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穿越者你好嗎(2)
第93章
太後寢宮裡,太醫一臉困惑的從內殿出來,對著滿臉緊張的太後搖頭:“微臣的確是仔細查看了王爺身上上下,可全身無一處有傷,十分康健。”
“康健?若是康健,灝王怎麼會以為他今年才九歲?”
太後被攙扶著,急的聲音都在顫:“你確定你仔細查過了?”
太醫趕忙跪下:“許是、許是微臣學藝不精,這才查探不出王爺是為何失去記憶。”
學藝不精?
可他已經是太醫院最好的太醫了。
太後皺著眉揮手讓人下去,轉身進了內殿。
內殿裡,紀長澤正被人伺候著穿衣衫,見到太後看過來,笑著喊了一聲:“母後。”
他行了禮,才說:“母後不必擔憂了,許是我犯了什麼罕見的病症,等過兩天就好了。”
說完了,又笑著哄人:“雖說方才在銅鏡中看到了兒臣如今相貌,確定現在的確是六年後了,可看著母後,兒臣方才的確定又變得不確信起來了。”
一張嘴,就是甜言蜜語:“若是真的過了六年之久,為何母後相貌竟是不光沒老,反而還年輕了許多,莫非母後真的是天上的仙女娘娘不成?”
饒是太後之前還在擔心小兒子是不是生了什麼怪病,聽了紀長澤這麼一番話,也還是被逗的笑起來。
“你這孩子,就會逗你母後開心。”
她都險些忘了,之前的長澤便是如此,雖說人被慣得有些驕縱,每次闖禍時卻總讓人生不起氣來,可不就是因為他這張嘴嗎?
要是惹了什麼禍事,還不等著人找上門來,他就已經笑嘻嘻的開始撒嬌甜言蜜語,直白的討好恨不得把人吹到天上去。
他本來就是最小的那個,每次都能讓人哭笑不得的給他處理,不光對著他生不起氣來,還覺得自家兒子/弟弟可真是率真可愛。
只是想不到,如今的長澤頂著十五歲的面貌,說出這樣的話來竟然也十分符合。
這幾年裡,長澤性子大變,從沒再時不時來看望太後,故意撒嬌做小兒姿態逗弄她開心,也不再像是以前那樣,自己種花,花朵盛開時便獻寶一般的送到太後跟前,說要把最美的花送給母後。
元辰帝孝順,一有了什麼珍奇寶貝都會先給太後,太後自然是什麼都不缺,可這也不妨礙她每次在看到那些花兒後心情愉悅。
算下來,她已經有足足幾年沒有見長澤種花了。
“好了母後,沒事的,說不定我睡一覺就好了,倒是母後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為何我宮中的人都換了個遍,只剩下了如兒姐姐,還有如兒姐姐,若是我現在十五,她不就二十七歲了嗎?怎麼還不放出宮給她找個好人家?”
紀長澤臉上露出了困惑。
“換成新鮮面孔倒是還有可能,可如兒姐姐,我為何要趕走如兒姐姐,就算是不要她在身邊伺候了,依著我的性子,肯定也是送她好好出宮嫁人才對啊。”
太後也不清楚這件事,不過如兒和小兒子感情深厚她倒是知道的,說起來,她之所以記住一個丫頭的名字,還對她抱有好感,就是因為當初元辰帝剛剛登基,十一歲的年紀,對於一個皇帝來說到底是年幼了,太後垂簾聽政,幫著撐住了場子幾年。
只是她去垂簾聽政了,小王爺自然不能跟著一起去,太後一直等到元辰帝十六歲才回到後宮,而這五年裡,小王爺大部分情況下都是被宮女太監帶著的。
這也是為什麼太後與元辰帝對他寵愛甚至到了溺愛地步的原因,畢竟為了元辰帝,在他小時候太後實在是忽視他太多,而如兒便是那個時候被選為伺候和陪玩的小丫頭。
後來朝堂上幾番波折,太後為了幫助元辰帝也顧不上小兒子,那時灝王曾經生過一場大病,全程都是如兒陪著下來,他對著如兒親近,太後也能理解,不然也不會允許他一個王爺喊一個宮女姐姐。
現在紀長澤開始嘚啵嘚啵的疑惑著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送如兒出宮,太後也跟著疑惑起來了。
是啊,換成別的宮女也就算了。
如兒在長澤心目中有多麼重要,當初她也很清楚。
這六年裡,長澤竟一句都沒提起過要送如兒出宮嫁人的事,按理說,受寵的丫頭們二十五歲左右便會被主子允許出宮,就是怕她們錯過最好年華,嫁不到好人家。
見太後也開始沉思,紀長澤繼續嘚啵嘚啵;“還有我醒來的時候,如兒姐姐竟然在擦地,我可從來不讓她干那些活的,她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也瞧著不好,頭上戴著的首飾看著也不行,母後,是如兒姐姐惹我不高興了嗎?為何在我的宮中,如兒姐姐還要擦地的,你知道嗎母後?”
太後也不清楚,她略有些遲疑的說:“當初我派遣到你身邊照顧你的嬤嬤們都被你送回來了,還說不想讓我身邊的人跟著,總覺得做什麼都被人監視……”
紀長澤頓時一臉訝異。
“監視?我為何要這樣說?母後您送人到兒子跟前來不是為了照顧兒子嗎?”
是啊,太後被他說的心底一澀,回憶起了當初兒子把人送回來,還冷冰冰說了那樣一番話時她心裡有多麼難受。
明明是滿腔母愛希望可以更好地照顧好兒子,卻被說成是監視。
當時她生氣質問,還被小兒子用著一股嘲諷語氣問,若是照顧,那為何他會落水。
小兒子在他宮中落水,奄奄一息差點沒救回來這件事一直都是太後心底的痛,那段時間每晚她都做噩夢,夢到自己的孩子在水中苦苦掙扎,最後無力沉下水面。
可以說當時小兒子說完那話後,太後心底難受了好久,最後只能默默地將人撤了回來。
猜想著長澤性子雖然驕縱,卻從來沒這樣對過自己,也許是那幾個嬤嬤惹了他不快,也沒讓人繼續留在自己宮中伺候,直接放她們出了宮。
雖然已經是往事了,但想起來當時長澤說完那番話她心裡有多麼的心寒,太後臉上也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幾分難過。
她強忍著心裡難過,簡短說了說當初紀長澤說過的那番話。
“太過分了!”
記憶回到九歲的小王爺憤怒的拍桌子,臉上神情憤怒中還夾雜著一絲絲的不敢相信:“我居然會這樣對母後說話?我當時腦子裡在想什麼,是進水了嗎?”
他沉思了兩秒,仿佛是回憶起了什麼,突然猛地站起來抓住太後的手:“母後,你別聽那個時候的我瞎說,落水這件事分明是我自己讓人退下,偷偷翻窗跑出去的。”
太後見著滿臉擔憂,生怕自己難過的小兒子,眼眶莫名紅了。
“長澤,母後知曉,你肯定也不是故意那樣說的,許是那幾個嬤嬤惹了你生氣,你到底年幼,這才忍不住遷怒。”
“可張嬤嬤她們對我一向體貼,我心底是很歡喜她們跟在我身邊照顧的,她們到底做了什麼,才會惹我生氣?母後您問過她們嗎?”
太後自然是問過的。
只是那幾個嬤嬤也是一問三不知,只說她們都和以前一樣的行事,可從前還會謝她們照料的灝王仿佛突然厭煩了她們,也不願意再聽她們說話。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突然傳來了行禮的聲音。
行禮的聲音還沒完全落下,元辰帝就已經大步走了進來,眉頭微微皺著,滿臉擔憂親自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母後,兒臣聽聞長澤出了事,還叫了太醫……”
一進來,便瞧著弟弟正好端端的站在那,還沒心沒肺的衝著他笑,看那樣子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元辰帝松了口氣,放心下來。
紀長澤滿臉笑容的喊了他一聲:“皇兄,你現在瞧著好威武,還留胡子了,還是別留著了,留胡子沒你不留胡子好看。”
元辰帝;“?”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這是怎麼了?這胡須朕不是留了三年多了嗎?”
太後讓他過來坐著,將小兒子失去了六年記憶,重新回到九歲的消息告訴了他。
元辰帝一聽居然還有這種怪病,當即要叫太醫。
“行了,太醫看過了,長澤身上半點毛病都沒有,只是不知為何失去了這六年的記憶,暫且是無什麼妨礙的。”
“都少了六年記憶了,怎麼還能無妨礙,朕還是下旨,尋名醫來為長澤好好醫治。”
“好了皇兄,我都不著急,你著急個什麼,方才我都忘了問母後,這六年裡皇兄你又給我生了幾個侄兒侄女?可不可愛,乖不乖巧?都叫什麼名字?二公主今年該是十二歲了,你可開始給她相看駙馬了?”
元辰帝本來滿滿的擔憂都被弟弟這不合時宜的八卦給弄沒了,沒好氣的伸手點了點弟弟的額頭:“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著急,若是真是什麼怪病可如何,現在只是沒了記憶還好,要是直接變成傻子了,看你還樂不樂的起來。”
他心底其實對弟弟這樣親近自己還是有點高興的。
隨著弟弟慢慢長大,兄弟之間仿佛也跟著慢慢隔了一層,也再沒見他像是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調笑兄長,在他心情不暢快的時候溜去找自己吃烤雞,看月亮,暢享月亮上到底有沒有仙宮和嫦娥。
兄弟之間,只剩下了生疏。
甚至有時候,元辰帝都難受的感覺到弟弟在排斥著他。
他那時會想,可能長大便是如此,兄弟之間的情誼慢慢淡化。
沒想到,如今還能再見到弟弟回到原來模樣。
有這麼一瞬間,元辰帝心底甚至閃過一個“若是長澤一直這樣也不錯”的想法,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壓了下去。
弟弟叛逆沒什麼,但若是病不治好,以後再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後遺症可怎麼辦。
他回答著:“這六年裡宮中又出生了五個皇子和三個公主,二公主的駙馬人選朕正在看,之前讓你幫著挑挑,你還嫌麻煩。”
一般公主都是留到十八歲到二十歲再出嫁,而在她們十一二歲的時候,宮中就會開始挑選駙馬人選。
挑好了之後自然會派人去打招呼,告訴那家人,朕看上你們兒子了,想讓他做朕的女婿,你們最好是把他給朕教好了,不要讓他長成奇奇怪怪的樣子,要根紅苗直,身邊還不能有奇奇怪怪的女人。
是的,在封建社會,皇帝就是如此的不講道理。
朕可以後宮佳麗三千,但是朕的女婿只能有公主一個女人。
要是敢有其他女人,朕不介意給公主換一個駙馬,至於原來的駙馬,輕則就是不再受重視,重的話直接流放或者抄家。
當然了,要達成以上條件,做父皇的皇帝必然要有實權,元辰帝便是這樣一位有實權的皇帝,對於幾位公主,他自然不介意幫著女兒們撐腰。
紀長澤頗為震驚:“我居然會嫌麻煩?我可是一直把二公主當成自己的女兒疼愛,我怎麼會嫌麻煩??”
元辰帝無語的瞥了一眼自己弟弟。
“你只比二公主大了三歲,什麼當做女兒,朕看當做玩伴還差不多。”
紀長澤還是很震驚的樣子。
“皇兄,這幾年我身上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我會做出這些事來?”
元辰帝也不知道。
“你這個年紀正是想的最多的時候,可能等到長大了便好了。”
俗稱,中二病。
紀長澤突然捂住了肚子:“啊,方才讓太醫看了半天,看的我都餓了,母後,皇兄,我們還是先用膳吧,我今天想吃連雙魚。”
太後神情一怔:“你想吃連雙魚,你不是嫌棄魚刺麻煩,不肯吃魚嗎?”
剛說完她便想起來。
面前的是九歲的兒子,而不是十五歲的。
長澤九歲前,的確是很喜歡吃魚的。
“魚刺怎麼會麻煩,我吃的魚不都是被弄沒了刺才呈上來的嗎?”
紀長澤這話一出,太後又是微微一頓。
是啊,長澤每次吃魚肉,可都是底下人小心挑好了刺,確定不會扎到灝王了才會呈上來。
在長澤六歲以前,可一直都是以為魚是沒有刺的。
紀長澤見太後眼神沉思著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沒再多提示。
穿越者是現代人,也沒有繼承到小王爺的記憶,看到魚就覺得麻煩不想吃,完全沒想到封建社會裡的王爺吃魚是從來不用擔心挑刺問題的。
若是他想,一天十二個時辰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讓人照顧都沒問題。
提示的這麼多就夠了。
其實紀長澤現在完全可以直接說出感受體內有人跟自己搶身體,他一番操作猛如虎,那穿越者百口莫辯。
但要是這樣說了,難免要親口說出他才是真正的灝王。
紀長澤這人,平時也是厚顏無恥沒皮沒臉,臉皮厚的比城牆還厲害,但是他能夠肆無忌憚的忽悠人,也可以像是現在這樣,將真正的小王爺模仿的惟妙惟肖。
但是面對著一個真正無辜的靈魂,他是真有點矯情,不想在疼愛小王爺的母親兄長面前,親口撒謊他是灝王。
一旦說了,好像就真的抹殺了灝王的存在。
他可以裝成灝王的樣子,也可以替他完成他的心願,讓他的親人以為灝王從未離開,但他不能自己說自己就是灝王。
好像要是說了,那就從厚顏無恥,變成了無恥厚顏。
挺矯情的。
紀長澤吃完了被人工挑刺完的魚,拿著手帕擦了擦嘴,正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靠在椅子上休息,突然鼻子嗅嗅。
“外面是不是桃花開了?我好像聞見了桃花香。”
元辰帝聽了,解釋道:“宮中怎麼可能有桃花,不是桃花,是之前朕出宮了一趟,那個時候去了一趟桃林,也許身上沾染到了一些味道。”
紀長澤當即譴責的看向了他:“皇兄你忘了母後一聞見桃花味就渾身起疹子嗎?去了桃林回來,竟然還不好好洗漱再來見母後。”
元辰帝很久都沒有聽著弟弟像是這樣跟他說話了,這樣的沒大沒小,不分尊卑,但是他聽著卻很舒服。
當初還沒登基前,後宮鬥爭讓他和母後日子十分不好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元辰帝更加渴望親情,對著唯一的親弟弟,也從來都沒有擺著皇帝的架子過,從來都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
長澤也一直都十分的配合,從來沒有顧忌過他皇帝的身份,給了他想要的親情,每次兄弟倆鬥嘴時,看著這個小子仿佛是得了便宜一般的笑,元辰帝心底都一片放松。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長澤再也沒對他這樣過。
見了面行禮,說話從不沒規矩。
雖說這才是真正該存在的情況,可元辰帝心裡其實是很不好受的。
如今再次這樣,他心裡輕快,嘴角也戴上了笑。
“朕怎麼可能不記得,之前回宮時就已經沐浴更衣了,放心吧,太醫曾經說過,只是微量的香味沒事,要母後與桃花共處一室才會出疹子。”
紀長澤這才作罷,轉頭又去衝著微笑看著他們兄弟鬥嘴的太後討好賣乖:“母後您看,還是我想著您,我就從來不出宮瞎逛,都是乖乖在宮中陪著母後。”
太後許久沒見到這其樂融融的一幕,笑容慈祥的滿足看著兩人:“好,哀家知道,長澤最乖了,不像是你皇兄,經常出宮玩,都不知道該母後帶點什麼東西回來,要是長澤出去了,肯定能帶一堆寶貝來給母後。”
元辰帝無奈笑笑,絲毫不生氣,心底反而也十分高興。
弟弟才九歲,他生個什麼氣。
他讓人倒水給紀長澤:“行了,快喝你的水吧。”
紀長澤喝了一口,突然抿唇又嘗了一口,微微皺眉:“這不是我經常喝的山泉水啊。”
一旁伺候的太監趕忙小心的站出來回答:“殿下您忘了麼?您之前說不喜歡喝這山泉水,覺得它味道重,特地命奴才換了的。”
“它味道不是一直都重嗎?我也從未喜歡過,只是我小時身子不好,母後不是特地為我尋來這寺廟附近的山泉水,想要讓我沾染一下佛性,這才從小到大一直喝著嗎?”
紀長澤滿臉奇怪的將水放下。
“奇了怪了,我也太奇怪了,這性子變得。”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好像是沒再當一回事,繼續拿起筷子挑挑揀揀的開始在桌子上挑著吃的。
元辰帝聽了這話卻是心裡微微一突。
他遲疑的看了弟弟一眼,眼底猶豫,但到底沒說什麼。
其樂融融的一頓飯過後,紀長澤打了個哈欠,臉上再次露出了困意來。
“好困,母後,我就在你宮中睡一會吧,晚上索性也就在您這裡吃了,記得叫一些兒子喜歡的菜。”
他說完,哈欠連天的就自顧自朝著內殿走去,絲毫規矩都沒有。
但沒有規矩,卻正是太後和皇帝從小看著長大的灝王模樣。
他們向來對著紀長澤是嬌慣到恨不得上天的,若是他有了規矩,那才叫奇怪。
皇帝神情遲疑,看向了太後。
之前灝王性子變了,還能說是因為病重性情大變。
但是當真正熟悉的灝王出現在他們面前時,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後都察覺出了什麼。
從前的灝王喜歡如兒,對著如兒好的像是親姐姐一般。
之前的灝王喜歡吃魚,幾乎每天的每頓飯都必定有魚肉。
之前的灝王性子喜歡耍賴撒嬌,從來都沒見他規矩過。
後來的灝王呢?
不再親近皇帝太後,對著如兒也沒了從前的親熱,說是不想吃魚覺得魚刺麻煩,可灝王從小到大吃的魚就沒見過有魚刺的。
到了這個時候,真想好像已經到了眼前,卻讓人那麼不敢相信起來。
大病一場,真的會讓人性情大變成了這副模樣,甚至連魚裡沒有魚刺這件事都忘記嗎?
性子改了,口味改了,甚至連常識都改了?
皇帝與太後說了什麼沒人知道。
而那邊的內殿裡,穿越者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居然正在太後的寢宮裡。
怎麼回事,他之前不是正在讓人給自己捶腿嗎?
他站起身,皺眉看著四周。
而皇帝與太後那邊,也很快有人回道,王爺已經醒了,好像也恢復了記憶。
只是,把之前他曾經失去記憶,變成了九歲時王爺的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