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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欺凌公主的駙馬(2)(不如造反吧(三合一)...)

  

  這一頓飯,紀長澤吃的很滿足。

   不過放下筷子,看到面前最多算是高一學生容顏的江心厭,拿手帕的動作就是一噎。

   尤其是注意到江心厭手臂內側被燙傷之後。

   他放下手帕,拿起對方的手,深深擰眉:

   “如何燙傷了?可上過藥?”

   江心厭有些瑟縮的想收回手又不敢,昨日第一次被丈夫那樣凶狠的指著罵,她怕的不行。

   春竹與她同歲,駙馬身強力壯,比她們高出那麼多,若是動起手來,她們兩人肯定是攔不住他的。

   江心厭哭,一方面是不明白原本還算溫柔體貼的丈夫怎麼突然對她這樣凶暴,一方面也是哭若是駙馬變心,她根本無力反抗。

   找父皇?

   從前十幾年的經驗告訴她,父皇只會訓斥她一頓,再罰她抄經書,去跪個幾天。

   反抗駙馬,楊妃對她在紀家的事了如指掌,她敢反抗駙馬,第二天楊妃就能把她叫進宮中,拿著她不敬丈夫的罪名大做文章,她的母親也會因此更加受辱。

   只要她母親一天還在宮中,她就只能成為刀俎上的魚肉。

   努力找尋出路,卻發現每條路都走不通,江心厭心底又是恐懼未來,又是深恨自己無能,對著駙馬的示好,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眼見紀長澤一直盯著自己手上的燙傷看,江心厭低聲解釋:

   “無妨的,不過是早晨天暗,視力不清,這才被燙了一下,我已經用涼水衝洗過了。”

   “燙傷可不是小事,怎麼能只用涼水衝洗。”

   紀長澤眉蹙的越發厲害,對著春竹道:“你去外面醫館買一些燙傷膏回來。”

   春竹先是一愣,接著眼底露出喜意,脆生生應了一聲:

   “誒!奴婢這就去!”

   他們這邊買藥還挺方便的,醫館就在巷子外面,一來一回不超過幾分鐘。

   看著春竹小跑出去了,江心厭一怔,看著駙馬握住自己手的模樣,臉微紅:“哪有這麼嚴重,放一放就好了。”

   她在宮中沒被燙傷過,雖然不受父皇待見,日常也沒少被罰跪抄佛經,但楊妃做事向來穩妥,像是這種會留下外傷的傷,是絕對不會留在她身上的。

   倒是她母親,因為身份卑微,父皇也再沒召見,楊妃沒有顧忌,沒少磋磨,燙傷也是有的,大部分都是因為奉茶茶水太燙。

   往往這個時候,王采女都是直接用涼水衝洗。

   不是不想抹藥,宮中想要醫藥可比常人難,正規途徑只有從太醫所要,可她們要過,那邊卻卡著不肯給。

   要讓太監從宮外帶,價格又高昂的根本負擔不起。

   時間長了,江心厭也覺得被燙傷用涼水衝洗一下就好。

   被燙傷後,她也是下意識的用涼水衝了一下。

   家中本來就沒什麼銀兩了,之前她買了一些夏日穿的布料駙馬就不高興,江心厭估摸著昨夜他那樣發作也有這些布料需要用錢買的原因。

   雖然那些布料並不多,大部分還都是用在紀長澤身上的。

   駙馬發作著實有些沒道理。

   其他公主陪嫁都有一個庫房的料子,她這個九公主卻一匹沒陪,江心厭自己心底也是十分不好受的。

   沒想到,駙馬居然如此在乎她的燙傷。

   紀長澤放下江心厭的手:

   “這飯菜味道很是不錯,不過公主日後不必做這些繁瑣事務了,做飯的活,我再買個婆子就好。”

   江心厭聽到這話,心底又是為駙馬珍視自己松口氣,又是擔憂:

   “可家中,已不夠買人的錢了。”

   說起買人,就又要提一下江心厭艱難的困難模式了。

   其他公主出嫁,都是陪著一堆的宮女太監。

   江心厭身邊卻只有春竹。

   她本來就是在各種打壓環境下長大的,除了生母和春竹,沒有人說過她好,在這樣的暗示下,明明身為公主的江心厭心底比普通人家還要自卑。

   生怕駙馬嫌棄自己身邊只帶了一個宮女,她還主動學了廚藝。

   從前原主對這點是受寵若驚的,覺得堂堂一個公主還願意為自己洗手作羹湯,等和那些駙馬相處久了,心態就慢慢轉為嫌棄了。

   堂堂一個公主,半點公主儀態都沒有,居然還做親自下廚這種低賤的事,也難怪他比不上其他駙馬瀟灑,有這樣一個妻子,人家怎麼看得起他之類。

   醉酒回來之後,也說過江心厭幾次沒公主儀態。

   他也不想想,公主有公主儀態,那是身邊一群奴婢伺候著,公主自然不用自己動手,干什麼都有人照顧的妥妥帖帖,一絲發絲都不亂,能沒儀態嗎?

   而九公主只陪嫁了一個宮婢,原主在家裡又是什麼都不干的,又要人在跟前伺候,春竹再能干,也不能把她劈成兩半用吧。

   何況自從出嫁後,江心厭並沒能完全逃離宮中,時不時的,她還會被楊妃召見入宮,說是想念她了要見見她,其實就是想看她落魄的樣子,再拿著大義,要她好好照顧駙馬雲雲。

   每次聽楊妃訓話就要動輒站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甚至她在家中做了什麼,有哪些楊妃認為“不妥”的事,都要被拎出來訓斥。

   每天又要操勞家務,又要遭人訓斥,在這樣的摧殘下,九公主能明艷照人那才叫奇怪。

   江心厭與春竹悄悄嘀咕了無數次,怎麼都想不通,她們分明是在紀家,紀家清貧,並沒有雇佣其他人。

   怎麼她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身在深宮的楊妃第二日就能知曉。

   兩人懷疑過楊妃派人來偷偷監視,宮妃監視出嫁公主,這可是大罪。

   但有什麼用。

   如果楊妃監視的是其他公主,父皇肯定大怒,無論定不定罪,絕對是要徹查的。

   但換成江心厭。

   她去稟報,不光不會得到公道處理,還會被訓斥責罵。

   而她母親還捏在楊妃手裡,本來母親就在她手下不好過,若是江心厭敢告狀的消息傳到楊妃耳朵裡,她母親必然會生不如死。

   她也只能忍,低眉順眼,低聲下氣,一天天這麼熬著。

   哪怕十幾歲花兒一樣的年紀,在這樣的煎熬下,也盛開不起來了。

   她也明白,楊妃她們就是這麼個打算。

   就是要她一天天操持家務,每日過的苦悶無出路,再一點點枯萎。

   知道卻無法更改,才是最讓人絕望的。

   如今紀長澤說要她別太辛勞,買人照顧家中,江心厭心底不免升騰起一絲希望。

   但現實還是讓她不得不接著說:“算了,我有春竹幫襯,做的活並不多。”

   “無妨。”

   紀長澤臉上露出一抹笑,這笑容裡,有著江心厭從未見過的放松與自信:

   “今日,我就領人回來。”

   正說著,春竹買藥回來了,進門見到駙馬爺的手落在公主手上安撫拍著,她臉上笑容更大。

   駙馬爺對公主好,她們兩人的日子才能好過。

   “駙馬爺,公主,藥買回來了。”

   春竹一邊拿出藥給江心厭上藥,一邊想著在宮外就是好。

   若是在宮中,一點點燙傷膏就要十兩銀子打不住。

   但在宮外,二十文就能買這麼多。

   冰冰涼涼的觸感落在傷處,將原本的微疼遮蓋了過去,江心厭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受了傷有藥抹,頓時新奇不已,心底又莫名的微澀。

   眼見丈夫見她抹好了藥才起身,她連忙問:“今日駙馬可要做什麼?”

   紀長澤也不隱瞞:

   “三駙馬與五駙馬約我出去,今日與他們一道。”

   江心厭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有點勉強了。

   三公主的母親是秀昭儀,也同住在楊妃所在的飛霞宮,而五公主則是楊妃的女兒,從小到大,這兩個姐姐湊在一起沒少欺負折辱江心厭。

   她本以為兩個姐姐出嫁後不常常回宮,之後等到她也出嫁更是不用太多見面。

   結果她想太美了。

   三駙馬與五駙馬許是得了公主妻子的授意,每每主動約了紀長澤出去,人回來的時候醉醺醺不說,對她的態度也肉眼可見的一點點變得不耐煩。

   江心厭試探著問過,可每次提起這個話題,都被丈夫打岔略過。

   她雖性子膽怯,但被欺負著長大也是有些經驗的,明白那幾個駙馬沒安什麼好心,與丈夫說了卻得不到回應,有時還會生氣,只能眼睜睜看著紀長澤與他們湊在一起。

   她勉強笑了一下:

   “那你早些回來。”

   “好。”

   紀長澤回身對她一笑:“公主既讓為夫早些回,我就一定會早些回。”

   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句話,江心厭心底那塊大石頭卻終於落了地。

   過了一會兒,三駙馬的小廝來接人了。

   紀長澤熟門熟路的開門跟著離開。

   眼見駙馬出去了,她才對著春竹道:

   “你有沒有覺得,駙馬今日有些喜怒無常?”

   剛出門的時候還態度冷淡呢,結果突然一下就熱情起來了。

   熱情的險些讓她以為回到了剛成婚那幾天。

   那幾天是江心厭出生以來最幸福的幾天了。

   雖然得知父皇把自己嫁給一個沒功名沒家世,只能稱得上是一句普通人的駙馬時,她心底是有難過的。

   但當大婚當日,駙馬揭開蓋頭,看到駙馬容貌俊秀,望向她的視線充滿愛慕,拉著她的手說她如同天上神女,自己對她一見傾心,如今得娶她為妻,必定終生不棄,一生護她時,那些難過便也煙消雲散了。

   哪怕知道自己的婚事是楊妃她們故意選了這樣的人家,但只要駙馬好就好了。

   可後來,駙馬也變了。

   但如今,他好像又沒怎麼變。

   春竹倒是知道一些內情,她先小心看了一眼牆邊,沒見到什麼人也沒能放心,拉著江心厭到屋子裡。

   左右上下全都看了一遍,才小聲道:“公主,奴婢有個想法……”

   在給力的神隊友春竹與江心厭說悄悄話的時候,紀長澤已經來到了大街上。

   昨日,三駙馬和五駙馬約他去天河樓聽戲喝茶。

   天河樓是京城裡最貴的酒樓,原主去過一次就驚為天人。

   不是因為唱戲的有多好,也不是因為飯菜茶水多好吃,主要是有金錢濾鏡。

   畢竟一壺茶就要五十兩銀子,喝起來自然是充滿了膨脹。

   天河樓駙馬們去的次數不多,所以每次原主都格外珍惜這個機會,去的路上也是歡欣鼓舞,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亢奮。

   但紀長澤嘛……

   天河樓離著紀家還是有點距離的,他走了兩步就懶得走了。

   “這天實在是熱得很。”

   他對著五駙馬的小廝馬英說:“還未走幾步,我身上的汗便一層一層的了,要不我今日就不赴約了。”

   馬英愣住,怎麼都想不到九駙馬居然會沒走兩步就爽約。

   去天河樓吃飯的機會這麼稀少,九駙馬居然會不去?

   紀長澤卻沒去看他臉上神色什麼樣,只自顧自的吩咐著:

   “你替我與五駙馬道個不是,就說天熱,我身子虛,實在是走不了幾步路,讓他今日與三駙馬好好玩。”

   眼見紀長澤說完了果真轉身就要回去,馬英急了。

   別人不知道,他身為三駙馬的心腹卻是清楚的,他主子和五駙馬哪裡是聚會,分明是要引九駙馬來看笑話。

   九駙馬不來,那今日這個場子還有什麼意思。

   “駙馬爺,您先別忙著走啊。”

   馬英趕忙的就上前去攔著了:“三駙馬與五駙馬可是特地做東請您,您不去多可惜啊。”

   紀長澤用手做扇子,像模像樣的扇著風,一臉虛弱:

   “我也想去,可這天實在是太熱,下次吧,下次。”

   馬英眼見自己都這麼說了,一向很給其他駙馬面子的九駙馬居然還是不願意去,傻眼了。

   那天河樓的酒席都訂好了,也包下了二樓好讓九駙馬見識見識,光是這包下二樓的銀錢就上了千兩。

   結果錢花出去了,正主卻不到,若是就他一個人回去,他非要被自家主子扒了皮不可。

   馬英現在也顧不上擺出那副“我是三駙馬身邊親信我很倨傲”的模樣出來了,連連對著紀長澤賠笑:

   “不然,奴才找輛馬車,您坐著馬車去如何?”

   紀長澤聽了,仿佛要立刻點頭答應,點到一半,突然遲疑下來:

   “算了吧,這天本就悶熱,若是坐在馬車裡,那馬車本就窄小,坐在裡面還不更加悶熱了,你們駙馬不怕熱,每每相聚都是坐轎子,我可怕熱的很。”

   馬英心中鄙夷,覺得這九駙馬果然是平民出身,都當上駙馬了,居然還這樣沒見識。

   夏日世家公子們都是乘轎,要是真的悶熱,他們怎麼可能坐轎子。

   他自覺自己比九駙馬更有見識一些,聲音又恢復了一絲驕傲:

   “好叫九駙馬知曉,我家主子雖是乘轎,但轎中都放著冰盆,不光不熱,轎內還十分涼爽呢。”

   出身鄉土的九駙馬果然被他的話震住,驚訝的睜大眼問著:

   “咦!是嗎?!竟還可這樣?”

   馬英下巴微微抬起:“自然,京中公子小姐夏日出門,具是這般。”

   見世面了吧!土包子!

   土包子紀長澤捧場的一臉贊嘆:“誒呀,真厲害啊,我從前住在鄉下地方,可從來沒聽說過夏天還能有冰盆的。”

   馬英愈發得意:“九駙馬非京城人士,不知曉也正常,京城中但凡是有官爵的人家都在府中有冰庫,冬日鑿冰存放在冰庫中夏日取用,這些冰盆便是這麼來的。”

   “這樣啊。”

   紀長澤連連點頭,仿佛完全被馬英的話震懾住了。

   不等馬英綻開笑容再來兩句,他就道:“那你找完了馬車後,再在上面放個冰盆,把馬車弄涼爽後再來接我吧。”

   “我就在這裡等你,順帶喝碗涼茶。”

   馬英臉上還未完全綻放的笑容僵硬了。

   “這,這……若是要用冰的話,奴才可做不了主。”

   他們府中雖然儲存著冰盆,但冰塊在夏天可是很稀少的東西,他就算是自家主子的親信,也不好隨意取用啊。

   “你居然做不了主嗎?”

   土包子紀長澤一臉詫異:“我看三駙馬走到哪裡都帶著你,還以為你是他親信呢。”

   馬英:“……”

   他這下連僵笑都維持不住了,只能努力解釋:

   “冰十分珍貴,府中都是有份例的,就算是我們駙馬,一天用的冰也是有數的。”

   “啊?這樣啊。”

   紀長澤很是通情達理:“那算了,既然珍貴,你不要去取了。”

   馬英松了口氣:“九駙馬通情達理,奴才多謝九駙馬。”

   “不用謝不用謝。”

   紀長澤一點架子都沒有,擺擺手就往回走。

   馬英愣住,趕緊追上來:“九駙馬,您走反了。”

   “沒反,我這不是回家嗎?”

   紀長澤一邊走,一邊笑著與他說:“我身子弱,體質虛,走路實在是撐不住,轎子又悶熱,冰塊又取不來,所以我還是回家去吧。”

   “咦,你跟著我干嘛?不用跟不用跟,我不需你伺候的,你回去幫我與三駙馬五駙馬告罪,就說下次天氣涼快了再聚吧,讓他們好好玩。”

   馬英:“……”

   要是九駙馬真今天不去了,那他家主子今日要損失多少啊。

   “九駙馬留步!”

   馬英攔住紀長澤,干巴巴笑:

   “奴才做不了這個主,這就去請示一下主子,還請駙馬稍等。”

   紀長澤一聽,臉上先露出了遲疑神情,接著才點點頭:

   “那也行,我就在這一邊喝涼茶一邊等你,不過你可要快些回來,外面這麼熱,若是等了許久你還沒回來,我就回家去了。”

   剩下的話他沒說,但馬英聽出來了。

   到了家,就算是轎子來了,紀長澤也不會出來了。

   馬英連連點頭:“是,是,奴才一定盡早回來,還請九駙馬在此處等等。”

   紀長澤這才坐下來,要了一壺涼茶,一副打算慢慢喝茶等待的模樣。

   馬英生怕自己回來的慢他再自己回家去,也顧不上天氣熱,一路上跑的飛快。

   進了天河樓,因為一身臭汗帽子也歪了看著十分狼狽,天河樓新來的小二還險些上前趕人。

   好在有老小二在,認出了這是三駙馬身邊小廝,趕忙拽住新小二,馬英這才得以順利上了二樓。

   樓上,三駙馬和五駙馬正笑著說話,時不時再看一眼樓下唱著的戲。

   氣氛正好著,馬英就上來了。

   三駙馬一眼看過去,臉色就沉了下來:“你這是怎麼弄的,竟搞成這種模樣。”

   馬英是他的小廝,在外面也代表了他的臉面。

   他一身狼狽,旁人只會嘲笑三駙馬。

   馬英連忙戴好帽子,小心的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遍,重點突出自己為了不耽誤三駙馬交給他辦的事,一路冒著天熱飛奔,這才搞得這樣狼狽。

   “什麼?!!”

   三駙馬手裡端著的一杯茶直接就重重落在了桌子上,濺出不少茶水。

   旁邊伺候的另一個小廝趕忙掏出手帕去小心擦拭他的手。

   “我約他來,他竟還敢嫌熱,這鄉下來的賤民,不過是運氣好才成了駙馬,現下還敢跟我拿大了。”

   見他氣的臉色漲紅,五駙馬不緊不慢喝了口茶:

   “我瞧著倒不是拿大,只是吃不得這種苦頭罷了,那九駙馬是個什麼樣子你也清楚,對著你我二人向來是親熱的,約的又是天河樓,要不是實在身弱,他是萬萬不敢推拒的。”

   三駙馬冷笑一聲:“可他還是推拒了。”

   “照我說,哪裡需要這麼麻煩,還要我們幾個天天陪著他演戲,直接打斷他一條腿,或者打死也行,九公主沒了駙馬,日子能好過到哪裡去。”

   他說了一番打死當朝駙馬的話,馬英與五駙馬的小廝卻都垂著眼當做沒聽到,臉上一絲詫異也沒有。

   顯然,這些話三駙馬以前沒少說。

   五駙馬放下茶盞:“你總是這樣沉不住氣,公主的吩咐你忘了嗎?若是真打殘了他打死了他,九公主沒了駙馬,陛下必然會想送她出去和親,到時公主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

  

   他們鳳國權貴不興寡婦再嫁,但其他國家可不是。

   許多國家裡,嫁了好幾次的女人都能當皇後。

   陛下雖然厭惡九公主,但也正是因為厭惡,他不會舍不得將九公主送出去和親。

   而若是九公主真的翻了身做了其他國皇室的妻子,他們的公主妻子必定要大怒,將罪責怪罪在他們身上的。

   “既是要磋磨九公主,為何不從她自身下手,還要我們繞這個圈子,陪著那一個鄉下人吃飯看戲,真是無趣。”

   五駙馬顯然比三駙馬更沉得住氣:

   “九公主到底是陛下血脈,就連楊妃娘娘都不敢做的多過分,我們若是真動了手,被查出來,哪怕是陛下再不在乎九公主,那我們也是抄家滅祖的罪名。”

   為了一個九公主,這點風險他們才不會去冒。

   所以寧願麻煩一點,接近紀長澤,誘導他去做就好。

   只要做的天衣無縫,無論怎麼看都是紀長澤做的,到時把他推出去當替罪羊,陛下的怒火有了人承擔,這件事自然能悄無聲息的過去。

   三駙馬知道這點,但也還是十分埋怨:

   “這些時日我花錢如流水,公主卻還怪罪我沒什麼進展,真真是夾板氣。”

   說起這個,五駙馬也是心裡有怨氣。

   公主們之間的仇怨,自己在宮中解決不就好了。

   偏要他們親自動手。

   可他們哪個不是王公貴族出身,就算是對付一個不受寵的九公主,身後那麼多的親族,也要小心謹慎才能開始。

   不然一不小心出個紕漏,公主們是陛下的親生女兒,他們卻會直接全族獲罪。

   而公主又性子刁蠻,一點點不如意就要鬧脾氣,真真是讓人苦不堪言。

   幾位駙馬為了對付紀長澤,都沒少調查。

   自然也知曉九公主性情溫順,甚至親自下廚為九駙馬做羹湯,於是,心底便又多了一些嫉妒。

   每年皇家家宴,駙馬們都要到場,他們也是見過九公主的,長的真是貌美如花,比她那些姐姐妹妹們強多了。

   性格還這麼好,若不是她母家不行,又不受寵,有這樣一個公主美人在家豈不是享受。

   可惜,便宜了紀長澤這個鄉下來的平民。

   五駙馬心底流轉種種想法,看了一眼左右,確定周圍只有自己人後,才肆無忌憚的對湊到三駙馬耳邊,悄聲說:

   “你也不必抱怨,等事成了,你我去躺春香院,也算是值了。”

   三駙馬會意,臉上立刻露出了笑來:“五駙馬竟也有此念想。”

   他們早就商議好了流程,既然公主們要的是讓九公主受盡屈辱,那對女子來說,最屈辱的自然是被侮辱了。

   劇本都寫好了:九駙馬染上賭癮,竟膽大包天遮掩了公主的身份,將之賣入青樓,幾位公主察覺到不對將人救出來時,九公主已經被灌下啞藥,接了不少客。

   到時候,罪名是九駙馬的。

   而為了皇家聲譽,九公主也會被陛下親自處死。

   搞出這麼一個方案,駙馬們自然也是有點別的想法的。

   反正到時候九公主被送進青樓,嗓子啞了,眼睛再蒙上,又不知道客人都是誰。

   他們幾個眼饞九公主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有這個機會,當然是先便宜了自己。

   “真是可惜了九公主,竟跟了這樣一個粗鄙之人。”

   五駙馬搖擺著扇子,臉上滿是遺憾之色。

   九公主雖然如今看著還稚嫩,但若是再養幾年,定然是個絕艷美人,可惜了,是個公主,再不受寵,也是皇家的人。

   不然他早就動手了,哪裡還用搞這麼多彎彎繞繞。

   因為想到了等事成了之後自己可以收的“報酬”,三駙馬精神了起來,也沒再抱怨個不停了,對著馬英說:

   “你去府中,叫一輛馬車,再拿我的牌子要一盆冰盆,讓九駙馬坐車來。”

   “是,奴才這就去。”

   馬英早就等得焦心不已了,生怕自己這邊請示好了,那邊紀長澤卻又回了家不肯出來。

   但駙馬爺們說話,他也不敢插嘴,只能滿頭大汗的在一旁等著。

   如今得了話,連忙拿著牌子下樓,一路朝著府中跑去。

   他去的自然不是公主府。

   三公主生母雖然位份不高,但背靠楊妃娘娘,又挺得陛下寵愛,在公主府裡那是有著絕對的實權,駙馬的話根本不管事。

   駙馬現在想花錢,在外面用冰這些,都是回的自己家,刑部侍郎府去拿。

   馬英從府中取了冰,又要了一輛車,火速套車去茶水鋪子接人。

   在他走後,三駙馬的大嫂聽著丫頭稟報,微微皺眉。

   哪有小叔子分了家還時不時來家裡要東西的,可她公婆還在,她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忍了下去。

   算了,不過一盆冰罷了。

   紀長澤這邊,在喝了一盞茶,吃了一盤涼菜,還跟出來買菜的春竹打了聲招呼,悠哉悠哉身上一點汗也沒了之後,也終於等來了馬英。

   看到馬車後,他連連點頭:“這馬車可真是華貴,上面居然還有雕花。”

   馬英跑的累死,也沒心情再得意什麼了,只喘著粗氣道:

   “九駙馬,馬車也來了,冰塊也放進去了,您還是快一些上車吧,我家主子和五駙馬可是都等著您呢。”

   紀長澤笑笑:“好啊,我這就上去。”

   “不過你很熱嗎?怎麼一身的汗?身上衣服好像都要汗濕了,瞧著有點不體面啊。”

   累得半死的馬英:“……”

   此刻,他很想直接掐過去,然後大吼:

   我為什麼熱成這樣你心裡沒點逼數嗎??

   不是你害得我這麼大熱天一路飛奔嗎??

   你居然還問的出來你到底有沒有心!!!!

   但現實裡,馬英只能擠出一抹干笑:

   “奴才……比較怕熱,剛剛跑的又快了點。”

   紀長澤一邊慢吞吞上車一邊說著:

   “你怕熱就走慢點嘛,跑那麼快干什麼,我看著都覺得熱。”

   馬英:“……”

   之前讓我快點過來的人不是你?

   仿佛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紀長澤回頭一笑:

   “我之前也就是隨口一說,三駙馬五駙馬的約,我自然不會錯過了,等得久其實也沒關系。”

   聽到之後更氣的馬英:“……”

   可他再生氣,也只能維持著臉上笑容,對著紀長澤承認:“是奴才愚笨,沒想到這點這,九駙馬不要見怪就好。”

   “不見怪,不見怪,你再愚笨那也是三駙馬身邊的人,我怎麼會見怪呢。”

   馬英:“……”

   他深吸一口氣:“九駙馬您坐好了嗎?”

   紀長澤舒舒服服坐在車內,感受著裡面的涼爽,滿意了:

   “坐好了。”

   “啊對了,我忘了給茶錢,你幫我給一下。”

   馬英:“……”

   他帶著心底的咬牙切齒,跳下馬車,掏出銅錢給了茶錢。

   在他當差的一生裡,還從來沒經歷過自掏腰包給一個駙馬爺付賬的類似事件,而他還不得不付了。

   經歷了這麼多波折後,馬英只想快點把差事辦完。

   他駕著車,一路直奔天河樓。

   在紀長澤舒服的坐著軟墊,感受著冰盆的時候,馬英大汗淋漓的將馬車趕到了天河樓外。

   “九駙馬,到了,您下來吧。”

   正坐的舒服甚至考慮要不要睡一覺的紀長澤掀開門簾,慢吞吞下來。

   被引著進了大堂,正等的無聊的兩個駙馬看到他,立刻招手親親熱熱打起了招呼。

   紀長澤笑著上樓:

   “誒呀,是我來遲了,今日天熱,我這身子弱,險些沒能來得了。”

   他坐下來,抱歉道:“讓二位久等了,我自罰一杯。”

   說著,他就端起茶杯要喝,喝了一口,又尷尬放下:“原來是茶水啊,我還以為是酒呢。”

   三駙馬笑著說:“九駙馬想喝酒?那還不好說,小二,把你們店裡最好的酒拿來。”

   紀長澤頓時一臉的不安:“最好的?不用這麼貴吧,天河樓裡的酒據說貴的很。”

   見他這副窮酸樣,三駙馬心中鄙夷,面上帶笑:

   “這有什麼的,我等可是駙馬,莫說是一點酒,就算是整個天河樓的飯菜都點一遍,對我們來說也不值得什麼。”

   紀長澤頓時露出被震撼的土包子神情:“當真?可天河樓一道菜就要幾十兩銀子啊!”

   三駙馬見他上鉤,越發在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

   “我們娶的是陛下之女,幾十兩一道菜算什麼,公主們金枝玉葉,我等娶了公主,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他正想再吹噓一下自己,順帶再“突然想起”九公主並不受寵,所以九駙馬的待遇和他們這些駙馬也不一樣,無法像是他們這樣瀟灑自如。

   不等開口呢,紀長澤就已經興致勃勃滿臉“天啊我好震撼”的模樣,開了口:

   “那今日,我們便點遍天河樓的菜品吧?”

   三駙馬:“……”

   他臉上的笑,僵住了:“全……點一遍嗎?”

   “對。”

   紀長澤一臉的“哈哈哈我知道這點錢對你來說根本不是事”的輕松模樣。

   “全點一遍!”

   三駙馬轉而看向五駙馬。

   這天河樓在京城裡是出了名的貴,就算是駙馬們,一個月也最多來幾次,而且大部分用的還不是駙馬俸祿,而是自家父母給的銀兩。

   身為駙馬,他當然是有一些私房銀兩的。

   但在如此昂貴的天河樓把菜品全部點一遍,那也太多錢了。

   眼見五駙馬衝著自己點點頭,三駙馬才勉強擠出一抹笑:

   “哈哈,哈哈,那就全點一遍吧。”

   紀長澤連連點頭,滿眼贊嘆:“三駙馬真不愧是刑部侍郎的公子,這麼多銀子,你居然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真是羨慕。”

   三駙馬干巴巴的笑:

   “不,這和我父親沒關系,我能有如今的榮耀和銀兩,都是靠的駙馬身份……”

   “可惜了,九駙馬本也應該與我們一般,哪怕是在天河樓將菜全點一遍,對於我們這些駙馬來說也都只是……一點點……”

   眼看著店小二遞過來的菜單上面每一道菜標注的價格,而一整個菜單大概有五十幾道菜。

   他咽了咽口水,聲音開始發虛:

   “……一點點錢。”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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