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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畫大餅的詐騙犯(25)(把大餅實現的創業者(三合...)

  

  誠實的來說,哪怕在這個時代兩家父母的職業都十分光鮮被人羨慕,工資也在中等或者中等偏上,可從工作到現在,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錢。

   尤其是,這些錢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倒在了沙發上。

   一摞一摞,像是一疊疊廢紙一樣。

   可紀長澤倒出錢的方式再怎麼輕松再怎麼隨便,也改變不了這些全都是錢的事實。

   這一刻,紀父紀母,容父容母,全都將視線落在了上面,沒人發出半點聲音。

   不是不夠震驚,而是震驚到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最後還是紀母率先反應過來。

   “這、這些錢是你們的?”

   她剩下的話沒說出口,但任何人都看能看出她臉上的“怎麼可能呢,這根本不可能”的表情。

   畢竟比起總容易做白日夢的孩子們,成年人已經經歷了生活的毒打,和社會的艱難。

   哪怕是在這個做生意百分之九十九會成功的年代,對於兩家家長來說,錢依舊不是那麼好賺。

   所以在紀長澤對著紀父紀母大肆吹噓幻想未來,說著他要賺多少多少錢,等到賺到了這些錢要怎麼怎麼樣的時候,兩人全都沒信。

   而現在,紀長澤還真做到了。

   面對母親的質疑,他此刻倒是顯得照舊淡定,用著一種“今兒我買了一捆大白菜回來”的語氣解釋:

   “這些錢是我的廣告商結給我的,當時忙著趕火車不好存起來,所以就放在包包裡了。”

   紀母和紀父還是一臉的茫然。

   “這麼多錢,都是你掙的??”

   “當然了,說了我會努力掙錢讓你們享福的。”

   紀長澤的回答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也許是見父母的表現實在是太驚訝了,他好心的提醒:“不過爸媽你們也別這麼高興這麼死死盯著這些錢不放了,這錢雖然是我掙的,但是現在不是我的。”

   “這都是安安的片酬,安安的。”

   於是這下換成容父和容母呆滯了。

   兩個可憐的,這段時間為了錢奔波,不得不彎下腰,對著債主陪著笑臉,哪怕在學校被人用著異樣的眼神看,也不敢辭職和多說一句的小學老師傻愣愣的望著那些錢。

   幾乎要疑心這是一場夢了。

   他們家閨女雖然一向乖巧,成績也好,沒人會懷疑她以後掙不到錢沒出息,但,她還在上大學啊。

   容父在直接被刺激到清醒後,找回了一點回憶:

   “不對啊,安安不是沒有片酬,只是義務幫忙嗎?”

   紀長澤就猜到他們會這麼說。

   他立刻表示:“叔叔你理解錯了,不是安安沒有片酬,是當時劇組發不出片酬。”

   “劇組有錢之後,片酬還是要發給安安的,我和安安可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怎麼可能在這方面坑她不給她她應該有的錢。”

   “但是,但是……”

   這筆錢對於容家來說的確是解了燃眉之急。

   但是容父容母本身的正直讓他們面對這麼多天降之財時,總覺得有點心虛氣短。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裡,容安是沒有片酬的。

   紀長澤拿出這些錢,誰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了他們家遭遇的窘境,所以找了個理由來幫助他們呢?

   “叔叔阿姨你們可別但是了,我們劇組連個路人甲都會有片酬,怎麼可能不給女主片酬,不相信的話問安安,這錢要不是特地發給她的,怎麼會在她的包裡裝著。”

   紀長澤看向容安,背對著家長們對她擠眉弄眼。

   容安明白他的意思。

   在不知道家裡的情況之前,她不想要這筆錢。

   畢竟能夠第一次演戲就演女主角,還能學習到這麼多知識,對於容安來說已經等同於她拿到了自己的片酬。

   何況當初去的時候說好了不要片酬幫忙,現在又反口的話,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但那是在不知道家裡的窘境之前。

   現在,明知道父母為錢所困,她自然不可能還當著他們的面拒絕。

   她也露出個笑,安撫的情緒從她身上傳遞出來:“長澤哥說的對,之前長澤哥說的是劇組沒錢發,所以先欠著,等電影上映了按照女主該有的待遇發片酬。”

   “對啊,我雇陌生演員也是要一分不少發給人家的,總不能因為安安跟我關系好我就不給她發錢吧,那樣我成什麼人了。”

   兩個小輩一唱一和的,四個家長臉上這才慢慢露出相信的神情。

   容父容母臉上顯現出一些慚愧來,畢竟站在他們的角度看,無論是家裡一團糟需要用女兒工作的錢來救場,還是這筆錢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鄰居家兒子發的,對他們來說都有些羞愧。

   紀父紀母倒是快速的加入到了紀長澤陣營裡。

   他們歡天喜地的,仿佛得了這筆錢的人是自己一般。

   “誒呀那這可就太好了!!有了這個錢,你們也不用每天愁眉苦臉了。”

   “是啊!!這些天你們可累壞了,現在安安出息,總算是能松口氣,所以我當初說的吧,養兒防老,你們也別總覺得安安是小孩什麼都要管著她,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都厲害著呢。”

   隨著紀父紀母的勸說和恭喜,容家父母臉上那種持續了很多天的微微皺眉和惶然也跟著漸漸消退了。

   容父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兩家的關系,不該要錢的。”

   “看你說的。”紀父哈哈哈笑著拍他肩膀:“剛剛長澤說的你沒聽嗎?他說的有道理啊,哪有對著外人就大方,對著自家人反而小氣起來的道理。”

   “這錢是安安憑著她本事賺的,你們能享女兒的福,應該高興才對。”

   紀長澤跟著點頭:“是啊,電影如果沒有安安,肯定不會那麼成功的。”

   容父容母心底知道他們的好意。

   他們漸漸身子也放松下來。

   容母搓著手站起來:“我去刷碗,剛剛光顧著唉聲嘆氣也沒怎麼吃好,我再炒幾個菜,今晚大家多吃點。”

   紀母知道她這是覺得得到了紀家的幫助,也跟著笑笑:“行,我給你打個下手。”

   紀父拉過還想說什麼的容父:“那咱哥倆接著喝,剛剛我沒喝過你,這次再接著來。”

   場景貌似還是和剛剛一樣。

   一對在廚房裡忙活,一對在陽台喝酒,但氣氛卻有了大大的緩解。

   容安坐在沙發上,聽著陽台上父親的笑聲和廚房裡母親的說笑,臉上的笑容也自然多了。

   她轉而看向紀長澤,認真道謝:“長澤哥,謝謝你。”

   要不是紀長澤帶她去拍戲,給她片酬,怕是她遇見這種事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眼睜睜看著父母陷入焦慮背負著巨大壓力行走。

   “謝什麼,咱們之前還說什麼謝,你要是真想謝我,就聽聽我剛構思的劇本。”

   紀長澤抓了自家小女朋友的壯丁。

   作為一個合格的導演,他當然不會有了點成績就鹹魚下來,畢竟就算是重新開機拍戲,崔久可是和他一個學校的。

   到時候事都推給崔久,給他導演權利,再給他導演待遇,紀長澤自己只用舒舒服服躺著時不時指導一二就行。

   容安乖乖點頭。

   看著正滔滔不絕對自己說新劇本構思的紀長澤,她感激極了。

   這要多麼溫柔的人,才會為了生怕她覺得羞愧而特地轉移話題啊。

   長澤哥對她這麼好,她之前居然還想過對方是不是不想暴露和自己的關系,真是太不應該了。

   兩方家長相談甚歡的過程中,紀長澤也漸漸在忠實聽眾容安的陪伴下完善了一下整個劇本。

   完善完了後,他當機立斷:“行了,准備開拍吧。”

   “讓我看看哪天課程比較少又可以跟假期連休的,我還是得抽空去首都一趟。”

   不比第一次的沒名氣也沒錢,不得不只用自己手底下那些聽話但毫無基礎的小弟們。

   這一次的紀長澤幾乎稱得上是黃金起點。

   第一次拍電影就能拍出這麼火爆的成績,甚至連中央都這麼表揚,他的第二部電影哪怕還沒放出是什麼題材,怕是都會被擠破頭的演員視為往上爬的出路。

   紀長澤對演員想要往上爬沒什麼惡感。

   正常人誰不想出人頭地在自己所屬的圈子裡大放光芒。

   反正愛怎麼放怎麼放,只要放的好看,不耽誤他拍戲就行。

   於是,紀長澤回歸校園生活沒多久,就又抽空回了一趟首都。

   倒不是必須在首都才能找到合適的演員,而是他還有個事沒辦完呢。

   他要找到那對一心一意相信忠誠原主,卻被原主捅刀拋棄的兄弟。

   因為刻意按照之前的時間點在附近轉悠,沒過幾天,紀長澤就看到了他們。

   這對可憐的兄弟正是最狼狽的時候。

   弟弟生了病,哥哥被人騙走了所有的錢,他們沒了工作,沒了住處,也沒有錢,甚至連買藥都做不到。

   原主就是在這個時候帶著目的性的幫了他們一把,獲得了兩人半輩子的忠誠,直到死,都是為他而死。

   才十幾歲的年紀啊。

   紀長澤看著前面那個正認真在垃圾桶裡翻找,試圖找出點值錢東西賣錢的男孩。

   用男孩來形容對方其實不大恰當,因為他雖然年紀小,但長的實在是人高馬大,比小胡看上去還要誇張。

   至少小胡只是長的比較成熟個子比較高,這個男孩卻是因為長期的勞作和搬磚,再加上天賦異稟,渾身都是腱子肉。

   超越百分之九十九成年人的強壯跟十幾歲的心理年齡,也怨不得原主一眼就相中了他們,將他們視為自己保鏢。

   只是長的再怎麼壯實,也改變不了他們只是個孩子的事實。

   天上下起了小雨,對方毫無所覺,或者是察覺到了但認為翻找垃圾更加重要,頭也沒抬的繼續認真找著。

   紀長澤走了過去,趁著對方埋頭找垃圾的時候,相當浮誇的往前一倒,浮誇的“摔倒在地”。

   “啊!”

   他平平無奇不怎麼走心的演技還是能糊弄的住心理年齡才十多歲的孩子的。

   壯實的孩子隨著聲音下意識轉身,就看到地上已經有了雨水的地面上,正坐著個穿著襯衫的年輕人,他捂著腿,誒唷誒唷的叫,看上去好像很疼。

   此時還沒碰瓷泛濫,這個孩子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毫不猶豫跑上前:“你沒事吧……”

   他伸出手要扶,可遞出去的下一秒又猶豫的僵在半空中。

   雖然那個垃圾桶裡的垃圾不算多也並不髒,但這畢竟是剛剛翻過垃圾的手,他怎麼能去碰人家呢。

   然而他還在猶豫呢,紀長澤就已經順杆爬的抓住了他的手。

   “我的腿,我的腿不太能動了,扶我起來吧。”

   “哦!好好好。”

   男孩先愣了一下,接著救人的心占了上風,他也顧不上東想西想,趕緊專心的扶著紀長澤站起來。

   “你還好嗎?能自己走嗎?”

   紀長澤裝模作樣的動了動腿,苦著臉:“還是不行,這位小伙子,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我怕是腿摔出點毛病了,這還下著雨,我一個人可怎麼辦啊。”

   男孩顯然沒意識到這個世界上還有種人撒謊都不會臉紅,聽他一哭訴,趕忙就答應了。

   “好,那我送你到最近的醫院去吧。”

   他果然是傻傻的赤誠,也沒提幫忙要錢,也沒猶豫,就扶著紀長澤往前走。

   正好也要去醫院買藥,他想,就當做是順路了。

   紀長澤做足了摔傷腿的樣子,一瘸一拐的靠在人家身上,就這麼“艱難”的到了醫院。

   男孩小心的放開手,看著他自己扶著欄杆了,才松了口氣。

   “同志,那我就先走了。”

   “嗯,走吧,謝謝你啊小伙子。”

   紀長澤看著對方腳步匆匆,背影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接下來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男孩之前的一個工友打聽到附近有份好工作,不光包吃包住工資不錯,而且還願意送員工去學校進修。

   至於上什麼學校,就看能考多少,年紀又是個什麼情況了。

   他勸男孩去試試。

   “這家公司是可以預付工資的,你弟弟不是生病了嗎?如果你能應聘上,就能預支工資帶他去看病了。”

   男孩其實心底是膽怯的。

   他長這麼大唯一的技能就是工地做工,去正兒八經的公司應聘,無論是在以前的他看來還是現在的他看來,都是不可能的。

   畢竟自己一沒有學歷二沒有本事,人家憑什麼錄取他。

   但工友一直在鼓動他,再加上他也始終沒能找到合適的工作,看著生病的弟弟,他咬牙找出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去年在一個工地老板發的年終獎勵,一套有點緊身的西裝。

   這西裝很廉價,料子用的也便宜,屬於那種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只是批發市場買的款式。

   但對於他來說卻是他最能拿得出手的衣服了。

   他緊張的重復在心底背詞,又擔心自己年紀太小人家不願意要他,又害怕他長的太凶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像。

   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緊張的刷了好幾遍牙,才懷揣著忐忑的心情按照工友給的地址找了過去。

   那是一個非常明亮的公司。

   原諒他沒什麼文化,想了半天只能想出這麼個形容詞。

   公司坐落在首都繁華街道最左邊的大樓裡。

   據說這叫辦公樓。

   公司租下了最上面的三層用作員工辦公,男孩不懂這些,但是他的工友告訴他,這樣的公司已經很有實力了。

   一口氣租三次,多大的魄力啊。

   也正是因為實力不錯,而且待遇很好,競爭者也有很多。

   他見到了長相漂亮氣質優雅的職業女性,看到了滿臉認真嚴肅一看就很有本事的中年男人,還有剛初出茅廬大學畢業看什麼都稀奇的年輕人。

   但他們都有個共同的特點,穿著光鮮,臉上都是底氣。

   唯有男孩。

   他小心縮著自己較為健壯的身軀不讓自己嚇到別人,低頭看看身上廉價的衣服,心底有一點點自卑。

   尤其是看看人家修長白皙的手指頭,再瞧瞧自己粗短粗糙,一看就是做慣了苦力活的手。

   他有點坐立不安。

   甚至開始後悔不該聽工友的話覺得自己也能試試。

   他的人生從生下來開始就是在最底層,父母,生存環境,與人相處。

   那些光鮮亮麗,一身底氣的白領們在他眼裡就好像是天上的雲彩一樣高不可攀。

   而今天,他居然有膽量來跟雲彩們競爭職位了。

   不自量力。

   他垂著眼,緊張的呼氣,想著,要不還是現在溜走算了。

   但是又舍不得。

   哪怕身處最底層,又怎麼會不渴望變成自己羨慕的那種人呢。

   只是沒有時間,沒有錢,所有的一切壓在他和弟弟的身上,他們不得不一次次的放棄心底的渴望。

   而這次,都來了,還要放棄嗎?

   男孩告訴自己,就這一次吧。

   就這一次。

   試這一次。

   如果失敗了,他就再也不要想了。

   上學,學知識,坐辦公室,再也不想了。

   伴隨著心底的煎熬,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喊他進去。

   進去後,他一字不差的背完了自己的簡歷,鼓足勇氣表示自己雖然現在沒什麼學識,但他一定能做好本職工作,而且他力氣很大,公司裡有什麼累活雜活都可以交給他。

   他的笨拙和過於天真的言語讓對面坐著的幾個小領導有些好笑。

   但也沒人對他抱有惡意。

   誰都看得出來他很真誠。

   但公司需要的不是真誠的員工,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出了他們臉上的表情。

   失落漸漸染上一雙黑眸,人高馬大的男孩微微弓著身子,像是一個誤入了一個不該自己進地點的流浪貓一樣,鞠了個躬,緩緩轉身要退出。

   門在這個時候推開了。

   他看到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進來,有點眼熟,因為對方那過於優秀的外貌,他不用多思考就回憶起了對方的身份。

   是那個下雨天摔倒的同志。

   原本端坐著的面試官們紛紛站起來問好,親熱恭敬的對年輕人喊:“紀董。”

   “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這邊面試的差不多了。”

   紀長澤看了一眼那個傻乎乎望著自己的孩子,隨手拿起離自己最近的下屬桌上的簡歷。

   對著還在傻站著的對方笑了笑:“你先回去吧。”

   他的友好和善讓下屬們側目。

   畢竟紀長澤成立公司的時間雖然短,但為了能夠快速穩固自己在下屬們心目中的地位,他是用了一點比較狠厲手段的。

   全公司都知道,他們這位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出頭的董事長雖然外表長的像個小王子,但其實做事狠絕下手狠辣。

   敢在他地盤上上搞事,想要看他年輕欺瞞他的,現在已經有三個進了監獄了。

   而紀長澤也從來沒掩飾過自己沒打算跟下屬們玩什麼老板員工情深的游戲,從來都是冷著臉來冷著臉走。

   只要工作完成得好,獎金假期不是問題。

   工作完成的不好,就算是有一萬個理由也別想蒙混過去。

   而現在,他卻對著一個應聘者笑了。

   面試官們互相對視一眼,誰也沒敢吱聲。

   紀長澤主動開口:“剛剛那個不錯,留下來吧。”

   哦豁!

   果然是有點東西。

   一個面試官大著膽子問:“紀董,那他的工資和平常待遇?”

   “正常就好,不過安排他去提升一下學歷。”

   紀長澤放下簡歷:“找個人帶一下他,先實習兩個月。”

   哦……

   面試官們秒懂。

   對方可能是紀董的什麼親戚吧,這才點頭讓他進來,但也不給什麼特殊待遇。

   只是雖然紀長澤沒表現出什麼對於對方的特殊。

   但他光進門那一笑就足夠特殊了。

   面試官們互相對了個眼神,心底都有了底。

   他們不會捧著對方,但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被欺負,畢竟這怎麼說也是老董親自讓進來的人,被欺負了算怎麼個回事。

   於是男孩沒等多久,就等到了自己被錄取的消息。

   他第一時間想起了紀長澤對他露出的笑。

   男孩雖然總是容易上當,但那不是因為他真的笨到無可救藥,而是太容易相信人以及閱歷太淺。

   他還是看的出來面試官們當時沒一個中意自己的。

   但他們還是把他留下了。

   是因為那位先生嗎?

   哪怕不敢置信,可他心底還是隱隱約約的意識到,自己進入公司肯定有對方的出手。

   他只是幫忙扶了一下啊。

   男孩心底的感激無法用語言形容。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也不怎麼見到對方,就算是見到了也不敢上前表達感謝。

   他的實習生活按部就班。

   也許在其他實習生看來實習是很累的,工資少,干得多,部門裡的每一個人都能使喚自己。

   但是在男孩看來,這一切簡直太美好了。

   他被分到了一個雙人間宿舍,據說因為那個宿舍做小了,雖然是雙人間,有兩個床,但真讓兩個員工住的話還是太擠了。

   所以幸運的男孩就分到了這間有著兩個床位但只會有他一個員工的宿舍。

   在詢問是否可以帶家屬後,他將弟弟也安置在了這裡。

   他每天都很有拼勁的干活,帶他的人教他要多幫人做事,但也別光做事,趁著做事的時候趕緊偷師,學到的東西才是自己的。

   於是他開始努力學習了。

   以前也是想過學習的,但他從前的生活和接觸的人從來沒這方面的,就算是想要學習也不知道該從哪個方向開始。

   現在不一樣了。

   辦公室裡的員工們都不吝嗇對這個勤快的,或多或少幫過自己忙得實習生提建議,借書給他,還有個熱心的同事甚至直接給他做了個看書計劃表。

   他如獲至寶,感謝過對方後認認真真按照表格來看書,遇到不會的或者不能理解的,就厚著臉皮去請教別人,再努力的幫忙做事來表達感謝。

   很快,他就在辦公室裡站穩了腳跟。

   實習生是有工資的,他懷著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到了財務部表示想要預支一個月的工資。

   工資批了下來。

   他帶著弟弟買好藥,又給自己的宿舍添了個小鍋,買了一些做飯用的東西,挑選好菜,當天晚上在宿舍做了自己能力之內的菜,叫來有空的同事們請他們吃飯。

   知道了他年齡的同事們感嘆,他怎麼就這麼高興呢,每天干那麼多活還開開心心的,好像沒有什麼事能讓他不高興一般。

   他只傻呵呵的笑,心底卻想。

   要高興呀。

   因為他遇到的都是好人啊。

   好人紀長澤雖然表現的不太關注這個自己親自點頭拉進來的實習生,其實一直在暗搓搓觀察。

   等到確定對方適應良好也沒有被欺負後,才慢慢放下了心。

   再過個小半年,他就會以公司的名義將對方送去上學。

   雖然他長的老成一點,但最近很多年紀大的人都開始折騰著求學,想必學校裡的學生們也不會覺得多接受不了。

   他弟弟就更簡單了,公司支付的工資足夠對方的學費了。

   紀長澤沒打算按照他們上輩子那樣,讓他們在自己身邊做一個保鏢打手。

   哪怕長的再怎麼像成年人,也改變不了這只是兩個孩子的事實。

   他們並不是不渴望上學的。

   只是生活沒給他們上學的權利。

   從原主的記憶裡就能看的出來,如果有選擇,這對兄弟自然是想要跟個普普通通的孩子一樣正常上學長大。

   而不是因為過於健碩的外表被人家當成金牌保鏢鋼鐵戰神。

   內在,這也只是倆孩子而已。

   安置好了兩兄弟,紀長澤就繼續找自己的女主角了。

   也還好他之前智鬥騙子給校長留下了深刻印像,成績又足夠好,不然怕是也不能頻繁請假來搞公司。

   是的,這家公司自然不可能是為了安置那倆兄弟才特地搞出來的。

   准確的說,他為什麼不能一邊安置好這倆孩子,一邊把公司發揚光大呢。

   做有才華的導演不是最保險的。

   做有才華能自己投資自己的導演才是最爽的。

   比起祈求人家來投資自己,紀長澤還是更加喜歡底氣十足,沒有別人投資也照樣能橫掃電影市場。

   那麼一個公司就必不可少了。

   當然了,公司完成了,如果有投資商捧著錢眼巴巴的求他接受這筆投資的話,他也還是來者不拒的。

   公司搞完了,聲勢也造起來了。

   紀長澤開始公布自己要准備下一部電影,需要一些角色。

   這就是要選角的意思了。

   這個消息一出,那些已經做出成績的演員還比較穩得住,畢竟紀長澤年紀太小,又只是第一部電影一炮而紅,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穩定發展。

   他們還是謹慎的保持了觀望狀態。

   而那些沒什麼名氣的小演員就不一樣了。

   容安雖然因為上學沒接受什麼采訪,但光是一部電影就足夠她成為不少萬千少男眼中的女神了。

   在這個電影裡女性角色大部分都是溫婉凄苦丈夫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時代,有著堅韌特質的女性角色基本都出現在抗戰片。

   商戰片裡,還是很少見的。

   准確的說,連商戰片都少見。

   一個聰明有智慧,善良樂於學習,關鍵時刻從沒掉過鏈子的霸氣女總裁。

   這麼新鮮的形像,配上容安的漂亮相貌和演技,紅起來也是正常。

   演員們是不會去率先想她紅起來也跟自己演技有關系的。

   她們只看到了紀長澤將一個還在上學的學生捧成了擁有無數粉絲的女神。

   哪怕容安沒接廣告,只有一些海報,那些海報也還是很快傳遍了大江南北,成為了無數男男女女牆上掛著的偶像。

   於是,這次試鏡就相當熱鬧了。

   但是也正是因為熱鬧,來的人太多了,反而更加耽誤時間和不好篩選。

   紀長澤挺身而出,將崔久召喚了過來。

   崔久:“……”

   哪怕被培養被栽培,學了一身知識賺了一堆錢,他也漸漸意識到了自家澤哥的老奸巨猾。

   “澤哥,我不行啊,還是你來吧,我還從來沒試鏡過呢。”

   這段時間差點沒跑斷腿,崔久也沒那麼好上當了。

   他警惕的發現,這段時間總是他在跑動跑西,從來都沒消停下來過。

   而紀長澤本人呢。

   每天只是看看公司,一日三餐從來沒落下來過,最可惡的是,他一三五去按摩,二四六去游泳,星期天的時候還要搬著個躺椅曬太陽。

   崔久就算是再怎麼盲目,也不會真的覺得紀長澤和自己一樣忙碌了。

  

   “要干一起干,只讓我一個人那肯定不行。”

   紀長澤很是痛心疾首小弟居然會醒悟。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我叫你來就是為了讓你幫我干活嗎?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崔久:“……”

   是啊,可不就是嗎!!

   見他一臉“你現在還想騙我嗎?我可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好騙的我了”的表情,紀長澤嘆氣:

   “誒,算了,看來你是把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什麼,要做好一個導演就要面面俱到什麼事都要做都要學,連最微小的一步都不能錯過的話完全忘記了。”

   “你自己想想,天底下這麼多的導演,我找誰不行?現在我們手裡又不是沒錢,隨便花個錢我就能找來個什麼都能替我干的,但是我還是找了你,我為什麼找你?”

   崔久一下子就被紀長澤的反問給問懵逼了,下意識跟著問:“為、為什麼?”

   紀長澤一拍手:“因為我想培養你啊!!”

   “如果不是想培養你,我干什麼把所有重要的事都交給你?如果不是看重你,試鏡這樣一個重要到能影響劇組生死的事我會全部放權嗎?”

   “我一心一意的想要把你培養成名導演,你卻這樣揣測我的良苦用心,你,誒,你真的是……”

   他嘆口氣,露出一副無力在說什麼的表情。

   崔久:“……”

   之前幾次他察覺到不對,澤哥也是這麼忽悠他的!!

   別以為同樣的招式還能騙到他!!

   “澤哥你別說了,你要是真的想培養我,你在我身邊跟著我一起干不行嗎?干什麼我在這邊干活你在那邊游泳曬太陽的!”

   紀長澤頓時滿臉受傷:“你覺得我是在游泳曬太陽?”

   “你以為劇組開拍的錢是從哪裡來的?難不成我們什麼都不做天上就會有金子掉下來?我去游泳,那是去結交一起游泳的老板,我要是不跟人家混熟了,人家憑什麼給我們錢?”

   “我曬太陽,那是曬太陽嗎?那是我長的太白淨了,走出去人家看我覺得我沒有威信不肯相信我,我這才去特地把自己曬黑一點。”

   紀長澤說的語氣特別悲憤,仿佛崔久污蔑了他殺人放火一般。

   “你以為太陽是那麼好曬的?每個星期天我都要躺在那一動不動,讓太陽直接曬在我的臉上,熱死我了我還不能躲開,你覺得我是在偷懶,這樣的偷懶讓你去,你願不願意?!”

   崔久:“……是、是這樣嗎?”

   紀長澤滿臉失望看他:“不然呢?難道我還會躺在椅子上喝著果汁曬著太陽看著書感慨生活真是美好嗎?你當我紀長澤是什麼人?”

   被他失望的眼神看的發慌,崔久趕緊道歉:“對不起澤哥,我我我錯了,是我誤會你了,你不要生氣。”

   紀長澤直勾勾的盯著他,看的崔久聲音越來越小,頭越來越低後,才嘆了口氣:“算了,我跟你計較這些干什麼啊,你下次注意就行。”

   沒想到他還願意原諒自己,崔久喜不自勝,趕忙狂喜著點頭:“謝謝澤哥,澤哥你真好!!”

   “你去試鏡吧,我要去痛苦的曬太陽了,誒!我怎麼就曬不黑呢!!”

   看著滿臉苦惱的紀長澤,崔久懷揣著對他的愧疚跟同情離開了。

   他只用在屋裡試鏡,澤哥卻要那麼難受的曬太陽,他還要責怪澤哥,真是太不應該了。

   確定崔久走了,紀長澤才走到屋裡拖出來一把貴妃椅,悠哉悠哉躺在上面,戴好墨鏡,左手拿書,右手拿果汁。

   吸溜喝了一口。

   啊,生活真是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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