗎?你不能只聽他們胡說八道。”趙富貴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下來。
“你大哥和你侄子就不會入室搶劫了?趙隊長,我覺得你在有心包庇他們啊。”馬磊冷笑著說道。
趙富貴一聽到馬磊在有意和自己唱對台戲,頓時火氣一下子冒了出來:“扯淡,你有證據嗎?憑什麼說他們入室搶劫,憑什麼說我包庇?”
馬磊冷笑著說道:“證據?人證物證都齊了啊,還要什麼證據呢?”說著話指了指被打碎的玻璃窗和劉海瑞小孫等人,繼續說道,“你又不讓我帶回去,那還不是包庇?”
“他們兩個的話也能信?”趙富貴已經是氣的渾身發抖了。
“怎麼不能,這可是咱們西經市產霸區的劉書記,這個是咱們榆陽市煤炭局王副局長的司機,我不信他們,難道還信你?”
趙富貴一聽到劉海瑞這個年輕人原來是西經市產霸區的區委書記,這個級別可比自己不止高上了多少級,一下子就徹底傻眼,愣在了當場,怪不得他剛才見這個小孫有點面熟呢,原來他是煤炭局副局長王純清的司機,前段時間處理礦上被盜的案子,好像在飯局上見過他,而且剛才來的時候,確實看到胡同口停著一輛拍照比較牛逼的車,但他當時心急,也沒顧上多想。
除了王純清的司機,原來還有一個西經市產霸區的代書記,這麼年輕的書記,那肯定在省裡和市裡的關系和後台非常硬了。
趙富貴這樣想著,臉上豆大的汗珠隨之就冒了出來,現在是冬天,他還能流這麼多汗,可見他現在有多麼心驚膽戰,都快嚇得尿褲子了。
馬磊見趙富貴的臉上嚇得流汗,隨即冷笑著問道:“趙隊長,人我能帶走嗎?”說著話一揮手就要帶人。
趙富貴雖然這個時候已經嚇得不輕,但是當著侄兒和親兄弟的面要是失了威風,以後還怎麼在這塊混呢,忙一攔,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馬磊將人帶走,入室搶劫可是重罪,再加上春節期間又是嚴打,如果坐實了,那可要被判重刑的。
“劉書記,馬隊長,別……別……小孩子不懂事,我替他給你們道歉,道歉。”趙富貴說完,猛地拍了一下趙亮的腦袋,罵道:“小兔崽子不學好盡惹事兒,快給劉書記道歉,快點!”罵完又向一旁的趙富強使了個眼色。
趙富強和趙亮正懵著呢,什麼時候見過叔叔這麼低三下四的樣子,平時見到他,哪次不似乎別人都搶著巴結他。
劉海瑞微笑著將頭扭向了一邊沒說話,趙富貴連忙掏出一盒中華煙,點頭哈腰的給劉海瑞遞上了一顆,陪著笑臉說道:“劉書記,您就大人大量,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了。”
劉海瑞沒有伸手接住遞過來的煙,而是笑了笑說道:“這煙不錯啊,軟中華。”
趙富貴以為劉海瑞在暗示要煙呢,忙說道:“還行吧,要是劉書記喜歡,我給你送幾條。”
“你這手表也不錯,江詩丹頓的?”劉海瑞瞥了一眼趙富貴手腕的表,又說道。
“呵呵,劉書記識貨,我這人就喜歡三件東西,手表香煙和美酒,這種表我家裡還有好幾塊沒戴呢,明天我讓人給劉書記拿一塊。”趙富貴點頭哈腰地說道。
平時趙富貴也知道低調,這表他很少戴,但這個時候是過年,他跟著老婆回娘家總要氣派一下,所以就把最好的一塊表戴上了。
“趙隊長,你這是賄賂我,你只是一個治安隊的副隊長,家裡怎麼會有這麼多名貴手表?”劉海瑞的語氣很緩慢,但是卻把趙富貴驚出了一身冷汗。
“劉書記,你……”趙富貴瞪著眼結結巴巴了起來。
“呵呵,國家公職人員那點公司可能買不到這麼貴重的手表吧,你等著接受調查吧。”劉海瑞掏出手機,關閉了錄音功能。
趙富貴見狀,徹底傻眼了,雙腿頓時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他這種警察,絕對不可能是干淨的,干淨的能一下子拿出好幾條軟中華?還能戴的起價值數十萬的江詩丹頓手表?那可是世界名牌手表啊,一塊怎麼也要十幾萬往上,還家裡有好幾塊?就靠一個治安隊副隊長的工資一輩子恐怕也買不起兩塊吧。像趙富貴這種人,平時不調查就沒事兒,只要調查肯定有事兒,而且他還在春節期間公車私用,已經足夠將他免職了。
劉海瑞一向做事不會趕盡殺絕,但這次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他是絕對不允許雪兒受到欺負的,更別說趙亮這小流氓還敢偷看表妹雪兒洗澡了,如果不給這小子點顏色看看,雪兒以後肯定還是會被這小流氓騷擾的。
這個時候趙家三個大男人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全被馬磊帶走了。
對於趙亮父子,入室搶劫未必能定罪,但是找個其他的罪名,也夠讓他們喝一壺的了,這也算是為鄰居們除害辦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周圍這些鄰居都在關注著沈家的動靜呢,見平日裡為非作歹的趙家三人被帶走了,全都歡呼一片,然後一起聚集到了雪兒家。
“老沈,這小子是誰啊?”
老沈笑呵呵地說道:“是我侄子。”
一聽到這話,周圍的鄰居都是一臉羨慕。老沈老實了一輩子,沒想到還有這麼個牛逼的親自,將趙家這麼飛揚跋扈的人物都給整了。鄰居們都帶著巴結的語氣奉承起了老沈,並且有幾個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幾塊玻璃,幫老沈家裝好了門窗。
誰都好個面子,老沈這輩子都沒被這麼眾星捧月過,樂呵的都合不攏嘴了。
“看把你高興的。”雪兒看到父親那樂呵的樣子,撅著小嘴兒潑了一盆涼水。
小孫見事情解決了,連忙告辭離去了,今天這件事,他自然會向王純清彙報,王純清這種官場老油條,絕不會為了趙富貴去得罪劉海瑞這個官場紅人的,搞不好反而會落井下石,幫著整趙富貴了。
玻璃裝好後,又將鄰居打發走了,老沈便讓雪兒和母親給劉海瑞和金露露張羅著做飯,中午二姨專門做了一頓很豐富的飯菜來招待劉海瑞,吃飯的時候看到金露露對劉海瑞那親密的樣子,心裡就有點可惜,當初怎麼就沒讓雪兒和劉海瑞在一起呢,要是在一起的話,現在劉海瑞就成了自己的女婿,看誰以後還敢欺負他們老沈家。
雖然雪兒看到表哥劉海瑞是帶著一個美女回來的,心裡有點酸溜溜的,但是今天的事情也讓她心裡有那麼一絲感動,她知道劉海瑞和自己的父母關系不怎麼好,但是今天能這麼幫忙,還不是因為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想到這些,雪兒的心裡也有一絲甜蜜的感覺。
在二姨家裡吃了午飯後,劉海瑞沒有逗留多久,就和金露露離開了二姨家,離開的時候,二姨和二姨夫一直將劉海瑞和金露露送到了胡同口,在劉海瑞坐上出租車的時候,不經意間朝著胡同裡一看,才發現表妹雪兒遠遠的站在胡同裡,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失落。劉海瑞是個聰明人,他從今天一見到表妹雪兒,看到她在發現自己帶著金露露一起過來時那種表情的變化,就意識到了她心裡的感受,這小丫頭從小和自己從小一起玩泥巴長大,雖然這些年聯系少了,但是這丫頭其實一直很喜歡自己。
坐著出租車回到外婆家,劉海瑞和外婆拉了一會兒家常,看看時間也不早了,金露露一直在提醒他過年期間說好要一起去玩的,無奈之下,劉海瑞才和外婆告辭了,驅車和金露露趕了三個小時的高速,回到西經市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是疲憊不堪了。
“小心點,前面車!”正在劉海瑞渾渾噩噩的時候,小美女突然驚叫了一聲,劉海瑞這才猛打了一把方向盤,躲過了一個從綠化帶中穿出的人影,嚇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頓時也清醒了起來。
“你怎麼開車的呀!”金露露皺著眉頭埋怨地看著劉海瑞,剛才那一幕實在太驚險了,幸虧劉海瑞反應迅速,不然差點撞上人了。
奶奶滴!好險啊!劉海瑞心有余悸地長長出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長嘆著說道:“不行了,開了這麼長時間,太累了。”
“那要不然就去我們單位宿舍吧,離這裡也近?”小美女看到劉海瑞很疲憊的樣子,就有些心疼地說道。
劉海瑞看看天色也不算早了,剛下高速,西經市區這麼大,這個時候正值下班高峰期,又是春節期間,車流量很大,磨磨蹭蹭的開回去起碼還得一個小時,於是就點了點頭,反正省委總工會離這裡也不算太遠。
二十多分鐘後,劉海瑞就將車開到了省委總工會門口,從車上下來後,兩個人都是飢腸轆轆了,劉海瑞摸了摸肚子,說道:“咱們先去吃飯吧,吃了飯再上去。”
只見金露露突然眼珠子一轉,笑嘻嘻地說道:“要不今晚我給你做飯吃吧?”
“做飯?還是算了吧,自己做飯多浪費時間啊,咱們還是去外面吃點算了,我都餓得不行了。”劉海瑞一聽小美女說要自己動手做飯給他吃,當即心裡咯噔了一下,劉海瑞心想以金露露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會做飯嗎?怕是不被毒死就不錯了。
“別啊,天天在外面吃有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做飯啊?”金露露說著話就用那種大小姐的表情看著劉海瑞。
劉海瑞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好吧好吧,你不嫌累你就做吧。”
“那好,跟我去買菜!”金露露說著話就挽起了劉海瑞的胳膊,拽著他向不遠處的一家超市走去了,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我給我爸媽都沒做過飯呢,你是第一個。”
“那這麼說是你的處女作了啊?”劉海瑞笑著問道。
“是呀!”金露露嘻嘻的笑了笑,接著說道,“你別以為我是第一次做就不糊做,我告訴你,我這段時間一直可在看我媽做菜呢,基本上家常菜都學得差不多了。”
劉海瑞聽小美女這麼自信也就放心了,心想這丫頭竟然這麼有信心,那麼想必也不會太難吃吧,可是小美女接著說的話就讓劉海瑞徹底感到絕望了,她不屑一顧地說道:“不就是把菜摘好了然後在鍋裡放點油,把菜煮熟了然後放點味精醬油之類的就行了,很簡單嘛。”
“你……這就是你學到的做菜的方法啊?”劉海瑞開始為自己的胃感到悲哀了,餓了一下午了,晚上難道還要受罪啊?他心裡暗道今晚不進醫院恐怕都很困難了,而最讓劉海瑞痛苦的事情是你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是你卻不能避免,必須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不好的事情發生,就像是等死一樣,簡直是在折磨人。
“怎麼啊?有什麼問題嗎?我可都是嚴格按照我媽說的順序來的,我都記在本子上呢。”金露露看著劉海瑞那愁眉苦臉的樣子,白了一眼說道。
“你只是看阿姨那樣做,你有自己親自動手實驗過嗎?”劉海瑞帶著一種崩潰的表情問道。
“沒有,我就在旁邊看我媽做,那些做菜的順序和一些基本常識我都記在心裡了呢,放心吧,我向你保證,絕對不難吃。”小美女眉飛色舞地說道。
“呵呵……呵呵,我也這麼覺得。”劉海瑞咽了口唾沫,然後嘴上這樣奉承著,心裡卻暗暗說道,能好吃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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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因為母親有病身體不適,帶母親去醫院做了一次全面檢查,耽誤了一天時間,這是我晚上熬夜寫出來的,少了一點,希望大家能夠諒解,提前祝福大家馬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