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她還是把他給拉回來了。
在他口口聲聲的糾纏不休中,從能夠淹沒一切的泥潭裡頭,將那一身髒污的人拖拽上來。
那一刻,她全身脫力,癱倒在地,長長吁出一口氣,猶帶熱度的氣息化作白霧於空氣中彌散開來,很快就消失了。
視野裡是逐漸清晰的人影,他趴在身上,一只手撐在她肩側,眼眸燦亮地鎖住她。而她實在是太累了,他這一招眉目傳情委實無力承受,只得閉上眼躲避他那瞳孔裡深藏的情愫,使那嘭嗵亂跳的心律漸漸緩和平復。
仿佛方才那一刻危機下爆發的情感,都已煙消雲散。
……
清咳一聲,她伸手將鬢角的散發撩到耳根後。
現在這種局面有點尷尬,這人一脫離險境就完全變樣了,方才還狂叫同瘋子般現下卻立馬上演翩翩公子調戲佳人的橋段,她用手輕輕推了推他,想讓他別用這種表情對著她,誰知他不僅不避開,反而得寸進尺順勢擒住她的手腕,放置在心房處,俯身愈發欺近她,儼然不將她的話放在眼裡,直接用行動來代替語言。
她擰眉作勢一抽,沒抽出來。
而滿身污泥的人側身以手肘撐地,另一只手掌輕而易舉就桎梏住她,那纖瘦有勁的指骨摁在腕間,任她如何費勁氣力都無法掙脫,而他的面上倒是一臉輕松,看上去愜意自在,這對比之下簡直氣煞人也。
那酒足飯飽後的滿意神情令她心裡很是不爽快,但一想到造成而今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就是她自己,那感覺就更是糟透透頂!光是那麼一想想,就覺著這心肝脾肺都抽疼的厲害!
她生怕一時控制不住又耍起小脾氣,便強行按捺住心底的那股子衝動,面上繼續保持高貴冷艷的氣質,皺著鼻子硬聲道:“滿身都是污泥,臭烘烘的,趕緊起來找處溪流先清洗清洗去!”
他仍是紋絲不動,身子同鐵般壓著她,一對笑眼彎彎,恰似明月。
“我剛從鬼門關那兒回來,你就這麼著急趕我走?”那一嗓子像是刻意壓低了說,咬字的節奏就像是素手撥弦,奏出迷人曲調,就著耳畔處纏綿縈繞,遲遲不肯退散。
而在那幽深黑亮的瞳孔裡,她能瞧見自個兒的縮影,清晰地被映照出來。
嗓子澀然,剛一開口就帶出沙啞之意。
“你……別得寸進尺!”驀然扭頭,她咬住下唇,終是橫了心一把推搡他,把手從他的魔抓裡掏出來,快速翻身,之前疲軟的軀殼似是灌滿力量,促使她的動作也變得敏捷幾分。
生怕這人現下得了空就會放肆,因而她毫不遲疑地在他那嘴裡吐出不像話的言辭前快速地掐斷這火苗蔓延的可能性。
“這個時候還耍弄你那一套,你倒真有這閑情逸致的功夫。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先找處地方安頓下來。到時張貼個尋人的告示,希望虞冷出來後能夠瞧見。”
話說到後頭,特別是說到虞冷時,他眼裡那亮光突然炸裂開來,眉眼裡泛開一絲冷厲,褪去面上的調笑意味,慢騰騰地從地上站起,挺直身干,那模樣,那架子,仿佛根本就不是此刻沾滿污泥的人。
她知他做這模樣是給誰瞧的,但心裡的感覺很古怪,煩亂中隱約夾雜著一絲的愉悅,這丁點愉悅從那一團亂糟糟的情緒裡滋生出來,令她唇角不由地揚起,只一咪的弧度,卻也叫她覺得很矛盾了。不知為何,越看他使小性子,她就越覺得樂呵。
然轉念一想她這波折而令人蹉嘆的幾輩子,就是她這人格真扭曲了耶不怪她,要怪也得怪這坑爹劇情太唬人,明明一件極其簡單的破事,總在冷不丁的神展開之下就發生驚天動地的反轉結局,她作為深受其害的中心人物,也實在忍不住一陣感概。
要這一世她又死了,她還能回到哪個時代呢?按著這劇情發展,她怎麼也不可能變成小北鼻吧?
“想什麼呢,又出神?”忽而,一只手牽過來握住她,那黏糊糊一把,全都粘在她手心手背上。
“我本來就沒臉沒皮的,而且……我既然都打定主意要對你死纏爛打,還要什麼臉皮?”他似是破罐子破摔一般,不惱不怒,跨步上前又想來牽她。
而聽得他此番言語氣得七竅生煙的人立馬就後悔了,她一個跳步避開,咬牙切齒:“就不該救你!”
他雙手一攤,道:“所以我方才……都叫你要想清楚了。”
她顯現咬碎一口的牙,恨恨白他一眼,知他而今是快活了,頂多嘴上占些便宜罷了,冷哼一聲便不作理會,伸腿就往前走。既然他們已經越過這道包圍圈的沼澤障礙關卡,想來是安心多了。而現在,最要緊的自是先把身上這髒污衣裳換掉,不然等它多黏上一會兒,到時洗起來可就麻煩多了。
且這味兒實在熏人,她真真無法忍受了!
已決定不同薛染逞那口舌之爭,立時箭步流星般就往前走,身後的人當即就追上來,和她步調一致,兩腮掛笑,優哉游哉。
她一轉頭就道:“你能不能比同我靠那麼近!”
“你不要故意躲我,我就不靠近你。”
她呲牙一笑,“我怎麼就故意躲你了?”
“你別不承認,和我離那麼遠,還不叫躲?”他扁了嘴,又湊上幾分,依仗著身高差的優勢,彎腰低首猶帶氣場,分分鐘壓她一頭的姿態,“就算離得近了,你心裡沒鬼,又怕什麼?”
“你全身上下都是泥巴,臭得要命,故此我才離你遠些,你莫要在心裡隨便曲解我的行為!”她提高音量,一板一眼地說道,前一刻還打算不同他耍嘴皮子的人下一刻就豎起屏障,提槍上彈,戰鬥力非凡。
“究竟是我曲解了……”他忽地斂眉一笑,低語如泉,“還是……”邊說著,邊以指尖來挑她的發絲。
雖說這把嗓子的確誘惑,奈何他這一身泥濘實在令她提不起那興致,飛快地往後一縮脖子,避開他的觸碰,連連後退幾步,明知以他的速度,要追上自己是很簡單的事情,但她總不想讓他輕易得逞。這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仿佛他觸碰到肌膚那霎間打開了屬於她內心防御系統的機關按鈕。
能不能反擊是一回事,要不要抵御,又是另一回事了。
“再猜下去,就過火了。”她冷冷扔下一句,霍然轉身,頭也不回地朝前大步行進。
他歪著身子,盯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指尖搓了搓把那泥濘抹去大半,才放到鼻間嗅了嗅,隱約殘余著一絲她的發香氣,恍惚中同他孟夢境裡時常聞到的味道一般,淺淡的,一陣風就吹散了。
日光愈烈,照著她的身影越發嬌小,仿佛眨眼間就會從視線裡消失。
他不再原地滯留,大步一挪,人影已電光般出現在她身邊。
她本在前頭好好走著,他這猛然一下著實將她嚇得發懵,愣了半晌才緩過神來,眉眼裡強壓著氣,撅著嘴道:“別總這麼突然一下成不成,很嚇人知道嗎?”
“說到底你還是怕我啊?”以前他這麼問的時候都是帶鬼畜屬性的,然而今腆著一張笑臉,眉目如月,渾身散發出一股賤兮兮的求挨揍的氣質,她真是……
“誰怕你!只叫你別老那麼突然出現,和鬼影子似的。”她別過頭去,話說到後頭就有點咕嘟,帶些小女兒家嬌氣埋怨的成分。
他俯身笑道:“以後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口氣溫和平靜,仿佛淺淺流淌的清泉。
心裡下意識地變得軟和,眼光對視的霎那間,好似四周嗡地一下,立時消音。心緊而亂如麻,靜謐中胸房裡律動紊亂,清晰宛若於耳邊跳動。
“唧——”
一聲突兀地鳥鳴聲驟然響起,隨即那撲棱翅膀的嘩嘩聲更是驚動一片,將這一刻恍然如夢當即打碎。
她忽地張眼,飛快轉頭,頰面上浮現一抹隱約可見的緋紅,嘴上倔強地道:“你用不著做到這樣,我又不是囂張跋扈的地主婆。”
“那我便當個軟弱可欺的地主,就讓你來做這囂張跋扈的地主婆如何?”
她霎間臉紅得更厲害,他真是越往後說越不像話,但想想這話是自己給建的橋梁,心頭越發羞怒,一時間真想衝他發個小脾氣,然若真如此了,豈不是種了他的圈套?這激將法合該是她從前最擅長的,哪想竟叫他舉一反三將自己攻克的啞口無言。
心裡長長嘆氣,她怎麼有種特別惆悵的趕腳?
見她顧自低頭擰眉冥思,本想伸手揉她的頭,但攤開手掌一看那結成斑駁灰漬的凝塊,就放了下去,只出聲來提醒這個總愛出神的人兒,“這情景好似我又在欺負你一樣,好罷,我不說總成吧?現下裡,我們就依照你所說,先尋個地方暫且安頓下來。”本後頭還想說那虞冷的事,但話到嘴邊立馬就被他給收了回去。
到底是情敵關系,就是提及此人都叫他心裡不爽快,更別說還要攛掇著她去想他,那他就真成個傻子了。
他頭一句還是混話,下把立刻就轉了態度,眉目低柔,軟聲細語,竟三兩下就把她心裡的不甘不願給挑沒了。雖說還夾雜著幾分扭捏之意,可到底一聲嗤笑後,脾氣卻是消了。
過了這沼澤之地,果真是一路平暢,很快二人就出了神仙谷來到陽關大道上。日頭熾陽高懸,沒了青竹裡的幽冷之氣,身上逐漸地暖和過來,就是這暖意蓋不住飢餓,她的肚皮不合時宜地又咕嚕一聲響了,在這條只有他們兩人的大道上格外明顯。
她立馬摁住肚子,飛快看他一眼,見他一如既往的沒事人模樣,好似方才那聲響從來沒有過似的,心中方才舒一口氣,可到底心裡邊有點虛,便低著頭順著山路往前走。身後的人三步並作二步同她齊肩一道,低頭眼神落在只管自己走著的人身上,慢慢地,嘴角很輕地揚起來,隨著嘴角弧度漸大,細微的低笑聲從唇齒間流瀉。
身旁的人渾身一顫,抿著嘴,抬首瞥他一眼,遂立即低了頭,腳步加快往前走。
這回他終是不壓抑笑聲,暢快地一串流出,在這了無人煙的山道上,如風鈴搖響。
……
兩人這一身狼狽相來到街市,立馬就成圍觀的“猴兒”了。
她恨不得把臉給捂起來,都怨這人說什麼無所謂,這一個滿身污泥的霸道相,比她可招人多了!
他見她縮頭縮腦的小模樣,笑意點了滿眼,拉住她手腕不管她的掙扎,就往一家作衣坊裡頭。
那櫃台前的人瞧見他們二人這一身髒污樣兒,立馬就擰了眉,作勢要趕人。哪想這來人霸道至極,伸手一點就把他給定住了,幾步上了前,若無其事地挑了幾件成品,拿了塊布料就往裡頭一塞一裹了事!
這般正大光明的強盜,就是放新世紀,恐也少見。
她驚呆了,半天才拽住他的袖子道:“你、你瘋了?你不怕他報官來抓你?”
“那些官我還不曾放眼裡過。”他說道,隨後眯眼一笑,“難道你還想穿著這一身在街上亂晃?”他意有所指,眼光在她j□j的兩條嫩白小腿上游離片刻,下一秒就有些不悅地皺眉。
“還是趕緊找個地方洗浴一番,把衣服換了。”
不知他想到什麼突然翻臉,不等她出聲就拉著她往客棧裡去。想當然,人家見他二人同乞丐一般當下就要趕人,他如炮制法,仗著一身絕頂武功簡直不將所有人放在眼裡。那副天下之大唯我獨尊的德行,就連作為同伙的讀者來說,都不忍直視了。
想他那些溫柔舉措,真是只有擱她這兒才有效,別處那就是個搶匪姿態!
她一路上被震驚過來,已是麻木了。等小二的送來浴桶熱水,她竟也理所當然毫無愧疚之心地享受起來。
一脫衣,那個干淨利索,身子侵泡在溫水裡時,簡直暢快滋潤得她都要忍不住一聲低吟。
幸好,還是給她忍住了。
眼光不禁意地掠過四角矮凳上那一疊衣物,心裡頭滋生些許奇異的情感,想她和他這沒完沒了的糾纏,她曾親手斬斷過三次,人說事不過三,而今她果然該死地應了這句話。
如果那一刻她真的松了手,她和他的三世孽緣將會一干二淨,徹底剪斷,便再沒有後續這些個煩心的事。
頭緩緩地挨靠著浴桶邊沿,氤氳水霧間她斂眉深思的臉孔朦朧而模糊,像一層薄紗遮掩住背後所有的情緒。
……
門外咚咚兩聲,聽得有人敲門,她系腰帶的手一頓,轉頭瞧著那糊一層花紋的門扉上映著的修長人影,心想他許是拾掇好了,便放聲喊道:“你等會兒再進來。”
外頭的人恩了一聲,她手腳加速,沒會兒功夫就穿戴整齊了,撩一把濕發,把干布掛在脖間,起步就走到門前打開,果見他一身齊整潔淨,迎面就是那標志性的笑容。
心一跳,眼神從他笑臉上移開,輕咳道:“這麼快就好了?”
“恩。”他應聲道,隨即眼睛在屋裡打了個轉,最後定定地落在她面上,笑說,“這屋子還寬敞吧,頂好的上房,與那破屋子可相差多了吧?”
她聽他這樣說一時未曾琢磨出那破屋說的是哪個,然目光對視那一霎間,她就回過味來。
喔——他說的是神仙谷內青竹林裡那一間虞冷的居所。
挑眉,她反駁道:“只是長久無人居住而已,若整理一番再購置寫家具,想來還是很好的。且無人打擾,比起這兒要強上百倍。”
見她立馬就回嘴,還一口一個很好,本來心裡頭是不舒服的,但當她說到無人打擾時,就連後頭那強上百倍的話都無視掉了,臉上浮現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姣好的唇弧輕翹,語聲低啞,“……清清靜靜就二個人,確實更好。”
單單這一句話,倒還不能讓她胡思亂想,然搭配上他那一臉透著莫名深意的笑容,她根本沒法不想歪啊喂!
“好了,先讓我進去罷,立在門口像什麼樣兒?”
他這腳剛往裡頭踏,她就急忙忙地伸手推阻,“不成不成!你要是進來才不像樣呢,你出去,我累了要躺會兒!”
“我陪你啊?”
越說越不要臉了!
她瞪眼喘氣,想把他推出去,那人卻任她如何使勁都紋絲不動,牢牢霸占著門口的空檔,硬是堵著,讓她連門都沒法關上,更別說罷這個入侵者給趕出她的陣地。
糾纏累了,她終於放下手,惱怒又無奈,只得叉腰對他恨聲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不是想躺會兒,那你讓我陪你一起躺。”
“不——成——!”她咬牙切齒。
他面上堆滿委屈,俊眉皺起,眼裡悲傷遍布,“就這麼……討厭我嗎?”
怎麼又扯到這方面去了?她簡直要瘋了,他的攻勢看似綿柔,但一下下總能敲擊到她心坎上,這人的手段從何時起竟如此高超。她倒寧願他是從前那個霸道無理的薛變態,這樣她還好對付些,而今這番扮弱反叫她狠不下心……
最終她攤下手,把著陣地的防線一下松垮失守。
“算罷,我方才那些話都是說著玩笑的,你莫當真。”他忽然主動把階梯遞上來,倒是讓她一瞬間有種茫然無措的感覺,,但她到底是比較適應他這種前後突然反差的感覺,便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既然現在已安頓下來,那有些事情也該考慮一下了。”她說到,隨即思及他已恢復記憶,想他這本來的身份地位,心裡忽地有些放空,“你……你是碧月莊的少莊主,不用跟著我……”
“我之前說的,都是掏心掏肺的話。你現在想趕我走,我是不會走的。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不就是要找那個虞冷嗎?我陪你一起找。”
她微愣,但立馬就接上話茬,“我當時是為了救你才迫不得已的,而今我們都安全了,你明知道我找虞冷的緣故,你何必——”
“別說了。”他忽地低聲道,那樣輕,卻飽含諸多情緒,令她一下就失了聲。
木木地僵著身子,她不知道是該繼續說下去,還是……
“你尋到他,想和他在一起,是你的事。我死皮賴臉地要跟著你,不管你心裡是否有我,那是我甘願……與人無尤。”說到這他輕聲嘆氣,手掌慢慢地摸向她的腦袋,即將觸及時微一頓,最終還是輕輕放上去。感到掌心下的人輕微一顫,他依舊沒有放開,聲音像飄飛的蝶,於虛空裡翩舞。
“就算你和那人成了親,洞了房,子孫滿堂,我還是得跟著你,或許我會考慮離你遠些,但要我一生都不能見你,那之前在沼澤地裡的時候,你倒不如直接甩了手走人。是你答應了的,你不能做一個失信之人。”
“我……”他說了那麼多,終於等到他話聲遲緩下來,堪堪j□j去一字,卻因那眼裡沉凝的深情而咚的一敲,嗓音當即戛止。
“你此刻心裡掛記著那人,我是知曉的。無礙,我陪你把他找出來。”他說著,眼神溫柔卻空寂落寞,手牽住她,將腦子裡充斥著漿糊的人帶下樓去。
而他們剛走到樓下,底下一群人就在那閑言碎語的好不大聲,不過他們口中討論的對像並不是他倆。
她聽得其中有人提及“神遇”兩字,眼睛一亮,剛才和他的那些扯不清的立即被拋諸腦外,立馬就躥到一桌人面前急問,“你們、你們說什麼神遇公子,是不是那個聖靈仙山的那位神遇公子?”
那人恩一聲,臉上詫異奇怪,“怎麼,你居然連這個都不曉得?”
“神遇公子怎麼了?”
他嘿地一聲,旋即露出神秘的笑來,鬼頭兮兮地道:“這神遇公子啊,不僅是聖靈仙山的關門大弟子,沒想到……居然還是已逝先皇的遺腹子!不過聽說啊,當年先皇駕崩後皇後娘娘生下的是一對雙胞胎,而今找著一個,也不知另一個的去向。”
這人還沒說完,她腦子裡就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遺腹子?好似一道天雷打下,把她劈得連渣都不剩了。
這一盆狗血灑得,她連咆哮吐槽的余力都沒了。
曾想過他的身份,天煞孤星,謫仙似的人物,但萬萬都沒想到,居然能牽扯到那八竿子都打不著一邊的帝王家!
她不堪重負地一晃,將將穩住身子,身後人見她這般上前攙住她,而那人又猛地拋來一記重錘。
“聽說那神遇公子掌心裡的古怪花紋,正是驗明他皇子身份的鐵證!”
掌心裡的古怪花紋……
遺腹子……一對雙胞胎……
兩人都是凶星現世……
那霎間,好似所有問題都有了解答。
她手指發麻,打抖,渾身冷顫顫的,一幕幕嘩聲如潮,鋪天蓋地朝她擁擠著推來,她兩眼終是一黑,昏迷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用磚頭拍我,估計結局就在一二章之內完結,番外待續
寫到這裡本人也覺得不可思議,又好似在情理之中,恩,大概,也許,可能……就是這樣吧(笑~)